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魯肅、孔明辭了玄德、劉琦,登舟望柴桑郡來。


    “子敬,此子如俊逸脫俗,何許人也?”孔明見艙內一男子侍立左右,可見身材魁梧,麵上顯威,不似侍衛,好奇問道。


    “哈哈,孔明,是吾之過,來!此子名朱,單名然,主公所命折衝校尉,曾一月平臨川數萬山越,我江東後起之秀也!”


    “見過諸葛先生,然有禮了!”朱然一禮。


    “嗯,江東多才俊,誠不欺我!”孔明迴手一禮,讚歎道。可惜諸葛此時並不知曉,此人乃曆史上與陸遜一把大火、斷掉蜀漢國運之人。


    趙雲雖覺此子頗為不俗,卻未將其放在心上。


    唯有張苞兩眼放光,心中讚歎。思慮道:“孫權之讀書密友、親密之臣,後不足而立之年任臨川郡太守,因無軍功才至折衝校尉,看來孫權對魯肅之行絕對重視啊!


    “子敬,不知為我等介紹江東群臣一番,我亦可早作謀劃?”孔明見禮後,隨即問道。


    “昔日主公父兄開基江東,豪彥尋聲而響臻,誌士希光而影騖,異人輻輳,猛士如林,擁江東六郡八十一州,連吳跨荊,天下大雄矣。”


    魯肅恭敬而坐,言道,“文臣武將謀士如雨,文以孫邵、張昭、張紘、顧雍、步騭、秦鬆等均為智謀之士,武有周瑜、程普、韓當、黃蓋、陳武、甘寧、呂蒙、呂範、丁奉、蔣欽、周泰、淩統、朱桓、潘彰等諸將,良將數百,可謂人才濟濟,可惜此時我江東意見不一,倘若能一統人心,抵擋曹操最易不過!”魯肅將所知的文臣武將道出,至於陸遜等後進之輩,魯肅尚未發覺。


    “孫將軍福氣!”孔明讚歎道,相比於孫權,自家主公可謂是差之百倍,魯肅所列任何一人,恐怕都能與主公打上一仗。心中歎道:“唉,任重而道遠啊!待退曹操之後,謀蜀必須加快!”


    柳花飛入正行舟,臥引菱花信碧流。孔明與魯肅談天說地,大有知己之感,不知不覺見,舟行八百裏,順流而下,四日而至江東治所丹徒。


    魯肅將孔明、張苞、趙雲一行安置於城東驛站東院之後,告別而去。


    “孔明,勞煩在此歇息,吾前去複命,想必不日即可麵見我主,不過吾有一言相請?”魯肅拜道。


    “哦?子敬但說無妨!”孔明笑道。


    “先生見我主,切不可實言曹操兵多將廣。”魯肅請求道,怕孫權受不住曹操壓力。


    “子敬寬心,不須子敬叮嚀,吾自有應答!”孔明一禮道。


    “嗯,那吾便放心!”魯肅滿意道。


    魯肅離去,驛丞走來。


    “敢問先生,可否安排晚饗?”驛丞四十年紀,一臉富態,笑臉熠熠。孫權聽劉備首席軍師前來,特別重視,將之安排在龍門驛站。此驛站全是接待外賓所用,規格極高,驛丞乃是孫權親自任命。


    “噢,勞煩孫驛丞,待我等洗漱之後!”孔明點頭,不甚在意。


    “孫驛丞,此後我等衣食住行皆由吾安排,每菜之前必須由我驗證,知否?”張苞站出來,說出讓孔明和趙雲詫異之言,隻不過心中卻是以為其謹慎所為,便由張苞去了。


    “這……”孫驛丞麵有不愉,但很快恢複笑臉,恭聲道:“無妨,貴客自有貴客安排,不過我主令我必須侍奉好孔明先生,那煩請這位兄台不要太過為難我等。”


    “驛丞寬心,我等非刁難之人!”孔明勸道。


    “那邊謝過先生,某現在去準備飯食,請貴客稍後便是。”驛丞鬆口氣,連忙道。


    待驛丞離去,孔明若有所思,詫異問道:“興國,莫非孫權敢謀我等?”


