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深吸了口氣,他此時已經沒有餘暇關注安普諾和阿比蓋爾那邊的情況。


    手裏牽著的蠢馬直到現在都還沒發現強風細雪遮蔽下悄無聲息接近的巨狼。


    聽到落後的馬匹隱約夾雜在風雪中傳來的恐懼嘶喊,它煩躁不安地左看右看反而駐足不前。


    壓製住心中隱約升起挫敗的情緒,心知再跑下去隻會被狼群從背後撲倒的艾伯特停下腳步,轉身估摸著周圍最近的幾隻巨狼追擊的路線。


    此時最近的那頭狼與艾伯特的距離已經拉近到不足二十米,但比起艾伯特的豬隊友蠢馬,敵人就顯得聰明多了。


    發現艾伯特停下腳步的對方反而十分狡猾地有意放慢速度,準備從側麵迂迴等待隊友趕上完成對艾伯特的合圍。


    好在距離到這麽近後,風雪對艾伯特視力上的影響已經微乎其微,而巨狼顯然還意識不到自己要狩獵的這隻獵物感知有多敏銳用於精密計算的腦力又用多充裕。


    兩秒之後一根弩箭已經隨著艾伯特心算結果直接插進了這隻試圖迂迴包夾艾伯特的巨狼眼眶,風雪的阻隔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樣。


    放下看起來幾乎是瞄準了斜上方空氣的手弩艾伯特抓緊時間上箭,另外兩隻狼此時與他的距離也到了十分危險的程度。


    但凡旁邊這隻蠢馬肯跟著他一起移動,他都會調整距離先解決其中一隻並為解決下一隻騰挪出空間和時間,可惜這蠢馬就是原地緊張觀望抗拒他的拉扯。


    隨著第二隻狼也被一箭插入眼眶,艾伯特無奈地放下手中的手弩拔出了短劍做好近戰準備。


    對自己的近戰能力心知肚明的他知道現在自己能做的隻有想辦法拖時間等待安普諾他們救援。


    更讓他感到壓力的是,第二梯隊足有五隻巨狼也衝入了危險距離,而第一隻被射倒掙紮的巨狼居然忍住疼痛帶著眼眶裏的箭矢又爬了起來。


    雖然明知道安普諾手裏還有著不少底牌,對方也不太可能放著自己和旁邊這匹背負著行李的蠢馬不管——畢竟一旦被巨狼近身,一個撲擊就不知道得損壞多少蠢馬背上的精致物件。


    但是理智很多時候就是說服不了身體的本能反應,艾伯特心下惴惴。


    相對平日的壓抑,這種近在咫尺的直接危險讓他竟於冰冷的風雪中緊張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艾伯特心裏盤算怎麽以傷換命爭取時間時,第一頭衝進自身撲擊範圍的巨狼卻突然停止了自己的攻擊動作,轉為向側麵迂迴等待同伴匯合。


    原來阿比蓋爾終於趕了過來,此時如一隻大型雌豹的她已經衝到艾伯特背後不過七八米距離。


    巨狼一旦撲上來多半就要被這位手持兩把染血彎刀的女戰士在身上捅出兩個窟窿。


    背著安普諾行李的那匹蠢馬直到現在才終於看到了離自己最近的幾匹巨狼。


    它不安地打著響鼻邁開步子避開安普諾和巨熊往西北方逃竄,殊不知那邊同樣被巨狼包圍它這是純純的羊入虎口。


    早就注意到這匹蠢馬動作的艾伯特預判性質地在這匹馬轉身之前就爬上了馬背。


    他可不敢放著這蠢馬獨自帶著一堆安普諾的珍貴收藏去作死,況且也正因為這匹馬身上背負的這些東西反而成了一道極佳的護身符。


    可惜的是由於時間有限他來不及撿上自己的手弩,基本完全喪失了攻擊能力,不過他敏銳的知覺已經注意到了趕過來的阿比蓋爾:“姐姐!跟著我!別離開這匹馬!”


    雖然由於風雪的影響阿比蓋爾並沒有聽清艾伯特到底喊了什麽,但她自己稍作猶豫也放棄了攔截麵前不遠的巨狼,選擇轉身去追奔逃的蠢馬。


    即使她暫時還沒發現周圍更多包圍而來的巨狼,但好不容易跟艾伯特匯合的她並不放心艾伯特再次從自己眼皮底下離開。


    沒有她的攔截,距離最近的巨狼匯合了其他五匹一起追襲上來,配合西北方向的狼群組成了更進一步縮小的包圍網。


    在艾伯特眼裏,大概不到一分鍾後兩人一馬就會陷入整整九頭巨狼的圍攻。


    情況的發展跟艾伯特的預料沒有一點出入,身體素質此時已經遠超常人的阿比蓋爾緊緊跟在一旁,已經跟馬上的艾伯特保持幾乎並肩。


    而蠢馬發現迎麵而來的巨狼時急忙想要轉向,但兩人一馬已經被九頭巨狼團團圍困沒有絲毫突圍的空隙。


    “這種生死操持於他人之手的感覺真是受夠了,但現在的我也隻能繼續忍受下去。”


    緊張不安之餘,艾伯特腦中沸騰著另一個角度的不適。


    就在情況千鈞一發的時候,剛從馬上跳下的艾伯特隻覺得自己腦袋像是突然被什麽重錘了一下。


    他眼前發黑一陣暈眩,這熟悉的感覺令他懸起的心終於落下,但由於匆忙下馬還沒站穩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早有心理準備的他感覺比上一次更快地從暈眩狀態緩了過來,此時巨狼已經倒了一地。


    少數幾隻趴著抽搐不停發出哀嚎,而那匹蠢馬也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安普諾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來到了兩人身邊,此時單手托舉著原本放在馬上的一大包行李:“帶上你姐姐跟著我,不要停。”


    說完他轉身就朝西邊走去,看起來絲毫沒有要補刀周圍這群倒下的野獸的意思。


    艾伯特急忙伸手攙扶旁邊雙刀掉落在地捂著頭艱難蹣跚的阿比蓋爾。


    近三個月下來她的身體素質遠超過往,但是麵對安普諾的“震懾法印”與上一次的表現比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麽兩樣。


    “刀……”阿比蓋爾雖然幾乎難以行動,但似乎還保持著基本的理智。


    明白對方意思的艾伯特將掉落在地上的雙刀收起來插迴阿比蓋爾腰間的刀鞘裏,然後扶著阿比蓋爾盡可能快地跟上安普諾。


    安普諾維持在一個艾伯特攙扶著阿比蓋爾剛好能跟上的速度,他的神色肅然,看起來不像是成功解決掉了一個大麻煩反而像是現在才真的遇到了什麽大麻煩。


    受到安普諾言行表情的影響,艾伯特也心下惴惴,估摸三人現在的處境應該是比之前更惡化了。


    他稍稍猶疑了了一下,幹脆開口問道:“老師,出什麽事了麽?”


    “你覺得我為什麽一路上遭遇好幾次這些畜生的襲擊都沒動用自己掌握的模型?”


    安普諾掃了他一眼,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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