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一間光線充足,散發著淡淡香氣的房間中。


    李常樂在一張檀香軟床上醒了過來。


    視線稍有模糊,李常樂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仿佛大病一場,但體內卻一陣火熱,頭昏腦脹,說不出的難受。


    “醒了?”一道驚喜的聲音傳入李常樂耳中。


    邪月興衝衝走到床邊:“感覺怎麽樣?”


    李常樂坐起身,咂了咂嘴。


    “為什麽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你?”


    邪月眉頭一挑:“怎麽,我這麽夠兄弟在這守著你,你還不高興?”


    “靈兒和我二師姐呢?”李常樂問道。


    邪月笑著說道:“她們去打水了。”


    “你這幾日吸收了太多天材地寶,體內氣血翻湧,肉身滾燙,你這情況又不敢用法力幫你舒緩,隻能用這種笨辦法。”


    李常樂點了點頭,然後嗅了嗅鼻子:“你一個狼王,房間裏怎麽還這麽香啊?”


    “這不是我房間!”


    “這是若若小姐的房間。”


    “這張床是用萬年香木打造而成的,對你恢複有幫助,所以雪王殿下才安排你在這修養。”


    “我隻是過來看看你,正巧碰上你醒過來,嘿嘿。”邪月笑道。


    李常樂撇了撇嘴:“剛才還說守著我。”


    “在心裏掛念,都一樣。”邪月拍了拍李常樂的肩膀。


    “我從靈仙子和你二師姐那聽說了,你可真是條漢子。”


    “我打心底裏佩服你。”


    “不過瞧你修為好像不減反增啊。”


    “現在你狀態如何?”


    李常樂深唿吸一口,握了握拳,感受著體內那股澎湃的力量,仿佛下一刻就會噴湧而出一般。


    李常樂立即收力。


    “我到底吸收了多少天材地寶?”


    “怎麽感覺肉身像是要爆開一樣?”


    邪月搖頭:“我也不清楚。”


    “反正僅僅是我看到的那些就已經有不少我叫不上名字來的了。”


    “品階都不低。”


    “說是把你的修為強行給補迴來也毫不為過。”


    李常樂立即開始打坐冥想,平複體內翻湧的氣血。


    看來是有些補過頭了……


    不過好在李常樂肉身夠強,不至於真的爆體而亡。


    這幾日雪王親自挑選天材地寶為他恢複傷勢,也照顧到了天材地寶之間的相性,有些互有排斥的不能用,效用無法疊加的不能用,融合在一起會有毒性的也不能用。


    還要顧及他的身體承受能力,幸好雪王對於肉身方麵足夠了解,才能做到如此無微不至。


    片刻後,房門被推開,水靈兒和駱丹紅兩人分別提著一大桶水走了進來。


    看到盤坐在床上的李常樂時,兩人都露出了驚喜之色。


    邪月連忙抬手說道:“他正在調息。”


    駱丹紅和水靈兒放下水桶,走到床邊。


    “他現在狀況怎麽樣?”駱丹紅問道。


    邪月笑著說道:“應該沒什麽問題了。”


    “剛才還在說為什麽睜開眼看到的是我不是你們呢。”


    水靈兒鬆了口氣:“能開玩笑,說明應該沒什麽事了。”


    “雪王前輩曾經囑咐過,如果常樂醒了就去告訴她。”


    說著,水靈兒便要離開。


    邪月立即說道:“還是我去吧,你們在這裏守著他,我去稟告殿下。”


    待得邪月離開後,駱丹紅感慨一聲:“總算是醒了。”


    水靈兒露出微笑:“還是多虧了雪王前輩親自為他療傷。”


    駱丹紅輕哼了一聲:“常樂本來就是被她抽血抽的,不用謝她。”


    水靈兒搖頭失笑:“丹紅姐姐,若是被雪王前輩聽到,你可就慘了。”


    “而且常樂也是為了救聖子前輩,與雪王前輩無關。”


    駱丹紅無奈:“你就是太老實。”


    “我隨口一說嘛。”


    “我當然知道是多虧了雪王前輩幫他恢複。”


    駱丹紅隨即又湊到水靈兒麵前,鬼鬼祟祟小聲說道:“不過有一說一,這個雪王一點前輩風範都沒有。”


    “太喜歡捉弄人了。”


    “三句話兩句都是騙人的。”


    “真不知道她為什麽性格如此惡劣。”


    水靈兒剛想開口,便看到門口出現了一道雪白倩影,立即微微欠身:“見過雪王前輩。”


    駱丹紅哈哈笑道:“靈兒,剛說完你老實,就會嚇唬人了?”


