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陵豪家輕薄兒,驕傲成癖不可醫。若說周瑜是覺著手握兵權勝利在望的話,黃蓋則卻是陷入赤壁戰後的傲嬌之中。


    魯肅與諸葛瑾之言,著實不錯,黃蓋姿貌嚴毅,善於養眾,每所征討,士卒皆爭為先,為何?蓋因所養私兵多也。赤壁戰後,黃蓋拜武鋒中郎將,聲望地位已經超越程普、韓當,隱約為江東第二大將。


    夏口北十五裏,界山穀,黃蓋一萬五千大軍藏於其中,為保密起見,大軍掩燈熄火,黃蓋、蔣欽以身作則,飲冷水、吃幹糧,大軍倒是十分穩定。


    “公奕,此番連下江夏六城,汝功不可沒啊!”黃蓋大口吃著幹糧,對著身旁的蔣欽讚歎道。


    “老將軍勇猛,每每身先士卒!令吾佩服之至!”蔣欽迴敬道,又道:“老將軍,為何安排陳生、張虎詐城?此二人可靠麽?”


    “公奕,有何不對?老夫縱橫沙場三十餘載,眼光怎能差?”黃蓋不悅道,“赤壁之戰,若成老夫獻火攻之策,並親自駕舟,焉能有如此大勝!我觀二人雖出身卑微,但不失為忠厚之人!”


    “老將軍,末將還是擔心有詐啊!假若二人假降,如何辦?”蔣欽還是勸道。


    “非也!汝與周幼平皆水賊,出身不在高!”黃蓋反對道,“此二人見我大軍至,憑其兩千兵馬如何能敵,識時務方為俊傑!故,吾以為此二人較為可靠!再者,前去詐城,又能如何?公奕是懷疑某之計策否?”


    “老將軍,誤會!”蔣欽欲解釋,便被黃蓋打斷。


    “哼!莫非公奕忘自己出身否?”黃蓋更加不悅,這蔣欽一路與自己唱反調,每次弄的自己尷尬不已,實在討厭。


    “混賬,叛徒!”當霍峻聞聲帶兵前來時,門衛小隊已經被殺散。又見張虎正在殺馬堵門,心中大怒,取出一弓,對著張虎就是一箭。


    說罷,黃蓋便率軍迴城,剛入城便遇見蔣欽、陳生、張虎三人。


    “咻咻!咻咻!”黃蓋將至水寨,前方忽然射出一陣箭雨,衝在前麵的黃蓋士卒紛紛中箭倒地。


    “哈哈!江東小兒,有本事來追啊!”陳生、張虎二人死裏逃生,見江東騎兵不敢接近,哈哈大笑起來。


    “啊,多謝將軍!大恩不言謝!”


    “快!前麵就是夏口城!隻要接近城門五十步,江東軍定然不會追擊!”跑在最前麵的陳生、張虎二人瘋狂大叫,也不管自己身後還有多少親衛,一個勁地往前衝,以期望最快速度到達城下五十步內。


    “嘭……嘭……”奔馳的軍馬,遇上肉體凡胎的步兵,碰撞的不是愛情的火花,而是血腥的殺戮。


    “停!”


    “好疼!”


    “公奕,城中情況如何?”黃蓋問起。


    “哼!黃蓋老兒,休得猖狂!江東鼠輩,隻會偷襲!”霍峻破口大罵。


    “城下何人?報上名來!”


    陳生、張虎二人一聽大喜,連忙拱手作揖。


    “啊……救命!”


    “什麽?”城頭霍峻、霍東聽到門洞喊殺聲,大驚。


    “將軍,我等著實從西陵逃出!望將軍憐憫,讓我等入城!”陳生不斷磕頭。


    “不好,老將軍!霍峻要撤!”蔣欽見狀,立即吼道。


    “啊……救命!校尉救我!”


    “恭喜將軍,奪得江夏!”


