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笑跟江清越坐在手術室的門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江笑的心也越來越涼。
雖然說，肖銳算是一個希望，但是，太遠了，從京都過來這邊，至少要兩個小時，江梅還能堅持兩個小時嗎？
「笑笑...」
江清越一直緊緊的攬著江笑的肩膀，像是在給她力量一般，同時心裏的愧疚卻一層深似一層。
說好的不讓笑笑受傷，說好的護她安好...
江笑的頭無力的靠在江清越的肩膀上，相對於剛才給程硯打電話的時候的眼淚止不住的樣子，她現在冷靜了很多，眼中不再是慌亂，卻而代之的，是一層層的冰冷。
「哥。」
「嗯。」
「你看重江家嗎？」
江清越身子微微僵了一下，看重嗎？自然是看重的，那是他從小長到大的家。
可那個家，在他小的時候，似乎還有過關愛之類的東西存在，後來卻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那個家裏，剩下的就隻有功利，隻有名利，隻有利益，爸媽時常在他耳邊說的，也不再是愛他，而是財產。
從什麽時候開始，那個家裏，有的似乎就隻有這些東西了，變的，沒有了一丁點家的味道了。
江清越揉了一下江笑的頭髮，「別多想，哥也同樣看重你。」
江笑抬頭看著江清越，有些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她想，是時候該迴江家了。
*
直升機是程硯親自開的，這一路上，肖銳都體驗了一次什麽叫超越極限。
原本即便是直升機也要兩到三個小時才能到的，而程硯，卻僅僅用了一個小時。
這一路上，肖銳都一直在想，他大概不是去救人，大概是要跟著程硯一起去赴死。
當飛機降落在醫院天台的時候，肖銳的腿都還微微有點軟。
而程硯，卻又不管不顧的拉著他沖了下來。
「寶兒！」
程硯過來以後，第一眼就看見了江笑，臉色蒼白，眉目卻前所未有的冰冷。
江笑猛的一怔，站起身來，衝著程硯就撲了過來。
「沒事了，我來了。」
程硯一聲聲的安慰著江笑，手上一下又一下的拍著她的後背，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
「那個，我進去了。」肖銳看到這一幕，無語的揉了一下鼻子。
這倆人發展的有點快啊，上一次他走的時候，江笑還對程硯避之不及呢，現在就這樣了。
哎，果然他跟不上社會節奏了嗎？
「肖銳。」
肖銳走到手術室門口，忽然聽到江笑叫了一聲。
他迴頭，就見她從程硯懷裏出來，來到他的麵前，「拜託了。」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讓肖銳覺得這個場景無比的熟悉。
無端的心裏疼了一下，他想起，那個讓他覺得熟悉的人已經不在了。
強擠出一個笑容，他點點頭，進了手術室。
「不許再哭了，看這眼睛腫的。」程硯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江笑的眉眼，眼中全是心疼，他想，若是外公現在問他要不要退役去接管他的公司的話，他會迴答好。
這樣至少可以時時守在她的身邊。
江笑窩在程硯的懷裏，剛才亂的厲害的心，這一刻，竟然出奇的平靜，不知是肖銳的到來給了她底氣，還是程硯的懷抱讓她就此心安，總之，很安靜，連剛才麵對江清越的時候，那複雜的心情，也淡了很多。
其實，剛才給程硯打電話的時候，她也擔心他會不會不方便接電話，她也想過，直接給肖銳打，但是不知為什麽，拿出手機來，第一個就按著程硯的號撥了出去。
這時，她才想起，程硯曾經跟她說過，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第一個想到的，要是他。
肖銳進去以後有三個多小時了，手術室的燈依然是亮著的，江笑站在手術室的門口，她沒有坐下，就這麽站著。
而程硯，也跟著他在那裏站著。
江清越看了眼這裏的情況，走上前去拍了一下江笑的肩膀。
「笑笑，程硯在這裏陪你，那我就先走了，我這裏還有事要處理，江阿姨的手術結束以後，給我打個電話。」
「好。」
江笑迴應了一聲，深深的看了江清越一眼。
江清越隻是上前揉了一下她的頭髮，就轉身出了醫院。
出去，他臉上的笑容就倏然消失，卻而代之的是從沒有在他臉上出現過的冷厲。
拿出手機來，他直接撥了出去。
半晌，那邊才有人接了起來。
「餵...喂！」
很明顯的慌張。
「是不是你。」
江清越問的沒頭沒尾，那邊孫婧沂卻猛的心神一緊，「你，你說什麽呢？有你這麽跟我這個當媽的說話的嗎？你...」
「最好不是！」
江清越說完，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江宅。
孫婧沂掛了電話以後，臉色白的不像話。
「怎麽樣？」江芷月在一邊關切的問了一句。
「你哥，你哥他懷疑是我了。」
江芷月皺了一下眉，「我是問你醫院那邊情況怎麽樣！」
若是江梅死了，再把那個鄰居打發了，就是死無對證了，誰問她江清越懷疑沒。
哼，就江清越那樣，她算是看明白了，一個顧芸曦，一個江笑就完完全全的把他的魂兒給勾走了。
難道還指望他來幫他們麽？
「不知道啊，他沒有說。」
江芷月猛的皺了一下眉，心裏升起一陣厭煩，這點事就慌成了這樣，但是，麵上卻一點都不顯。
她目光閃了兩下，拿起手機來打了個電話出去。
「李醫生，我是小月，嗯，好久不見，我想問一下，今天下午送到醫院的那個叫江梅的女人，手術怎麽樣了？」
李峰剛好是急診科的醫生，江梅的手術他一直在關注著，此時聽到江芷月問，先是皺了一下眉，不明白她怎麽忽然間關心這個，後來忽然間想到，都是姓江，有沒有可能會是親戚呢？
「手術還在進行，就目前來看，情況算不上樂觀，不過，後來京都的肖銳不知道為什麽來了，肖銳你知道嗎？他的刀，在國際上都是把名刀，外科手術的絕對國內的一把刀。
所以，他來了，形勢可能會有所好轉，但是到底是傷到頭顱了，雖然那鋼筋沒有真的傷到腦子，但是卻也多少會有點兒損傷，就算手術成功了能不能醒過來，還是個未知數。」
「也就是說，她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嗯，有可能。」
江芷月唇角勾了一下，「好，謝謝李醫生，後邊請你吃飯。」
「不客氣了。」
掛了電話，江芷月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等會兒我哥迴來了，你拖住他，無論如何，不能承認人是你推下去的，就說，你是去跟她商量江笑的事了，她不讓你進門，你們兩個在門口爭執，她一不小心自己滑下去的。知道了嗎？」
「為什麽要...」
她的意思是，連承認今天見過江梅都不想承認。
「你別天真了，既然他懷疑了，就說明他知道是你去了，所以，直接承認你去找江梅了，這樣反而不容易被懷疑。懂了嗎？」
孫婧沂沒有注意，此時聽了江芷月的話，隻能是怔怔的點頭，「那你呢？」
「我？去給你善後。」
江芷月說完拿起包出了門。
半小時後，她的出現在了江笑的那個鄰居的門口。
敲門，進去，十多分鍾後出來，出來時，那個鄰居滿臉是笑的把她送了出來。
「您放心，我們馬上就走，保證不會再迴到這個地方了。」
中心醫院。
手術室的燈在亮了四個多小時以後，終於滅了下來。
肖銳打頭走了出來，身上是綠色的無菌衣，臉上是些微的疲憊。
「怎麽樣？」
「手術還算成功，隻是，雖然沒有傷到大腦，卻也形成了一些不可逆的損傷，預後會怎麽樣，還要看病人的情況了，目前我也不太好說。」
肖銳眼中帶著些微抱歉，江笑卻對他說了一句謝謝。
隻要沒死，就一切還有挽迴的可能。
「辛苦了，去休息吧。」
程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去吧，我讓瑾歌來接你了，這幾天，可能還要麻煩你在這裏守幾天。」
程硯難得的跟他說話這麽客氣，肖銳原本想跟他鬧一下的，但是看到他懷裏有些疲憊的江笑，就熄了心思。
「那我先迴去了，病人還要在重症監護待上兩天，你不必一直在這裏守著。」
江笑點頭，道了聲知道了，卻沒有要迴去的意思。
肖銳沒有多說，換掉衣服，出了醫院。
「程硯。」
「嗯。」
「等我媽好了，帶著禮物來我家拜訪一下我媽吧。」
程硯心裏微微一動，「好。」
說著，把江笑往自己懷裏緊了緊。
「吃飯了嗎寶兒？」
「吃過了，你呢？」
「嗯。」
話音落，程硯的手機響了起來。
程硯微微皺了一下眉，拿起來看了眼，是指揮部那邊打來的。
他也不避著江笑，直接接了起來。
「餵。」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他應了一聲，而後掛斷電話，在江笑頭頂蹭了兩下。
「寶兒，有沒有想過要去京都？」
「想過。」不是想過，而是那個地方，是她必須去的，「程硯，等著我，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就會去京都。」
程硯挑了一下眉，「去京都跟我提親嗎？那你可要快點兒，我怕我會等不及趕到你前邊。」
「去你的，沒個正經。」
江笑用胳膊肘頂了程硯一下，唇邊卻露出了到醫院以後的第一個笑容。
真是好看的要命，程硯心裏想。
不由自主的想要親她一下，可是他還沒有動，手術室的大門就從裏邊打開，江梅被推了出來。
等江梅安頓好，已經是半夜一點了。
程硯皺眉抱著江笑，「今晚就打算在這裏守著嗎？」
「不太放心。」
「那我在這裏守著，你迴去休息，明天還要上課呢。」
「不用了，我明天請個假就行。你，迴去吧。」雖然說讓他迴去，但是說出來，心裏就又開始有點不舍。
「你就捨得？」程硯挑著眉，聲音有點悶，兩人這麽長時間沒有見，見麵以後也都一直在擔心江梅，甚至連好好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這小東西又趕他走。
江笑微微有點鬱悶，她不是不想讓他熬著嗎，「捨不得，行了吧！」
最後拗不過程硯，兩人還是一起離開了醫院，不過在走之前，江笑還是去值班室留下了自己的電話以方便護士聯繫。
可，兩人離開以後，卻沒有迴程硯的別墅，而是迴了江笑家。
雖然江梅脫離生命危險了，但是，卻不代表這事就這麽過去了，該查的，必須查清楚。
隻是，兩人迴到住處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兩點了，這個時候再去敲別人的門，隻怕就有些不合適了，可是不知為什麽江笑竟然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江笑看了對麵的門足足有兩分鍾，才抬腳迴到了家中。
這一晚，程硯躺在床上，抱著江笑，一下又一下的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在她耳邊絮絮叨叨的跟她講了一些他們這一次演習的事情。
江笑知道，他是在轉移她的注意力，不想讓她一直想著江梅的事，所以，他講什麽，她便也就聽著，最後，聽到困的不行的時候，才忽然抬頭，用唇封住了他的嘴。
程硯剛開始明顯是有些迴不過神的，沒想到這小東西這時候竟然迴來這一招。
但是很快他就反客為主。
他來了以後就一直想要狠狠的吻吻她，現在她主動的吻了上來，他又怎麽可能會放過？
房間內一時間隻剩下了兩人越來越急促的唿吸聲。
「寶兒...」
程硯聲音沙啞，難言心裏熊熊的**，但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江梅還在重症監護室躺著，就算他再急著想要她，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
「你又退，到底要不要！」
「要...」程硯喉結上下滾動，黑暗中，那雙眼就像是要著火一般，「不過，不是現在。」
他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把她的身子緊緊的扣在自己的懷裏，盡量的在平緩著心裏的**。
原本打算演習的那些收尾工作結束以後迴家好好跟爺爺說說她的事的，卻沒想到，這麽一個突發情況讓他提前過來了。
前邊那麽多次沒有要她，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更加不能了。
再等等，他在心裏跟自己說，他想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可現在她卻太小，結婚隻怕還要等上幾年，但，即便不是結婚，也應該是未婚妻，也該有個訂婚儀式。
等江梅好了，等帶她見過爺爺了，等他把訂婚戒指套在她的手上了，她便是他程硯的未婚妻，誰都改變不了。
這種儀式感，他以前從不在乎，但是對於小東西，他卻一點都不想缺了她。
「伯母她還在醫院。」半晌，程硯開口，算是對他再次拒絕的一個解釋。
江笑忽然抬頭看他。
「程硯，你是不是不行啊？」
「啪！」的一聲，程硯的大手就打在了她的小屁股上，「行不行你還不知道了？」
「不知道，那一次你是被下了藥的，不下藥的情況下，誰知道行不行啊！」
程硯,......小東西還真是欠收拾了。
「放心，你早晚都是爺碗裏的肉，等伯母出院了，等，你把我正式介紹給伯母了，等，我帶你見過爺爺了，等你正式成了我程硯的未婚妻了，爺做的你幾天下不來床！」
你妹啊...這個男人！
「滾一邊去，我要睡覺了！」
江笑惱羞的轉過了身子，而程硯卻不想就此結束，雖然說，今晚不適合做，但是，他也不想憋著。
「寶兒，你摸摸...看看你男人行不行。」