    “趙叔,小心隔牆有耳!”張苞輕聲道。


    聞言,趙雲立刻警惕,迅速走到門口,安排親衛把關。


    “興國,可方便說了?”孔明跪坐案前,小聲問道。


    “軍師,吾入院前,觀察四周,此院頗為不錯,隻不過東外牆,有一小院屯有大量柴火,吾詢問下人,其言是柴火晾曬之所,再過一院便是夥房!”張苞提醒道。


    “這……”孔明瞬間起身。


    “軍師,慎重起見,當小心為要,今日江東或許有人不願我等麵見孫權啊!”張苞若有所指道。


    “孫權如此不智?或者識人如此不明?”孔明疑惑道,聽張苞之言,孔明立即認識到這些柴火不對勁,但又覺得不太可能,“興國,你便注意些!子龍,注意加強警戒。”


    從張苞的神情中,孔明明白張苞定然發現什麽,但說不定明日就要麵見江東群臣,自己必須要做好應對功夫,便將守衛之事全部交予二人。


    另一邊,驛丞正親自操刀,親手為劉備使團準備飯食,精心準備了麵糕點心、美味佳肴。


    酉時,魯肅自孫權處趕迴,正好驛丞準備好美酒佳肴。


    “孔明,恰巧我主這兩日不在,往郡中巡察而去,恐怕三日得返迴丹徒,這乃吾之過錯!”魯肅滿臉歉意,自己火急火燎趕迴丹徒,隻求促成孫劉結盟共抗曹操,可似乎自己一臉子碰到冷屁股,孫權竟然選擇不理使團,在自己稟告劉備決死之策後,孫權就一句:“假若降曹,我亦是江東之主,劉備願來,我掃榻歡迎!”


    “噢?”孔明眼光閃爍一下,如有所思道:“孫將軍勤政愛民,亮佩服之至!”隨即準備飲酒吃菜,不再多言。


    “咳咳,混賬!這是什麽菜,如此難吃!”一聲暴喝,打斷孔明的進食,也引得眾人紛紛矚目,不知所以,便聽到張苞在那大吼。


    “驛丞!這肉不新,換!”


    “啊,貴客,這是吾親手宰殺山越之羊,取出腥臊,美味啊!”正恭敬一旁的驛丞叫苦道。


    “吾不管,好你個小小驛站丞,竟然以次充好,這明明是彘肉!換!”張苞不加理會,直接道。


    趙雲欲上前查探,孔明輕微搖頭,張苞此舉定有目的,或許正是聽到孫權外巡不見使團之故。


    “孫六,既然貴客不喜!換!”魯肅眼神一緊,雖然不知張苞何意,但連忙要求換掉。


    “諾!”驛丞孫六心知絕地不能忤逆魯肅,隻好忍氣吞聲。


    一會,孫六親自端著一盆散發著清香的羊肉進來,躬身道:“貴客,請品嚐!”


    “哦,我嚐嚐!”張苞先是用手遮擋一下肉鼎,然後舉筷嚐了一下,“嗯,不錯,不錯!這便是美味羊肉!”


    “唿,不瞞貴客,此乃幼羔烹製而成,乃我丹徒名菜,貴客喜歡就好!”孫六擦擦汗,諂媚道。


    “嗯!”張苞隨意道,又拿起羽觴,輕輕一聞,而後潑倒在地,大怒道:“好膽!竟拿如此虐酒糊弄於我?”


    “啊!這酒乃宮廷禦酒,敬獻許昌之用,是我主特意交待款待使團!”孫六連忙解釋道。


    “哼!汝期我不識酒乎?我隨我父遍嚐天下美酒!如此低劣之酒,江東竟然拿至待客人,莫非江東無酒乎?”


    “這……”孫六聽張苞之言,直接嚇傻,這張苞分明是借酒暗喻孫權不懂待客之道。


    “嗯!此酒太差!”趙雲亦是人精,立刻明白張苞其意,也將酒水倒出,酒樽倒扣。


    “啊!哈哈!孫驛丞還不快換!”魯肅見場中冷漠,隨即哈哈一笑,打個圓場,內心已經知曉這張苞看似隨意大罵孫六,實際上在罵孫權!


    “諾!可……可……這真的是禦酒啊!”孫六一臉委屈。


    “嗯?”魯肅拖長鼻音,瞪著孫六。


    “啊,諾!吾這就換!換!”孫六一哆嗦,連忙點頭哈腰。


    “興國,這乃我江東待客不周!請稍待,過兩日,吾待汝去將軍府品嚐美酒可好?”魯肅安慰道,實則告訴張苞,小子別鬧,我知道你意思了,兩日之內安排會麵。


    “哦?那小子便期待!”張苞眼睛一亮,拱手道:“哈哈!先生勿怪,小子年幼,若有失禮之處,且勿記掛!”