    “這……”霍峻有些猶豫。


    “哈哈!今日奪得夏口,三為功不可沒!老夫定然向主公為爾等請功!”黃蓋撫須而笑。


    見霍峻逃入水寨,乘船而走,心中大憾,“唉!若能早日聯絡諸葛瑾,這霍峻如何能逃?”


    “想跑?不好,西門乃水寨!這霍峻要跑!公奕汝控製全城,某親自去追!駕!”黃蓋一見,果然看到前方有一將領,在士卒簇擁下,倉皇逃向西門!


    二人一驚,連忙道:“敢問可是霍東校尉?吾乃西陵陳生,江東黃蓋忽然自安陸來襲,西陵丟啦!”


    “將軍,可否讓我等這些落難兄弟入城,吾再當麵和將軍稟報!”陳生一臉為難道。


    柱香後,霍峻陰沉著臉,來到城門之上。


    “哈哈!看你們如何關門!”張虎狂笑。


    “黃蓋……”霍峻臉色難看,失魂落魄道:“大勢已去……悔不當初啊!”


    “哈哈!陳、張二位將軍辛苦,此地交予我蔣公奕便可!江東兒郎,殺!”


    “殺!”二人立即策馬衝進大門,身後數十騎亦快速跟上。


    墜馬騎兵有幸未死者,開始痛苦大喊,希望自己校尉能殺迴來救自己一命。


    不到柱香,霍峻整個防線被衝的七零八落,難以湊齊有效狙擊。


    “哈哈!兒郎們,衝散他們!”蔣欽意氣風華,奔馳起來的三百騎兵,在毫無準備步卒中間,如虎入狼群,四處衝殺。


    “二位稍後,將軍馬上就到!”霍東點頭表示知曉。


    “籲籲……”眼見陳生、張虎二人進入夏口北門,江東兵頓時勒馬,不敢前進。


    “咻咻……咻咻!”兩支鳴鏑衝入天際,一支代表得手,二支代表失敗。


    軍令一下,黃蓋大軍在水寨前一百步外止步不前。


    “啊……”頂在前頭步卒被一撞而飛,霍峻聚集的戰線一下被衝潰。


    張虎見狀,立即帶著身邊五十餘騎亦下馬,朝著城頭不斷磕頭作揖。


    江東追兵一走,陳生、張虎二人頓時大鬆一口氣,又聽見城頭傳來喝問。


    “夏口本就乃江邊一堡壘,劉備撤走後,進駐大軍,百姓自然皆無!無妨!”黃蓋不以為意,這種情況自己早已知曉,不覺得奇怪。


    “恭喜將軍,奪得江夏!”


    “快!抓住二人,升官發財!兄弟們追!”


    “快!衛兵,將兩叛賊殺出去!”霍峻一臉憤怒,抽出佩劍,蹬蹬往城門跑去。


    “哈哈!今日能敗你霍峻,他日汝又如何勝我?”黃蓋大聲迴道。


    “哈哈!傳聞枝江霍峻以五千大軍獨擋夏侯淵五萬大軍!看來不過如此!”黃蓋一臉得意,自己二十日橫掃江夏郡,又計奪夏口,如此戰績,江東何人能敵!


    “江東騎兵……”霍峻臉色發黑,氣極發黑。


    “不好!有伏兵!停!”黃蓋大驚,以為有伏兵,立刻勒馬觀察,隻見前方水寨門牆站立數百弓箭手,正不斷施箭,自己大軍攻勢瞬間一止。


    “多謝霍東校尉!”陳生披頭散發,拱手致謝。


    “不好!他們要跑進城了!”


    “黃蓋,他日定要取你狗命!撤!”霍峻見狀,知道不可奈何,隻好率軍進入舟楫,狼狽而去。


    在門洞守衛還未反應過來,陳生、張虎二人便殺的門衛小隊潰不成軍。


    “哈哈!將軍有令,抓住陳生、張虎,賞百金!升一級!”


