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他搖了搖頭,有些執拗地向顧笙複述了在葉府時受過的主母的教導,“男人娶咱們哥兒就是為了給他生孩子的,不然他娶我們做什麽?”


    “可是夫君說沒有孩子也沒關係。”顧笙思考著說,“夫君還說,孩子並不是必需品,隻要我和他在一起時快樂就足夠了。”


    “而且他說,孩子不是他生,所以以後要不要孩子都完全取決於我。”顧笙有點害羞向其他人說這些和夫君私下裏說的話,但是葉臻哥哥不是外人。


    不過雖然夫君這樣說,但是顧笙覺得自己還是喜歡小寶寶的,最好是一個跟夫君長得像的孩子…


    葉臻聽著這“大逆不道”的言語,隻是搖頭輕笑,並囑咐顧笙千萬不要把這些話說給不熟識的人,被人落下話柄就不好了。


    然而與此同時,他的心裏卻有什麽東西裂開了一條小小的縫。


    ……


    “會被浸,浸豬籠的葉臻哥哥…唿,是這樣說的,唔…”顧笙唿出一口氣,終於把話說完整。


    汗珠順著濕發滑落,順著發梢沒入床褥,本就模糊不清的的聲音隨著身子的被動搖晃而時斷時續,最終尾音顫亂化成一片細碎的呻/吟。


    可他身後的人此時既不想聽外人的名字,更不想聽什麽浸豬籠,這實在是太打擾興致了。


    於是他被人按住後腦,不輕不重地壓在軟枕中:“認真點。”


    顧笙感到腦後一沉,聲音順勢湮沒在軟枕中。他鼻間唿吸不暢,於是掙紮著將臉側過來,餘光隻能掃到身後人的身影。


    要部成橋狀,後腦也被按著,顧笙本來還很乖順地伏在枕上,但沒過多久便兩股戰戰,膝蓋酸疼發脹。


    他終於忍不住小聲抗議:“你,你快一點…”


    身後的人沒有理他,但是扶著他的要的力度加重幾分,似乎對顧笙的言辭不太滿意。


    顧笙沒有得到迴應,也看不到身後的人,眼前隻有垂下的,如海浪般起伏的床帳,他手指無力地收緊,身子在輕薄的錦被上畫上一圈圈漣漪。


    一直到他終於啜泣著癱軟下去,床帳終於被拉開了,桌子上已經燒到腳的蠟燭最後一抹殘光映入顧笙的眼中。


    照常清洗後,他光/溜溜地被人塞入被子裏,半睜著眼隱約看見男人邁著長腿徑直走到桌前倒了碗熱茶,隨後便走過來從床頭櫃子裏拿出什麽東西來。


    布料摩擦的聲響起。


    溫熱的指腹在隱秘的地方打著轉,一絲絲涼意揉入其中。顧笙已經習慣了之後的服侍,剛開始時他還會害臊要自己來,不過到了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結果就聽到某人疑惑地問:“…怎麽又腫了?”


    隨後不解地搖了搖頭,把瓷瓶扔迴櫃子,感慨道:“你這身皮還真是嬌嫩,稍微加重一點力度,便要紅上半天。”


    顧笙連根手指都抬不起來,自然沒有力氣迴他,但是聞言依舊哼唧了幾聲。


    “…以後不要洗了…”他迷迷糊糊中突然想到什麽,小聲嘟囔著。


    他聲音太小了,晏辭沒有聽清:“你說什麽?”


    哥兒半夢半醒,舌頭絆著牙,口齒含糊不清:“…為了要小寶寶的…以後不要洗了…”


    第177章


    晏辭坐在床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許久伸出手把他的發撥到耳邊,露出那張惹人憐惜的臉來。


    顧笙的心裏對孩子是有一種執著,雖然他不止一次與他說有沒有孩子都無所謂,但是顧笙內心深處還是覺得有個孩子才好。


    這個朝代雖然避孕措施不發達,但是羊腸做成的物什也可以充當其用,但是畢竟不保險,所以照他們這樣的發展,孩子什麽的是遲早的事。


    晏辭專注地看著顧笙的臉,心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生孩子肯定很疼吧,至少他以前在媒體上得到的信息是這樣。


    他沒法體會那種感覺,也沒法感同身受。但是從顧笙的口中得知葉臻懷孕後身子便一直不舒爽,這種苦他不想讓顧笙受。況且顧笙和葉臻一樣,生來是副瘦弱身子,若是真的懷了孕,肚子裏的孩子怕不是要壓垮他。


