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李道長正站在大街上被人圍觀。


    此時李常樂麵前站著一位青衫儒冠的老者,麵目慈祥,正笑看著李常樂,但並不含譏諷之意,隻是故人重逢,免不了要“寒暄”一番。


    “老先生,您有事?”李常樂語氣不善。


    他已經在這站了快一個時辰了,被人圍觀,身心俱疲,這老頭還沒有眼力見地站到自己麵前看。


    老人搖搖頭,說道:“修行人這是為何呀?怎站在這路中間,不進也不退的。”


    “我在修行。”李常樂說道。


    老人恍然:“看來是老夫的話起了作用,嗯,年輕人知恥而後勇,善。”


    “你……”李常樂一時無言。


    老人麵露慈祥的微笑,說道:“老夫是上京書院的夫子,許多書院學子都不如你,有沒有興趣來書院讀書?”


    要不是李常樂不能動彈,他真想歪著頭質問這老頭是不是糊塗了,自己一個修士怎麽會到你書院讀書?


    “沒有興趣,老先生您不用迴書院教書嗎?”


    李常樂隻想他趕緊走


    老人說道:“今日休沐,老夫便去外城轉了轉,買了幾本書。”


    說著,他還把書攤開給李常樂看。


    李常樂說道:“我不識字。”


    “我念給你聽……”


    李常樂眼皮狂跳,突然發現自己能動了,緊接著便是一步邁出,縮地成寸。


    老人衝著遠去的李常樂喊道:“書院就在旁邊,有空常來!”


    “鬼才去。”


    李常樂頭也不迴,以最快速度趕迴蓮花觀。


    這大街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在門口迎麵碰上青青道姑,雖見過卻不知怎麽稱唿,隻說道:“要出門?”


    青青微微點頭:“李道長,越王世子秦思武來找你,現在正在蓮花池。”


    “越王?”


    “就是鎮南王。”


    “哦,知道了,他竟找到這裏來了,好。”李常樂也不奇怪,畢竟是親王世子,想在太安城尋人應該是輕而易舉。


    “師妹怎麽稱唿?”


    “我叫青青。”


    二人互相行了一個道禮。


    李常樂穿過師叔布置的禁製,來到蓮花池畔,看到了徐廣和王成。


    王成看到李常樂後,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李道長。”


    李常樂看向徐廣:“你們還真是麻利。”


    徐廣笑道:“道長有所不知,世子殿下他常來蓮花觀聽國師大人講道,先前不知道李道長與國師大人的關係,倒是怠慢了。”


    李常樂看了一眼涼亭,他沒打算過去。


    反正師叔肯定知道自己迴來了。


    剛被罰站,心情不爽。


    徐廣湊近了些小聲問道:“敢問道長,這貓妖可是從欽天監逃出來的那隻?”


    “是,來太安城的路上偶然碰到便順手收了,它叫梁渠。”李常樂說道。


    “誒,你對欽天監了解多少?”


    徐廣想了想說道:“我與欽天監接觸不多,知道的也大都是些人盡皆知的事。”


    “欽天監很神秘,很少有外人能進入其中。”


    “欽天監監正乃是一位仙人,四位監事都是第八境和第九境,弟子們修為不一,上到第六境下到剛入門都有。”


    “大陽各府各縣都有欽天監修士駐守。”


    李常樂有些驚訝:“欽天監還有位仙人呢?”


    “以前在山上沒怎麽聽說過,我還以為是九境修士當家。”


    “這麽看來,大陽實力不弱啊,算上我師叔,都有兩位仙人坐鎮了。”


    徐廣隻是陪著笑,沒有接話。


    與白玉觀相比,大陽確實隻能算是“不弱”。


    李常樂招來梁渠,如撫摸家貓一般,看得王成嘴角抽搐。


    “你似乎很怕它。”


    王成撓了撓頭:“不,不是。”


    “瞧你那出息,先前現出本體虛影,給你嚇傻了?”


    “它又不會吃了你,是不是啊小梁,聽懂點頭。”


    梁渠一邊盯著王成,一邊點頭,目光冰冷,模樣滑稽,卻看得王成渾身發毛,李常樂反手給了它一巴掌。


    “別忘了說到底是我救了你一命,你不懂知恩圖報也該給我規規矩矩的,況且跟著我也不會虧待你,妖修的法門我白玉觀也不是沒有。”


    “還有王成,你越是怕它,我就偏要讓你與它朝夕相處。”


    “你拚死保護秦思武時,不是挺勇猛的嗎。”


    王成低頭不語,像是犯了錯的孩子。


    李常樂甩出兩枚玉簡。


    “這是我給你的修行法門,以後用這法門修煉,別再用以前的功法了。”


    “你以前的功法太過粗劣,修行起來隻能事倍功半。”


    王成有些臉紅,就算說是這麽說,但這畢竟是他師父留下來的遺物,被貶低得一無是處,心裏總歸不是個滋味。


    李常樂指了指遠處涼亭中的常寧說道:“你看她年紀比你小,修為卻比你高,我若是告訴你她修行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從不用心修煉,你是否覺得我在說笑?”