結實的胸膛貼著她的後背，程硯含著她的耳垂，低低緩緩的說了一句，拉著她的手往下摸。
江笑自然知道他想幹嘛，心裏無語的同時又想狠狠的揍這個男人兩下，裝什麽大尾巴狼？說的好像他多君子一般，給他他不要，現在卻要她摸他這裏。
「自己滾去衛生間擼去。」
「你是我老婆...」
「不是！」
「寶兒...」
「不是不要嗎？」
「就想要你的小手。」
「......」
房間中程硯或輕或重的喘息，一直持續了快一個小時。
結束以後，程硯渾身神清氣爽，而江笑...隻覺得那隻手臂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程硯！」
程硯唇邊掛著笑，大手在她的胳膊上輕輕揉捏著。
「寶兒，別氣，這隻能說明你男人身體好，要是時間太短，你才應該著急呢不是嗎？」
不是你個頭啊不是！
江笑強壓著把他踹下床的衝動，狠狠的在他腿上踹了一下，聽到他的一聲悶哼，她才覺得心裏舒服了點。
*
另一邊，江宅！
半夜，兩點，燈火通明。
整個江宅安靜的厲害，江老爺子坐在大廳正中間的沙發上，原本因為今天跟江笑一起吃了頓飯而帶上了笑容的臉上，此時卻沉的厲害。
江清越此時就坐在江老爺子身旁的位置，清潤的臉上此時帶著寒冷的冰意，目光暗沉的看著此時正坐在一邊的孫婧沂。
這個女人，他的母親。
而今天，也很可能就是她，故意的，差一點讓江阿姨命喪黃泉。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孫婧沂眼中含著淚，雖然麵上看起來委屈的厲害，但是她心裏卻恨的厲害，為什麽自己的兒子，要向著外人！
當初對顧芸曦是這樣，今天對江笑又是這樣！這是她養大的兒子！她怎麽能甘心。
「不是故意的？」江清越唇邊掛著一抹笑，為什麽他就這麽不相信她的這一句不是故意的！
她閑著沒事，去找笑笑的媽媽幹嘛？若說她不是存了壞心思的，打死他都不信。
「你最好不是故意的！要是讓我查到點什麽，你別怪我不顧及咱們的母子情分！」
江清越很少生氣，對著孫婧沂生這麽大的氣，第一次就是他把顧芸曦帶迴來，但是孫婧沂卻直接惡語相向的把顧芸曦趕出去那次。
那次，他直接從江宅搬了出去，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迴江宅住，再，就是這一次了。
孫婧沂臉色難看，眼看著江清越甩臉就走，孫婧沂忽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清越！我是你媽！你怎麽能這麽對我，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她江梅自己一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了下來，我能怎麽辦？你是你媽啊，你難道真的要相信一個外人而不相信我嗎？」
江清越目光冷沉，腳步停在了大廳門口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忽然迴頭，萬分失望的看著孫婧沂。
「嗬，要我相信你，你也要有一個當媽的樣子。當年芸曦到底是哪裏做的不對了你那樣對她？如今的笑笑又是哪裏做的不好了你這樣對她！」
孫婧沂猛的一怔，「嗬，好啊，我道說你怎麽這些年來一直對我這麽冷淡，原來是一直因為顧芸曦那個小賤人在心裏懷恨著我！
你當年還沒有結婚呢，你就對那個小賤人百依百順的，那結婚以後還不得翻天了啊！我怎麽可能容得下她在這個家裏！不要說是那時候，就算是現在，你把她帶迴來，我也照樣把她趕出去！你信不信！」
江清越忽然冷笑一聲，「嗬，隨便，如果你不怕徹底失去我這個兒子的話。」
「你！」江清越說完就走，孫婧沂忽然間有些害怕，尤其是江清越最後的那一抹冷笑，讓孫婧沂有些怕，他不會是要來真的吧！
「爸，媽！你們都看見了，他這是個什麽態度啊！他...」
「夠了！」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的江老爺子忽然怒吼了一聲。
「你能不能消停會兒了？還怪清越？要是我，早就跟你斷絕母子關係了！你還有臉在這裏說！
你說，你今天到底是為了什麽去找江梅了？我不是說過，無論是誰，都不準去找他們母女的事的嗎！」
孫婧沂身子一僵，「是，是我不對，但是爸，笑笑她到底是咱們江家的人，就算她現在不願意迴來，也不能讓她這樣在外邊丟人現眼的。
爸，您還不知道吧，前段時間芷月跟他們出去度假村玩，笑笑她都公然跟一個男人住到一個房間去了，還有，這段時間您不知道，她幾乎天天都不在學校裏住，她才十幾歲啊爸！萬一到時候一不小心搞大了肚子...」
「你住嘴！」
江老爺子怒目瞪著孫婧沂，不知道是在她話裏的內容氣，還是在氣她之前的做法。
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的丁若蘭，此時趕忙上前，幫江老爺子撫了撫胸口，而後狠狠的瞪了孫婧沂一眼。
「胡說什麽！你還想把你爸給氣的住院嗎！還不趕緊滾迴去，明天給若謙打電話，讓他迴來一趟，清越跟顧家的事情不能再拖了，能在一起就讓他們在一起，不能在一起，這一次就果斷點，直接讓清越分了，自己孩子的婚事讓你給糟蹋成這樣，也真是夠了！」
說完，丁若蘭就隻顧著給江老爺子遞水遞藥的。
孫婧沂還想說什麽，卻直接被旁邊的江芷月拉住，對她搖了搖頭，現在了還說什麽？
孫婧沂雖然不甘，但是還是沒有再說什麽，就這麽被江芷月拉著上樓了。
*
樓上。
孫婧沂進了房間，嘩啦一聲就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掀翻到了地上。
「你說說這叫什麽事！你看看你哥的那個態度！我怎麽就養了這麽不爭氣的一個兒子！」
江芷月在一邊坐著，看著她把東西掃到地上也沒有多眨一下眼。
「這麽多年了，您跟他的關係不一直是這樣嗎？自從顧芸曦那件事以後，他似乎就沒有跟您親近過吧？所以，以後還是不要對他抱有太多的幻想，省的到時候再失望。」
江芷月說的不痛不癢，似乎這件事根本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孫婧沂卻越想越委屈，以前有一個顧芸曦就算了，現在居然又多出來一個江笑，她的兒子，她辛辛苦苦生養的兒子，居然被外邊的那兩個小狐狸精給迷的成了那樣！
「我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啊！」孫婧沂忽然扯著嗓子哭了起來。
江芷月似是覺得吵，微微皺了一下眉，但是也沒說什麽，倒是孫婧沂，哭了兩聲之後，忽然想起了什麽一般，停止了哭喊，湊到江芷月麵前。
「月兒，你可得給媽爭氣點，以後你哥媽是指望不上了，媽就指望你了。
你看看你爺爺那樣，那個小賤種還沒有迴來呢，他就明顯偏心了，你爺爺以前多喜歡你啊，你這段時間可得下點功夫。
千萬不能把江家第一小姐的位置，讓江笑那個賤人給搶了！」
江芷月輕哼一聲，「你覺得我會跟你一樣嗎？」
說完她唇邊若有似無的出現了一抹嘲諷的笑，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而後起身，施施然出了房間。
孫婧沂坐在原地愣了半天神，似乎是有點迴不過神來，她怎麽覺得月兒好像是變的有點不一樣？
江清越從江宅出來以後，就直接迴了自己的住處。
他從江宅搬出來以後，就住到了離公司不遠的一處公寓內。
平時的時候，他也不覺得怎麽樣，今天因為笑笑的事，還有孫婧沂的話，現在迴到這裏，竟然覺得這個家，空的厲害。
從他第一次帶芸曦迴家她被趕出來，已經過去三年了，她還是就這樣默默的等著他，三年來，她從來沒有對她有過一句怨言，而他，這三年來，卻從沒有為她做過一點實質性的事情。
江清越忽然苦笑一聲，他還真是沒用。
忽然間，他想起什麽，轉身進了臥室，從床頭櫃的抽屜中翻出了一個盒子，打開，裏邊是一個心性的鑽戒。
這是他那次帶芸曦迴家之前買的，原本是打算兩人都見過父母以後，就直接跟她求婚的，他想早早結婚的，但是，卻沒想到三年了，到現在這個戒指都還沒有送出去。
拿著戒指，江清越無力的躺在了床上，眼中全是顧芸曦甜美的笑容。
腦子裏忽然響起笑笑曾經說的那句話，「哥，早點想辦法吧芸曦姐娶迴家。」
是啊，早該想辦法把他的芸曦娶迴來的。
他們認識了有十年了，從高中，到大學，到現在他研究生都畢業馬上要接管江家了，芸曦她，幾乎把她所有的青春美好，都給他。
而他...
江清越忽然起身，抓起被他丟在一旁的手機，編了一條簡訊出去。
「芸曦，明天咱們去領證吧。」
發完這條簡訊，江清越才忽然勾了一下唇，他們就算再不喜歡芸曦又怎樣？她隻做他一個人喜歡的芸曦就行了。
大半夜的，他發完也沒有指望芸曦能迴他的簡訊，所以，發完，他就放下手機去洗澡去了。
然而，等他洗完澡出來，看到的卻是剛才他不知道在腦子裏想了多少遍的女人，站在客廳中。
身上，隻有一件單薄的睡衣，可見她出來的有多匆忙。
「芸曦？」江清越微微有些驚訝，「你怎麽這麽晚過來了？大晚上的怎麽穿這麽少？冷嗎？」
江清越皺著眉，拿起床上的毯子上前要為顧芸曦裹上，而顧芸曦卻忽然抬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幹淨清冽的氣息入鼻，顧芸曦忽然間鼻子一酸，眼眶開始發紅，「清越，你說的結婚，是真的嗎？」
江清越忽然笑了起來，用毯子裹住了她的腰身，而後一彎腰，長臂從她的腿窩穿過，把她抱了起來，麵色溫和的看著她。
「不然呢？你以為我會用這種事來開玩笑？」
「那，那伯母那邊...」
「噓...不提她，以後，你就是我生活的中心，若她不認，我就是淨身出戶也無所謂，難不成，我若是淨身出來了，你就不要我了？」
「要！」顧芸曦迫不及待的說了一句，而後臉上一片陀紅，她從沒有像現在這般急切的想要表達自己濃烈的感情。
以前，她不溫不火，一直默默守著，隻是怕給他壓力，而現在。
「清越，我要你，不管是什麽樣的你。」
江清越笑了一下，把她放到床上，覆身壓了上來。
顧芸曦身子微僵，以前她跟江清越在一起，都是點到為止。
或許有人不信，他們在一起十年了，但是，卻依然停留在拉拉手，接接吻的層麵，有時候，江清越失控了，或許會把手伸到她衣服裏，但是，那也已經是最大的限度。
而今晚，她總覺得，江清越是想超越那道界限了，而她，雖然也想，卻難免有些緊張。
「別緊張芸曦，我親親，第一次，咱們留到洞房。」
顧芸曦臉上紅的厲害，輕輕嗯了一聲，把頭轉向了別處。
她忽然間有點不敢看他。
而江清越，卻上前，手指勾住了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
「芸曦，我愛你。」
說完，他便低頭，吻了上去。
不管是雲曦還是笑笑，他都想守住，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
次日。
江笑起來以後就去敲對麵的門去了。
敲第一遍沒有人應答的時候，她的眼睛就猛的眯了一下。
接著又敲了幾次，裏邊依然沒有動靜，便直接收了手。
迴到房間，程硯已經把飯菜擺到了桌上.。
「怎麽樣？」
「應該是已經被收買了，動作還挺快！」江笑臉上冰冷。
昨晚隻顧著江梅了，直到江梅脫離危險，她才想起這邊來，可惜，迴來已經那麽晚了，再去敲門不合適，而今天早起再敲，就已經沒人了。
程硯眼睛眯了一下，剛想說什麽，卻聽江笑說，「原本還在懷疑到底是不是故意的，現在看來，是一點都不用懷疑了。」
「江家？」程硯雖然不了解過程，但是想想其實也能想到，尤其是昨天看到江清越那副表情以後。
江笑迴頭看著他，「嗯，我想迴江家了。」
程硯斜斜勾了一下唇，「好啊，小東西迴去以後，想怎麽鬧怎麽鬧。」
「誰說我要鬧了，我是迴去辦正事。」
「唔，正事。」程硯含笑看著她，他自然是知道她想迴去幹嘛的，小東西這性子，又怎麽可能會把這口氣給咽下去？
不過，不管她迴去幹嘛，他都會一直在她身後。
守護她。
*
兩人到了醫院的時候，顧言兮和慕青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了消息，也趕了過來。
「你們兩個怎麽來了？」
江笑到了近前，看到兩人正看著重症監護室中的江梅一臉擔心。
「啊，笑笑，你終於來了，我聽我姐說的，江阿姨受了這麽嚴重的傷，你怎麽也不跟我們說一聲了，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昨晚上挺晚了，就算是跟你們說了，也是徒增你們的擔心，現在已經沒事了，手術成功，隻等著她醒來就好了。」
江笑看著裏邊的江梅勾了一下唇。
「那就好那就好，對了，江大哥讓我帶來了一個護工，說是醫院裏的護工沒有自己的護工用著放心。」顧言兮說著，指了一下不管處的一個中年女人，此時正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裏，見到江笑等人往這邊看，她就點了一下頭。
江笑眯了一下眼，醫院裏的護工不放心，她瞬間就明白了過來江清越這是什麽意思。
「我哥人呢？怎麽讓你把護工帶過來了？」
顧言兮忽然一樂，「今天一大早江大哥就到我們家去提親去了，要跟我姐領證。」
江笑眼睛一亮，雖然不知道後來到了江家發生了什麽事讓江清越忽然間走出了這一步，但是，心裏還是忍不住為他開心。
「真的嗎？那兩人呢？現在去領證了嗎？」
顧言兮撇了下嘴，「並沒有，我爸媽不同意，我姐都說了，即便他們不同意，她也肯定會跟江大哥結婚的，但是江大哥卻執意想要掙得我爸媽的同意，我出來的時候，江大哥都給我爸媽下跪了！然後我就被趕出來了。」
江笑......
