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歎口氣:


    “她就是因為懷孕的事,和我爭吵。


    我也真是服了她了,都什麽年代了,還這麽重男輕女。


    我現在不是已經開始定期到醫院做產檢了嗎?


    她不止一次催促我,給檢查的b超醫生送紅包,


    讓醫生早點給我看看,懷的到底是男是女。


    我以為她隻是好奇,想早點知道到底是孫子還是孫女,就沒太在意。


    隻推說,現在醫院都管得很嚴,醫生都不會給你鑒定胎兒性別。


    本以為這事就這麽過去了,


    結果,昨晚她興衝衝地來到我家,說已經聯係好了個私人診所,讓我今天就跟她一起過去。


    說那家私人診所可以鑒定胎兒性別,


    要是查出來是男孩,就留下,查出來是個丫頭片子,趕緊流掉,然後抓緊時間懷下一胎!”


    聽完安娜的訴說,顧染早有心理準備,沒有太驚訝。


    謝錦兒則難以置信:


    “把女孩流掉?這麽殘忍的話,你婆婆都說得出來?”


    安娜苦笑著搖頭:


    “我也是沒想到,她把我當什麽了?生育機器嗎?


    還是她家有皇位要繼承,非得生出個男孩來。


    結果,她振振有詞地說,


    在他們老家,頭胎要不是男孩,肯定會被人笑話。


    要是一直沒有男孩,那就要被人錯戳脊梁骨,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我要是頭胎生不出男孩,就是害他們全家都丟臉!”


    “太過分了!”謝錦兒氣得臉頰微微泛紅。


    “都什麽年代了,還搞這一套!”


    “所以啊,我跟她吵了一架,到現在想起她那些話,還是氣得要命。”安娜道。


    顧染想了想,問:


    “娜姐,這件事,姐夫是什麽態度?”


    日常婆媳矛盾中,丈夫起到很關鍵的作用。


    如果,李沐陽是個拎得清的,馬翠紅掀不起什麽風浪。


    但相反,如果李沐陽跟她父親顧宏一樣,什麽都聽老娘的,甚至自身就是個重男輕女的,


    那安娜接下來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聽顧染問到李沐陽的態度,安娜又長歎了一口氣:


    “他?他最近越來越忙,十天有七八天不在家,在家時,也累得倒頭就睡。


    昨晚,我婆婆上門時,他還沒迴來。


    等他迴來,我們已經吵完了。


    他埋怨我,不該跟他媽吵,畢竟她是長輩。


    但又說他媽這麽做確實不對,他會去跟她說。”


    “姐夫沒跟他媽是一個觀念,那就好。”聞言,顧染稍微鬆一口氣。


    雖然李沐陽對妻子、母親各打五十大板,但至少他沒有認同他母親的奇葩觀點。


    不過,她注意力到安娜話語中提到的一個很重要點:


    李沐陽三天兩頭忙得不著家。


    她不禁又擔心起來,提醒安娜道:


    “娜姐,姐夫到底在忙什麽?


    你現在懷著孕,月份越來越大,他再忙,總得抽時間陪陪你。”


    安娜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麽,他從來不跟我說公司裏的事,說有他一個人操心就夠了,我現在懷著孕,就別管那麽多了。”


    李沐陽這話乍一聽沒毛病。


    不知道其間種種的謝錦兒馬上說道:


    “姐夫很會體貼人,娜姐真幸福。”


    “體貼什麽呀,我對賺錢什麽的沒那麽看著,隻希望他能多迴迴家。”安娜不是謙虛,而是實話實說。


    她與李沐陽新婚燕爾,正該是情義最濃的時候。


    她多希望能像別的新婚小夫妻那樣,晚上一起在吃飯,吃完飯手拉手,去附近公園散步,彼此有說有笑,相互依靠。


    這在別人眼裏稀鬆平常的夫妻生活,在她這裏,竟成了可望不可求的奢望。


    她沒告訴顧染與謝錦兒,自己為此已經和李沐陽發生過爭吵。


    她希望李沐陽能多陪陪自己。


    李沐陽責怪她不懂事,不體諒他創業辛苦。


    兩人不歡而散。


    顧染看出她的不快,說道:


    “姐夫既然忙得脫不開身,娜姐你偶爾可以去公司看看他。”


    想了想,又叮囑一句:


    不過,你現在懷著孕,還是要以身體為重。”


    安娜點點頭。


    今天,她是為了慶祝謝錦兒走出過去,與顧染一起扳倒歐陽標才做東請客的,不想把時間都花費在討論她的家庭生活上,於是轉移話題:


    “來,我以果汁代酒,慶祝我們姐妹三人再次相聚。”


    “好。”


    “幹杯!”


    三人碰杯相慶,接著聊起大學時的過往。


    大家都很有默契地避開了過往不開心的事情,盡挑開心的說,氣氛比較輕鬆愉快。


    聊著聊著,安娜想到了什麽,輕拍了顧染一下:


    “對了,顧染,差點忘了,你還沒跟我介紹過你男朋友呢,是不是有點不太厚道啊?”


    謝錦兒是見過裴硯本人的,但不清楚他的底細,唯一能看出來,這男的身家地位斐然。


    那晚在霧島,警察之所以會那麽快趕到,據說也是顧染男友出了力。


    “他姓裴,叫裴硯,和姐夫一樣,自己經營公司。”


    說到這,顧染忽然發現,她一個勁提醒安娜多關注李沐陽在公司裏的情況。


    但輪到她自己,何嚐不是對裴硯的具體工作一無所知?


    冷靜的時候,比如現在,她腦海中會聯想到他種種奇怪的地方:


    突然把車換成了勞斯萊斯,還一副早就坐慣了的樣子。


    出手無比闊綽,出門隨身帶保鏢。


    能讓蘇碧月這般人物徹底吃癟,還能讓韓同宇全力服從。


    通過這次歐陽標事件,更可以看出他還神通廣大,人脈廣泛……


    種種跡象都印證了一件事:


    裴硯的身份地位遠比他自己透露的還要厲害得多。


    他到底是誰?


    與首富裴家究竟是何關係?


    但比起上麵兩個疑問,她更在意的是,


    時至今日,兩人關係越來越密切,為何他還是一直要隱瞞自己?


    是信不過她嗎?


    還是說,對於這段感情,他並未如他表現出來的那般,全然投入。


    而是有所保留,隨時準備抽身?


    疑慮得不到解答,顧染心裏不舒服,不止一次想過,要找裴硯幹脆利落地問個清楚。


    可每次真的與他麵對麵時,明明質問的話腹稿都打了好幾遍了,卻怎麽都問不出口。


    她發現自己在害怕。


    害怕問出來的真相與她之前推測的是一樣的。


    屆時,她就會變成午夜鍾聲過後的灰姑娘,不得不離開王子。


    原來,她是那麽害怕失去他。


    原來,她比自己以為的還要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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