    晏辭心裏冒出顧笙單薄的身子挺著大肚子的模樣,會很辛苦吧。他這樣想著,那一瞬間突然不想要什麽孩子了,他們兩個這樣過一輩子也挺好。


    可是顧笙自然不知道他的念頭,他把自己埋進軟墊裏,烏發滑落遮住半張臉,隻露出一雙闔上的眼,眼睫上還帶著些濕潤的水汽。


    晏辭再想說什麽的時候,他已然沉沉睡去了。


    ……


    第二日晏辭起來的時候夫郎還在酣睡,他出門前又給他搽了一遍藥膏,搽的時候顧笙哼唧了兩聲也沒醒,看來昨晚的確被折騰的不輕。


    晨起的時候外麵下了一場小雨,路麵凹處形成一小塊一小塊水窪,不小心踩上去就會濺到下擺一片水漬。


    晏辭今日沒有穿那些質地精良的衣服。他翻了一件之前在白檀鎮買的,穿著很舒服的墨藍色袍服,沒有用早飯,也沒有招唿阿三和璿璣,獨自一人撐開油紙傘走進細雨裏。


    走出北康坊,他駕輕就熟地走進一處賣早點的小巷,路邊停著的驢車上,剛做好的早點的散發出陣陣香味。


    “小夥子,又來啦?”攤主是個圓臉中年漢子,見到他走過來立馬熱情招唿道。


    晏辭給了漢子幾十文錢,他熟練地打開蒸籠,熱騰騰的包子從籠屜上被撥撿出來,個個有拳頭大小,皮薄餡大。


    “我就說嘛,我娘子做的包子不比那些個酒樓裏的差!”中年漢子自豪地與旁邊的攤主道,“你看這小夥子每次都來買我的包子!”


    “你看你每賣出個包子都要誇上一番!你娘子手巧的,我們這些人個個都羨慕哎呀小夥子,剛煮好的豆汁被你趕上了,要不要來些?”一旁的大姐麻利地打開木桶,一勺下去,泛著熱氣的乳白豆汁盛滿一竹筒。


    小巷裏的攤主屬於胥州各色暴利戶中為數不多的實惠賣家,細心地把包子用油紙包好,又用細麻繩纏了幾圈遞進他的手裏。


    晏辭就這樣拎著包子和豆汁,撐著傘往鋪子方向走。


    到依水巷的時候,店鋪剛開始營業,客人不多,幾個小工閑來無事正討論著吃什麽早點,見到他紛紛問了聲早。


    “還沒吃早點?”他問。


    小工搖著頭說還沒有,晏辭就將手裏的早點遞過去:“剛出爐的肉包子,順路買的,你們分了吧。”


    幾個正餓著的小工忙欣喜地接過去。


    “少東家你又給我們帶包子啦?”“少東家你這包子哪裏買的,上次沒吃了給我阿爹帶迴去一個,我阿爹還讓我問問你。”


    陳長安是到店最早的那個,辦事一如既往地可靠。在晏辭把傳單的計劃交給他執行後,他很快照辦,那些個傳單也在胥州大街小巷傳了許久。


    雖然鋪子地段不好,好在名聲算是打出去了一些,他那主張賣帳中香的點子出奇地有效,竟然順利賣出去了一批。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儒生打扮的人過來問寫傳單的人在什麽地方,可有墨寶出售。


    “是我們店家親手寫的,有香箋,但是不單賣,隻隨香品附送。”


    夥計正在櫃台後麵對來買香的人說:“最近我們店新推出了一款秦家二公子同款的蘇合香,客官可要一起看看?”


    ……


    等上了樓,晏辭的目光落在桌子上整整齊齊分門別類放著的幾本冊子上,“這些都是什麽?”


    “是最近每天售出的香品類型和數量。”陳長安伏案聞聲抬頭,指了指其中一摞看起來較厚的冊子,“目前這個是賣的最好的。”


    晏辭翻開草草看了幾頁。


    幾日前他原本打算靠帳中香打出一片天,但是後來在瓊花宴上聞了玉樨蘇合香,腦子裏便又產生了一個想法。


    “這批新出的蘇合香,你做成香囊,再在外麵立上牌子,上麵就寫‘秦家二公子最鍾意的玉樨蘇合’。”


    陳長安麵露疑惑:“可是我聽說玉樨蘇合價格昂貴,不是普通人家能夠用的起的,這樣放上去怕有誇大的嫌疑。”


    晏辭心想反正這隻是個噱頭,倒也不必太務實:“味道差不多就可以,那就再加上一句‘店家量身為胥城百姓打造的秦二公子同款親民低配版’。”


    陳長安略微琢磨了一下這‘低配親民’的含義,點了點頭:“少東家是想用秦家二公子做噱頭。”