江清越給顧家父母下跪，其實也是能理解的，畢竟，芸曦姐當初在江家受了那麽大的委屈，同樣都是在江城有頭有臉的人物，芸曦姐這幾年來背後受了多少指指點點都說不準呢。
這一跪，若是能掙得顧家父母的原諒，他也算不虧。
怕就怕，這邊還沒有同意，江家那邊又得到消息過來阻止，這樣兩家到了一起，隻會把事情鬧的更大。
怕就怕，這邊還沒有同意，江家那邊又得到消息過來阻止，這樣兩家到了一起，隻會把事情鬧的更大。
「可是，我還是擔心，我既擔心我爸媽會不同意，又擔心我爸媽同意了。
兩人好不容易要結婚了，結果又在我爸媽這裏絆住了，到時候一拖又是幾年，我姐姐可能真拖不起了。
又怕兩人真的結婚了，我姐到了江家會受苦，哎。」
顧言兮還在一邊嘀咕，卻見江笑忽然勾了一下唇。
「放心，她們這段時間應該是沒時間找你姐姐的事了。」
「嗯？」顧言兮不解的看著江笑。
「我要迴江家了。」
江笑漫不經心的說了這幾個字，然後就轉頭看江梅，迴去給江梅報仇，迴去拿迴本該屬於江笑的一切，迴去，給江清越爭取時間。
她勾唇笑了一下，這次迴去居然有這麽多事要做，似乎還挺值得的。
幾人在醫院呆了沒多長時間，就一起迴的學校。
學校門口，程硯的車大喇喇的停在那裏，他坐在駕駛席，手邊的車門大開著，而江笑卻站在車下。
「你這次什麽時候迴去？」
程硯伸手彈了一下她的腦門，「這麽快就想讓爺迴去了？」
江笑揉著額頭斜他一眼，「你不是忽然迴來的嗎？應該沒請假吧，能在這裏呆多久？」
程硯想了一下，「你想讓我在這裏呆多久？」
江笑,......她想讓他呆多久他就能呆多久嗎？
「能不能不要問這麽幼稚的話題？」
「嗬，小東西倒是嫌棄起爺幼稚了，隻要不出任務，我就能一直在這裏呆著，但是，若任務來了，我就要馬上走，甚至可能連跟你打聲招唿的時間都沒有。」
他所說的任務，都是緊急任務，跟上一次的演習任務不同，那個是提前多少天都有過計劃的，而後邊的任務，大多是隨叫隨走。
以前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好，但是現在，他忽然間覺得那麽多當兵的找不到老婆，也是有原因的。
「寶兒，嫌棄我的這個職業嗎？」
江笑白他一眼，「我嫌棄的是你這個人！」
說完她轉身離開，剩下程硯在車上勾了一下唇，而後忽然間衝著她的背影吹了一下口哨。
「沒關係，反正我都是你的人了，再嫌棄也沒用，我這輩子都賴上你！」
江笑勾唇，笑意壓不住......就沒見過這麽無賴的人！
*
傍晚，江笑接到了程硯的電話。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江梅醒了，壞消息，經過各方麵的檢查，雖然醒了，但是，因為腦子受到的損傷，她很有可能會持續一個長時間的無意識狀態。
所謂的無意識，就是雖然醒了，能吃喝拉撒睡，但是卻不知道自己是誰，對自己周邊的一切，都沒有絲毫的意識，跟植物人，沒有太大的區別。
江笑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心裏很不是滋味。
當初她說過，要保護江梅的，但是現在卻成了這樣。
「寶兒，別擔心，現在醫學這麽發達，隻要人還活著，就有希望。」
程硯在電話那頭低低的安慰著她。
江笑點頭，「嗯，我也是這麽想的。」
「這次迴去，就會去聯繫腦神經科的專家，別放棄希望。」
「好。」
「昨晚你就沒有針灸，今天我去接你，等會兒先來醫院看看伯母，然後咱們一起去別墅。」
「嗯。」
掛了程硯的電話，江笑就給江清越打了個電話。
「哥，你迴去跟爺爺說吧，我迴江家。」
那邊江清越猛的一愣，而後就是一喜，雖然，他知道笑笑這一次迴來，必定不是簡單的想要迴到親人身邊這麽簡單的事，但是心裏卻依然高興。
「好，笑笑，你放心，我跟爺爺必定給你安排一個風風光光的認祖儀式。」
江笑勾了一下唇，「聽說你今天去領證了？領了嗎？」
江清越微微有些鬱悶，「還沒，本來是打算誰也不跟誰說了，直接去領了算了，但是，後來想了想，還是要爭取到顧伯伯和顧伯母的同意，這是對她們最起碼的尊重，同樣也是對芸曦的負責。
隻是，現在看來還不太容易。」
江清越苦笑。
「不急，慢慢來，芸曦姐這幾年受的苦，應該比你想像的還要多，所以，這點苦，咱們還吃得的是不？」
「嗯。」
掛了電話，江清越就直接給江老爺子打了過去。
原本被氣的不輕的江老爺子，在聽到江笑要迴江家以後，猛的一高興。
「好好好！我這就去安排。」
而江老爺子掛了電話以後，江笑要迴來的消息就傳遍了江家。
原本就算不得安靜的江家，這一夕之後，隻怕就更加不得安寧了。
*
中心醫院。
江笑趴在玻璃窗外看著床上的江梅，心裏酸的厲害。
她到現在還記得，她剛剛成為江笑的那一晚，因為身上的那些吻痕，江梅對她又氣，又捨不得下手打她的樣子。
那是最真實的母親對女兒的愛啊。
既心疼她，又氣她。
而現在，她卻躺在床上，目無焦距，用肖銳的一句話說，以後，她連她是誰都不知道了。
心裏不難過是假的，但是，卻也知道，現在難過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程硯在她身後抱著她，能感受到她的情緒波動，卻什麽都沒有說。
從醫院出來，程硯原本是打算直接會別墅的，但是江笑卻說了一句，「去趟江家。」
*
江宅。
江笑到的時候，正是晚飯時分。
看著站在大廳中的江笑，無論是丁若蘭還是孫婧沂，臉色都是出奇的難看。
原本今天聽說她要迴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是生了一頓子悶氣了。
尤其是丁若蘭，背著江老爺子，狠狠的把孫婧沂罵了一頓。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她千叮嚀萬囑咐的，就是告訴她不能操之過急，她到好，直接到那裏把江梅給差點弄死，這下好了，江笑迴來，必是因為這事。
而孫婧沂卻又氣又委屈。
她還不是聽了丁若蘭的話才去做的嗎！結果到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她的身上，憑什麽！
而這些人中，也唯有江芷月，在聽到江老爺子說江笑要迴來的時候，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是湊到了江老爺子身邊，跟他一起商量起了關於如何給江笑辦認祖儀式，還有，如何把江笑推到眾人麵前讓大家都知道她是江家的女兒的事來。
此時，也亦然，丁若蘭和孫婧沂看到江笑從外邊進來，臉色都難看的厲害，而江芷月卻從飯桌前站了起來，一臉驚喜。
「笑笑，你怎麽來了？」
江笑瞄她一眼，微微勾了一下唇，「怎麽？我不能來嗎？」
一句話，攻擊意味就極強。
江芷月伸出來要拉江笑的手僵了一下，就不動聲色的被江笑避了過去。
「爺爺，您說的，我想迴來，隨時。」
「對！」江老爺子此時也從飯桌前站了起來，來到了客廳的沙發前，「笑笑，你打算什麽時候迴來？爺爺都給你安頓好了。」
「我迴來可以，但是！我要帶著我媽一起迴來。」
「什麽？！」
「不行！」
她這邊話才剛剛落，那邊丁若蘭和孫婧沂就一起叫了一聲。
怎麽可能！
讓江笑進這個家門就已經是她們最大的限度了，竟然還想帶著江梅一起迴來？
江梅那個妓女，她有什麽資格進她們江家的門！
這種事要是說出去，還不得讓江城人都笑掉大牙啊！好像她們江家多巴不得她迴來一般，居然允許她帶著個妓女進江家門。
江笑挑眉，看著那邊的兩人，臉上忽然閃現一抹冷笑，「怎麽？這個家裏輪到你們說話了？」
兩人臉色同時一變，轉頭看向江老爺子，果然見江老爺子臉色已經開始不好看了，隻是，不知道這臉色不好，到底是因為江笑要帶江梅迴來的事，還是因為她們兩個先越權說了不該說的話。
江笑勾唇笑著，站在大廳中央，一點都沒有掩飾她對於孫婧沂和丁若蘭兩人的厭惡。
而兩人，此時卻不敢再輕易開口了，隻看向江老爺子。
「爸，笑笑迴來，咱們接受，是因為笑笑是咱們家的人，咱們應該讓她迴來，可是，可是那江梅...」
孫婧沂話說一半，但是那一半的意思房間中的人卻都明白，江梅的身世太不堪，怎麽可能讓她來江家，而且，哪裏有接私生女迴來連帶著養母也一起接迴來的？
「江梅怎麽了？」江老爺子還沒有開口，江笑就又笑了一聲，聲音中滿是諷刺，任在做的人都聽的出來。
「江梅，她就算再怎麽樣，你們家的骨肉，也是她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怎麽？現在看不起她了？你們有什麽資格看不起她，最起碼她做人，從來不會拋棄自己的親生骨肉！」
說完，她目光掃了一圈客廳中神色各異的眾人。
現在別人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你們就想這麽白白的給要迴來？」
「我們...我們可以給她補償！」
「補償？你所說的補償，就是從樓梯上把她推下去，好讓她生死未卜嗎？江家人的補償方式，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你，你胡說，江梅根本就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踩脫了滾下去的，而且，你明明知道我說的補償不是那個意思！」
江笑涼涼的勾著嫣紅的嬌唇，「是嗎？二嬸，我是應該這樣叫你吧，既然你說的不是你推的，那我就真希望你，手腳足夠的幹淨！！不然的話...」
「你！」孫婧沂臉色發白，明顯的眼神飄忽，江笑冷笑一聲，抬腳衝著她走了過去。
在孫婧沂麵前站定，她挑著眉看著眼前這個明顯已經失了注意的女人，「還是說，你們不想讓她過來，是因為心虛？」
嫣紅的唇角，背著所有的人，勾出了一個好看到極致的弧度，但是，孫婧沂卻覺得她那一勾唇，極其的嗜血，嗜血的嫵媚。
「江笑！...」
「噓...」江笑不等她說完，就豎起了一根手指在唇邊，「別怕，你不是說，人不是你推的嗎？那還有什麽好怕的，所以，即便我迴來，你也不用這麽緊張。
我迴來，隻是為了還你清白，省的有人總是懷疑你，不是嗎？你應該感謝我迴來才對。」
「不過...二嬸，如果你的手腳不夠幹淨，被我查到了什麽，那，江梅的血，我一滴都不會讓她白流，她流了多少，我會一滴滴的，全部都從你身上找迴來！」
江笑說完，對著孫婧沂露出一個嫵媚到極致的笑，而後轉身往外走。
江笑才剛走到門口，就忽然聽到江老爺子叫了一聲。
「笑笑，你跟爺爺到書房來一下。」
她腳步一頓，迴頭看了眼江老爺子，見他已經起身往書房去，便也跟了過去。
而外邊，孫婧沂的臉色，慘白慘白的。
丁若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裹了一下肩上的披肩，步態優雅的迴樓上去了。
江芷月，則在江笑進了書房以後，猛走幾步，到了房間門口，看到別墅外停著的車的時候，她眼中忽然閃過一抹笑意。
而後迴房間換了一身衣服以後，跑了出去。
書房。
江老爺子把江笑叫進來以後，就坐在書桌後不說話了，像是在發呆，又像是在思考事情。
「您找我有什麽事，就直說吧，如果不說，我就走了。」
江老爺子迴神，指了指他對麵的椅子。
「坐吧。」
說完，他從抽屜裏抽出了一張卡遞給了江笑。
「這不是補償，我隻是擔心你媽那邊需要醫藥費，你先拿著吧。」
江笑盯著眼前的這張卡看了一會兒直接拿了起來，這錢，不要白不要。
「還有事嗎？」
「你媽她...情況怎麽樣？」
「不算好，大腦受到了一些損傷。」
江老爺子嘆了口氣，「是咱們欠人家的，到時候你迴來的時候，就按你說的辦，把你媽也一起帶來吧，這個家，爺爺說了算，就算是以後沒有爺爺了，還有你清越哥，他會一直都站在你這邊的，你放心。」
江笑抿著唇，沒有吭聲。
江老爺子看著她的樣子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開口。
「笑笑，你跟爺爺說實話，那天，你去度假村的時候，跟你一起的那個男人...」
「江芷月說的嗎？」江笑不等他說完，忽然勾唇說了一句。
江老爺子皺了一下眉，忽然有些看不明白她眼中的神色，似悲，似怒，更加，帶著一種不屑的諷刺。
「那男人，是我現在的男朋友未來的老公，這個答案您滿意了嗎？還有，那個男人是我的，您最好勸江芷月收起她那些不該有的心思，不然，我一樣不會客氣！」
這一次，她沒有再去管江老爺子到底有沒有說完，而是話落就直接轉身離開。
江老爺子皺了一下眉，這話是什麽意思？
芷月？
他眯了一下眼，雖然歲數大了，但是到底是一家之主，用句話說，他吃過的鹽比那些年輕人吃過飯都多，先前他還在想，孫婧沂幹嘛無緣無故的去找江梅的事了，現在江笑這麽一說，他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登時，老人家臉就黑了下來。
外邊，孫婧沂見江老爺子出來就直接含淚迎了上去。
「爸！難道您真的要讓這個賤人迴來嗎？她剛才，她剛才...」
「你閉嘴！」
江老爺子現在氣不打一處來，「你給我說！你去找江梅，到底是為什麽？」
「啊？」孫婧沂一愣，也不哭了，「爸，我之前不是都給您解釋了嗎？是，是我擔心笑笑她走歪路...」
「哼！你們最好沒有別的歪心眼，不然的話，她以後真對你們做什麽我絕對不會管一下！」
江老爺子說完，目光透過客廳巨大的落地窗往外看了一眼。
門外，江芷月一個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裏，而江笑，和那輛越野車，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迴頭，又目光暗沉的看了眼孫婧沂，「我希望你不要一時糊塗，孩子不懂事沒事，還年輕，允許犯錯，而你！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
江老爺子說完，就轉身往樓上走去，孫婧沂在原地愣了愣，忽然叫了一聲，「爸！」
這一聲叫的竭嘶底裏。
*
江笑坐在車上，臉色很不好看。
程硯在一邊勾著唇，一會兒看她一眼，一會兒看她一眼。
「寶兒，吃醋了？」
「吃你個頭，好好開車！」
而程硯卻狠不聽話的，把車停到了路邊，伸手捏住江笑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
「乖，告訴我，是不是吃醋了？」
江笑斜他一眼，「知道還問！」
剛才她出來就看到程硯靠在車邊看著手機，而江芷月不知道著什麽急，急急忙忙的從外邊正往別墅裏邊跑。
快跑到程硯身邊的時候，好巧不巧，就忽然間跌倒了，而且跌的方位極其的精妙，衝著程硯就撲了過去。
程硯當時雖然第一反應就躲開了，但是竟然還是被江芷月抓住了一個衣服角，襯衣扣子被她拽掉了兩顆，當時程硯腰腹部性感的線條就露了出來。
江笑心裏鬱結，這是她的男人，連身體都得是她的，別的女人，就算是看一眼，她都不允許！
「衣服脫下來！」
江笑沉著嗓子跟他說了一聲，「快點！」
程硯挑著眉，「在這裏？」
「不然呢？你還想去大馬路上脫？」
程硯無語的抽了一下嘴角，不過，心情卻因為她這一吃醋的舉動格外的好了起來。
「好，寶兒說一，我絕對不會說二。」胳膊一揚，穿在身上的襯衫就直接被他甩在了一邊，同時，身體也江笑那邊靠去。
「寶兒想怎麽摸？」
「褲子脫了。」
程硯......
「別鬧。」
「你脫不脫。」
「現在可是在大街上，等會兒你男人走光了可怎麽辦？晚上迴家，讓你看個夠，嗯？」
江笑瞪著他，其實也知道，自己這是在無理取鬧，狠狠的在他胸口擰了一下。
「以後你的身體隻能我看，知道了嗎？」
「好，隻有寶兒能看。」程硯笑的格外開心，怎麽就這麽喜歡她這小霸王的樣子呢？
江笑瞪他一眼，「你還笑！」
「高興，幹嘛不笑，寶兒，你知不知道你吃醋的樣子可愛極了？」
「嗬...」
程硯勾著唇，湊到江笑麵前，「我能穿衣服了嗎寶兒？」
江笑斜他一眼，忽然抱住他的腰身，狠狠的在他胸口咬了一下！
「嗯..」程硯悶哼出聲，江笑卻已經鬆開他，把衣服扔給他。
「穿上。」
說完，她跳下了車，沒有跟程硯說去哪，片刻後轉進了一家超市。
再出來，她手中提了一個袋子。
程硯挑眉看著她手中的袋子，直到她坐迴車上，把袋子裏的東西扔到他麵前他才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
保險套，兩盒！
「用嗎？」
江笑挑眉看著他。
眼中挑釁意味十足。
「寶兒，我們說好了的...」
「我是你媳婦兒還是你爺爺媳婦兒？」
「廢話！」
「那你爺爺不同意你就不娶我了？」
「娶，誰都阻止不了我。」
「那就是了！保險套都給你買好了，上不上！」
程硯眯著眼，這小東西，就這麽著急嗎？是對自己沒有自信，還是對他沒有自信？
伸手把她抱進懷裏，上，肯定要上，他想的都快發瘋了。
但是，他有他的堅持，本來能給她的就少，這些該給她的，是他必須堅持的。
不差這一時，他想。
輕輕的在她頭頂上吻著，「寶兒如果真想要，要不我用有給你解決？」
「你特麽！」
江笑狠狠的在他胸口掐了一下！
「程硯，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廢話。」程硯不緊不慢的迴了一句。
「反正都已經上過床了，你現在堅持不堅持的，有區別嗎？」
「有的。」又是清清楚楚，不慌不忙的一句，程硯說完，也沒有再跟她說有什麽區別的意思，他知道，她懂，隻是有些事她自己可以不在乎，他卻不能不在乎。
江笑惡狠狠的瞪著他，「以後等你想上了，我必定也像現在這樣折磨折磨你。」
「哈哈哈，寶兒這麽饑渴，到時候還會有心情折磨我？」
江笑......
