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妞看起來並沒有絲毫的掙紮,冰冷著小臉,走到她麵前,「你不該跟來的,對不起了!」


    她隻感覺到花妞向她伸出了手,下一刻,她就失去了意識。


    哲烈嘉幾乎是在第一時刻就感覺到——那顆小肉包出事了!


    當時,他還在跟一群朔金權貴喝茶聊天,聽著那些自昭博學的大臣旁證博引,他覺得無聊透了。


    就在他拿著名貴的瓷杯,眼睛無意識地盯著天空中飛過的一群鳥兒是,他突然心中一跳,瓷杯頓時被他捏碎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迴事,手被瓷片劃破,鮮血流了出來,他看著那不斷流出的血,心裏莫名狂躁不安。


    瑛符!哲烈嘉驀地抬起臉,陰鷙的雙眸看向她院落的方向。


    石楠立刻上前。「世子殿下?」看到主子手上的傷,他轉身下令,「世子殿下的手受傷了,快去叫禦醫。」


    再轉迴頭時,他隻覺得麵前一道輕風吹過,定睛一看。哪裏還有殿下的身影?滿室的人都張大著嘴巴,被哲烈嘉如鬼魅般的輕功驚住了。


    「跟上殿下!」第一個反應過來的還是石楠,他一掠而過,追著主子的身影飛奔出去。


    原本站在房外的伏羲精兵們也即刻跟上。


    哲烈嘉的心跳的很快,風聲從他耳邊唿嘯而過,周圍的景物像是一瞬閃過的幻影,他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來到景陽苑,他一腳踹開房門,沒人!


    他一把掀開被子,床單上還有碎掉的餅屑,她又不聽話趁著他不在,在被窩裏偷吃東西了。


    四處看了看,都找不到人,哲烈嘉皺著眉,心中不安更甚。


    她的小百寶袋呢?她的小百寶袋向來不離身,她現在一定不在這裏。


    他立刻奔出門外。


    唰!


    驀地,空中疾飛過一支紅羽箭,他一舉手,輕而易舉的將羽箭捏在手中。


    將將箭身上的紙條接下,看罷,舉起手,那張紙條便在手中化為粉末。


    「哲烈嘉,哲烈嘉,瑛符在哪裏?」


    「皇上,小祖宗,求您慢著點,千萬別跌跤……」


    瀛泰外袍都沒有穿好,急急向哲烈嘉跑過來,他身上跟著十幾個太監和宮女,心急火燎地恨不得插了翅膀追上他的步伐,將這任性的小皇帝攔下來,生怕他跑得太快,跌了那金貴的身子。


    「哲烈嘉,我剛才做了個夢,夢到瑛符一個人把我留在宮裏,她跑去找你了,她消失了,她為什麽留下我一個人?」


    哲烈嘉目光森寒的掃向他。


    瀛泰北他嚇到,止住了身子,不敢再向前一步。「哲烈嘉,瑛符呢?」


    「她現在不在。」


    「她去哪裏了?」


    「我會讓你見到她的。」


    「真的嗎?」為什麽現在不能見?瀛泰咽了咽口水,看到哲烈嘉嚇人的臉色,他很想問,卻不敢。


    「我用我的生命向你保證!」哲烈嘉神色陰鷙,全身肌肉緊繃,緊握的右手因為握得太過用力,發出「瞬瞬」的可怕聲響。


    皇家圍場距離帝都西北約五十餘裏,地勢高峻,懸崖陡壁之下是兇險澎湃的深海,廣大的草原森林孕育著豐富的物種,此處水草豐美,崇山峻嶺,溝壑深淵,林木蔥鬱,此時正值金秋,隻見漫山遍野的紅葉似火,霜林疊翠。


    皇上的金頂大帳建在最高處,環繞而搭的帳子分屬皇族親貴及文武百官,呈八角吉祥對陣,將皇帳圍在中央,按照往例,班布善的帳子搭在皇帳的左側,不過,出人意料的的,就是瀛泰特別禦詔哲烈嘉的帳子搭在皇帳的右側。


