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可有言明,何時出發?”霍峻收起書信,沉聲問道。


    “龐軍師交代,由霍將軍計算時日,在周瑜攻城第十日趕至油江口,截斷周瑜水軍退路!我家將軍預計江東十日內攻打公安城,如今已去三天!將軍應當有十五日準備!”張勇沉聲道。


    “夏口真的不留?”霍峻有些痛心。


    “黃蓋已經攻下西陵,正快速殺來!諸葛瑾亦將出樊口,斷將軍水路!兩麵夾擊,夏口守不住!我家少主人說,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張勇道。


    “某知興國之意!這便去準備!”霍峻說完,看向北方,那裏似乎有大軍正在狂奔,怒道:“哼!江東鼠輩!背信棄義!黃公覆、諸葛瑾,夏口便是爾等葬身之所!”


    “霍文、霍武、霍東、霍西!”霍峻一聲大吼。


    “末將在!”四人立即答道。


    “霍文、霍武!你二人籌集戰船,率五千水軍於西門水寨密道外集結,三日後夜見夏口火光四起,前來接應!”霍峻沉聲道。


    “諾!”霍文、霍武二人領命而去、


    “霍東,除北門外,其他三門徹底堵死!我有四丈城牆,看諸葛瑾如何來攻!”霍峻不屑道。自守夏口,霍峻便按照龐統要求,使勁加高城牆,如今四麵城牆最矮處都有四丈,徹底封死三門,江東軍絕對要拿人命來填!


    “諾!”霍東先是一驚,而後明白將軍其意,領命而去。


    “霍西!汝於城內四處隱蔽處澆灌火油、填補幹柴幹草!”霍峻一臉冷笑。


    “諾!”霍西領悟霍峻其意,亦是一臉狠色。


    “張兄弟,走,可願隨我視察城防?”見四人前去準備,霍峻道。


    “願隨將軍!”張勇拱手道。


    “哈哈!善!聽聞浮屠軍訓練有素,請張兄弟亦指點下我軍如何?”霍峻一樂,大部走在前麵。


    而走於霍峻身後的張勇則神情肅穆,身雖在夏口,心卻飄至大江之上,擔憂起張苞等人安危。


    江陵城外,江東大寨,主帳。


    “咳咳!”周瑜一陣猛咳,嘴角滲出血絲,趁人未曾注意,連忙用手擦拭幹淨。


    “都督!都督!”丁奉見狀,立刻上前,欲扶起周瑜。


    “無妨!”周瑜卻擺手拒絕。


    “都督!醫者言,您必須臥床休息,不可勞累啊!”丁奉勸道。


    “些許軍務,無足掛齒!”周瑜不以為意,看著這身邊小將,詢問道:“承淵,可確定張苞上船北上?”


    “千真萬確,末將親眼所見,其登上艨艟,一臉快意,想必其以為能得中軍指揮之權吧!”丁奉想起張苞趾高氣昂的樣子,心中便來氣。


    “哈哈!承淵不必與將死之人計較!隻要張苞上了戰船,抵達鬆茲口之時,便是其殞命之際!吾本以為張苞有謀,沒成想其如此無智,竟從未懷疑甘寧被圍是否真假,果然與那張飛一般匹夫爾!”周瑜不屑道:“看來,吾是高看張苞!”


    “都督……”丁奉聽聞,張口欲言。


    “有話直說,無妨!”周瑜見狀,笑道。


    “都督,傳聞劉備仁義無雙,想必張苞亦受其影響,聽聞我軍有難,便率軍來救……我等如此,是否……是否……”


    “嗬嗬!”周瑜失笑,打趣道:“承淵莫非想說無恥乎?”


    “都督,末將不敢!隻是覺得有違道義!”丁奉一聽周瑜冷笑,徑直跪倒在地。


    “起身!”周瑜眼神一冷嗬斥道。


    “諾!”丁奉趕緊起身。


    “承淵,記住!大丈夫立於世間,怎可為世俗所羈絆!戰場詭戰爾!成王敗寇,史書由勝者所寫!我等今日誆殺張苞,而使公安空虛,若能拿下公安,製服劉備!待主公一統大江南北,屆時又有何人敢說吾周瑜無義乎?”


    “諾!都督高明!”丁奉拜服。


    “嗯,孺子可教!”周瑜點頭道,“既然張苞已走,傳令,擊鼓聚將!”


    “諾!”


    “咚……咚咚……咚……咚咚!”劇烈鼓聲響徹大寨,半柱香不到,周瑜大帳便站滿諸將。


    “諸位,今日聚兵,乃有要事!”周瑜見帳中諸將到齊,立刻出聲道。


    “請都督吩咐!”眾人齊聲道。


    “今劉備率軍深入荊南,公安守將被我誆出夷陵,此時正乃公安空虛之際!劉備所屯數十萬糧草,如山軍械、金銀美女,皆暴露我等眼前!此乃天賜良機,天與弗取,反受其咎!我意率軍襲取公安,孰願往之?”周瑜兩眼如電光,掃射諸將。


    “都督,末將願往!”


    “都督,末將願往!”


    眾人一聽,竟然要攻打公安,紛紛請戰。最為積極者非董襲、朱才、全琮、徐盛莫屬。韓當、芮良、淩統、朱然則十分詫異。


    “都督,我軍與劉備盟友,為何攻之?”韓當疑惑問道。


    此言一出,全場皆靜。


    “韓老將軍,此事乃主公所定!”周瑜淡然看向韓當,冷聲道。


    “這……”韓當語塞,既然是孫權所定,自然無法反駁。


    “敢問都督,為何以救甘寧之名,伏殺張苞?此舉有損我江東名聲!”朱然出陣,沉聲問道。因多次前往夏口,朱然自然知曉張苞之能,能殺之最好,但周瑜怎能以大義邀其出兵,而後半路伏殺,此為江東之恥!