*
別墅中，包括肖銳在內的三人都在。
見江笑和程硯迴來，其他兩人都擔心的圍了上來。
「嫂子，阿姨的情況你不用太擔心，會有辦法的。」程夢上來抱住江笑，輕聲安慰著。
「是啊嫂子，你別太擔心，現在醫學這麽發達，阿姨的傷肯定沒有問題的，我表哥已經在聯繫國外的專家了，嫂子，你放心，肯定會沒事的。」
程夢說完，秦瑾歌也接了一句。
之前聽說江梅出事的時候，他們全都嚇了一跳。
兩人雖然都出身極為高貴，但是眼中卻沒有任何的門第之見，不然他們也不會那麽欣然的就接受江笑這個嫂子。
之前，聽說江梅剛出事的時候，他們是準備過去看看的，但是程硯卻說去了也是添亂，他們就沒有去。
此時看到江笑他們都不自覺的想過來安慰兩句。
江笑勾著唇，「我沒事，我媽那裏，多謝關心。」
「嫂子，你跟我們還客氣什麽啊！」
「就是，跟他們還客氣什麽，以後都是你的弟弟妹妹。」程硯不要臉的圈著江笑的腰，把她往房間裏帶。
看樣子是極其不耐煩跟跟秦瑾歌和程夢在這裏寒暄。
江笑......這人！
人家兩人是來關心她的，她總該有點該有的禮貌吧？
「咳...」站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肖銳幹咳了一聲，「還以為有了女朋友能好點呢，原來還是這麽一副臭德行！」
秦瑾歌，程夢，......早就習以為常了。
不過，看著江笑真不像是有事的樣子他們才放下了心。
*
晚飯後，江笑就有些猶豫她到底該不該再跟程硯睡一個房間了。
真不是她矯情的不好意思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跟程硯睡在一起，實在是程硯這貨太可惡，每次都是撩完就跑。
經過今天下午她也算是明白了，在那個所謂的名正言順之前，他肯定是不會真的跟她做的。
所以，幹脆還是分房睡吧，別總是該親的也親了，該抱的也抱了，該摸的也摸了，就連衣服都脫了，到最後來一句關燈睡覺，讓誰誰受得了啊。
就連她這樣一個女人都被折磨的有些難受，就更加不要說程硯這樣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了。
這要是到以後憋出個好歹來算誰的？
「在這裏愣著幹什麽？」
程硯從樓上上來看到江笑站在房間門口發呆。
「我在想，今晚是你去書房睡呢，還是去客房睡呢？」反正這個房間她是沒有打算讓出來，鳩占鵲巢意味再明顯不過。
程硯挑了一下眉，臉色當即沉了下來，「小東西想挨揍了是不是？」
江笑勾著唇，「想一起睡？可以啊，你去把車上的保險套拿過來，今晚咱們就用了，我就讓你進來睡。」
江笑說完直接進了房間，哢一聲，房門鎖上。
程硯看著那鎖上的房門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這算是懲罰嗎？小東西，夠狠的！不過，以為一個鎖就能鎖得住他嗎？
「哈哈哈哈...」忽然一陣魔性的笑聲從他背後傳了過來，程硯和秦瑾歌兩人在在樓梯口，剛好把剛才的那一幕看到了眼中。
程硯被關在門外，還一句話都不敢多說，這種事情，那可是千年都難得一見啊！
秦瑾歌還好，就算是他現在再怎麽想笑，但是看著程硯那張黑沉的臉，也是不敢笑出聲的，而肖銳就肆無忌憚多了。
程硯冷冷的睨了兩人一眼，秦瑾歌嚇的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他可不想被教訓，於是灰溜溜的往他自己的房間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表哥，我什麽都沒看見，真的，什麽都沒看見！」
程硯：嗬嗬，你什麽都沒看見用得著這樣著重強調嗎？
「哈哈哈....」看到這一幕，肖銳就笑的更加肆無忌憚的。
「怎麽樣？被關到門外的感覺如何？」
程硯眼睛微微一眯，「看來你今晚是也想被關在大門外。」
肖銳笑聲戛然而止。
雖然說，被鎖在外邊他大可以去住酒店，但是，在這裏住著有人能說說話，有人給做飯，還能不定時的看看程硯吃癟，他可不想出去住去。
「書房來一下。」見他終於不笑了，程硯才開口，說完往書房走去。
書房。
程硯坐下以後，打開電腦就皺起了眉。
國外專家給的迴覆過來了，答覆依然不是很樂觀。
「那邊給過來答覆了嗎？」在正事上，肖銳還是很認真的。
「嗯。」程硯單手握拳，抵著薄唇，眉峰微皺，眼中是深思。
「萬分之幾？」
「一」
這是對方給出的答案，隻有萬分之一的復原率，但是，隻要有一點希望，都還是要試試的不是嗎？再怎麽樣，那那是把小東西養大的人。
程硯當下沒有猶豫，手指跳動，很快對對方迴復了郵件。
肖銳在一邊皺著眉，若有所思的看著程硯，半晌後他才忽然開口。
「程硯。」
「嗯？」
「對江笑你是認真的？」
程硯忽然抬眸看他，唇邊出現一抹譏諷的笑，「不然呢？我以為你夠了解我。」
肖銳自嘲的笑了一下，他確實是夠了解程硯，當初程硯千方百計的找江笑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叫江笑的小姑娘，對程硯來說，應該是很不一樣了。
再加上聽了秦瑾歌說了這段時間以來的事情，他就更加知道，程硯絕對是認真的，前所未有的認真。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卻還是想問一句。
當初，第一次見江笑的時候，他就覺得江笑身上有一種不知從何而起的熟悉感，當時沒有細想。
但是，後來知道楚瑜出事，再到現在再一次見到江笑，不知為何，每次看她，都覺得江笑跟她像的厲害。
甚至他覺得，江笑隨便一個眼神，都跟她像到了極致。
明明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覺得兩個人像，但是這種感覺太過強烈，強烈到，他再不能忽視。
看著她，似乎能看到另外一個人一般，剛才吃飯的時候，有好幾次，他都差一點把她叫成小魚兒，還好反應及時，沒有叫出來。
這算是怎麽迴事，他自己都說不清楚，剛開始一直覺得是錯覺，但是越看越覺得，絕對不是錯覺。
她，是真的跟小魚兒很像。
肖銳長長出了一口氣，收迴紛亂的思維，看到了確實程硯一臉暗沉的正盯著自己。
他無語的笑了一下，這是吃醋了？
「她是我老婆。」肖銳還沒有開口，就聽到程硯陰森森的說了一句，那語氣中滿滿的都是警告意味。
肖銳挑了一下眉，唇角斜勾，意味深長的應了一聲，「哦...你老婆，有證嗎？你就叫老婆？」
程硯拳頭猛的一攥，骨節哢吧吧的響了幾下，這要是別人，隻怕早就被他的樣子給嚇壞了。
而肖銳卻恰恰相反，越是看到他這個樣子，他就越是想逗逗他，壓抑了這麽多天的心情，此時好像忽然間覺得好了許多。
至於怕不怕被程硯揍，那當然是怕的，但是！他肖銳從小就是在程硯的拳頭的威脅下長大的，這小子比他還小一歲，但是從他開始打架起，京都大院中就沒有一個能打過他的孩子。
所以，怕被他揍，那肯定怕的，但是怕著怕著，也就習慣了，他也不會真的對他們下狠手。
肖銳勾著唇，「既然沒有證，那就還不是你老婆呢。」
程硯眯著眼，眼中閃著危險的光。
程硯眯著眼，眼中閃著危險的光，緊握的拳頭，眼看就要有出手的危險，肖銳卻還在不怕死的嘲諷。
「還有，如果我沒有記錯，江笑她今年才十八歲吧？你呢？27了吧？你還真是個老畜生，這麽嫩的草，你都下得了嘴？」
這句話落，程硯忽然笑了一下，「嗬，我下不下的了嘴，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當初我成了那樣，你不是比誰都清楚原因嗎？」
肖銳嘿嘿笑了一下，「我當然知道，但是程硯，我原本以為你是要報復她，畢竟，你差點死在床上，這你要是不報復她，那就太不是你的性格了，結果，你竟然...」
畜生啊...肖銳看程硯的眼神，意思再明確不過，你就是個糟蹋祖國花朵的畜生。
雖然在他對江笑那少的隻有兩麵的了解就能看出，其實江笑這朵花，就算是花，估計也是朵食人花，但是卻一點都不影響他嘲諷程硯。
程硯笑了一下，心情忽然好了起來，「怎麽，羨慕？不過，我也理解，到現在都還是單身狗的你，怎麽可能不羨慕。」
肖銳臉上笑容一僵，不過也就片刻，隨便就恢復了自然。
「我單身那是我樂意，至少，我不會被人關在門外。」肖銳說完笑了一下隔著桌子往程硯麵前湊了一下，「程硯，剛才我可是都聽見了，你是為什麽被關在外邊的？」
說著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程硯的下身，「去把保險套拿出來用了，就讓你進房間，不然的話就睡客房，程硯，你不會是那方麵不行吧？」
「哦對了，我怎麽就忘了，你是極度性冷淡來著，你不會是...沒有藥起不來吧...哈哈哈！」
肖銳說完就下意識的第一時間躲往了一邊，他這才剛一躲開，就見一本厚重的書衝著自己這邊飛了過來。
「這是氣急敗壞了嗎？不用急，我告訴你，你要是以後有需要，我可以幫你配點不會對身體造成副作用的藥，那也總比你現在被關在外邊...誒呦臥槽！」他還沒說完，程硯的拳頭就招唿了過來。
不知是他躲閃及時，還是程硯就沒打算真的打他，一拳落空程硯黑著臉看著他，「說完了滾！」
肖銳笑了一下，「好啦好啦，不鬧了，說點正事。」
程硯輕哼一聲，坐了迴去，要不是這兩天還用得著他，他早就直接提著他把他扔出別墅了。
而肖銳在一邊卻完全沒有在意程硯黑沉的臉，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他正了正神色。
「江梅的病情，有沒有想過讓龍九來試試？」
程硯抿了下唇，沒有說話，其實他也有過這方麵的想法，後邊還谘詢了一下國外的腦科專家，他們給的答覆是，單靠中醫針灸，想要治療這種大腦損傷隻怕很難，他們的意思還是讓江梅先去那邊做個檢查，然後決定能不能手術，如果能手術的話，後邊康復過程中再配合中醫會比較好。
但是，那是有萬分之一可能的手術，他怎麽都要跟小東西商量一下才行。
「我隻是提一個建議，反正現在西醫的話，手術，你也說了，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若是可以的話，倒不如讓龍九先試一下看看。」
程硯皺著眉想了一下，倒也是，「我後邊會聯繫他的。」
說到此，程硯忽然抬頭看肖銳，隻見他眼中閃過一抹暗沉，隨後，是鋪天蓋地的悲痛彌散開來。
他自然知道肖銳這眼中的痛從何而來，前段時間他雖然不在京都，但是京都發生的事，他卻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程硯把這段時間京都發生的事情早就摸了個一清二楚，自然也明白肖銳這段時間在忙什麽，也清楚他此時為何會這麽悲痛。
楚家，他知道，z國最大的黑勢力家族，近幾年洗白以後，在z國的發展勢頭如日中天。
據說，這一切都跟當時的楚家掌權人楚瑜的手腕強硬不無關係，不過，他對楚瑜的了解大多還是通過肖銳來的。
肖銳曾不止一次的跟他提起過楚瑜這個人，但是那時候他全部的心思都在部隊上，並沒有放在心上過。
但是，多少也是了解她的，性格強硬，從不服輸，一個人獨挑起楚家的大梁，在他看來，也算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巾幗了。
自殺，連他都不信，肖銳又怎麽會信？
至於龍九...
龍九當年跟楚家的關係，他也是有所耳聞的，所以，也清楚肖銳在擔心什麽。
「龍九他理智的很，不必過多擔心。」
程硯說著，手指輕輕敲擊桌麵，像是在思考什麽，「這段時間查到什麽了？」
肖銳皺眉，搖了搖頭，「沒有，楚越做的幹淨，查不到任何的線索。」
程硯挑了一下眉，起身從身後的書架中拿出一份資料來。
「這是我這段時間讓人查的，雖然查到的也都是些瑣事，但是沒準兒就對你有用了，萬事小心，有什麽事需要幫忙的，說話。」
他把東西交給了肖銳，就轉身出了書房。
肖銳坐在原地愣了半天神才打開了程硯扔過來的那份資料，居然全是楚家近一段時間以來的動態，事無巨細，連每天楚越見了誰，跟誰呆了多長時間都清清楚楚。
「程硯！」
肖銳猛的迴神，衝出了書房，「你怎麽會查這些？」
「楚家最近有些異常才查的。」所以，你不用多想，我不是為了你查的。
這是程硯話裏的意思，肖銳聽的出來，但是他卻更清楚，楚家，在什麽時候有異常都有可能，偏偏這段時間，是絕對不會有異常的。
因為楚越地位不穩，楚家現在幾乎四分五裂，楚越他就算是有再大的野心，也是不會真的在這個時候有什麽異動的。
程硯這個人啊，還是這樣，對人，冷能冷出個樣，對於他所在乎的人，也能掏心挖肺到毫不保留。
就像對他這個兄弟，就像對江笑。
往往是，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他就把能做的事情都替他們做了，到最後，他還不承認。
別扭。
肖銳笑了一下，對著程硯的背影喊了一聲，「你以後要是真需要那個藥的時候，千萬別跟我客氣！」
程硯腳步一頓，忽然迴頭，目光陰沉的看著肖銳。
肖銳挑著眉，對他笑著，沒有任何的愧疚。
「藥？哥，什麽藥？你怎麽了？身體有什麽毛病嗎？」
秦瑾歌和程夢剛從樓下看完電視上來，上來就聽到肖銳說了一句程硯需要藥，趕緊就緊張的上來問了一句。
程硯臉色黑的厲害，迴頭目光冰刀似得射向了兩人。
「不該問的話不要問，都給我滾去睡覺去，不然的話，等會兒不要怪我不給情麵的虐狗了！」
秦瑾歌，程夢，他們說錯什麽了嗎？隻是關心他一下都不行嗎？
程夢鄙視的看了眼程硯，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秦瑾歌看看肖銳又看看程硯，忽然間想到了什麽一般，眼中滿是驚訝，幾步上前，湊到程硯耳邊，他說，「表哥，你不是真不行吧？」
秦少爺覺得他說這句話說的其實是有理有據的，畢竟前段時間他剛來的時候，就看到程硯在做藥膳，當時他就懷疑，是不是他表哥滿足不了嫂子。
現在...沒想到居然都不行到需要跟肖大哥去要藥的地步了。
程硯臉色比鍋底還黑，秦瑾歌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喉結上下滾動，尼瑪，有些怕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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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肖銳算是一個希望，但是，太遠了，從京都過來這邊，至少要兩個小時，江梅還能堅持兩個小時嗎？
「笑笑...」
江清越一直緊緊的攬著江笑的肩膀，像是在給她力量一般，同時心裏的愧疚卻一層深似一層。
說好的不讓笑笑受傷，說好的護她安好...