    第一日的上午,稍事休息後,下午皇上與群臣檢閱常年駐紮在此的軍隊。


    第二日,狩獵拉開序幕。


    瀛泰坐在金塌上,身下鋪著獸皮,太監在後麵打著金蓮華蓋。


    「皇上,今日秋高氣爽,萬裏無雲,真是個好日子。」班布善一身戎裝,不像是來狩獵,倒像是來打仗的。


    「愛卿說的正是。」瀛泰點頭,他也穿著獵服,還頗有幾分英氣。「朕以前總是在宮中練習射箭,因為年紀小,不便上場與眾卿家同歡,今日班布善已經應允朕可去獵鹿,朕忍不住立刻就想動身。」


    站在一旁的哲烈嘉始終未發一語,瀛泰特意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班布善也很納悶。瑛符不見,哲烈嘉應該焦急不已的在宮中找人才是,他還特地在宮中為他準備好了獵殺計劃,可惜啊可惜……


    不過也好,這兩個倒黴鬼正好湊在一起,他可以共同殲滅,省了麻煩。


    大局在握,且他手中掌有王牌,三軍又都為他所用,沒有什麽好怕的!班布善心下安定,不由得信心十足。


    「皇上,臣早已聽說,世子殿下是天下聞名的玩走馬高手,若不見殿下顯露一番真功夫,那豈不是人生一大憾事?」


    瀛泰沉吟半晌,方點頭道:「說的是,哲烈嘉,你就露個幾手吧!」


    他抱拳答複,「既然是皇上和班布善大人的意思,哲烈嘉就鬥膽獻醜了。」


    「石楠。」


    「是。」他上前聽令。


    哲烈嘉將披在身上的大氅脫下,扔到他手中石楠接過退下。


    今日,哲烈嘉穿了一身全黑的獵裝,烏黑的發用石青色的發帶綁住,他不懼天寒,隻著了輕裝。


    「為了給皇上助興,臣特地挑中一匹上好的野馬,這匹馬很難馴服,臣相信除了世子殿下,沒有人可以在短時間內讓它聽話。」


    「班布善大人過獎了,」他吩咐石楠,「去把馬牽過來。」


    「世子殿下……」他想阻止主子的冒險行為。這明明是個陷阱,向來英明的世子殿下怎會不知?


    「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哲烈嘉冷下臉。「讓你牽來便牽來。」


    「是!」石楠隻得將馬牽到主子的身前。


    「記住,你要緊跟著皇上。」從他手中牽過馬時,小聲附在他耳邊交代。


    他不知道主子為何這麽說,但他隻能依命行事了。


    這是一匹黃彪馬,轡是被強行套上去的,為了怕它咬傷自己,馬嘴也被特製的籠套套住了。


    哲烈嘉強牽著馬,進入鐵杉木柵圍起的馴馬場。


    那裏的空地上每隔約一匹半馬的距離便橫架了一根白蠟杆,一字擺開了幾十杆之多。


    一進馴馬場,哲烈嘉便將馬身上的所有束縛都拿掉。


    那匹馬頓時放開四蹄,在空地裏上下踢踏,像瘋了一樣地拚命嘶叫。


    伏羲人都說,草原之獅是草原上的王,就是兩頭野駱駝打架,哲烈嘉都能一個人搞定,更別說是一匹小小的野馬了。


    他拔身而起,動作輕逸,不見絲毫費勁就穩穩落座馬背。


    被人騎上馬背的野馬更加瘋狂,扭頭甩尾,屁股不停上撂。四隻鐵蹄將地上的泥土刨處深洞來,努力想把人甩下來,哲烈嘉卻臉色不變,手掌一拍馬頭,雙腿運勁使力,幾百斤的重量便全壓在馬身上,就見那黃驃馬四條腿顫動了幾下,開始還能強撐著走幾步路,不過眨眼工夫就四腿彎曲,一個勁地往下蹲去,再也無法蹦跳了。


    然後,野馬哀嘶一聲,漸漸老實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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