    “哈哈,這招對我不管用,嚇唬嚇唬常寧還行。”


    突然,身後傳來邪月的咳嗽聲。


    駱丹紅臉上表情凝固,僵硬地轉過頭去。


    雪王幽幽說道:“哎呀,靈兒確實老實啊。”


    “老實到也不知道在背後說我幾句壞話舒服舒服,可別再憋壞了。”


    水靈兒也不知該作何表情,隻能說道:“雪王前輩,丹紅姐姐隻是嘴硬,她其實是很感激您的,您別見怪。”


    雪王走到床前,輕輕瞥了一眼駱丹紅,駱丹紅心神戰栗,打了個寒顫,立即低頭認錯,不敢大聲喘氣。


    話都被聽到了,該認慫就認慫唄,跟妖王認慫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反正自小跟師父認慫,跟大師兄認慫,已經習慣了,不怕丟臉。


    邪月在一旁強忍笑意,對於駱丹紅的吃癟,他還是十分幸災樂禍的。


    雪王看向盤坐在床上打坐冥想的李常樂,妖冶的眸子中散發出淡淡光芒,而後微微頷首:“嗯,沒什麽大礙了。”


    “實力還有所精進,不過需要時間來穩固一下。”


    “有什麽異常再來告訴我。”


    最後一句是對水靈兒說的。


    這幾日她曾找水靈兒交談過,但水靈兒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喜歡說漏嘴的水靈兒了,對關於自己身份的事絕口不提。


    雪王也無可奈何,隻能暫時放棄。


    她其實不太擅長應付水靈兒這種老實巴交的,相反,她更喜歡拿捏駱丹紅這種刺兒頭。


    說罷,雪王轉身離去。


    許久後,駱丹紅才敢大聲喘氣。


    “嚇死我了。”


    “還以為要小命不保了呢。”


    水靈兒無奈搖頭:“丹紅姐姐,我說什麽來著。”


    駱丹紅擺了擺手:“沒事,隻要我認錯態度足夠端正,雪王前輩不會跟我一般見識的。”


    邪月朝著駱丹紅拱了拱手:“我很少佩服別人。”


    “李常樂算一個,你也算一個。”


    駱丹紅哈哈笑道:“小意思小意思,不用太過瞻仰本仙子的容顏。”


    邪月無言以對,這人怎麽還兩副麵孔,先前說教李常樂的時候明明一副嚴肅師姐的模樣,如今又成厚臉皮的無賴了。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李常樂身上的氣息逐漸穩固,麵上也不再滾燙。


    期間水靈兒也會用沾濕的毛巾幫他擦拭額頭。


    直到傍晚,李常樂才緩緩睜開了眼。


    這一次邪月不在,他也終於是看到了想見的麵孔了。


    水靈兒輕聲問道:“感覺怎麽樣了?”


    李常樂唿出口濁氣:“已經完全恢複了。”


    “聖子前輩如何了?”


    駱丹紅翻了個白眼:“剛醒過來就惦記你那聖子前輩。”


    “你還是先穩固一下提升的修為吧。”


    李常樂笑著說道:“不著急。”


    “我去見雪王前輩。”


    水靈兒說道:“聖子前輩還在與那具肉身融合,還算順利。”


    “隻是雪王前輩說為了保證聖子前輩能夠適應這具肉身,所以融合的過程會有些緩慢。”


    李常樂點了點頭:“順利就好。”


    “不過我還是要去見雪王前輩。”


    “有些事想請教她。”


    “那我陪你一起。”水靈兒說道。


    李常樂微笑說道:“不用,我真的已經完全恢複了,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說著,李常樂便起身向外走去。


    留下二女麵麵相覷。


    駱丹紅哼了一聲:“算了,不用管他。”


    “我們去找若若吧。”


    水靈兒點了點頭。


    大殿之中,李常樂對著麵前那道雪白倩影微微行禮:“雪王前輩。”


    雪王麵露笑意:“怎麽,剛蘇醒就著急來見我?”


    “可不要涼了你那小道侶的心啊。”


    李常樂麵皮抽搐,強行鎮定地說道:“有些問題想請教雪王前輩。”


    “嗯,說說看。”雪王的聲音略顯慵懶。


    李常樂斟酌著說道:“雪王前輩,天山雪狐一族是否與遠古有所關聯?”