江笑的頭無力的靠在江清越的肩膀上，相對於剛才給程硯打電話的時候的眼淚止不住的樣子，她現在冷靜了很多，眼中不再是慌亂，卻而代之的，是一層層的冰冷。
「哥。」
「嗯。」
「你看重江家嗎？」
江清越身子微微僵了一下，看重嗎？自然是看重的，那是他從小長到大的家。
可那個家，在他小的時候，似乎還有過關愛之類的東西存在，後來卻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那個家裏，剩下的就隻有功利，隻有名利，隻有利益，爸媽時常在他耳邊說的，也不再是愛他，而是財產。
從什麽時候開始，那個家裏，有的似乎就隻有這些東西了，變的，沒有了一丁點家的味道了。
江清越揉了一下江笑的頭髮，「別多想，哥也同樣看重你。」
江笑抬頭看著江清越，有些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她想，是時候該迴江家了。
*
直升機是程硯親自開的，這一路上，肖銳都體驗了一次什麽叫超越極限。
原本即便是直升機也要兩到三個小時才能到的，而程硯，卻僅僅用了一個小時。
這一路上，肖銳都一直在想，他大概不是去救人，大概是要跟著程硯一起去赴死。
當飛機降落在醫院天台的時候，肖銳的腿都還微微有點軟。
而程硯，卻又不管不顧的拉著他沖了下來。
「寶兒！」
程硯過來以後，第一眼就看見了江笑，臉色蒼白，眉目卻前所未有的冰冷。
江笑猛的一怔，站起身來，衝著程硯就撲了過來。
「沒事了，我來了。」
程硯一聲聲的安慰著江笑，手上一下又一下的拍著她的後背，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
「那個，我進去了。」肖銳看到這一幕，無語的揉了一下鼻子。
這倆人發展的有點快啊，上一次他走的時候，江笑還對程硯避之不及呢，現在就這樣了。
哎，果然他跟不上社會節奏了嗎？
「肖銳。」
肖銳走到手術室門口，忽然聽到江笑叫了一聲。
他迴頭，就見她從程硯懷裏出來，來到他的麵前，「拜託了。」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讓肖銳覺得這個場景無比的熟悉。
無端的心裏疼了一下，他想起，那個讓他覺得熟悉的人已經不在了。
強擠出一個笑容，他點點頭，進了手術室。
「不許再哭了，看這眼睛腫的。」程硯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江笑的眉眼，眼中全是心疼，他想，若是外公現在問他要不要退役去接管他的公司的話，他會迴答好。
這樣至少可以時時守在她的身邊。
江笑窩在程硯的懷裏，剛才亂的厲害的心，這一刻，竟然出奇的平靜，不知是肖銳的到來給了她底氣，還是程硯的懷抱讓她就此心安，總之，很安靜，連剛才麵對江清越的時候，那複雜的心情，也淡了很多。
其實，剛才給程硯打電話的時候，她也擔心他會不會不方便接電話，她也想過，直接給肖銳打，但是不知為什麽，拿出手機來，第一個就按著程硯的號撥了出去。
這時，她才想起，程硯曾經跟她說過，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第一個想到的，要是他。
肖銳進去以後有三個多小時了，手術室的燈依然是亮著的，江笑站在手術室的門口，她沒有坐下，就這麽站著。
而程硯，也跟著他在那裏站著。
江清越看了眼這裏的情況，走上前去拍了一下江笑的肩膀。
「笑笑，程硯在這裏陪你，那我就先走了，我這裏還有事要處理，江阿姨的手術結束以後，給我打個電話。」
「好。」
江笑迴應了一聲，深深的看了江清越一眼。
江清越隻是上前揉了一下她的頭髮，就轉身出了醫院。
出去，他臉上的笑容就倏然消失，卻而代之的是從沒有在他臉上出現過的冷厲。
拿出手機來，他直接撥了出去。
半晌，那邊才有人接了起來。
「餵...喂！」
很明顯的慌張。
「是不是你。」
江清越問的沒頭沒尾，那邊孫婧沂卻猛的心神一緊，「你，你說什麽呢？有你這麽跟我這個當媽的說話的嗎？你...」
「最好不是！」
江清越說完，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江宅。
孫婧沂掛了電話以後，臉色白的不像話。
「怎麽樣？」江芷月在一邊關切的問了一句。
「你哥，你哥他懷疑是我了。」
江芷月皺了一下眉，「我是問你醫院那邊情況怎麽樣！」
若是江梅死了，再把那個鄰居打發了，就是死無對證了，誰問她江清越懷疑沒。
哼，就江清越那樣，她算是看明白了，一個顧芸曦，一個江笑就完完全全的把他的魂兒給勾走了。
難道還指望他來幫他們麽？
「不知道啊，他沒有說。」
江芷月猛的皺了一下眉，心裏升起一陣厭煩，這點事就慌成了這樣，但是，麵上卻一點都不顯。
她目光閃了兩下，拿起手機來打了個電話出去。
「李醫生，我是小月，嗯，好久不見，我想問一下，今天下午送到醫院的那個叫江梅的女人，手術怎麽樣了？」
李峰剛好是急診科的醫生，江梅的手術他一直在關注著，此時聽到江芷月問，先是皺了一下眉，不明白她怎麽忽然間關心這個，後來忽然間想到，都是姓江，有沒有可能會是親戚呢？
「手術還在進行，就目前來看，情況算不上樂觀，不過，後來京都的肖銳不知道為什麽來了，肖銳你知道嗎？他的刀，在國際上都是把名刀，外科手術的絕對國內的一把刀。
所以，他來了，形勢可能會有所好轉，但是到底是傷到頭顱了，雖然那鋼筋沒有真的傷到腦子，但是卻也多少會有點兒損傷，就算手術成功了能不能醒過來，還是個未知數。」
「也就是說，她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嗯，有可能。」
江芷月唇角勾了一下，「好，謝謝李醫生，後邊請你吃飯。」
「不客氣了。」
掛了電話，江芷月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等會兒我哥迴來了，你拖住他，無論如何，不能承認人是你推下去的，就說，你是去跟她商量江笑的事了，她不讓你進門，你們兩個在門口爭執，她一不小心自己滑下去的。知道了嗎？」
「為什麽要...」
她的意思是，連承認今天見過江梅都不想承認。
「你別天真了，既然他懷疑了，就說明他知道是你去了，所以，直接承認你去找江梅了，這樣反而不容易被懷疑。懂了嗎？」
孫婧沂沒有注意，此時聽了江芷月的話，隻能是怔怔的點頭，「那你呢？」
「我？去給你善後。」
江芷月說完拿起包出了門。
半小時後，她的出現在了江笑的那個鄰居的門口。
敲門，進去，十多分鍾後出來，出來時，那個鄰居滿臉是笑的把她送了出來。
「您放心，我們馬上就走，保證不會再迴到這個地方了。」
中心醫院。
手術室的燈在亮了四個多小時以後，終於滅了下來。
肖銳打頭走了出來，身上是綠色的無菌衣，臉上是些微的疲憊。
「怎麽樣？」
「手術還算成功，隻是，雖然沒有傷到大腦，卻也形成了一些不可逆的損傷，預後會怎麽樣，還要看病人的情況了，目前我也不太好說。」
肖銳眼中帶著些微抱歉，江笑卻對他說了一句謝謝。
隻要沒死，就一切還有挽迴的可能。
「辛苦了，去休息吧。」
程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去吧，我讓瑾歌來接你了，這幾天，可能還要麻煩你在這裏守幾天。」
程硯難得的跟他說話這麽客氣，肖銳原本想跟他鬧一下的，但是看到他懷裏有些疲憊的江笑，就熄了心思。
「那我先迴去了，病人還要在重症監護待上兩天，你不必一直在這裏守著。」
江笑點頭，道了聲知道了，卻沒有要迴去的意思。
肖銳沒有多說，換掉衣服，出了醫院。
「程硯。」
「嗯。」
「等我媽好了，帶著禮物來我家拜訪一下我媽吧。」
程硯心裏微微一動，「好。」
說著，把江笑往自己懷裏緊了緊。
「吃飯了嗎寶兒？」
「吃過了，你呢？」
「嗯。」
話音落，程硯的手機響了起來。
程硯微微皺了一下眉，拿起來看了眼，是指揮部那邊打來的。
他也不避著江笑，直接接了起來。
「餵。」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他應了一聲，而後掛斷電話，在江笑頭頂蹭了兩下。
「寶兒，有沒有想過要去京都？」
「想過。」不是想過，而是那個地方，是她必須去的，「程硯，等著我，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就會去京都。」
程硯挑了一下眉，「去京都跟我提親嗎？那你可要快點兒，我怕我會等不及趕到你前邊。」
「去你的，沒個正經。」
江笑用胳膊肘頂了程硯一下，唇邊卻露出了到醫院以後的第一個笑容。
真是好看的要命，程硯心裏想。
不由自主的想要親她一下，可是他還沒有動，手術室的大門就從裏邊打開，江梅被推了出來。
等江梅安頓好，已經是半夜一點了。
程硯皺眉抱著江笑，「今晚就打算在這裏守著嗎？」
「不太放心。」
「那我在這裏守著，你迴去休息，明天還要上課呢。」
「不用了，我明天請個假就行。你，迴去吧。」雖然說讓他迴去，但是說出來，心裏就又開始有點不舍。
「你就捨得？」程硯挑著眉，聲音有點悶，兩人這麽長時間沒有見，見麵以後也都一直在擔心江梅，甚至連好好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這小東西又趕他走。
江笑微微有點鬱悶，她不是不想讓他熬著嗎，「捨不得，行了吧！」
最後拗不過程硯，兩人還是一起離開了醫院，不過在走之前，江笑還是去值班室留下了自己的電話以方便護士聯繫。
可，兩人離開以後，卻沒有迴程硯的別墅，而是迴了江笑家。
雖然江梅脫離生命危險了，但是，卻不代表這事就這麽過去了，該查的，必須查清楚。
隻是，兩人迴到住處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兩點了，這個時候再去敲別人的門，隻怕就有些不合適了，可是不知為什麽江笑竟然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江笑看了對麵的門足足有兩分鍾，才抬腳迴到了家中。
這一晚，程硯躺在床上，抱著江笑，一下又一下的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在她耳邊絮絮叨叨的跟她講了一些他們這一次演習的事情。
江笑知道，他是在轉移她的注意力，不想讓她一直想著江梅的事，所以，他講什麽，她便也就聽著，最後，聽到困的不行的時候，才忽然抬頭，用唇封住了他的嘴。
程硯剛開始明顯是有些迴不過神的，沒想到這小東西這時候竟然迴來這一招。
但是很快他就反客為主。
他來了以後就一直想要狠狠的吻吻她，現在她主動的吻了上來，他又怎麽可能會放過？
房間內一時間隻剩下了兩人越來越急促的唿吸聲。
「寶兒...」
程硯聲音沙啞，難言心裏熊熊的**，但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江梅還在重症監護室躺著，就算他再急著想要她，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
「你又退，到底要不要！」
「要...」程硯喉結上下滾動，黑暗中，那雙眼就像是要著火一般，「不過，不是現在。」
他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把她的身子緊緊的扣在自己的懷裏，盡量的在平緩著心裏的**。
原本打算演習的那些收尾工作結束以後迴家好好跟爺爺說說她的事的，卻沒想到，這麽一個突發情況讓他提前過來了。
前邊那麽多次沒有要她，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更加不能了。
再等等，他在心裏跟自己說，他想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可現在她卻太小，結婚隻怕還要等上幾年，但，即便不是結婚，也應該是未婚妻，也該有個訂婚儀式。
等江梅好了，等帶她見過爺爺了，等他把訂婚戒指套在她的手上了，她便是他程硯的未婚妻，誰都改變不了。
這種儀式感，他以前從不在乎，但是對於小東西，他卻一點都不想缺了她。
「伯母她還在醫院。」半晌，程硯開口，算是對他再次拒絕的一個解釋。
江笑忽然抬頭看他。
「程硯，你是不是不行啊？」
「啪！」的一聲，程硯的大手就打在了她的小屁股上，「行不行你還不知道了？」
「不知道，那一次你是被下了藥的，不下藥的情況下，誰知道行不行啊！」
程硯,......小東西還真是欠收拾了。
「放心，你早晚都是爺碗裏的肉，等伯母出院了，等，你把我正式介紹給伯母了，等，我帶你見過爺爺了，等你正式成了我程硯的未婚妻了，爺做的你幾天下不來床！」
你妹啊...這個男人！
「滾一邊去，我要睡覺了！」
江笑惱羞的轉過了身子，而程硯卻不想就此結束，雖然說，今晚不適合做，但是，他也不想憋著。
「寶兒，你摸摸...看看你男人行不行。」
結實的胸膛貼著她的後背，程硯含著她的耳垂，低低緩緩的說了一句，拉著她的手往下摸。
江笑自然知道他想幹嘛，心裏無語的同時又想狠狠的揍這個男人兩下，裝什麽大尾巴狼？說的好像他多君子一般，給他他不要，現在卻要她摸他這裏。
「自己滾去衛生間擼去。」
「你是我老婆...」