    “公奕,速傳捷報!一份至主公、一份至周瑜,最後一份給諸葛瑾!哈哈,讓諸葛瑾好好看看,老夫是如何奪取江夏郡的!至此,江夏歸我江東矣!”黃蓋想到此處,仰天大笑,在自己花甲之年,能立此大功,甚幸甚榮!


    “將軍,我等與江東不共戴天!”陳生見霍峻還在猶豫,立即抽出佩劍,伸出手指,持劍欲砍,道:“若將軍不信,某願截斷此指,以表忠心!”


    一聲大笑,一匹駿馬,一名老將,直接從城門殺入。


    蔣欽一馬當先,率領三百騎兵瘋狂衝鋒,靠近門洞前,又見陳生、張虎二人身上身上傷痕累累,張虎手臂更是插著數支箭矢,心中不由一讚,昔日的懷疑煙消雲散。


    “將軍,陳生、張虎確實與江東有深仇大恨,昔日孫權攻江夏,不僅殺了黃祖,還掠了江夏百姓,這二人家眷亦在途中被江東殺害!此二人當不會背叛主公!”霍東來到霍峻耳旁,輕聲說道。


    “陳生見過霍將軍!”


    “該死!竟然其這樣跑了!”江東騎兵見狀無奈,“撤!撤!”


    “請轉告霍將軍,黃蓋奪下西陵,正在殺向夏口,請將軍早作準備!”張虎亦出聲提醒道。


    於此同時,蔣欽帶著三百騎兵,躲藏在城門五百步外的密林中,黃蓋統領大軍,便在其後三裏處,等待城頭信號。


    “啊……暗箭傷人!”好在張虎敏捷,躲開致命咽喉,箭矢射中右臂臂膀,手中大刀亦掉落在地。


    “全賴將軍神機妙算!我等不敢居功!!”陳生、張虎連忙道。


    “情況如何,如實道來?”霍峻不予理會。


    “城中糧草、器械均在,霍峻來不及銷毀,具體數目尚在清點!隻不過東南二門被徹底堵死,想必是霍峻預防諸葛瑾來攻!還有就是城中幾無百姓!”蔣欽快速道。


    “嘭嘭!”又是二十餘騎兵倒地。


    “好了!不必如此!安全起見,二位還是講述一番經過!”霍峻皺眉道。


    “傳令,自西門撤……”見難以抵抗,霍峻隻好無奈撤退。


    “哈哈!霍峻不顧如此!”二人見城門打開,再也抑製不住心中激動。


    身後的追兵傳來陣陣喊殺聲,前方的潰兵聽見,恨不得再生兩條腿,不過好在前方便是夏口城。


    “諾!”陳生見狀,知曉霍峻已經起疑,立刻解釋道:“三日前,黃蓋大軍忽然出現,我等來不及反應,便被其破門!吾與張虎邊打邊撤,本來一千餘士卒便隻剩下眼前這五十五名!將軍,我等與江東深仇大恨,昔日江東猛攻江夏,殺黃祖將軍以及麾下數千兒郎,吾與張虎皆深恨之!倘若我等降江東,願受天譴!”


    “啊,多謝將軍!大恩不言謝!”


    “噗~噗~”刀刀致命、槍槍刺喉嚨。


    “霍峻休走!追!”黃蓋跨上戰馬,開始率兵追擊。


    “停!”


    “黃蓋匹夫,江東鼠輩!奪我大城,來日定要汝死無葬身之地!”霍峻立於寨前對著黃蓋怒聲道。


    在其後狂追的黃蓋軍,則士氣高昂,狂打落水狗。


    “撤……將軍下令,從西門撤!”夏口守軍聽到撤退,喜從往外。開始慢慢向西門撤去。


    “擋不住!逃啊……”


    三人拱手一賀,周圍士卒本就是黃蓋私兵居多,聽後亦隨之大吼:“恭喜將軍,奪得江夏!”


