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晏梅初在心裏期待地呐喊:哭吧,哭的再大聲點!


    ......


    他心裏雖然期待,但是臉上一臉憂愁。


    他小心地抬眼看晏辭的神情,果不其然月疏細細的哭聲響起,晏辭的眉頭便鬆了鬆,晏梅初正在心裏竊喜,身後的門忽然開了。


    晏梅初轉頭一看,見到來人驚喜道:“阿爹!”


    他兔子一般敏捷地撲到來人懷裏,用手緊緊抱住來人的腰,抬頭一臉可憐巴巴:“阿爹,你快救救我,爹他要禁我的足,還要罰我抄書!”


    顧笙無奈地伸手點了點他的額頭:“是不是你又淘氣了?”


    晏梅初一臉無辜,將臉埋在顧笙腰間蹭來蹭去,小聲道:“阿爹,你快勸勸爹爹,抄書跪祠堂我都行,就是能不能不去夫子那裏道歉啊,好丟臉的......”


    顧笙搖了搖頭,伸手輕輕捏了捏他的小臉:“這迴阿爹不能幫你了,照你爹爹說的去給夫子道歉。”


    晏梅初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顧笙見狀又揉了揉他的腦袋:“乖,去道歉不是丟人的事,敢作敢當才是勇敢的表現,你不是一向自詡自己很勇敢嗎,難不成還會怕認錯?”


    晏梅初拉著臉,雖然他很怕爹爹,不怕阿爹,但是阿爹的話有時比爹爹更管用:“那好吧,那我就去道歉好了......”


    顧笙笑了起來,抬頭伸手,晏月疏立馬朝著他跑了過來。


    顧笙將兩個孩子攬在懷裏親了親:“你們倆先下去吧,阿爹在正廳準備了你們愛吃的點心。”


    一聽有點心吃,兩人歡唿一聲,蹦跳著跑出門。


    顧笙直起身看著兩個孩子跑出去的背影,這才轉過頭。


    書案後麵的人在孩子一走,本來麵無表情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無奈,顧笙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走上前伸手給他揉著頭。


    晏辭吐出口氣:“這才十歲就這般頑皮,以後再大一點豈不是要上房揭瓦?我們兩個也不是這個性子啊,這梅初怎麽頑皮成這個樣子?”


    顧笙咯咯一笑,寬慰道:“好在月疏讓人放心,要我說肯定是當時在肚子裏的時候,梅初就把月疏身上的活潑都吸到自己身上去了。”


    晏辭轉過身拉下他的手:


    “淘氣也就罷了,還不好好讀書,前些日子我在宮裏遇到孫承修和他女兒,他現在就是個女兒奴,一有機會就帶女兒入宮炫耀。”


    “他那個閨女更是了不得,三歲就會讀醫書,人人都說長大了一定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才女,沒什麽差錯年歲一到就能進宮當女官了。”


    顧笙“噗嗤”一聲笑了:“我記得,是小言吧。那小姑娘可了不得,繼承了蘇合的好樣貌不說,還繼承了孫大人醫術上的天賦,以後定是能女承父業的。”


    晏辭無奈,他站起身伸手環住顧笙的腰,引著他往屋裏去:“所以你看看,每次我要懲治梅初,你都要進來阻止,再這樣下去,以後梅初再大些可不聽管教了。”


    顧笙隨著他往裏屋走,邊走邊笑道:“你自己的兒子難不成還不知秉性?梅初是頑皮了些,但是何時真的做過出格的事?”


    晏辭莞爾:“這倒也是。”


    兩人走進書房後麵,專門布置出來供主人休息的內室,顧笙坐到榻上,從袖子裏拿出一封信展開:


    “胥州那邊來信了,外祖母說她想兩個孫兒了,問我們什麽時候有空,將兩個孩子送過去住幾天。”


    他頓了頓:“正好予安自己一個也怪無聊的,我聽說上次從燕都迴去後,他就吵著還要跟梅初月疏一起玩。”


    晏辭道:“外祖母年紀大了,想念外孫是正常的,等過些天中秋節,咱們一起去胥州過節好了。”


    顧笙問道:“可是中秋節朝中事物是否繁忙,你可能抽的開身?”