「不是！」
「寶兒...」
「不是不要嗎？」
「就想要你的小手。」
「......」
房間中程硯或輕或重的喘息，一直持續了快一個小時。
結束以後，程硯渾身神清氣爽，而江笑...隻覺得那隻手臂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程硯！」
程硯唇邊掛著笑，大手在她的胳膊上輕輕揉捏著。
「寶兒，別氣，這隻能說明你男人身體好，要是時間太短，你才應該著急呢不是嗎？」
不是你個頭啊不是！
江笑強壓著把他踹下床的衝動，狠狠的在他腿上踹了一下，聽到他的一聲悶哼，她才覺得心裏舒服了點。
*
另一邊，江宅！
半夜，兩點，燈火通明。
整個江宅安靜的厲害，江老爺子坐在大廳正中間的沙發上，原本因為今天跟江笑一起吃了頓飯而帶上了笑容的臉上，此時卻沉的厲害。
江清越此時就坐在江老爺子身旁的位置，清潤的臉上此時帶著寒冷的冰意，目光暗沉的看著此時正坐在一邊的孫婧沂。
這個女人，他的母親。
而今天，也很可能就是她，故意的，差一點讓江阿姨命喪黃泉。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孫婧沂眼中含著淚，雖然麵上看起來委屈的厲害，但是她心裏卻恨的厲害，為什麽自己的兒子，要向著外人！
當初對顧芸曦是這樣，今天對江笑又是這樣！這是她養大的兒子！她怎麽能甘心。
「不是故意的？」江清越唇邊掛著一抹笑，為什麽他就這麽不相信她的這一句不是故意的！
她閑著沒事，去找笑笑的媽媽幹嘛？若說她不是存了壞心思的，打死他都不信。
「你最好不是故意的！要是讓我查到點什麽，你別怪我不顧及咱們的母子情分！」
江清越很少生氣，對著孫婧沂生這麽大的氣，第一次就是他把顧芸曦帶迴來，但是孫婧沂卻直接惡語相向的把顧芸曦趕出去那次。
那次，他直接從江宅搬了出去，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迴江宅住，再，就是這一次了。
孫婧沂臉色難看，眼看著江清越甩臉就走，孫婧沂忽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清越！我是你媽！你怎麽能這麽對我，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她江梅自己一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了下來，我能怎麽辦？你是你媽啊，你難道真的要相信一個外人而不相信我嗎？」
江清越目光冷沉，腳步停在了大廳門口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忽然迴頭，萬分失望的看著孫婧沂。
「嗬，要我相信你，你也要有一個當媽的樣子。當年芸曦到底是哪裏做的不對了你那樣對她？如今的笑笑又是哪裏做的不好了你這樣對她！」
孫婧沂猛的一怔，「嗬，好啊，我道說你怎麽這些年來一直對我這麽冷淡，原來是一直因為顧芸曦那個小賤人在心裏懷恨著我！
你當年還沒有結婚呢，你就對那個小賤人百依百順的，那結婚以後還不得翻天了啊！我怎麽可能容得下她在這個家裏！不要說是那時候，就算是現在，你把她帶迴來，我也照樣把她趕出去！你信不信！」
江清越忽然冷笑一聲，「嗬，隨便，如果你不怕徹底失去我這個兒子的話。」
「你！」江清越說完就走，孫婧沂忽然間有些害怕，尤其是江清越最後的那一抹冷笑，讓孫婧沂有些怕，他不會是要來真的吧！
「爸，媽！你們都看見了，他這是個什麽態度啊！他...」
「夠了！」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的江老爺子忽然怒吼了一聲。
「你能不能消停會兒了？還怪清越？要是我，早就跟你斷絕母子關係了！你還有臉在這裏說！
你說，你今天到底是為了什麽去找江梅了？我不是說過，無論是誰，都不準去找他們母女的事的嗎！」
孫婧沂身子一僵，「是，是我不對，但是爸，笑笑她到底是咱們江家的人，就算她現在不願意迴來，也不能讓她這樣在外邊丟人現眼的。
爸，您還不知道吧，前段時間芷月跟他們出去度假村玩，笑笑她都公然跟一個男人住到一個房間去了，還有，這段時間您不知道，她幾乎天天都不在學校裏住，她才十幾歲啊爸！萬一到時候一不小心搞大了肚子...」
「你住嘴！」
江老爺子怒目瞪著孫婧沂，不知道是在她話裏的內容氣，還是在氣她之前的做法。
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的丁若蘭，此時趕忙上前，幫江老爺子撫了撫胸口，而後狠狠的瞪了孫婧沂一眼。
「胡說什麽！你還想把你爸給氣的住院嗎！還不趕緊滾迴去，明天給若謙打電話，讓他迴來一趟，清越跟顧家的事情不能再拖了，能在一起就讓他們在一起，不能在一起，這一次就果斷點，直接讓清越分了，自己孩子的婚事讓你給糟蹋成這樣，也真是夠了！」
說完，丁若蘭就隻顧著給江老爺子遞水遞藥的。
孫婧沂還想說什麽，卻直接被旁邊的江芷月拉住，對她搖了搖頭，現在了還說什麽？
孫婧沂雖然不甘，但是還是沒有再說什麽，就這麽被江芷月拉著上樓了。
*
樓上。
孫婧沂進了房間，嘩啦一聲就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掀翻到了地上。
「你說說這叫什麽事！你看看你哥的那個態度！我怎麽就養了這麽不爭氣的一個兒子！」
江芷月在一邊坐著，看著她把東西掃到地上也沒有多眨一下眼。
「這麽多年了，您跟他的關係不一直是這樣嗎？自從顧芸曦那件事以後，他似乎就沒有跟您親近過吧？所以，以後還是不要對他抱有太多的幻想，省的到時候再失望。」
江芷月說的不痛不癢，似乎這件事根本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孫婧沂卻越想越委屈，以前有一個顧芸曦就算了，現在居然又多出來一個江笑，她的兒子，她辛辛苦苦生養的兒子，居然被外邊的那兩個小狐狸精給迷的成了那樣！
「我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啊！」孫婧沂忽然扯著嗓子哭了起來。
江芷月似是覺得吵，微微皺了一下眉，但是也沒說什麽，倒是孫婧沂，哭了兩聲之後，忽然想起了什麽一般，停止了哭喊，湊到江芷月麵前。
「月兒，你可得給媽爭氣點，以後你哥媽是指望不上了，媽就指望你了。
你看看你爺爺那樣，那個小賤種還沒有迴來呢，他就明顯偏心了，你爺爺以前多喜歡你啊，你這段時間可得下點功夫。
千萬不能把江家第一小姐的位置，讓江笑那個賤人給搶了！」
江芷月輕哼一聲，「你覺得我會跟你一樣嗎？」
說完她唇邊若有似無的出現了一抹嘲諷的笑，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而後起身，施施然出了房間。
孫婧沂坐在原地愣了半天神，似乎是有點迴不過神來，她怎麽覺得月兒好像是變的有點不一樣？
江清越從江宅出來以後，就直接迴了自己的住處。
他從江宅搬出來以後，就住到了離公司不遠的一處公寓內。
平時的時候，他也不覺得怎麽樣，今天因為笑笑的事，還有孫婧沂的話，現在迴到這裏，竟然覺得這個家，空的厲害。
從他第一次帶芸曦迴家她被趕出來，已經過去三年了，她還是就這樣默默的等著他，三年來，她從來沒有對她有過一句怨言，而他，這三年來，卻從沒有為她做過一點實質性的事情。
江清越忽然苦笑一聲，他還真是沒用。
忽然間，他想起什麽，轉身進了臥室，從床頭櫃的抽屜中翻出了一個盒子，打開，裏邊是一個心性的鑽戒。
這是他那次帶芸曦迴家之前買的，原本是打算兩人都見過父母以後，就直接跟她求婚的，他想早早結婚的，但是，卻沒想到三年了，到現在這個戒指都還沒有送出去。
拿著戒指，江清越無力的躺在了床上，眼中全是顧芸曦甜美的笑容。
腦子裏忽然響起笑笑曾經說的那句話，「哥，早點想辦法吧芸曦姐娶迴家。」
是啊，早該想辦法把他的芸曦娶迴來的。
他們認識了有十年了，從高中，到大學，到現在他研究生都畢業馬上要接管江家了，芸曦她，幾乎把她所有的青春美好，都給他。
而他...
江清越忽然起身，抓起被他丟在一旁的手機，編了一條簡訊出去。
「芸曦，明天咱們去領證吧。」
發完這條簡訊，江清越才忽然勾了一下唇，他們就算再不喜歡芸曦又怎樣？她隻做他一個人喜歡的芸曦就行了。
大半夜的，他發完也沒有指望芸曦能迴他的簡訊，所以，發完，他就放下手機去洗澡去了。
然而，等他洗完澡出來，看到的卻是剛才他不知道在腦子裏想了多少遍的女人，站在客廳中。
身上，隻有一件單薄的睡衣，可見她出來的有多匆忙。
「芸曦？」江清越微微有些驚訝，「你怎麽這麽晚過來了？大晚上的怎麽穿這麽少？冷嗎？」
江清越皺著眉，拿起床上的毯子上前要為顧芸曦裹上，而顧芸曦卻忽然抬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幹淨清冽的氣息入鼻，顧芸曦忽然間鼻子一酸，眼眶開始發紅，「清越，你說的結婚，是真的嗎？」
江清越忽然笑了起來，用毯子裹住了她的腰身，而後一彎腰，長臂從她的腿窩穿過，把她抱了起來，麵色溫和的看著她。
「不然呢？你以為我會用這種事來開玩笑？」
「那，那伯母那邊...」
「噓...不提她，以後，你就是我生活的中心，若她不認，我就是淨身出戶也無所謂，難不成，我若是淨身出來了，你就不要我了？」
「要！」顧芸曦迫不及待的說了一句，而後臉上一片陀紅，她從沒有像現在這般急切的想要表達自己濃烈的感情。
以前，她不溫不火，一直默默守著，隻是怕給他壓力，而現在。
「清越，我要你，不管是什麽樣的你。」
江清越笑了一下，把她放到床上，覆身壓了上來。
顧芸曦身子微僵，以前她跟江清越在一起，都是點到為止。
或許有人不信，他們在一起十年了，但是，卻依然停留在拉拉手，接接吻的層麵，有時候，江清越失控了，或許會把手伸到她衣服裏，但是，那也已經是最大的限度。
而今晚，她總覺得，江清越是想超越那道界限了，而她，雖然也想，卻難免有些緊張。
「別緊張芸曦，我親親，第一次，咱們留到洞房。」
顧芸曦臉上紅的厲害，輕輕嗯了一聲，把頭轉向了別處。
她忽然間有點不敢看他。
而江清越，卻上前，手指勾住了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
「芸曦，我愛你。」
說完，他便低頭，吻了上去。
不管是雲曦還是笑笑，他都想守住，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
次日。
江笑起來以後就去敲對麵的門去了。
敲第一遍沒有人應答的時候，她的眼睛就猛的眯了一下。
接著又敲了幾次，裏邊依然沒有動靜，便直接收了手。
迴到房間，程硯已經把飯菜擺到了桌上.。
「怎麽樣？」
「應該是已經被收買了，動作還挺快！」江笑臉上冰冷。
昨晚隻顧著江梅了，直到江梅脫離危險，她才想起這邊來，可惜，迴來已經那麽晚了，再去敲門不合適，而今天早起再敲，就已經沒人了。
程硯眼睛眯了一下，剛想說什麽，卻聽江笑說，「原本還在懷疑到底是不是故意的，現在看來，是一點都不用懷疑了。」
「江家？」程硯雖然不了解過程，但是想想其實也能想到，尤其是昨天看到江清越那副表情以後。
江笑迴頭看著他，「嗯，我想迴江家了。」
程硯斜斜勾了一下唇，「好啊，小東西迴去以後，想怎麽鬧怎麽鬧。」
「誰說我要鬧了，我是迴去辦正事。」
「唔，正事。」程硯含笑看著她，他自然是知道她想迴去幹嘛的，小東西這性子，又怎麽可能會把這口氣給咽下去？
不過，不管她迴去幹嘛，他都會一直在她身後。
守護她。
*
兩人到了醫院的時候，顧言兮和慕青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了消息，也趕了過來。
「你們兩個怎麽來了？」
江笑到了近前，看到兩人正看著重症監護室中的江梅一臉擔心。
「啊，笑笑，你終於來了，我聽我姐說的，江阿姨受了這麽嚴重的傷，你怎麽也不跟我們說一聲了，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昨晚上挺晚了，就算是跟你們說了，也是徒增你們的擔心，現在已經沒事了，手術成功，隻等著她醒來就好了。」
江笑看著裏邊的江梅勾了一下唇。
「那就好那就好，對了，江大哥讓我帶來了一個護工，說是醫院裏的護工沒有自己的護工用著放心。」顧言兮說著，指了一下不管處的一個中年女人，此時正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裏，見到江笑等人往這邊看，她就點了一下頭。
江笑眯了一下眼，醫院裏的護工不放心，她瞬間就明白了過來江清越這是什麽意思。
「我哥人呢？怎麽讓你把護工帶過來了？」
顧言兮忽然一樂，「今天一大早江大哥就到我們家去提親去了，要跟我姐領證。」
江笑眼睛一亮，雖然不知道後來到了江家發生了什麽事讓江清越忽然間走出了這一步，但是，心裏還是忍不住為他開心。
「真的嗎？那兩人呢？現在去領證了嗎？」
顧言兮撇了下嘴，「並沒有，我爸媽不同意，我姐都說了，即便他們不同意，她也肯定會跟江大哥結婚的，但是江大哥卻執意想要掙得我爸媽的同意，我出來的時候，江大哥都給我爸媽下跪了！然後我就被趕出來了。」
江笑......