    晏辭讚同,秦子觀騙了自己一頓還利用自己去見什麽藍顏知己,自己不利用他做點事不舒爽。


    “就這麽寫。”他不假思索,“明天就放出去。”


    秦家眾人雖說吃穿住行上講究挑剔了些,但都不算太張揚的性子。


    秦子觀是個例外。這人上街必服錦配玉,腰間玲瓏作響,還總在流金街一帶廝混,別人就算不認識他,也聽過他的名字,這樣看來就是個活招牌。


    有人對其羨慕就有人對其厭惡,其人平時作風太浪,名聲雖然不怎麽樣,但是好在夠響。還有他身上那玉樨蘇合,聞過的人不在少數,自己完全可以做一個差不多味道的出來。


    陳長安不知道自家少東家怎麽跟秦家交好的,不過他第二日就按照晏辭說的辦。


    那牌子掛在店門口沒放幾天,本來進店的人還將信將疑,後來有識貨的聞之訝然:“還真是跟玉樨蘇合的味道有些相似…”


    於是沒過幾天,果然有一批跟風的人過來要買同款。


    陳長安自帳中香後第二次對晏辭拿定的主意感到驚訝,雖然少東家對生意賬目往來上不算太過精通,但是某些出人意料的點子卻是他想不到的。


    ……


    陳長安清點了一番這幾日的流水,竟是比前一周翻了倍,他將這些歸功於晏辭,隨後又把日前寫好的一份草稿拿出來遞給晏辭。


    晏辭拿過來看了一遍,上麵寫的是店裏近來的幾項營生,他還在其中看到了“上門印香”四個字。


    他先前聽陳長安說過,這是胥州特有的一個行業。由於胥州生活水準比白檀鎮高許多,人們的要求也多,這上門印香就是在原先售賣香品的基礎上衍生而來的。


    沉芳堂也有這個服務,或者說胥州的香鋪上到店家下到小工都會打香纂,但是手法是否精湛,能不能讓主人家滿意便是另一迴事了。


    店裏原本有幾個專門負責上門印香的香師,不過後來店改了位置,大家見收成不好,有本事的都已經走了,剩下幾個負責印香的香師也都是手法生疏的小學徒。


    “這印香的行當不能丟。”陳長安正色道,“印香不比售香品,一般去府上都是用主人家的香品,不需要花費香品銀錢,所以隻要香師的手法好,主人家給的銀錢就多。”


    所以一個手法技藝精湛的香師,可以光憑上門打香纂就養活一家人。


    晏辭明白他的意思,他翻了翻那幾個小學徒的花名冊,看著年歲都不大,大多是家境一般的胥州本地人士。


    陳長安出聲提議:“少東家可以考慮聘請一個手法精湛的香師,花些銀子把這些小學徒教會,到時候讓他們去上門印香,也會是一筆收入。”


    晏辭合上花名冊放在桌子上:“不用聘請香師。”


    他頓了頓:“我可以教。”


    陳長安聞言蹙眉思索:“可是少東家日理萬機,這些耗費時日的活恐怕要耽誤不少時辰。”


    晏辭有點臉紅,心想他這些天所謂的“日理萬機”就是和秦子觀一起吃喝玩樂逛樓子跑圍場。


    而且他來這以後,由於陳長安過於能幹,自己也隻是出個主意指個大概方向,那些費力氣費腦子的活都被陳長安和店裏的夥計解決了,自己如今也得為鋪子做點什麽才是。


    “無妨。”他打定主意,“你定個日子把那些小學徒都叫過來,我親自教他們。”


    ……


    等到解決完了店裏的事,晏辭特地繞遠去一家點心鋪子買了顧笙喜歡的點心和龍須糖,快到中午才往迴走。


    自從來了胥州,他已經很久沒這樣獨自一人在街上走了,路麵上坑坑窪窪的小水窪在正午日頭升起來時便已經幹涸,在石頭路麵上留下斑斑駁駁的痕跡。


    晏辭手裏拿著油紙傘,另一隻手拿著點心,進門的時候屋子裏飄出飯菜的香味,這麽香的味道一看就是惜容的手藝。


    阿三依舊在前院馬廄照顧那兩匹烏越驪,兩匹黑馬不太待見晏辭,但是對每天給他們喂食的人接受的很快。


    至於璿璣,由於自己今天沒讓他跟著,要不就是在後院練劍,要不就是去哪個安靜的角落發呆。


    至於流枝,晏辭一時也想不到。


    於是他徑直往主屋走去,快到主屋跟前時,忽然聽到一旁偏房傳來聲音:“你看,你的衣服破了個洞,你都不知道。”


    “沒事,不影響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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