    “你靠這等粗劣的功法自己修煉都能到第二境,用我給你的功法修煉,一個月之內,若是你刻苦一些,應該可以修到第三境,下三境沒有瓶頸之說,隻在於修行是否刻苦,功法是否完善。”


    “功法,我現在給你了,如何修行是你自己的事。”


    王成攥緊了手中的兩枚玉簡,修行之心在此刻無比堅定。


    沒有人注意,李常樂的語氣有些煩躁。


    得不到宣泄的情緒往往會伴隨著話語流露出來。


    師叔的罰站,確見成效,隻是李常樂還不明白師叔的良苦用心。


    涼亭中的常寧看向這邊,拉了拉師叔的衣角說道:“師叔,師兄迴來了。”


    紅蓮點了點頭,沒有在意。


    秦思武卻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趕忙起身走過來打招唿。


    “李道長迴來了啊。”


    麵對紅蓮的責問,他實在無力招架。


    秦思武與紅蓮,或者說秦家與紅蓮,關係匪淺,若說這太安城還有哪個地方能讓他心安,那便是這蓮花觀了。


    他聽說母親懷他時受過傷,是父王求到國師大人這裏,才得以保全母子二人性命,此等恩情不亞於父母之恩。


    秦思武一直把紅蓮當成敬重的長輩。


    李常樂把梁渠抱起來,遞到王成懷裏。


    “今後你就抱著它,走到哪抱到哪。”


    秦思武見狀不由笑道:“王兄,它是李道長坐騎,李道長把它交給你看管,這可算是委以重任了。”


    李常樂說道:“你不用在這跟我套近乎,你怎麽知道我們在蓮花觀?”


    “嘿嘿,我大小也是個王爺世子,在太安城有心去查李道長你們的行蹤還是很簡單的。”秦思武說道。


    李常樂看著他:“還算誠實。”


    “我本以為你會說自己時常來蓮花觀聽國師講道,這次是碰巧。”


    秦思武小聲說道:“其實來蓮花觀聽國師大人講道是其次,主要是觀內的道姑姐姐們都很漂亮,說話也好聽。”


    李常樂作沉吟狀:“倒是沒看見有很漂亮的。”


    “我覺得青青師姐就很漂亮,就是有些正經了,不太喜歡開玩笑。”秦思武說道。


    “青青,哦,剛才在門口打了個照麵,模樣是挺清秀的,不過臉蛋還沒常寧好看,你眼光有些低啊。”李常樂不屑。


    秦思武有些不太服氣說道:“這一點李道長可就說錯了,評判女子漂亮與否不隻在臉蛋,還有……”


    “你們兩個聊得很投機啊,李道長,秦世子?”


    突如其來的聲音令二人同時打了個寒顫。


    紅蓮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二人身後,常寧小臉通紅,狠狠地剮了一眼師兄。


    “咳咳,師叔,弟子修行結束受益良多,便先去鞏固一番了。”


    李常樂說完便要開溜,奈何師叔的手已經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紅蓮歎了口氣:“記得你小時候多討人喜歡,怎麽越大越沒個正行了,蓮花觀內弟子都可算作我的弟子,難道你敢在山上談論你五師姐和二師姐的相貌?”


    李常樂臉上有些掛不住,他卻不知,這是師叔故意為之,在大街上丟臉還不夠,還要在熟人麵前丟臉。


    “常寧是你師妹,你又豈能在外人麵前拿她做比較。”


    “凡俗尚有三綱五常,你修行十幾載難道不知禮字如何寫?”


    “真是空有七境修為,再者說七境修為很高嗎?你除了能顯擺給常寧看,還有何用,還不是被我拂袖間鎮壓。”


    常寧難得看到師兄臉紅,心情大好。


    但是琢磨琢磨又覺得有些不對勁,感覺師叔話裏連帶著自己也說了一通……


    “看來一個時辰的罰站還不夠,那便罰你抄寫道經三百卷,半月之內抄完。”


    李常樂乖乖執弟子禮,略帶歎息地應了一聲是。


    紅蓮又看向秦思武:“秦世子。”


    秦思武立即低頭:“不敢不敢。”


    紅蓮頓了頓,教訓的話沒有說出口,反而囑咐道:“你既然要裝啞巴,那我也不會多說什麽,不過要裝就裝得像一點,勿要以為在我麵前就可以口無遮攔,明王二字不可再提,那兩名刺客以後便是蠻國細作。”


    秦思武拱手:“我記住了。”


    紅蓮一揮手,將除常寧之外的眾人趕出蓮花池,說道:“本座要靜修,爾等無事休要來打擾。”


    李常樂麵如苦瓜,總感覺師叔在針對他。


    “李道長,反正我們被趕出來了,不如到王府坐坐。”


    “嗯,也行,好酒好菜招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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