江清越給顧家父母下跪，其實也是能理解的，畢竟，芸曦姐當初在江家受了那麽大的委屈，同樣都是在江城有頭有臉的人物，芸曦姐這幾年來背後受了多少指指點點都說不準呢。
這一跪，若是能掙得顧家父母的原諒，他也算不虧。
怕就怕，這邊還沒有同意，江家那邊又得到消息過來阻止，這樣兩家到了一起，隻會把事情鬧的更大。
怕就怕，這邊還沒有同意，江家那邊又得到消息過來阻止，這樣兩家到了一起，隻會把事情鬧的更大。
「可是，我還是擔心，我既擔心我爸媽會不同意，又擔心我爸媽同意了。
兩人好不容易要結婚了，結果又在我爸媽這裏絆住了，到時候一拖又是幾年，我姐姐可能真拖不起了。
又怕兩人真的結婚了，我姐到了江家會受苦，哎。」
顧言兮還在一邊嘀咕，卻見江笑忽然勾了一下唇。
「放心，她們這段時間應該是沒時間找你姐姐的事了。」
「嗯？」顧言兮不解的看著江笑。
「我要迴江家了。」
江笑漫不經心的說了這幾個字，然後就轉頭看江梅，迴去給江梅報仇，迴去拿迴本該屬於江笑的一切，迴去，給江清越爭取時間。
她勾唇笑了一下，這次迴去居然有這麽多事要做，似乎還挺值得的。
幾人在醫院呆了沒多長時間，就一起迴的學校。
學校門口，程硯的車大喇喇的停在那裏，他坐在駕駛席，手邊的車門大開著，而江笑卻站在車下。
「你這次什麽時候迴去？」
程硯伸手彈了一下她的腦門，「這麽快就想讓爺迴去了？」
江笑揉著額頭斜他一眼，「你不是忽然迴來的嗎？應該沒請假吧，能在這裏呆多久？」
程硯想了一下，「你想讓我在這裏呆多久？」
江笑,......她想讓他呆多久他就能呆多久嗎？
「能不能不要問這麽幼稚的話題？」
「嗬，小東西倒是嫌棄起爺幼稚了，隻要不出任務，我就能一直在這裏呆著，但是，若任務來了，我就要馬上走，甚至可能連跟你打聲招唿的時間都沒有。」
他所說的任務，都是緊急任務，跟上一次的演習任務不同，那個是提前多少天都有過計劃的，而後邊的任務，大多是隨叫隨走。
以前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好，但是現在，他忽然間覺得那麽多當兵的找不到老婆，也是有原因的。
「寶兒，嫌棄我的這個職業嗎？」
江笑白他一眼，「我嫌棄的是你這個人！」
說完她轉身離開，剩下程硯在車上勾了一下唇，而後忽然間衝著她的背影吹了一下口哨。
「沒關係，反正我都是你的人了，再嫌棄也沒用，我這輩子都賴上你！」
江笑勾唇，笑意壓不住......就沒見過這麽無賴的人！
*
傍晚，江笑接到了程硯的電話。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江梅醒了，壞消息，經過各方麵的檢查，雖然醒了，但是，因為腦子受到的損傷，她很有可能會持續一個長時間的無意識狀態。
所謂的無意識，就是雖然醒了，能吃喝拉撒睡，但是卻不知道自己是誰，對自己周邊的一切，都沒有絲毫的意識，跟植物人，沒有太大的區別。
江笑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心裏很不是滋味。
當初她說過，要保護江梅的，但是現在卻成了這樣。
「寶兒，別擔心，現在醫學這麽發達，隻要人還活著，就有希望。」
程硯在電話那頭低低的安慰著她。
江笑點頭，「嗯，我也是這麽想的。」
「這次迴去，就會去聯繫腦神經科的專家，別放棄希望。」
「好。」
「昨晚你就沒有針灸，今天我去接你，等會兒先來醫院看看伯母，然後咱們一起去別墅。」
「嗯。」
掛了程硯的電話，江笑就給江清越打了個電話。
「哥，你迴去跟爺爺說吧，我迴江家。」
那邊江清越猛的一愣，而後就是一喜，雖然，他知道笑笑這一次迴來，必定不是簡單的想要迴到親人身邊這麽簡單的事，但是心裏卻依然高興。
「好，笑笑，你放心，我跟爺爺必定給你安排一個風風光光的認祖儀式。」
江笑勾了一下唇，「聽說你今天去領證了？領了嗎？」
江清越微微有些鬱悶，「還沒，本來是打算誰也不跟誰說了，直接去領了算了，但是，後來想了想，還是要爭取到顧伯伯和顧伯母的同意，這是對她們最起碼的尊重，同樣也是對芸曦的負責。
隻是，現在看來還不太容易。」
江清越苦笑。
「不急，慢慢來，芸曦姐這幾年受的苦，應該比你想像的還要多，所以，這點苦，咱們還吃得的是不？」
「嗯。」
掛了電話，江清越就直接給江老爺子打了過去。
原本被氣的不輕的江老爺子，在聽到江笑要迴江家以後，猛的一高興。
「好好好！我這就去安排。」
而江老爺子掛了電話以後，江笑要迴來的消息就傳遍了江家。
原本就算不得安靜的江家，這一夕之後，隻怕就更加不得安寧了。
*
中心醫院。
江笑趴在玻璃窗外看著床上的江梅，心裏酸的厲害。
她到現在還記得，她剛剛成為江笑的那一晚，因為身上的那些吻痕，江梅對她又氣，又捨不得下手打她的樣子。
那是最真實的母親對女兒的愛啊。
既心疼她，又氣她。
而現在，她卻躺在床上，目無焦距，用肖銳的一句話說，以後，她連她是誰都不知道了。
心裏不難過是假的，但是，卻也知道，現在難過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程硯在她身後抱著她，能感受到她的情緒波動，卻什麽都沒有說。
從醫院出來，程硯原本是打算直接會別墅的，但是江笑卻說了一句，「去趟江家。」
*
江宅。
江笑到的時候，正是晚飯時分。
看著站在大廳中的江笑，無論是丁若蘭還是孫婧沂，臉色都是出奇的難看。
原本今天聽說她要迴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是生了一頓子悶氣了。
尤其是丁若蘭，背著江老爺子，狠狠的把孫婧沂罵了一頓。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她千叮嚀萬囑咐的，就是告訴她不能操之過急，她到好，直接到那裏把江梅給差點弄死，這下好了，江笑迴來，必是因為這事。
而孫婧沂卻又氣又委屈。
她還不是聽了丁若蘭的話才去做的嗎！結果到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她的身上，憑什麽！
而這些人中，也唯有江芷月，在聽到江老爺子說江笑要迴來的時候，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是湊到了江老爺子身邊，跟他一起商量起了關於如何給江笑辦認祖儀式，還有，如何把江笑推到眾人麵前讓大家都知道她是江家的女兒的事來。
此時，也亦然，丁若蘭和孫婧沂看到江笑從外邊進來，臉色都難看的厲害，而江芷月卻從飯桌前站了起來，一臉驚喜。
「笑笑，你怎麽來了？」
江笑瞄她一眼，微微勾了一下唇，「怎麽？我不能來嗎？」
一句話，攻擊意味就極強。
江芷月伸出來要拉江笑的手僵了一下，就不動聲色的被江笑避了過去。
「爺爺，您說的，我想迴來，隨時。」
「對！」江老爺子此時也從飯桌前站了起來，來到了客廳的沙發前，「笑笑，你打算什麽時候迴來？爺爺都給你安頓好了。」
「我迴來可以，但是！我要帶著我媽一起迴來。」
「什麽？！」
「不行！」
她這邊話才剛剛落，那邊丁若蘭和孫婧沂就一起叫了一聲。
怎麽可能！
讓江笑進這個家門就已經是她們最大的限度了，竟然還想帶著江梅一起迴來？
江梅那個妓女，她有什麽資格進她們江家的門！
這種事要是說出去，還不得讓江城人都笑掉大牙啊！好像她們江家多巴不得她迴來一般，居然允許她帶著個妓女進江家門。
江笑挑眉，看著那邊的兩人，臉上忽然閃現一抹冷笑，「怎麽？這個家裏輪到你們說話了？」
兩人臉色同時一變，轉頭看向江老爺子，果然見江老爺子臉色已經開始不好看了，隻是，不知道這臉色不好，到底是因為江笑要帶江梅迴來的事，還是因為她們兩個先越權說了不該說的話。
江笑勾唇笑著，站在大廳中央，一點都沒有掩飾她對於孫婧沂和丁若蘭兩人的厭惡。
而兩人，此時卻不敢再輕易開口了，隻看向江老爺子。
「爸，笑笑迴來，咱們接受，是因為笑笑是咱們家的人，咱們應該讓她迴來，可是，可是那江梅...」
孫婧沂話說一半，但是那一半的意思房間中的人卻都明白，江梅的身世太不堪，怎麽可能讓她來江家，而且，哪裏有接私生女迴來連帶著養母也一起接迴來的？
「江梅怎麽了？」江老爺子還沒有開口，江笑就又笑了一聲，聲音中滿是諷刺，任在做的人都聽的出來。
「江梅，她就算再怎麽樣，你們家的骨肉，也是她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怎麽？現在看不起她了？你們有什麽資格看不起她，最起碼她做人，從來不會拋棄自己的親生骨肉！」
說完，她目光掃了一圈客廳中神色各異的眾人。
現在別人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你們就想這麽白白的給要迴來？」
「我們...我們可以給她補償！」
「補償？你所說的補償，就是從樓梯上把她推下去，好讓她生死未卜嗎？江家人的補償方式，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你，你胡說，江梅根本就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踩脫了滾下去的，而且，你明明知道我說的補償不是那個意思！」
江笑涼涼的勾著嫣紅的嬌唇，「是嗎？二嬸，我是應該這樣叫你吧，既然你說的不是你推的，那我就真希望你，手腳足夠的幹淨！！不然的話...」
「你！」孫婧沂臉色發白，明顯的眼神飄忽，江笑冷笑一聲，抬腳衝著她走了過去。
在孫婧沂麵前站定，她挑著眉看著眼前這個明顯已經失了注意的女人，「還是說，你們不想讓她過來，是因為心虛？」
嫣紅的唇角，背著所有的人，勾出了一個好看到極致的弧度，但是，孫婧沂卻覺得她那一勾唇，極其的嗜血，嗜血的嫵媚。
「江笑！...」
「噓...」江笑不等她說完，就豎起了一根手指在唇邊，「別怕，你不是說，人不是你推的嗎？那還有什麽好怕的，所以，即便我迴來，你也不用這麽緊張。
我迴來，隻是為了還你清白，省的有人總是懷疑你，不是嗎？你應該感謝我迴來才對。」
「不過...二嬸，如果你的手腳不夠幹淨，被我查到了什麽，那，江梅的血，我一滴都不會讓她白流，她流了多少，我會一滴滴的，全部都從你身上找迴來！」
江笑說完，對著孫婧沂露出一個嫵媚到極致的笑，而後轉身往外走。
江笑才剛走到門口，就忽然聽到江老爺子叫了一聲。
「笑笑，你跟爺爺到書房來一下。」
她腳步一頓，迴頭看了眼江老爺子，見他已經起身往書房去，便也跟了過去。
而外邊，孫婧沂的臉色，慘白慘白的。
丁若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裹了一下肩上的披肩，步態優雅的迴樓上去了。
江芷月，則在江笑進了書房以後，猛走幾步，到了房間門口，看到別墅外停著的車的時候，她眼中忽然閃過一抹笑意。
而後迴房間換了一身衣服以後，跑了出去。
書房。
江老爺子把江笑叫進來以後，就坐在書桌後不說話了，像是在發呆，又像是在思考事情。
「您找我有什麽事，就直說吧，如果不說，我就走了。」
江老爺子迴神，指了指他對麵的椅子。
「坐吧。」
說完，他從抽屜裏抽出了一張卡遞給了江笑。
「這不是補償，我隻是擔心你媽那邊需要醫藥費，你先拿著吧。」
江笑盯著眼前的這張卡看了一會兒直接拿了起來，這錢，不要白不要。
「還有事嗎？」
「你媽她...情況怎麽樣？」
「不算好，大腦受到了一些損傷。」
江老爺子嘆了口氣，「是咱們欠人家的，到時候你迴來的時候，就按你說的辦，把你媽也一起帶來吧，這個家，爺爺說了算，就算是以後沒有爺爺了，還有你清越哥，他會一直都站在你這邊的，你放心。」
江笑抿著唇，沒有吭聲。
江老爺子看著她的樣子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開口。
「笑笑，你跟爺爺說實話，那天，你去度假村的時候，跟你一起的那個男人...」
「江芷月說的嗎？」江笑不等他說完，忽然勾唇說了一句。
江老爺子皺了一下眉，忽然有些看不明白她眼中的神色，似悲，似怒，更加，帶著一種不屑的諷刺。
「那男人，是我現在的男朋友未來的老公，這個答案您滿意了嗎？還有，那個男人是我的，您最好勸江芷月收起她那些不該有的心思，不然，我一樣不會客氣！」
這一次，她沒有再去管江老爺子到底有沒有說完，而是話落就直接轉身離開。
江老爺子皺了一下眉，這話是什麽意思？
芷月？
他眯了一下眼，雖然歲數大了，但是到底是一家之主，用句話說，他吃過的鹽比那些年輕人吃過飯都多，先前他還在想，孫婧沂幹嘛無緣無故的去找江梅的事了，現在江笑這麽一說，他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登時，老人家臉就黑了下來。
外邊，孫婧沂見江老爺子出來就直接含淚迎了上去。
「爸！難道您真的要讓這個賤人迴來嗎？她剛才，她剛才...」
「你閉嘴！」
江老爺子現在氣不打一處來，「你給我說！你去找江梅，到底是為什麽？」
「啊？」孫婧沂一愣，也不哭了，「爸，我之前不是都給您解釋了嗎？是，是我擔心笑笑她走歪路...」
「哼！你們最好沒有別的歪心眼，不然的話，她以後真對你們做什麽我絕對不會管一下！」
江老爺子說完，目光透過客廳巨大的落地窗往外看了一眼。
門外，江芷月一個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裏，而江笑，和那輛越野車，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迴頭，又目光暗沉的看了眼孫婧沂，「我希望你不要一時糊塗，孩子不懂事沒事，還年輕，允許犯錯，而你！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
江老爺子說完，就轉身往樓上走去，孫婧沂在原地愣了愣，忽然叫了一聲，「爸！」
這一聲叫的竭嘶底裏。
*
江笑坐在車上，臉色很不好看。
程硯在一邊勾著唇，一會兒看她一眼，一會兒看她一眼。
「寶兒，吃醋了？」
「吃你個頭，好好開車！」
而程硯卻狠不聽話的，把車停到了路邊，伸手捏住江笑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
「乖，告訴我，是不是吃醋了？」
江笑斜他一眼，「知道還問！」
剛才她出來就看到程硯靠在車邊看著手機，而江芷月不知道著什麽急，急急忙忙的從外邊正往別墅裏邊跑。
快跑到程硯身邊的時候，好巧不巧，就忽然間跌倒了，而且跌的方位極其的精妙，衝著程硯就撲了過去。
程硯當時雖然第一反應就躲開了，但是竟然還是被江芷月抓住了一個衣服角，襯衣扣子被她拽掉了兩顆，當時程硯腰腹部性感的線條就露了出來。
江笑心裏鬱結，這是她的男人，連身體都得是她的，別的女人，就算是看一眼，她都不允許！
「衣服脫下來！」
江笑沉著嗓子跟他說了一聲，「快點！」
程硯挑著眉，「在這裏？」
「不然呢？你還想去大馬路上脫？」
程硯無語的抽了一下嘴角，不過，心情卻因為她這一吃醋的舉動格外的好了起來。
「好，寶兒說一，我絕對不會說二。」胳膊一揚，穿在身上的襯衫就直接被他甩在了一邊，同時，身體也江笑那邊靠去。
「寶兒想怎麽摸？」
「褲子脫了。」
程硯......
「別鬧。」
「你脫不脫。」
「現在可是在大街上，等會兒你男人走光了可怎麽辦？晚上迴家，讓你看個夠，嗯？」
江笑瞪著他，其實也知道，自己這是在無理取鬧，狠狠的在他胸口擰了一下。
「以後你的身體隻能我看，知道了嗎？」
「好，隻有寶兒能看。」程硯笑的格外開心，怎麽就這麽喜歡她這小霸王的樣子呢？
江笑瞪他一眼，「你還笑！」
「高興，幹嘛不笑，寶兒，你知不知道你吃醋的樣子可愛極了？」
「嗬...」
程硯勾著唇，湊到江笑麵前，「我能穿衣服了嗎寶兒？」
江笑斜他一眼，忽然抱住他的腰身，狠狠的在他胸口咬了一下！
「嗯..」程硯悶哼出聲，江笑卻已經鬆開他，把衣服扔給他。
「穿上。」
說完，她跳下了車，沒有跟程硯說去哪，片刻後轉進了一家超市。
再出來，她手中提了一個袋子。
程硯挑眉看著她手中的袋子，直到她坐迴車上，把袋子裏的東西扔到他麵前他才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
保險套，兩盒！
「用嗎？」
江笑挑眉看著他。
眼中挑釁意味十足。
「寶兒，我們說好了的...」
「我是你媳婦兒還是你爺爺媳婦兒？」
「廢話！」
「那你爺爺不同意你就不娶我了？」
「娶，誰都阻止不了我。」
「那就是了！保險套都給你買好了，上不上！」
程硯眯著眼，這小東西，就這麽著急嗎？是對自己沒有自信，還是對他沒有自信？
伸手把她抱進懷裏，上，肯定要上，他想的都快發瘋了。
但是，他有他的堅持，本來能給她的就少，這些該給她的，是他必須堅持的。
不差這一時，他想。
輕輕的在她頭頂上吻著，「寶兒如果真想要，要不我用有給你解決？」
「你特麽！」
江笑狠狠的在他胸口掐了一下！
「程硯，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廢話。」程硯不緊不慢的迴了一句。
「反正都已經上過床了，你現在堅持不堅持的，有區別嗎？」
「有的。」又是清清楚楚，不慌不忙的一句，程硯說完，也沒有再跟她說有什麽區別的意思，他知道，她懂，隻是有些事她自己可以不在乎，他卻不能不在乎。
江笑惡狠狠的瞪著他，「以後等你想上了，我必定也像現在這樣折磨折磨你。」
「哈哈哈，寶兒這麽饑渴，到時候還會有心情折磨我？」
江笑......
