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讓花嫂留下,她人不錯,廚藝也好,你有什麽需要盡管跟她說,不用客氣。”裴硯說道。


    “她這人很懂分寸,不會隨意打擾到你。”


    “其實不用麻煩花嫂……”顧染還是想謝絕。


    裴硯已經為她做得夠多的了,她實在不好意思再承他更多恩情。


    “這事,沒得商量。”結果,裴硯幹脆利落地拒絕了她的拒絕。


    他可不想她深夜再次從噩夢中驚醒時,一個人麵對冰冷空曠的偌大房子,猶如孤零零地被人遺棄在荒野凍土,感受不到半點屬於人間的氣息。


    “這……也是員工福利?”顧染試探性地問。


    裴硯所做的一切早已超出了那份冷冰冰的協議範圍。


    隱隱約約的,顧染有點擔心。


    他這麽做,真的僅僅隻是為了讓她能夠順利完成一年婚期嗎?


    還是……


    裴硯幾乎不可察地靜默了一瞬,迴應:“是的。”


    顧染沒有發現他短得不能再短的停頓,隻覺得他迴答得幹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她已經決定,這輩子單身,不會戀愛,更不會結婚。


    所以,她不想與裴硯超出協議內容以外任何情感牽扯。


    聽裴硯迴答得如此幹脆利落,她放心的同時,還有點自嘲和尷尬。


    她在自作多情些什麽?


    人家都反複強調過,是為了讓婚期順利完成,她還胡思亂想。


    要是讓裴硯知道她的想法,還不當場唾棄死她?


    他要相貌有相貌,要錢有錢,將來的妻子肯定是才貌俱全的大家閨秀。


    怎麽可能看上曆平平、工作平平,家裏關係亂七八糟、麻煩不斷的她呢?


    想多了。


    顧染收斂心緒,開口說道:


    “謝謝裴先生,以後您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但凡我能做到的,一定盡力而為。”


    “好。”裴硯應了一聲,然後掛斷了電話。


    他身後的會議室內,還坐著滿滿一屋子被緊急召集起來的鴻宇集團分公司高層,正眼巴巴地等著他發話開會呢。


    其中一位高管實在按耐不住好奇,小聲問裴旭:


    “副總,裴總真是日理萬機啊,不僅連夜開會、勘察現場,現在還見縫插針打電話,談的應該是非常重要的項目吧?”


    高管不是質疑裴硯,也不是單純的溜須拍馬,而是純粹根據裴硯以往留給下屬的深刻印象,推斷出這些結論。


    “我哥在談的,確實是個史無前例的重大項目,牽一發而動全身,無論成與不成,都是山崩地裂的驚人效果!”


    裴旭一臉的嚴肅外加高深莫測,聽得問話的高管以及會議室內其他人都為之一振,不明覺厲。


    看來鴻宇集團不得了啊,不知不覺又開辟了令人震撼的嶄新市場,看看裴總萬分重視的樣子就知道了。


    如果他們知道裴硯此刻打電話的真實內容,以及裴旭內心的真實想法,估計會當場崩潰。


    裴旭麵上不動聲色,內心的震撼興奮其實已經跟核爆現場差不多了。


    站在外麵打電話的老哥,此刻在他眼裏仿佛一株巨大的人形鐵樹,正緩緩抽出花苞,一副很快就要開花的模樣。


    這一路上,他一會給他那位小嬌妻安排律師,一會兒找保姆,現在還撇下一屋子等著開會的高管,去給人家打電話。


    要說裴硯對他的小嬌妻沒有半點意思,他裴旭直接把會議桌吞了。


    這消息實在太炸裂!


    他的那個小嫂子到底是何方神聖,不知如何施展魅力,觸動了裴硯這個鋼鐵直男的神經。


    改天,他真得好好拜訪她一下,一探究竟。


    這事八字才剛有一撇,還不能透露給老媽,讓裴硯發現他多嘴,絕對會把他活埋!


    不然老媽知道了,非得樂得睡不著覺。


    那一邊,顧染結束與裴硯的通話,雖然隻是寥寥幾句,可她依然安心不少。


    這些年,她不止一次遭遇困境。


    像最近幾次這般,有一個人默默站在她背後,堅定有力地幫她清除一切麻煩與障礙,還是頭一次。


    這應該就是被人護著的感覺。


    以前,顧染無比羨慕那些家庭和睦、受父母疼愛嗬護的同齡人,曾不止一次在腦海裏幻想著有朝一日,自己也有人疼愛,有人嗬護。


    然而,她期盼幻想等待多年,等來的隻有在一次次傷害中逐漸認清了事實:


    天底下無條件地愛孩子的父母不計其數。


    她偏偏與父母緣薄。


    父親從小就不喜歡她,母親或許對她有愛,但更愛她自己。


    看清楚了這個事實後,她從此再沒奢望過他人的嗬護,疼愛。


    在這世上,她能依靠的,隻有她自己。


    然而,在今晚,她有生以來頭一次體味到了被人護著的滋味。


    感動,溫暖,安心的同時,還有一絲絲惶惑。


    因為這份維護來自一個認識不到一月、不久的將來就要分道揚鑣的男人。


    她默默警告提醒自己,既然有些東西注定是短暫的,那麽體驗過了便好,切不可貪心不足,否則就會遭到報應,徒留傷痛。


    見她打完電話,陳浩從陽台走了進來。


    他剛接到去處置金秀珠等人的保鏢的微信,問顧染:


    “顧小姐,你認識樂詩詩嗎?”


    保鏢輕而易舉地就從嚇得半死的金秀珠嘴裏問出了今晚事件的前因後果,包括樂詩詩對她說的那些話。


    “樂詩詩,她是我的同事,也算是朋友,她……”顧染說到一半,頓住了。


    陳律師不會無緣無故向她問起這個人,除非……


    顧染腦海中仿佛時光倒流,所有與樂詩詩相關的記憶瞬間閃迴,截留出幾幀特定畫麵,拚湊出了之前忽略的細節,以及隱藏其後的真相:


    離職那次,郎大偉對她動手動腳挨了她的打,她打開門,樂詩詩就在門口……


    不久前,在萬金閣相遇,樂詩詩難以掩飾的緊張,有意無意地遮擋著包廂,好像不願讓她發現裏麵究竟是誰。


    還有樂詩詩當時穿的名牌衣裙、脖子上戴的鑽石項鏈,按理來說,都是她的經濟能力負擔不起的。


    最關鍵的一點,她沒將自己住在紫金佳苑的事透露給任何人,可在小區對麵的餐廳遇到樂詩詩不久,金秀珠就帶人打上了門……


    一切都很明顯。


    顧染從沙發上站起身,深吸一口氣,聲音微顫:


    “郎大偉真正的情人是樂詩詩吧?


    也是她向金秀珠誣陷嫁禍我。”


    陳浩點頭:“正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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