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利維基思勃然大怒,“你戲弄我!”


    什麽好消息壞消息。


    這不都是壞消息嗎?


    畢瞥過去一眼,冷笑一聲:“審訊室裏沒有私人恩怨。”


    什麽戲弄?


    這是在擊潰最後的心理防線罷了。


    簡若沉翻動文件,“既然你不想聊這個,那我們來聊一聊苯甲嗎啉吧。”


    奧利維基思咬牙切齒,“我要先看到四億保釋金。”


    他已經落到這一步,還怕什麽?


    關應鈞眸色沉冷。


    也怪保安局局長拖的時間太長,竟讓奧利維基思反應過來了。


    雖然這人終身教授的身份名不副實,但好歹是個連殺9人的殺人犯。


    “我要保釋金……”奧利維基思死死盯著簡若沉喃喃。


    這個人長得那麽像克莉斯多關德林康納特。


    眼睛,頭發,性格幾乎一模一樣。


    簡若沉有可能是騙他的,其實根本沒什麽保釋金。


    奧利維基思的理智在瘋狂的邊緣徘徊。


    他死死扣住審訊桌的邊緣,“看不到保釋金,我不會告訴你任何有關苯甲嗎啉的消息!”


    審訊室裏陷入一片寂靜。


    簡若沉眯了眯眼,起身在褲兜裏掏了掏,抓出一遝疊在一起的港幣翻動,從裏麵翻出一小疊空支票。


    他收得不是很好,從玄關臨時鞋櫃頂上的小鐵盒裏抓出來後,便隨手揣進了褲兜,導致那疊僅剩的港幣和空支票夾糾纏在一起,紙幣皺皺巴巴。


    關應鈞唇角一抽,硬生生把喉嚨裏升起的一點笑意壓下去。


    簡若沉填了張一億的,放到奧利維基思觸手可及卻無法碰到的地方,“這是一億的支票,等出去以後,你可以自己兌。”


    奧利維基思臉上升起興奮的紅暈。


    是真的!


    真的支票!


    簡若沉冷眼看著,沒什麽表情,“數月前,江含煜將一份mi6以及銀行保險櫃鑰匙藏在油尖旺旗申私立國際中學邊上的廢棄河堤,mi6密檔中有一段密碼,翻譯之後,其中提到他將在香江大學組織一些反歸和鼓動民主的社團,並加害一批與大陸聯係密切的商人。”


    “這種社團需要學校領導的審批,這個審批和幫助江含煜的人是不是你?”


    簡若沉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掌心直直按在那張寫了金額的支票上。


    奧利維基思被嚇得整個人往上一聳。


    “是不是你!”關應鈞厲聲逼問。


    “是……”奧利維基思伸手想去夠那張支票,指尖摸到了邊緣卻怎麽也夠不迴來。


    急切和恐懼交錯,令他渾身發顫:“你說過給我……”


    簡若沉沒鬆手,“問過與苯甲嗎啉有關的問題才能給你。這是一億,之後還會有第二個一億,第三個一億。”


    張星宗瞳孔地震。


    真給啊?


    不能吧?


    簡若沉摁著支票逼問:“先說明違規社團的具體名稱,然後告訴我,陸榮為什麽會有大量的苯甲嗎啉?”


    奧利維基思貪婪地盯著近在咫尺的救命稻草,“民和會……叫民和會。”


    關應鈞:“現在是否已經解散?”


    奧利維基思絮絮叨叨,“批準成立之後就不是我管了,應該已經解散了。畢竟連申請社團的人都已經入獄。”


    “而且我也不知道陸榮為什麽會有那麽多苯甲嗎啉!”


    關應鈞將保險櫃的照片甩到奧利維基思麵前,“看著照片好好想!”


    槍林彈雨之間養出來的氣勢刀鋒一般直衝而去。


    奧利維基思難以自控地抖了抖,興奮全消,麵無血色。


    簡若沉冷冷看著,從他的表情裏看出了對關應鈞的恐懼。


    奧利維基思垂頭看了眼,忽然一頓,駭然道:“我想起來了,這是”


    他閉了閉眼,卻怎麽也不肯說了。


    簡若沉又簽了一張2億的支票扯下來,和先前那張一億的一起扔到奧利維基思身上,“你要的錢,繼續說吧,如果情況屬實,我會把最後一點給你。”


    奧利維基思抓著那兩張紙,心中苦澀又驚喜。


    這是兩張可以救命的紙!


    可惜這些錢作為保釋金隻能在他手上停留一段時間,終究不是他的。


    奧利維基思斟酌半晌,頹然塌下脊背,先前那種強撐起來的氣勢不複存在,“這些苯甲嗎啉……應該是我當年委托陸景琛做掉克莉斯多關德林康納特時剩下的。”


    簡若沉表情很平靜,藏在桌下的手指卻死死摁住了膝蓋。


    事實竟然真與陸景琛有關係。


    可惜陸景琛已經死了!