*
別墅中，包括肖銳在內的三人都在。
見江笑和程硯迴來，其他兩人都擔心的圍了上來。
「嫂子，阿姨的情況你不用太擔心，會有辦法的。」程夢上來抱住江笑，輕聲安慰著。
「是啊嫂子，你別太擔心，現在醫學這麽發達，阿姨的傷肯定沒有問題的，我表哥已經在聯繫國外的專家了，嫂子，你放心，肯定會沒事的。」
程夢說完，秦瑾歌也接了一句。
之前聽說江梅出事的時候，他們全都嚇了一跳。
兩人雖然都出身極為高貴，但是眼中卻沒有任何的門第之見，不然他們也不會那麽欣然的就接受江笑這個嫂子。
之前，聽說江梅剛出事的時候，他們是準備過去看看的，但是程硯卻說去了也是添亂，他們就沒有去。
此時看到江笑他們都不自覺的想過來安慰兩句。
江笑勾著唇，「我沒事，我媽那裏，多謝關心。」
「嫂子，你跟我們還客氣什麽啊！」
「就是，跟他們還客氣什麽，以後都是你的弟弟妹妹。」程硯不要臉的圈著江笑的腰，把她往房間裏帶。
看樣子是極其不耐煩跟跟秦瑾歌和程夢在這裏寒暄。
江笑......這人！
人家兩人是來關心她的，她總該有點該有的禮貌吧？
「咳...」站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肖銳幹咳了一聲，「還以為有了女朋友能好點呢，原來還是這麽一副臭德行！」
秦瑾歌，程夢，......早就習以為常了。
不過，看著江笑真不像是有事的樣子他們才放下了心。
*
晚飯後，江笑就有些猶豫她到底該不該再跟程硯睡一個房間了。
真不是她矯情的不好意思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跟程硯睡在一起，實在是程硯這貨太可惡，每次都是撩完就跑。
經過今天下午她也算是明白了，在那個所謂的名正言順之前，他肯定是不會真的跟她做的。
所以，幹脆還是分房睡吧，別總是該親的也親了，該抱的也抱了，該摸的也摸了，就連衣服都脫了，到最後來一句關燈睡覺，讓誰誰受得了啊。
就連她這樣一個女人都被折磨的有些難受，就更加不要說程硯這樣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了。
這要是到以後憋出個好歹來算誰的？
「在這裏愣著幹什麽？」
程硯從樓上上來看到江笑站在房間門口發呆。
「我在想，今晚是你去書房睡呢，還是去客房睡呢？」反正這個房間她是沒有打算讓出來，鳩占鵲巢意味再明顯不過。
程硯挑了一下眉，臉色當即沉了下來，「小東西想挨揍了是不是？」
江笑勾著唇，「想一起睡？可以啊，你去把車上的保險套拿過來，今晚咱們就用了，我就讓你進來睡。」
江笑說完直接進了房間，哢一聲，房門鎖上。
程硯看著那鎖上的房門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這算是懲罰嗎？小東西，夠狠的！不過，以為一個鎖就能鎖得住他嗎？
「哈哈哈哈...」忽然一陣魔性的笑聲從他背後傳了過來，程硯和秦瑾歌兩人在在樓梯口，剛好把剛才的那一幕看到了眼中。
程硯被關在門外，還一句話都不敢多說，這種事情，那可是千年都難得一見啊！
秦瑾歌還好，就算是他現在再怎麽想笑，但是看著程硯那張黑沉的臉，也是不敢笑出聲的，而肖銳就肆無忌憚多了。
程硯冷冷的睨了兩人一眼，秦瑾歌嚇的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他可不想被教訓，於是灰溜溜的往他自己的房間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表哥，我什麽都沒看見，真的，什麽都沒看見！」
程硯：嗬嗬，你什麽都沒看見用得著這樣著重強調嗎？
「哈哈哈....」看到這一幕，肖銳就笑的更加肆無忌憚的。
「怎麽樣？被關到門外的感覺如何？」
程硯眼睛微微一眯，「看來你今晚是也想被關在大門外。」
肖銳笑聲戛然而止。
雖然說，被鎖在外邊他大可以去住酒店，但是，在這裏住著有人能說說話，有人給做飯，還能不定時的看看程硯吃癟，他可不想出去住去。
「書房來一下。」見他終於不笑了，程硯才開口，說完往書房走去。
書房。
程硯坐下以後，打開電腦就皺起了眉。
國外專家給的迴覆過來了，答覆依然不是很樂觀。
「那邊給過來答覆了嗎？」在正事上，肖銳還是很認真的。
「嗯。」程硯單手握拳，抵著薄唇，眉峰微皺，眼中是深思。
「萬分之幾？」
「一」
這是對方給出的答案，隻有萬分之一的復原率，但是，隻要有一點希望，都還是要試試的不是嗎？再怎麽樣，那那是把小東西養大的人。
程硯當下沒有猶豫，手指跳動，很快對對方迴復了郵件。
肖銳在一邊皺著眉，若有所思的看著程硯，半晌後他才忽然開口。
「程硯。」
「嗯？」
「對江笑你是認真的？」
程硯忽然抬眸看他，唇邊出現一抹譏諷的笑，「不然呢？我以為你夠了解我。」
肖銳自嘲的笑了一下，他確實是夠了解程硯，當初程硯千方百計的找江笑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叫江笑的小姑娘，對程硯來說，應該是很不一樣了。
再加上聽了秦瑾歌說了這段時間以來的事情，他就更加知道，程硯絕對是認真的，前所未有的認真。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卻還是想問一句。
當初，第一次見江笑的時候，他就覺得江笑身上有一種不知從何而起的熟悉感，當時沒有細想。
但是，後來知道楚瑜出事，再到現在再一次見到江笑，不知為何，每次看她，都覺得江笑跟她像的厲害。
甚至他覺得，江笑隨便一個眼神，都跟她像到了極致。
明明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覺得兩個人像，但是這種感覺太過強烈，強烈到，他再不能忽視。
看著她，似乎能看到另外一個人一般，剛才吃飯的時候，有好幾次，他都差一點把她叫成小魚兒，還好反應及時，沒有叫出來。
這算是怎麽迴事，他自己都說不清楚，剛開始一直覺得是錯覺，但是越看越覺得，絕對不是錯覺。
她，是真的跟小魚兒很像。
肖銳長長出了一口氣，收迴紛亂的思維，看到了確實程硯一臉暗沉的正盯著自己。
他無語的笑了一下，這是吃醋了？
「她是我老婆。」肖銳還沒有開口，就聽到程硯陰森森的說了一句，那語氣中滿滿的都是警告意味。
肖銳挑了一下眉，唇角斜勾，意味深長的應了一聲，「哦...你老婆，有證嗎？你就叫老婆？」
程硯拳頭猛的一攥，骨節哢吧吧的響了幾下，這要是別人，隻怕早就被他的樣子給嚇壞了。
而肖銳卻恰恰相反，越是看到他這個樣子，他就越是想逗逗他，壓抑了這麽多天的心情，此時好像忽然間覺得好了許多。
至於怕不怕被程硯揍，那當然是怕的，但是！他肖銳從小就是在程硯的拳頭的威脅下長大的，這小子比他還小一歲，但是從他開始打架起，京都大院中就沒有一個能打過他的孩子。
所以，怕被他揍，那肯定怕的，但是怕著怕著，也就習慣了，他也不會真的對他們下狠手。
肖銳勾著唇，「既然沒有證，那就還不是你老婆呢。」
程硯眯著眼，眼中閃著危險的光。
程硯眯著眼，眼中閃著危險的光，緊握的拳頭，眼看就要有出手的危險，肖銳卻還在不怕死的嘲諷。
「還有，如果我沒有記錯，江笑她今年才十八歲吧？你呢？27了吧？你還真是個老畜生，這麽嫩的草，你都下得了嘴？」
這句話落，程硯忽然笑了一下，「嗬，我下不下的了嘴，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當初我成了那樣，你不是比誰都清楚原因嗎？」
肖銳嘿嘿笑了一下，「我當然知道，但是程硯，我原本以為你是要報復她，畢竟，你差點死在床上，這你要是不報復她，那就太不是你的性格了，結果，你竟然...」
畜生啊...肖銳看程硯的眼神，意思再明確不過，你就是個糟蹋祖國花朵的畜生。
雖然在他對江笑那少的隻有兩麵的了解就能看出，其實江笑這朵花，就算是花，估計也是朵食人花，但是卻一點都不影響他嘲諷程硯。
程硯笑了一下，心情忽然好了起來，「怎麽，羨慕？不過，我也理解，到現在都還是單身狗的你，怎麽可能不羨慕。」
肖銳臉上笑容一僵，不過也就片刻，隨便就恢復了自然。
「我單身那是我樂意，至少，我不會被人關在門外。」肖銳說完笑了一下隔著桌子往程硯麵前湊了一下，「程硯，剛才我可是都聽見了，你是為什麽被關在外邊的？」
說著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程硯的下身，「去把保險套拿出來用了，就讓你進房間，不然的話就睡客房，程硯，你不會是那方麵不行吧？」
「哦對了，我怎麽就忘了，你是極度性冷淡來著，你不會是...沒有藥起不來吧...哈哈哈！」
肖銳說完就下意識的第一時間躲往了一邊，他這才剛一躲開，就見一本厚重的書衝著自己這邊飛了過來。
「這是氣急敗壞了嗎？不用急，我告訴你，你要是以後有需要，我可以幫你配點不會對身體造成副作用的藥，那也總比你現在被關在外邊...誒呦臥槽！」他還沒說完，程硯的拳頭就招唿了過來。
不知是他躲閃及時，還是程硯就沒打算真的打他，一拳落空程硯黑著臉看著他，「說完了滾！」
肖銳笑了一下，「好啦好啦，不鬧了，說點正事。」
程硯輕哼一聲，坐了迴去，要不是這兩天還用得著他，他早就直接提著他把他扔出別墅了。
而肖銳在一邊卻完全沒有在意程硯黑沉的臉，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他正了正神色。
「江梅的病情，有沒有想過讓龍九來試試？」
程硯抿了下唇，沒有說話，其實他也有過這方麵的想法，後邊還谘詢了一下國外的腦科專家，他們給的答覆是，單靠中醫針灸，想要治療這種大腦損傷隻怕很難，他們的意思還是讓江梅先去那邊做個檢查，然後決定能不能手術，如果能手術的話，後邊康復過程中再配合中醫會比較好。
但是，那是有萬分之一可能的手術，他怎麽都要跟小東西商量一下才行。
「我隻是提一個建議，反正現在西醫的話，手術，你也說了，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若是可以的話，倒不如讓龍九先試一下看看。」
程硯皺著眉想了一下，倒也是，「我後邊會聯繫他的。」
說到此，程硯忽然抬頭看肖銳，隻見他眼中閃過一抹暗沉，隨後，是鋪天蓋地的悲痛彌散開來。
他自然知道肖銳這眼中的痛從何而來，前段時間他雖然不在京都，但是京都發生的事，他卻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程硯把這段時間京都發生的事情早就摸了個一清二楚，自然也明白肖銳這段時間在忙什麽，也清楚他此時為何會這麽悲痛。
楚家，他知道，z國最大的黑勢力家族，近幾年洗白以後，在z國的發展勢頭如日中天。
據說，這一切都跟當時的楚家掌權人楚瑜的手腕強硬不無關係，不過，他對楚瑜的了解大多還是通過肖銳來的。
肖銳曾不止一次的跟他提起過楚瑜這個人，但是那時候他全部的心思都在部隊上，並沒有放在心上過。
但是，多少也是了解她的，性格強硬，從不服輸，一個人獨挑起楚家的大梁，在他看來，也算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巾幗了。
自殺，連他都不信，肖銳又怎麽會信？
至於龍九...
龍九當年跟楚家的關係，他也是有所耳聞的，所以，也清楚肖銳在擔心什麽。
「龍九他理智的很，不必過多擔心。」
程硯說著，手指輕輕敲擊桌麵，像是在思考什麽，「這段時間查到什麽了？」
肖銳皺眉，搖了搖頭，「沒有，楚越做的幹淨，查不到任何的線索。」
程硯挑了一下眉，起身從身後的書架中拿出一份資料來。
「這是我這段時間讓人查的，雖然查到的也都是些瑣事，但是沒準兒就對你有用了，萬事小心，有什麽事需要幫忙的，說話。」
他把東西交給了肖銳，就轉身出了書房。
肖銳坐在原地愣了半天神才打開了程硯扔過來的那份資料，居然全是楚家近一段時間以來的動態，事無巨細，連每天楚越見了誰，跟誰呆了多長時間都清清楚楚。
「程硯！」
肖銳猛的迴神，衝出了書房，「你怎麽會查這些？」
「楚家最近有些異常才查的。」所以，你不用多想，我不是為了你查的。
這是程硯話裏的意思，肖銳聽的出來，但是他卻更清楚，楚家，在什麽時候有異常都有可能，偏偏這段時間，是絕對不會有異常的。
因為楚越地位不穩，楚家現在幾乎四分五裂，楚越他就算是有再大的野心，也是不會真的在這個時候有什麽異動的。
程硯這個人啊，還是這樣，對人，冷能冷出個樣，對於他所在乎的人，也能掏心挖肺到毫不保留。
就像對他這個兄弟，就像對江笑。
往往是，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他就把能做的事情都替他們做了，到最後，他還不承認。
別扭。
肖銳笑了一下，對著程硯的背影喊了一聲，「你以後要是真需要那個藥的時候，千萬別跟我客氣！」
程硯腳步一頓，忽然迴頭，目光陰沉的看著肖銳。
肖銳挑著眉，對他笑著，沒有任何的愧疚。
「藥？哥，什麽藥？你怎麽了？身體有什麽毛病嗎？」
秦瑾歌和程夢剛從樓下看完電視上來，上來就聽到肖銳說了一句程硯需要藥，趕緊就緊張的上來問了一句。
程硯臉色黑的厲害，迴頭目光冰刀似得射向了兩人。
「不該問的話不要問，都給我滾去睡覺去，不然的話，等會兒不要怪我不給情麵的虐狗了！」
秦瑾歌，程夢，他們說錯什麽了嗎？隻是關心他一下都不行嗎？
程夢鄙視的看了眼程硯，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秦瑾歌看看肖銳又看看程硯，忽然間想到了什麽一般，眼中滿是驚訝，幾步上前，湊到程硯耳邊，他說，「表哥，你不是真不行吧？」
秦少爺覺得他說這句話說的其實是有理有據的，畢竟前段時間他剛來的時候，就看到程硯在做藥膳，當時他就懷疑，是不是他表哥滿足不了嫂子。
現在...沒想到居然都不行到需要跟肖大哥去要藥的地步了。
程硯臉色比鍋底還黑，秦瑾歌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喉結上下滾動，尼瑪，有些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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