    “不必,汝按計行事便可!隻要詐開夏口城門,我大軍便可長驅直入,小小霍峻如何能敵我!哈哈!”黃蓋大笑,完全不將蔣欽放在眼裏。


    “快!將他們打出去!”霍峻果斷下令,不斷衝擊,守軍瘋狂衝擊,陳生二人的狙擊陣線壓力大增,幾乎瞬間,除了二人的貼身侍衛外,其餘的江東士卒全部被殺,正當二人見狀欲撤退之時,便聽到後方傳來哈哈大笑,隨即一喜,趕緊讓出空間。


    “休要走!”騎兵身後又有兩百餘騎正瘋狂追殺。


    “爾等靠後!”霍峻沉思一會道,“吾立刻為二位開門!”


    “將軍,俺也是!”張虎見狀,立刻跟著取出佩劍,作勢欲砍。


    “放響箭!”張虎大叫。


    “哈哈!陳生、張虎,你等首功!霍峻小子,黃蓋來也!”


    “張虎見過霍將軍!”


    “大虎!小心!”陳生見狀立即上前將之圍住,擋住守軍圍殺。


    “張虎,殺馬!擋住大門!”陳生一刀擊退一名守軍,瘋狂大叫道。


    “哈哈!老將軍,城門為我將公奕所得!正愁如何殺進城中!”蔣欽聞言大喜,雖然自己騎兵建功,衝散守軍陣型,但還是有激烈抵抗,但此時黃蓋率大軍到來,一切塵埃落定!


    第二日,辰時三刻,夏口北門外,有數十騎兵,丟盔棄甲,慌忙逃竄。


    “將軍,撤吧!”霍東一劍蕩開一名江東士卒,催促道。


    “開門,迎接陳生、張虎二位校尉!”霍東聽到霍峻軍令,立即叫人開門。


    “將軍,如假包換啊!嗚嗚……我等好慘啊!西陵城數千弟兄,皆為主公盡忠而死啊!”陳生忽然嚎啕大哭起來,真的是聞者流淚、見者心傷。


    二人見霍峻到來,立刻下麵作揖。


    “陳生、張虎,果真是你們?”霍峻問道。


    “放箭!射!”追殺的騎兵,見前方敵將越來越靠近城門,不由得取箭射殺。


    “不行!爾等行跡有疑,必須盤查!”霍峻沉聲道,聲音中透露不信任。


    “什麽?”霍文一愣,仔細一看,果真是陳生、張虎二人,“二位稍後,吾這便和將軍匯報!”


    “好咧!”張虎大笑,殺起自家馬來,好不心疼,一下連殺六匹,讓六匹馬屍正好躺在洞開的大門之側。


    一路丟盔棄甲,旌旗倒地,金錢亂扔,夏口守軍狼狽之極。


    好在北門至西門不過數裏,西門外不遠處便是水寨碼頭,霍峻帶著兩千殘兵終於逃入水寨。


    “嘎吱……嘎吱!”夏口厚重的北門被一一推開,城內悶濁的空氣與城外清新的野風相遇,帶來的不是相會,而是殺戮。


    “不好!擋住!擋住!”霍峻自然也發現江東騎兵,可一時半會有怎麽能列陣相迎。


    “將軍!……”蔣欽聽聞,惱怒非常,自己水賊出身,屢屢受江東士卒鄙視,如今黃蓋拿此說事,但還是忍住怒火道:“既然老將軍已經決定,末將自當遵令!”


    說完,陳生便對天發誓,張虎見狀,亦跟著發誓。


    “嘿嘿!戰場詭詐,汝中我之計,如今隻是無能犬吠!哈哈!”黃蓋不以為意,戰場素來以成敗論功,在其看來,霍峻隻是無能叫喚,徒增笑爾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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