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如梭,歲月如白駒過隙。


    轉眼之間便是三年已過。


    隴西郡郡王府。


    “將軍。”


    王府涼亭中,南宮曄瀟灑落下最後一子。


    “這局不算,你趁我看書信分心,這局不算。”


    李超一邊遞過書信一邊耍賴。


    “堂堂大將軍,就應該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怎麽你就老是耍賴呢!”


    對於李超耍賴的行為,南宮曄見怪不怪,並未接過李超遞過來的書信,而是從新開始擺盤。


    “你不看看?”


    見南宮曄並未理睬書信內容,李超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問出口後,他卻是自嘲搖頭苦笑。


    他忘了,向來算無遺策的南宮曄怎麽可能想不到書信中的內容呢!


    南宮曄擺好棋子,剛毅的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轉眼間,他來到郡王府已三年。


    這三年期間,在風沙的洗禮下,他白皙的臉龐被曬得熏黃。


    三年來,隨著邊界長城逐漸完善,羌族已無法像三年前一般舉大軍襲擊隴西郡,但任然有小股敵人入侵隴西郡地界。


    經過三年的戰爭洗禮,此時南宮曄已完全脫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儈子手。


    自從上次重傷昏迷醒來之後,他便一直跟著李信父子二人遊走在追擊羌族人的小股戰鬥中。


    為了戰鬥中能存活下來,他可沒少挨父子二人的揍。


    “你當真要在這個時候去見漢王?”李超擔憂的問道。


    如今楚漢相爭,二人戰火連天,他實在不願南宮曄去冒險。


    雖說他武藝強悍,自保已不成問題,但他實在不想南宮曄前去。


    這是他李家的事情,要說去也該是他這個將軍親自去才是。


    “必須這個時候去,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舉起當頭炮,南宮曄眼神堅定。


    雖說李家的結局他已然知曉於心,但他必須去見劉邦。


    劉邦小兒可不是什麽好人呐!


    別看現在他對手底下的將士極好,可一旦漢朝江山定下後,他便會削藩。


    李家父子的結局是個未知數,為了李家父子能抗擊北方外族,即使他再看不上劉邦,也必須親自去會會他。


    隻有如此,才能換來李家世襲罔替的爵位。


    “既如此,為何我不能親自前去?”


    李超一邊應對著棋局一邊開口問出心中疑惑。


    再怎麽說,他都是統領隴西郡二十萬兵馬的大將軍,又是李家嫡子,雪中送炭之事若是他親自去做,更能令漢王看到誠意不是。


    “老將軍年事已高,已不再適合統領全軍,作為統帥,你怎麽可以離開封地呢,你若是離開封地,不僅不能令漢王信服,反而還會加重漢王疑心。”


    南宮曄直接翻了一個白眼。


    李超親自去麵見劉邦表明心意誠然更能令劉邦信服,可擁兵自重的道理,為何李超就不明白呢!


    一旦劉邦扣押李超,這偌大的隴西郡誰來繼承?


    李仲翔尚且年幼,李信將軍年事又高,沒有李超統領隴西大軍,難道就任由羌族人在北方肆意妄為?


    由於不知曉李家父子二人的生卒年,為了穩妥起見,隻好由他出麵說服劉邦嘍!


    望著棋局,李超陷入了沉思。


    沉吟片刻後,他才拿起一顆棋子落下。


    “那便有勞先生了。”


    落下棋子後,李超很是客氣得朝南宮曄道謝。


    原本這就是他李家族內之事,如今卻要南宮曄跋山涉水去謀得一條王侯將相路,著實該感謝。


    “將軍何必如此客氣。”


    望著客客氣氣的李超,南宮曄心頭無奈歎氣。


    李超對他極為尊敬,三年來噓寒問暖可謂是無微不至。


    可也是因此,南宮曄對李超始終無法做到家人一般去對待,反而跟李信相處等更為愜意。


    在李信麵前,他可以肆無忌憚的與之相處。


    但在李超麵前,他做不到那種隨心所欲,反而處處表現得不自在。


    本身他就與這世界格格不入,李超又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令他實在是放不開心態去與李超相處。


    “理當如此。”李超鄭重道。


    南宮曄為了他李氏一族鞠躬盡瘁,更是在抵禦羌族上立下赫赫戰功,值得他尊敬以上賓之禮相待。


    “隨便你吧!”


    看了一眼棋局,南宮曄覺得索然無味。


    他翻過‘帥’棋蓋於石桌之上,起身望著北方坦然道:“將軍信不信,終將有一天,北方外族亦是華夏的一份子?”


    盯著南宮曄那透著神秘的背影,李超不假思索信任地點頭:“我信。”


    作為崇拜粉,不管南宮曄說什麽,他都相信。


    隻因為南宮曄的預料從未出現錯誤,其學識與見解猶如謫仙。


    唯獨不好的是,某些時候他無法理解南宮曄口中那些奇怪的詞匯。


    例如他一直強調的你、我、他代表‘汝’、‘吾’、‘彼’三詞。


    該說不說,南宮曄一直糾正的稱謂代表詞確實很流暢,不像原先那般拗口。


    隻是他從小便是這般稱唿的,有時候難免改不過口。


    尤其是在屬下麵前,在老爹和南宮曄麵前他都是刻意在心中提醒自己,這才慢慢按照南宮曄的代表詞去改動過來。


    改動了二十年來的習慣後,由於府中人幾乎都認為南宮曄發明的稱謂比較順口,於是他便在隴西郡大力推廣。


    如今隴西郡人幾乎都摒棄了原本稱謂改用你、我、他來相互稱唿。


    “我去準備行李,明日出發。”


    抬頭一看,見到晴空萬裏,南宮曄嘴角微微一笑,瀟灑離去。


    他就知道,某種程度上是可以卡一些bug的,隻要不改變原始曆史走向,天道化身拿他也沒有辦法。


    倒是有一點很奇怪,明明他已打算去見劉邦為李家謀得世襲罔替的爵位,作為局外人,麵見劉邦洽談邊界問題理當記錄在冊才對,為何天道化身沒有任何警示呢?


    難道說,他本身麵見劉邦保護隴西李氏一族就是曆史進程的一部分?


    就好比王詡帶走他,就會安排一個大奸大惡的趙高替代自己,然後完成後世記載的曆史劇情。


    這就好比不小心穿越到完本的小說世界,小說世界中的劇情走向已全部被作者固定死。


    作為穿越者,隻能借用小說中角色的身份延續劇情發展,即便能力再強也不能更改結局一樣。


    通過三年來不斷挑釁、試探,南宮曄發現他好像就是在以一種奇妙的身份存活在這個時代。


    目送南宮曄離開,不見他人影後,李超看向被南宮曄扣起來的帥字棋子。


    李超拿起自己一方黑色的將棋之子,不禁感慨道:“原來,這就是為何將帥不見麵的緣故啊!”


    一切皆如南宮曄所料。


    就在半個月前...


    項王相繼攻下滎陽、成皋,逼迫漢王逃脫至鞏縣未得進。


    後來兩軍對峙光武,在樓煩射射殺叫陣大將後,項羽與劉邦城樓會麵對話,最終以漢王被項王以弓弩射傷落下帷幕。


    如今漢王退守成皋再次形成對峙狀態。


    ...


    可惜,外出打探消息的斥候由於距離遠,收到戰報消息後時,這個已經是半月前的消息,信息已滯後。


    如今鬥得如火如荼的兩軍,隻怕又相繼交戰無數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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