    “哈哈!無妨!畢竟我等失禮在先!”聽到張苞之言,魯肅鬆了一口大氣,心中卻道難怪孔明會親點張苞來江東,原來這般難纏。


    一會,驛丞孫六親自端上一壺酒上前,親自給孔明、趙雲和張苞滿上,而後大汗淋漓、一臉蒼白立於一側,旁人若看肯定以為這是被驚嚇之故。


    “孔明、子龍,興國!來,請滿飲此杯!吾先幹為敬,賠罪一二!”魯肅為緩和場麵,邀杯道,而後一飲而盡。


    “無妨,興國不知禮數,勿怪勿怪!”孔明笑笑,準備以袖遮麵飲酒。


    “慢!”張苞又是一聲大喝,迅速來到大廳門口,一把抓住正欲離開的驛丞孫六。


    “這?”眾人被張苞動作疑惑不已,朱然甚至已經起身,欲要拔劍。


    “興國,這是?”孔明疑惑道。


    “啊!興國,放手!汝若是心中有不滿之處,何必為難於他,吾向汝賠罪!”魯肅眼神製止朱然,連忙對張苞道。


    “哈哈!子敬先生,非我故意如此!”張苞大笑,而後厲聲道:“若非如此,恐怕我等早已中毒身死、人頭落地了吧?”


    “什麽!”


    “什麽!”


    張苞一言震驚四座,孔明停了羽扇,魯肅豁然起身,趙雲立即拔劍護衛孔明,朱然亦手持佩劍,來到魯肅身前。


    “護衛何在?”孔明見朱然竟然拔劍,瞬間意識到不好,以為孫乾魯肅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刀斧手滅殺使者!


    “啊!孔明,誤會!誤會!”魯肅大急,亡魂直冒,對著朱然道:“義封!這是何故!為何拔劍!收起來!”


    “子敬先生,張苞欺人太甚!胡言亂語,故意刁難,又無故擒拿我東驛丞!氣不過!”朱然冷聲道。


    “混賬!放下!我自有主張!”魯肅聞言心中怒氣叢生,本以為朱然穩重,沒成想竟然如此無智。


    “這!諾!”朱然一臉憤然,但還是收起佩劍。趙雲見狀,也退開一旁。


    “唿……”魯肅鬆一口氣,差一點因為誤會釀成大禍。


    “興國,不若放開孫六,吾親自賠禮道歉!”魯肅誠心一禮道。


    “哈哈!道歉?”張苞冷笑,“好啊!那就讓這孫驛丞滿飲此酒吧!”


    張苞聽後,大笑一聲,隨即端起酒樽,一把捏開孫六嘴巴,強行灌酒!


    “啊……先生救我!”哪知孫六竟然滿臉恐懼,一邊吞咽酒水,一邊大聲斷斷續續求救,而後臉色一臉死灰。


    “你!”朱然怒喝,起身欲上前救迴孫六。


    “張苞!”魯肅亦大聲嗬斥!


    “哈哈!諸位,且看!若不是吾每進食前愛用銀針鑒毒,恐怕!”張苞一笑,退迴兩步,指著孫六道。


    “什麽?”眾人一看,瞬間驚呆,隻見孫六正七竅流血,手扣咽喉,似乎要吐出酒水!這分明是劇毒!


    “這……”魯肅一哆嗦,站立不穩,而後想起什麽,連忙走到孫六之前,指著孫六道:“這……說,是誰交代的!幕後之人是誰……”


    “快說!”朱然也是一臉驚慌,今天事大了!


    “張……張……”孫六斷斷續續,說不全句子,隻有一手指著北方,點了三下,而後無力垂下。


    “說,張什麽?誰!”魯肅一臉急色,張、張,天下姓張的人太多了,可要是有動機害劉備使團的在江東就隻有一個,張昭!當今江東文臣第一人,孫權內相!


    “魯子敬!”孔明一臉震驚,沒成想江東如此低賤!“哼!這就是江東待客之道!”


    “子龍,備馬!速迴江夏!”孔明大怒,心知這丹徒恐怕不是久留之地!不過若利用得當,倒是可以…


    “諾!護衛何在!立刻返迴江夏,不必收拾!”趙雲一臉陰沉,果斷安排。


    “啊!孔明!誤會,定是宵小作亂,亂我孫劉結盟啊!”魯肅聽聞,亡魂大冒,若是孔明離去,江東必死!隨即誠惶誠恐留住孔明,可孔明沉默不語,隻待趙雲準備馬匹。


    “朱然!快!速去將軍府,請主公前來!”魯肅大吼,為今之計,隻有孫權才能留住孔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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