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三日,斷浪恢複大半,便提出告辭。


    “我該走了。”斷浪的話讓雪緣、小青動作微微一頓。


    這三個月的朝夕相處,她們已經將斷浪當作了親人朋友,驟然聽到他要離開,竟然有些不舍。


    “迴天下會?”小青輕聲問了一句。


    斷浪重重點頭道:“是啊,迴天下會,那裏有聶風在,我做不到棄他不顧,還有就是,若有一日家父從淩雲窟脫出,至少有一個可以找到我的地方。”


    “看不出來,你小子居然還是一個有良心的。”神母小青忍不住打趣,換來了斷浪一個大大的白眼。


    “《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頗多神異,卻也多有限製,和你們之前所修武學未必全然相容,還需要你們自己研究優化。還有就是保持容顏不老是需要付出代價的,生機的補充不能停,你們若有意前往淩雲窟尋血菩提,可以提前通知我,那個地方外圍我還算熟悉。”


    斷浪的算盤珠子都快要崩到小青、雪緣臉上了,兩女聞言相視一笑,是啊,她們而今枷鎖束縛已去,無需困守西湖,是可以四處走動的,隻是相比漂泊不定的江湖生涯,她們兩人包括小黑都喜歡平淡安寧的鄉村生活。


    血菩提這種好東西她們雖然動心,目前卻並不著急,正如斷浪所言,《移天神訣》和《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並不完全相容,各自修煉確實能夠保持長生,可以不老,但若不能完全融合,終究是有隱患,她們都非常人,所學也不盡相同,發展方向自然也有略有不同。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她們當然不會輕易放棄不老!


    有些事情,有些東西,有些存在,有些人,失去了才知道珍惜,雪緣兩次失去修為容貌,甚至因此不得不和心愛之人分開,她不想再有第三次。


    現在的她極為後悔,卻也知道便是提前知道結果,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若無神石,斷浪解決不了西湖底下溶洞危機,可要神石恢複必然需要自己付出。若時光倒流,她會選擇先和阿鐵成親,過上一段悠閑的小日子,等斷浪支撐不住的時候,留書一封讓阿鐵等自己歸來,再恢複神石帶去交給斷浪。


    或者她會選擇先以《移天神訣》交換《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入門小成可以保住自己容顏不老之後再恢複神石也未可知,這樣甚至都不用避開阿鐵了。


    然而時光不能倒流,世界上也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她隻能為自己的選擇買單。


    “若可能,還請稍微關照一下阿鐵。”雪緣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提出了自己的請求,斷浪無奈苦笑道:“你覺得他會接受我的幫助嗎?或者說,他需要嗎?”


    雪緣堅定的道:“阿鐵是孤單的,他的本性並不壞,隻是...”


    隻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雪緣沒有說更多,轉而道:“若有一日,我們前往淩雲窟尋找血菩提,定會提前知會你。”


    斷浪嘴角抽動,這是威脅還是利誘?他稍微有些分不清楚,不過沒關係,自己還年輕,在給自己一段時間,莫說是步驚雲了,便是雄霸也能輕鬆超越。


    “你的善良和她真的很像,若非知道你不可能是她,我不會輕易放開。”斷浪深深看了雪緣一眼,最終確定她不可能是靈月,即便是有世界意誌左右,也不可能抹滅靈夢靈月對自己的感情,她們不可能控製對自己的愛意,尤其是單獨相處的時候。


    雪緣的善良和靈月很像,斷浪和雪緣相處的時候感覺很舒心,但三個月相處下來,兩人沒有激發絲毫愛情的火花,或許是因為斷浪看起來太年幼,可依然讓斷浪確認了,她不是靈夢靈月中的任何一個。


    失望之餘,他同樣放下心來,雪緣對步驚雲,或者說對阿鐵純粹的愛是一種不容褻瀆的存在,便是他也不忍心打破。


    帶著蒼白的麵色不穩的宗師氣息尋到了天下會駐杭州弟子,讓他們向總會傳遞自己閉關圓滿,準備迴歸的消息,順便借調一輛馬車,十名弟子護衛。


    隻是這一次他並沒有如願,沒有聶風在身邊,無法實時狐假虎威,斷浪這個總會藏書閣雜役的身份並不好使,費盡口舌借調了一輛馬車,破破爛爛前後左右上上下下嘎吱作響不說,馬匹也老態龍鍾,讓人懷疑會不會走兩步就會倒地暴斃。


    至於說護衛,更不用想了,負責人告訴斷浪,若不著急,可以等到年底隨著述職的人員一起迴轉,按照慣例還要等上幾個月,又或者看看總會那邊有沒有剛好在附近執行任務的弟子,可以結伴同行。


    斷浪被懟的不輕,最終隻能婉言謝絕了他們的提議和幫主,自己出資購買了一匹駿馬,一路西行而去。


    斷浪真的需要旁人護衛嗎?


    並非如此,他隻需要向總會傳遞一個消息,自己經受不住步驚雲九招被敗的打擊,閉關衝擊宗師,隨勉強成功卻練出了一身傷,現在正準備迴歸天山總部。


    隻要有這個小子就足夠了,剩下的都隻是幌子,甚至可以說斷浪一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有這種厚遇,隻是演戲需要做全套,斷浪相信自己的許多舉動會被傳遞到總部,甚至直接送到雄霸麵前。


    梟雄總是多疑的,而自己在天下會身份低微,卻架不住出身名門,是潛力股也是潛在威脅,對於自己這般存在,雄霸自然不會掉以輕心。


    沿途並不太平,若非斷浪早已今非昔比,以他的容貌衣著,並孤身一人的架勢,早就被黑店強盜洗劫了。


    宗師級好手在天下會也是精銳,可以單獨執行任務,要知道聶風一年前也是隻宗師好手,行走江湖對於宗師來說並非難事,雖非一定安全,畢竟江湖的水很深,誰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遇到精神不正常的高手,如徐福、神將之流。若真遇到了,莫說宗師,便是大宗師也有隕落的可能。


    一路走走停停,時不時消失一下,在無人察覺的地方,斷浪開始了風神腿、排雲掌的修煉,兩門神功分別對應風雲,小成之後居然能夠引動體內天級摩訶無量種子,雖然暫時沒有催發,卻讓斷浪看到了一線希望。


    儲物空間、夢幻之書沒有把事情做絕,至少還給自己留了一顆種子,一絲希望。


    迴想此次經過,仔細思考了一番步驚雲獲得雪緣真氣後的表現了,再結合長生不死神天級摩訶無量的始末,他突發奇想,將排雲掌和移天神訣結合,發現威力驟然提升一大截。


    若移天神訣對應的是雲,那麽滅世魔身是否可以和風相契合?


    想到就去實驗,而測試的結果也並沒有讓他失望。


    “原來最適合做神將弟子的並非斷浪,而是聶風啊,這算不算是聶風對斷浪一直以來感情的彌補?因果循環,果真玄妙,妙不可言,又不可理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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