第二日一大早,天還沒亮,花府的大門就開了一個縫,是昨天被齊隆冬留下來的那個學生。


    學生站在門口,迴望了一眼背後曾給予他一夜安全的府邸,最終還是毅然決然的走向了黑暗裏。


    穿過黑暗的巷子,在不遠處,學生看到了光亮,卻在距離光亮的不遠處,被蹲守在那裏的櫻花國的狗腿子們抓住。


    齊隆冬站在大門口,手裏捏著那封學生留下的書信。


    信上是這麽寫的:某很感謝昨夜齊先生和花少爺救了某一命,但是某還是不願意龜縮於此。


    曾有一先生問過某:有什麽是比命還重要的呢?


    我當時不知該如何迴答,如今所經曆的一切,才讓我徹底明白比生命更重要的是什麽。


    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


    待到新時代來臨,還請齊先生能夠告知於吾輩。


    某絕筆。


    花瑜站在齊隆冬身旁“你好像很擔心他?但是這是他既定的命運,即便你強留他於花府數年,他也終有一日會在某天,用同樣的一種方式死去。”


    “我隻是想看看能不能改變他的命運,不都說人定勝天嗎?”


    “他們都隻是普通凡人,人生匆匆不過百餘年。等到了行將就木的時候,他們迴首自己的一生就會發現,有的人遺憾多過美好,有的人迴憶都是美好的,也有的人平平淡淡無波無瀾的度過一生。”


    “其實人的命運線有很多,最終到底會成為自己曾經最討厭的人還是自己最想成為的人,都是在探索的過程中,自己一點一點走出來的。”


    “人生沒有捷徑之路可以走尤其是當一個國家被其他國家欺負的時候,獨屬於他們自己的錚錚鐵骨就不由自主的冒出來了。”


    “不過,我很好奇你明明隻有那麽一點點的良善,為何你會對那個人那麽在意呢?你在日耳曼沒有見識過死亡嗎?沒有見識過不公嗎?”


    “小少爺,我當然見識過,而且我也經曆過,人性是最經不起揣摩的,人心也一樣。”


    “不過,我一直以為小少爺是個最心善不過的人,我還當他走的時候,小少爺會派人去阻攔。”


    “我是心善但是我不是傻子,我不會隨意更改一個人既定的命運。”


    “如果那個人是張祈靈呢?”


    “哥哥是這世間至純至善的麒麟,他的命運由他自己掌控,旁人誰都左右他的想法。”


    齊隆冬麵對著花瑜,頭一次覺得原來他麵前這個小少爺,其實也不是他心裏想的的那個不知世事的少爺。


    “你好像很好奇我為什麽會說出這些話。若是你認識了我的兩位叔叔,或許你就會明白了。”


    花瑜說完就轉身離開了門口,齊隆冬最後看了一眼學生走的道路,手裏的書信也被一把火燒了。


    “若是真的到了那天,我會帶著那個時代特有的東西,還有你最希望的樣子去見你。”


    齊隆冬走到大堂的時候,花瑜已經坐在那裏吃著早飯了。


    “等你和泰叔一樣的年紀的時候,你就會發現原來世界也不過如此。不過是有的人活的精彩,有的人活的平淡。”


    “小少爺這說的,以後的事情,我們又怎麽會預料到呢?如今的世道,每一天都是從生死簿上搶過來的日子。”


    齊隆冬吃著飯,想著外麵的世界。


    花瑜隻是看了一眼齊隆冬,但是並沒有多話。


    西北地區的張祈靈,這次帶出來的部分張家人,已經在這兒打下了地基,隻等他們後麵過來的人進行交接了。


    張祈靈坐在迴北平的火車上,手裏拿著的是這次帶出來的一件手持,那是一串頂端是顆紅瑪瑙,其餘都是白玉串成的十八子。


    張祈靈看著用秘法去除了手持上的土腥味,還有被人隱秘的塗抹在手持上的毒後。張祈靈還是不放心的再次檢查過後,才好帶迴去送給花瑜的禮物。


    張祈靈看著倒退的風景,還有那些不經意間出現的殘垣斷瓦。


    張祈靈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到了站台隻是吩咐手底下的張家人,如有需要那些活不下去的百姓,可以適當的救助一下。


    抵達北平後,張祈靈同一名軍官擦肩而過,那名軍官望著張祈靈的背影看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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