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僅有的陳設也已經占據了全部的空間,幾乎沒有落足之地,他在這裏轉個身都嫌費力。


    魏祁將她扔到床上,便伸手去解自己的鎧甲。


    沉重的鎧甲落到地上發出一聲巨響,原本已經有些開裂的地方瞬間徹底斷裂。


    他將自己身上的衣物鞋襪全都脫了,翻身便壓在了楚瑤身上,一把扯過被子將兩人裹在了一起。


    楚瑤推了推他,手掌抵在他的胸前。


    「阿祁,你才趕了很久的路,不如先歇一歇我們在……」


    「在什麽?」


    魏祁見她不說了,又湊過去咬了咬她的嘴唇。


    楚瑤不理他,他哼了一聲,悶聲道:「我現在真沒那個力氣,隻想好好睡一覺而已,那些衣裳鞋襪很久沒有換洗過了,你待會兒記得讓人幫我洗洗,不然我沒得換了。」


    楚瑤嗯了一聲,又沉默片刻,問:「那……你是不是也很久沒有沐浴了?」


    抱著她的人僵了僵,旋即也不鬆手,反而抱的更緊,還故意在她身上蹭了幾下。


    「對,沒洗,嫌棄我嗎?」


    楚瑤還沒說話,他已經繼續說道:「嫌棄也沒用,反正我不會放開的。」


    楚瑤輕笑,撫了撫他的脊背:「好,不放就不放,睡吧。」


    魏祁嗯了一聲,長腿長手將她圈在懷裏。


    「以後不會再給你帶匕首的機會了,也不會再讓你遇到這樣的危險了,相信我。」


    他剛剛的確是生氣,但更多的是愧疚,愧疚自己沒有保護好她,讓她麵臨這樣的險境。


    她不僅是他的妻子,更是兩個孩子的母親,若非逼不得已,又怎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呢?


    她一定是知道自己如果被周昊抓到了會有什麽下場,所以才會做最壞的打算,寧願死,也絕不讓他染指半分。


    如果他將她保護的足夠好,如果他沒給周昊攻打楚京的機會,她根本就不用麵對這些。


    說來說去,都是他做得不夠好,沒能給她最周全的保護。


    楚瑤聽著他有些沙啞的聲音,勾唇笑了笑,吻了吻他滿是胡茬的下巴:「我信你。」


    這句話讓魏祁倍感熨帖,他原本就已經快黏在一起的眼皮隨著這句話立刻合上了,仿佛再也分不開。


    然而就在將夢將醒之際,他卻一個激靈又從床上坐了起來,將一旁的楚瑤嚇了一跳。


    楚瑤正想問他怎麽了,就見他掀起被子翻身便從床上走了下去,赤著腳來到桌前,將剛剛掉落在這裏的那把匕首撿了起來。


    魏祁並沒有將匕首插迴刀鞘裏,而是大步走到門前,拉開門用力將匕首扔了出去,緊接著又哐當一聲把門關上,鑽迴被子裏再次圈住了楚瑤。


    門外不遠處,衛麟繃著小腿看著眼前距離自己足尖不到一尺的匕首,身上冒出一層冷汗。


    他……他隻是幫穆小將軍隱瞞了他還活著的事而已,應該……應該不至於要命吧?


    還有……剛剛門前那個一閃而過的光溜溜的人……是太子?


    衛麟不太敢相信,但敢在太子妃的屋子裏赤身裸體還不被打死的男人也隻能是太子了。


    他感慨著太子真是年輕力壯,剛趕過來就有這樣的精神,同時打消了去找他稟報軍情的念頭,免得擾了人家的好事,又被迎麵扔一把匕首什麽的……


    魏祁這一睡睡了三天,最後是被餓醒的。


    這期間下山的路已經被搭好,雖然粗糙,但勝在安全結實,也方便快捷,不必再像他最初上山那般讓人放下繩子拉上去了。


    他剛上來時其實山下的戰事還沒有完全結束,善後事宜也都沒有安排,但他知道這些事情楚瑤都能處理好,所以一見到她,滿身的疲倦就席卷而來,放心將瑣事交與了她,自己倒頭便唿唿大睡了。


    與他相同的還有那些跟他一起匆忙趕來的援軍,在戰事結束後有些人連營帳都來不及搭,直接倒頭就睡在了地上。


    最後勉強還有精神的隻有那不知從何處冒出的兩萬援軍,楚瑤後來才知道,這些人是穆淵集結而來的。


    穆淵上山時雖然隻帶了兩千兵馬,但是為防魏祁或魏延的援軍不夠,不足以應對周國大軍,所以提前跟附近的駐軍打了招唿,讓他們一旦收到援軍到來的消息,立刻與這些援軍一同趕來。


    屆時雖然周圍的駐地會暫時空一段時間,但周國大軍被圍在此,燕軍業已兵敗困於燕京,也不會有人再對他們產生什麽威脅,隻要他們在戰事結束後及時退迴去,就出不了什麽大問題。


    這些人幫著處理一片狼藉的戰場,搭好營帳將那些困得睜不開眼的同袍抬到帳篷裏去,直到他們中大部分人陸陸續續的醒來,才紛紛動身迴到了自己的駐地。


    魏祁醒來時楚瑤不在房中,他聽人說她正在另一邊的營帳處理軍務,便打算去找他。


    起身時伸手去抓旁邊洗的幹淨整潔的衣裳,又聞了聞自己身上臭烘烘的味道,最終還是讓人先打了水進來,足足洗了三桶水才出去。


    洗的幹幹淨淨的魏祁又是一條英俊瀟灑的好漢,刮了胡子灌了幾碗粥之後神清氣爽的來到營帳中,卻見營帳裏嘩啦啦跪了一片人,各個神情畏懼,見到他來如同見到了救星,就差上來抱他的大腿了。


    「殿下!太子殿下!屬下傷的真的不重,不用太子妃再賜藥了!」


    「是啊是啊,屬下傷的也不重,自己養養就好了,哪裏用得著上藥啊。」


    魏祁不明所以,看向座上的楚瑤。


    楚瑤聳了聳肩:「我見大家身上有傷,便讓青青賜了些藥給他們,誰知他們卻不領情。」


    魏祁聞言眉眼一沉,掃向跪在地上的眾人,雖然沒有說話,但神情已經表達了他的不滿。


    眾人欲哭無淚,心道太子你自己用一用這藥就知道了,疼的簡直要人命啊。


    雖然用過之後傷口的確好的很快,但是用了一次絕不會再想用第二次!


    他們寧願讓傷口慢慢愈合,也不願意用這種慘絕人寰慘無人道慘不忍睹的藥!


    楚瑤笑了笑,看向他們:「不想用藥也可以啊,告訴我你們究竟有沒有見過穆淵?他到底去哪兒了?」


    這句話把魏祁弄蒙了,滿臉莫名。


    「穆淵?他不是……不是死了嗎?」


    楚瑤挑眉:「那可能是詐屍了吧,前些日子青青在山上親眼看到他了,因為戰況緊急怕他分心所以就沒打擾他。」


    「結果戰事一結束,青青再想找他的時候他就又‘死’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些人還都告訴我沒看到他,是青青看錯了。」


    雖然隻是簡單的幾句話,但魏祁也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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