    奧利維基思絮絮叨叨念道:“當年,克莉斯多關德林康納特第一次來香江之前,我聯係了當地的地頭蛇,委托他們想辦法控製那個女人。”


    “黑,幫是香江這片土地上信息流通最快的地方,我的心思很快被地頭蛇背後的人知道了。”


    “陸景琛盯上了康納特龐大的資產,想要與我合作。他負責找人用藥控製克莉斯多關德林康納特,我則專心爭奪遺產,處理剩下的旁係繼承人。”


    “連續用藥十天後,克莉斯多關德林康納特碰到了江鳴山,江鳴山借著陸景琛的指示,趁羅彬文不在與克裏斯多發生了關係。 ”


    奧利維基思看了簡若沉一眼,真情實感流露出了一絲惋惜:“可惜你不是那一次出現在克裏斯多肚子裏的,要是那是在藥物的作用下……你怎麽會像現在一樣聰明?”


    關應鈞坐著沒動,桌下的腿抬起,一腳踹在對麵的椅子上。


    奧利維基思猛地後仰,直直摔在地上,後腦勺磕出“邦”一聲。


    他一時頭暈目眩,腿也掛在椅子上,直愣愣躺著,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什麽突然摔了一跤。


    審訊室外。


    劉司正的手搭在審訊室總電閘上,思緒飄忽一瞬……這奧利維基思的頭撞起來,真是格外的響。


    還好關sir的動作被審訊桌擋住,又收了力,就算不拔插頭也沒什麽事。


    劉司正定睛往裏看,隻見關應鈞正慢條斯理地告誡:“爬起來,好好說。”


    簡若沉視線遊移。


    關sir揍人的水平竟然提升了,以前不是拿審訊記錄本甩人耳光就是直接邦邦兩拳。


    現在,比起cib那個抓著小偷腦袋就往地上砸的計sir,關sir揍人的時候竟然還挺文雅。


    奧利維基思扶著椅子踉蹌著爬起來。


    他渾渾噩噩,第一時間展開手指,看護在掌心的支票有沒有被弄破,支票要是皺了破了,銀行會拒絕兌現。


    這可是他的命根。


    奧利維基思仔細壓好支票,扶正椅子坐迴去:“克莉斯多與江鳴山發生關係後沒多久,事情就被羅彬文知道了,他強行把克莉斯多帶迴了英國,並將這件事告訴了克莉斯多的父親。”


    “他們被禁止通信,禁止見麵。我們本以為計劃會就此失敗,但我花大價錢買通了英國康納特莊園的傭人,讓他在克裏斯多的飲食和水杯裏頻繁使用苯甲嗎啉,她很快消瘦下來。”


    “這時另一被我推薦進入莊園的傭人又借機出現在她身邊提起江鳴山。她很快就受不了相思與幻覺的折磨。我將江鳴山接來,讓他們見麵,當天晚上,他們收拾好行李,帶著200g黃金隻身離開了康納特莊園。私奔了。”


    “老康納特找不到女兒,為此鬱鬱寡歡,很快病逝。”


    康納特基思說著,露出一個沉醉的表情,深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馮野這邊沒有出意外,那他的犯罪手法是多麽的隱秘和完美。


    可惜啊。


    可惜克莉斯多關德林康納特的肚子太爭氣,竟然生出了一個聰明絕頂的兒子!


    奧利維基思木然道:“反正我也繼承不了康納特,不如全部告訴你,說完了,我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


    他還有些家底,足夠逍遙後半生。


    張星宗厭惡地皺起眉。


    恨不得衝過去撕爛那兩張支票。


    簡若沉不置可否,“請你不要談論與案情無關的展望和內容。”


    他垂頭掃了眼文件,“他們離開英國之後,事情就脫離了你的掌控是不是?”


    奧利維基思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是的。”


    簡若沉逼問:“苯甲嗎啉並未全部用完,你卻不知道,是否代表著陸景琛和江鳴山那邊私自停了藥?”


    “應該是。”奧利維基思冷嗤一聲,“或許是克莉斯多關德林康納特發現了一切,或許是教會醫院貪婪的主管在檢查時告知了真相,企圖換一筆錢。誰知道呢?”


    “總之我知道克莉斯多關德林康納特沒有按照原定計劃死亡的時候已經晚了,我趕到教會醫院時,她已經被推進了產房。”


    奧利維基思的視線在簡若沉麵孔上刮了兩下,惡意地笑了聲:“長時間的停藥和戒斷讓克莉斯多關德林康納特恢複了理智和清醒的頭腦。她在進入產房之前和一位修女護士做了交易,讓她調換嬰兒,想帶著你迴英國去。”


    “我到的時候,保溫箱裏的孩子已經變成了江含煜,而你不知所蹤。我想著……嬰兒罷了,羅彬文不可能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找到你,再說……我後來還放了一把火。”


    真可惜啊,小小的簡若沉竟沒死在火裏!


    奧利維基思低低道:“我買通主管,讓他拔掉克莉斯多的氧氣又偽造了大出血。而我則去按下火警鈴,順便放了一把火。”


    他高亢地笑了兩聲:“哈哈!”


    19年!


    因為他所做的一切,羅彬文整整找了康納特家的小少爺19年,他不願意相信康納特小姐的孩子葬身火海,寧願年複一年地找。


    簡若沉冷冷看著奧利維基思,屢次抬頭確認錄像機是否正常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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