    雪王臉上表情微微一變,有些嚴肅地問道:“何出此言?”


    李常樂說道:“晚輩大膽猜測。”


    “雪王前輩對肉身都如此熟悉,要說隻是因為前輩鑽研肉身之道的話,晚輩覺得還不夠。”


    “而且天狐老祖的一絲靈性就寄宿在我的那門神通中。”


    “如果天山雪狐一族與遠古沒有關係,它為何能寄宿在一族的神通中?”


    雪王麵色凝重:“這個問題我迴答不了你。”


    “因為我族的傳承記憶有缺。”


    “關於天狐老祖的事不甚清晰,即便是我也隻知道九尾天狐是上古神獸,除此之外再無了解。”


    李常樂剛想點頭,卻忽然發現了盲點。


    不能迴答,指的是哪個問題?


    天狐老祖的問題還是天山雪狐與一族的問題?


    李常樂決定不再含蓄,這個問題事關不滅真身,他必須要問清楚。


    “前輩,天山雪狐一族與遠古是否真的有所關聯?”


    雪王淡淡說道:“我的迴答是沒有。”


    李常樂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來雪王是無法為自己解惑了。


    隻能迴觀後詢問師父和觀主。


    “我也有幾個問題要問你。”雪王說道。


    李常樂頷首:“前輩請問。”


    雪王又露出微笑:“第一個問題,水靈兒的身份。”


    李常樂心中驚訝,不愧是妖王,竟能瞧出異常。


    不過他自然不可能真的告訴雪王水靈兒的身份。


    “雪王前輩,恕晚輩不能迴答。”


    雪王說道:“不能迴答,那就代表她真的有特殊身份,而且你還知道。”


    “不過看你二師姐的模樣應該是對此一無所知。”


    “第二個問題,你聽說過水神嗎?”


    李常樂唿吸一滯,臉上表情凝固,一時說不出話來。


    雪王嘴角微翹:“很好,我已經知道了。”


    “別擔心,我懂你們白玉觀的規矩,我不會逼問你。”


    李常樂深唿吸一口,他此時的心情已經到了要默念清心訣的地步了。


    雪王實在是太聰明了,不對,應該是說太狡猾了。


    可是雪王是怎麽知道水神的事的?


    李常樂有些拿不準雪王到底是在詐他,還是真的知道了。


    隻聽雪王又說道:“最後一個問題,你在施展天狐虛影的時候有什麽感受?”


    李常樂緩緩搖頭:“毫無感受。”


    “準確來說,我並不能主動施展天狐虛影。”


    “其實這也是我想弄清楚的一件事。”


    “天狐虛影似乎能主動現身,幫我催發虛影。”


    “而且它還能讓我瞬間恢複狀態。”


    “但這都跟我的意識毫無關係,我甚至不知道它已經現身了。”


    雪王沉吟:“這種情況倒是聞所未聞。”


    “神通不受自己控製,這叫走火入魔,可你明顯不是走火入魔。”


    “真是稀奇,你們觀主說不定知道。”


    “我都想跟你迴白玉觀一探究竟了。”


    李常樂有些無奈,其實他沒有對雪王抱太大希望,所以也算是可以接受。


    隻是覺得雪王身為天山雪狐一族的當代王者,即便不能完全解答,也應該知道點什麽才對,結果傳承記憶缺失,一無所知。


    不過既然有傳承記憶,也說明天山雪狐一族的確與普通妖族不一樣。


    至少跟一族有個共同點,那就是都足夠神秘。


    李常樂歎了口氣:“隻能迴觀問詢師父觀主了。”


    “雪王前輩,我可以去看看聖子前輩嗎?”


    “我聽靈兒說融合的過程會比較久。”


    雪王說道:“他現在感知不到外界,你看也白看。”


    李常樂問道:“那還需要多久?”


    雪王思索著說道:“這得看他對那具肉身的適應程度。”


    “短則半個月,長則一兩個月。”


    “你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留在這裏等他蘇醒。”


    李常樂點了點頭:“那好吧,反正也沒什麽要緊的事得迴去。”


    雪王故作嗔怒模樣:“你還真不信任我啊?”


    李常樂連忙說道:“不不不,晚輩自然相信雪王前輩。”


    “隻是擔心聖子前輩,不好直接離去。”


    雪王轉怒為喜,又是一副展顏微笑:“但是不能讓你們白白住在我的宮殿裏。”


    “你得幫我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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