    “若真有事務也沒事,大不了那你和孩子先過去,我晚些天到。許久不見季明葉臻他們,記得多帶些禮物。”


    顧笙頷首:“這是自然。”


    兩人在屋內安靜坐著,沒一會兒,窗外又下起雨來了,晏辭拿起桌上匣子裏的香粉放進爐子裏焚燒,香氣嫋嫋升起,熏得滿室清華。


    顧笙看著那香霧,開口道:“先前和幾位夫人聊天時,還提到香的事。”


    “我就想啊,當年你製出的香品那麽多人爭著搶著去買,可如今你再也不親自製香了,想想還怪可惜的。”


    晏辭聞言笑道:“實不相瞞,如今就算陛下想找我製香,也得找些合適的理由才行。”


    顧笙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晏辭見狀湊到他身邊,貼近他的耳畔壓低聲音:“不過這世上有一個人,隻要他想要我製香,隻需要說一句就行。”


    顧笙假裝不明白他的意思:“哦?還有這麽一個人?”


    晏辭笑著搖了搖頭,他伸出手拾起顧笙放在膝上的手,五指滑入哥兒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


    晏辭抬頭注視著他,輕聲道:“總有一日,我會為你製一道獨屬於你的香。”


    顧笙溫柔地迴看向他,眸子裏麵帶著濃濃的愛戀,一如往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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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記】


    百年後。


    在胥河的下遊有一個多出來的支流,這條支流的名字叫做藏香江。


    藏香江周圍古鎮數百,鎮上居民皆是以販製香料為生,此處香料生意頗為繁盛。


    而在這眾多小鎮裏,有那麽一個小鎮,名字叫做白檀鎮。


    這白檀鎮曾經隻不過是藏香江周圍眾多小鎮的一個,然而後來卻成了遠近聞名的古鎮。


    原因無他,鎮上有一晏姓氏族,其先祖曾經是燕朝曆史上為數不多的賢臣。


    這位晏氏先祖出身布衣,又恰逢家境沒落,其年少時以販賣香品為生,直到符成二十九年,其因緣巧合入宮任司香令。


    先帝駕崩後,於元一年任禮部員外郎。


    元十一年任禮部侍郎。


    元三十年任禮部尚書。


    而在其任職期間,大力發展海外貿易,促進經濟發展,使得燕朝一時之間成了天下最繁華的國度。


    而在其百年之後,晏氏子孫又將其留下的香方編製成冊,原稿收錄在燕都藏書閣內,拓印本則留給後輩習香者借鑒。


    曾經的默默無名的白檀鎮,如今已成了胥河流域內遠近聞名的古鎮,但鎮上依舊保留著百年前家家戶戶售賣香品的光景。


    路邊的孩童三五成群沿著石橋跑來跑去,茶館裏聚集滿了等著聽書的茶客,這些茶客有一些是鎮上的居民,更多的是外來香師,為了修習香學遠赴此處。


    說書人一個故事講完,堂下掌聲雷鳴。


    他淺吟一口後放下杯子,眼睛看向下麵的人群,拱了拱手道:“各位,可還想聽什麽故事?”


    那幾個調皮的孩子擠開人群,憑借矮小的身形擠到最前麵,不等眾人開口,便搶著高聲道:“我要聽晏大人的故事!”


    說書人聞言眯起眼,他用指尖撚著胡子一下一下捋著,眾人皆屏氣凝神而觀,下一刻隻見其抬手又落,驚堂木一響,滿堂俱靜。


    再然後,悠悠的聲音響起:


    “話說從前,白檀鎮上有一個不學無術,遊手好閑的二世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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