    “此亦是主公所定!”周瑜冷淡道,“若有哪位將軍不肯出戰,留守大寨亦可!”


    “這……”朱然心中惱火,本以為周瑜當是光明磊落,沒成想受傷之後,竟然如此不擇手段,若是堂堂正正殺了張苞,自然無話可講,但偏偏以救甘寧之名誘殺之!念及此處,朱然道:“吾願留守!”


    朱然一語,眾人議論紛紛。


    “可!還有哪位願意留守?”周瑜不以為意,朱然是孫權身邊人,本就是自己身邊的一顆釘子。


    “都督!吾亦願留守!”出入意料,軍中首推的猛將,淩統竟然亦拒絕出戰。


    淩統,江東猛將,常為先鋒,率厲士卒,身當矢石,所攻一麵,應時披壞,曾斬黃祖諸將,威名赫赫。但其親賢接士,輕財重義,被人讚有國士之風。


    “……”周瑜眼神一冷,沒成想淩統也拒絕出戰,可自己有言在先,心中不快,沉聲道:“韓當、朱然、淩統聽令!”


    “在!”三人出列。


    “命韓當為主將,淩統、朱然為輔,率八千軍士駐守江陵大寨,如今曹仁損失慘重、龜縮城內,無足掛齒!然,軍機緊密,務必警惕!”


    “諾!”韓當、朱然、淩統三人領命。


    “潘璋、留讚,爾等為大軍先鋒!其餘諸將,明日隨我南征公安!””周瑜快速命道。


    “諾!”眾將領命。


    夷陵城闕倚朝雲,大江至此花開枝。南郡枝江,周稱丹陽,屬楚國領地。春秋乃楚都所在,戰國仍名丹陽。秦時,因長江至此分枝而得名枝江,屬南郡,為南郡十八縣之一,亦是霍峻之家鄉。


    枝江城南,大江分支,艨艟之上,張苞迎風而立。其船隊之右乃陳武三百艦船,其船隊之左乃胡綜三百艦船。為圍殺張苞,周瑜煞費苦心,不僅在張苞求見之時,於塌上裝垂死之狀,更是叫眾人下跪感謝張苞發兵來救。


    為報張苞之恩,周瑜令乃陳武、胡綜率一萬大軍,與張苞共救夷陵。若不是張苞早就心知肚明,恐怕便會被周瑜感激涕零之樣而深深迷惑。


    “將軍,已經準備妥當!”左校校尉胡遵,輕聲走至張苞身側,稟報道。


    “以道,此番將你帶入險境,可不許怨我啊!”張苞笑道。


    “將軍說笑,您天縱之才,早已看透周瑜算計!此行雖險,但無性命之憂!”胡遵一臉崇敬道。二人雖然年歲相近,胡遵甚至還癡長幾歲,可胡遵依舊為張苞的部署而感到驚訝和崇拜。


    “若吾所料不錯,待至鬆滋口,便是江東動手之時!”張苞看向兩側的江東艦船,見所有士卒均神情緊張,立即明白江東準備動手。


    “將軍從何得知?”胡遵詫異道。


    “哈哈!以道乃北人,自然不知大江之勢!”張苞解釋道。“枝江以長江分枝而得名,鬆茲口便是分枝所在。若我是周瑜,定會在鬆茲口安排伏兵,待我軍行至,左右被陳武、胡綜兩人夾擊,上遊有甘寧突擊,下有伏兵斷去退路!此乃周瑜天羅地網!”


    “這……”胡遵聽著頭皮發麻,驚訝道:“既然將軍識破周瑜詭計,為何還冒險至此?”


    “嗬嗬,吾若不來,周瑜怎會撒網!周瑜不撒網,我怎能奪江陵!”張苞冷笑一聲,隨即囑咐道:“傳令,各船做好準備,聽我號令,便立刻棄船,不許接舷戰!”


    “諾!”胡遵躬身,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將軍妙計!”


    “且去準備吧!尤其是以道你,北地之人,水性不足!稍後棄船,汝跟隨我左右!”張苞吩咐道。


    “將軍放心!吾雖出身安定,可安定亦有河流,吾水性不差,不然亦不會跟來!再者,有將軍提前準備的羊膀,絕對無事!”胡遵卻拍著胸脯保證道。


    胡遵領命,立即叫人揮動令旗,告訴各船,早做準備。張苞大軍明為五千,實際不過三千,士卒亦非浮屠軍士,全是精銳水卒,皆董水性。


    風定文已消,雲行影無跡。虎踞石形險,龍潛水氣昏。


    孫劉聯合船隊,既過枝江,操槳士賣力之下,鬆茲口眺望在即。


    風愈急,船愈快,鬆茲口前方,好似有帆船快速而至!


    “哐哐……哐哐!”


    “嘩嘩……嘩嘩!”


    陳武、胡綜艦隊刀震劍鳴,弓弦拉動,一觸即發!


    “哈哈!張苞何在?甘寧在此,速來領死!”


    張苞蹙眉間,前方竄出一走舸,船頭立有一身披披甲、腰帶鈴鐺之大漢,正哈哈大笑,如虎視鷹顧,駕船直接奔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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