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溢彩,輝煌奪目。


    這是童汐踏進門後的第一觀感。


    即使被掩埋在這地表的最深處,蒙上了歲月的痕跡,這裏的光景依舊令人震撼。


    最上方那個火炬狀是東西似乎是一個器皿,用來呈東西的。


    在其下方兩個石像的形態十分詭異,初看上去體型像一匹馬,但它的頭上卻又長著龍一般的角。


    它們姿態保守,身子都是從中間開始皸裂,細微的裂紋遍布到全身,但卻始終奇跡般沒有崩塌。


    “師父,它們和外麵的牆一樣。”


    童汐瞥了眼陷入沉思的緹露,然後轉頭看向那向上的階梯。


    她俯下身,眼睛盯著那用點點碎鑽砌成的台階。


    “難道說……”


    從外表上看不出來有明顯的痕跡,但如果用觸覺去真正感悟——


    於是童汐的手放在地上,細細尋找著那一絲違和感。


    指尖劃過碎鑽的同時,那一點點微妙的起伏和碰撞讓她篤定了自己的想法。


    “師父,這個台階也是碎的。”


    雖然這麽說,但當童汐往上踩了一步時,卻並沒有倒塌。


    也就是說,這個台階和石像以及外麵的牆壁一樣,都是如此。


    緹露聽後神情一變,連忙來到她身邊,學著她之前的模樣蹲了下去。


    她是正對著童汐的,以童汐不過一米五的高度和視線,還是能窺見緹露身下那片美好的風景的。


    當然,她指的是那些碎鑽,絕不是帶著黑色蕾絲一樣的東西。


    緹露將台階上的碎鑽強行層層剝離,然後一道道鮮明的裂痕再次出現在她們麵前。


    “果然是這樣嗎。童汐,你去看看那片地方。”


    “……”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啊!師父,你剛剛說了什麽呀?”


    童汐頓時迴過神來,眼神飄忽不定,鵝蛋般的小臉撲紅撲紅的。


    “我說你去看看那邊是不是也是這種情況。”


    緹露還是蹲在地上的姿勢,所以她是仰著頭看著童汐的。


    由於心思都沉浸在這個詭異的地方裏,她並沒有注意到童汐那超級不自然的表情。


    “嗯……好。”


    童汐邁著小碎步羞答答地跑開了,讓緹露著實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讓她去檢查一下怎麽成這副模樣了,難道覺醒了什麽奇怪的癖好?


    之後緹露確定了整個階梯都是一樣瀕臨破碎的狀態,而童汐迴來報告時也說其它地方都是如此。


    “師父,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哦?說。”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區域都是碎的,但通過某種方式讓它們都停留在了原地。”


    童汐的話像黑暗中的燈塔,冬天裏的一把火,初春的第一杯奶茶一樣,讓緹露瞬間明白了這個地方的運作方式。


    “做得好,童汐。”


    緹露難得誇讚童汐一次,接著右手探出,雙眸閉合。


    “寂滅·萬物生長。”


    沉悶的轟隆聲自地下響起,緹露咬著牙,努力維持著魔法的運行。


    然而預想中植物破土而出的畫麵並沒有出現,反而是聲音隨著魔力的不斷消耗而變得微弱。


    就在緹露以為失敗的時候,童汐的手搭在了她的肩邊。


    “師父,我來幫你。魔力轉移。”


    微微暖意從童汐的身體流入了緹露的體內,讓緹露全身變得酥麻,臉頰不經意間微紅起來。


    她輕輕地哼了一聲,想必是不大適應這種奇怪的感覺。


    “你……算了。”


    緹露抿著小嘴,弱弱說道。


    想來童汐是看見自己魔力不足才這樣做的,並非有意之舉。


    再加上是她自己還沒有習慣這種方式,所以才會顯得有些窘迫。


    迴過神,緹露眼神一凝,加大了對魔法的維持。


    轟隆聲持續在地下作響,終於在某個時刻抵達了臨界值。


    “砰!”


    和小草從土壤破土而出不同,一根根生機盎然的藤蔓從地下突出,攪碎了周圍遍布的水晶。


    “寂滅·生生不息。”


    隨後,那一根根藤蔓上竟開始結了葉。


    那青翠的葉片在陰沉頹然的空間內是那麽地格格不入,好似打破了此地既有的生長規則。


    片刻後,整個空間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


    “要塌了?!”


    童汐心驚膽戰地跳到緹露身邊。


    緹露感受著這股劇烈的變化,皺了皺眉。


    “不,如果是塌陷那早就該發生了。”


    和簡單的倒塌相比,這股震動感應該來自更加隱秘的存在。


    比如說,觸及到了這個地方的保護機製。


    “……!”


    緹露罕見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幕。


    正如她所料那樣,這個地方的保護機製開始生效了。


    “葉片正在消失,藤蔓正在重新返迴地下,甚至……”


    震動感不斷減弱,直到某個時刻完全停止。


    “這片空間裏的裂痕也在消失。”


    一切就像倒放一樣,若不是二人此刻還真真切切地站在這裏,那還真不能相信眼前這一場景。


    “騙人的吧?”


    這時,童汐吃驚的聲音傳了過來。


    隻見那兩個石像的裂痕不僅消失了,而且動作還發生了變化。


    從原本保守的姿態變成了向前撲進的樣式。


    然後,在重重階梯之上,一團火焰自火炬狀的器皿中亮起。


    緊接著,全部空間範圍的水晶寶石,包括階梯上的碎鑽都光芒大作。


    在受到如此強烈的光的照耀下,二人尤其是童汐完全睜不開眼睛。


    直到光芒完全散盡,童汐渙散的瞳孔才緩緩聚焦,模糊的視線逐漸明晰起來。


    她抬頭望去,不知何時她們所處的空間變成了一件沒有出口的巨大房間,明晃晃的燈火在四周搖曳。


    和她們一起轉移的還有那兩座石像和火炬狀的器皿,器皿上方的火光也依舊亮著,甚至是最亮的哪一座。


    緹露正沉浸在這種巨變之中時,一個東西卻直接將她的注意力完全拉去。


    “這是……銘牌?”


    二人走到了石像麵前,不知何時石像中間的位置插上了一個牌子,看不出是用什麽材質製成的。


    而上麵隻寫著四個符號。


    “這是什麽字體?”


    緹露不認識這個符號,但和以前童汐寫的符號很相似。


    她疑惑地看向童汐,後者的表情很是複雜。


    因為正如緹露所想,她認得這四個符號。


    “時之大廳。”


    童汐故作輕鬆地說道,甚至沒有絲毫地猶豫。


    畢竟上麵寫著的是龍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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