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出魏國的永平王與周昊攜手伐魏,眼看著局勢大好,將魏祁逼得節節敗退時,卻在一次大戰中派兵從左右兩側將周昊的兵馬包抄,聯手魏國將兩萬周軍全滅。


    與此同時,周昊自己紮營的地點也被人泄露出去,原本應該被魏禕堵在榕城的魏祁出現在陣前,親自率領兵馬攻打他。


    兩人迎麵遇上,周昊不敵,亦不敢硬拚,在兩個心腹的拚死護衛下才險險逃了出去。


    饒是如此,逃竄途中還是被魏祁一箭射中左肩,險些從馬背上跌落下去。


    在此之後,魏禕魏祁兩兄弟從兩個方向同時進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服了由周昊統領的小半個周國。


    至於被如今的周帝,也就是當初的周四郎統治的另外半個周國,大可以徐徐圖之。


    反正周四郎這個草包比周昊好對付許多,之前留著他隻是為了牽製周昊,讓周昊分心罷了。


    如今既然周昊已經難成氣候,周四郎便也不足為慮,今後可以專心應付他了。


    魏延弑母以及戕害大嫂的謠言隨著魏禕與魏祁兩兄弟聯手而被打破,魏禕在圍剿了周國兵馬後第一時間站出來解釋,當初害了他祖母和母親的是周昊,言道周昊為了挑撥他與魏延的關係,讓他們魏國內亂,所以使了這種陰毒的法子。


    而他為了麻痹周昊,才假作上當,叛出魏國。


    自此,魏國的版圖再一次擴大,離一統天下又進了一步。


    魏祁與魏禕匯合後,有些遺憾地說道:「又讓周昊那小子跑了。」


    當初郭氏瘋了之後,魏禕寫了兩封信,一封讓人寄往邊關,一封讓人送進了宮。


    信中說明了郭氏被人帶走並殺死了魏老夫人的事,以及魏老夫人與周國有所勾結。


    所以說,這件事歸根結底,若不是周昊挑起了魏老夫人的野心,也不會導致最終的結果,魏祁認為魏禕對周昊應該是恨之入骨的。


    但魏禕卻沒有他想象中那麽在意,道:「這周世子既然之前那麽多次都從你們手中逃脫了,就說明是沒這麽好抓的,逃走了也不稀奇。」


    「不過沒關係,反正他現在已經徹底失勢,掀不起什麽風浪了,逃了就逃了,就當少了一具屍體吧。」


    魏祁有些不解地看著他,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麽,隻點點頭,嗯了一聲。


    他不知道,魏禕最怪的其實不是周昊,而是他自己。


    若不是他自己收到太後的信之後從邊關跑了迴來,後麵這些事也就不會發生了。


    「過些日子就是昀兒的生辰了,我打算迴去看看他,大哥你要一起嗎?」


    魏祁想了想問道。


    魏禕搖頭:「我想迴京一趟,找陛下問些事,昀兒的周歲禮我怕是要錯過了。」


    說著讓人從書架上取來了一個盒子,裏麵擺了一個早已打好的精致的長命鎖。


    「這是我給昀兒準備的禮物,你幫我帶過去吧,就當是我這個做大伯的一點兒心意。」


    「另外你迴去後麻煩幫我看看我母親,拜托弟妹再幫我照看她一段時間,等我從京城迴來,就去接她。」


    魏禕在外行軍打仗,要將郭氏帶在身邊照顧並不方便。


    他聽說楚瑤身邊的婢女是個名醫,便托了魏祁讓人把她接到了楚京,想看看能不能讓她的瘋症好一些。


    哪怕不能恢複正常,平日裏能平靜一些也是好的,畢竟郭氏年紀已經大了,總這麽瘋瘋癲癲一驚一乍的很是耗費心神,對身體也不好。


    魏祁看了那長命鎖一眼,點頭收了起來,沒有問他要迴京找魏延問什麽。


    兩兄弟甫一匯合便又分開,魏祁怕錯過魏昀的周歲禮,馬不停蹄地趕迴楚京。


    魏禕則將事情都交給了自己的部下,收拾行裝向京城趕去。


    ……


    魏延再次看到自己的這個侄兒,心中百感交集,在他行過禮之後讓人賜了座,問道:「你母親她……怎麽樣了?還好嗎?」


    魏禕卻並沒有坐下,站在原地迴道:「應該是好的,有弟妹照顧,我很放心。他們前些日子還給我寫了信,說母親已經不像剛去時瘋的那麽厲害了,現在有時兩三日也不見得發作一迴。」


    魏延點頭:「那便好。」


    「好」字剛剛出口,便聽撲通一聲,魏禕在他麵前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魏延嚇了一跳:「你這是做什麽?」


    說著便要讓人將他扶起來。


    魏禕卻跪在原地動也不動,沉聲道:「還請叔父為侄兒解惑,家父究竟是怎麽死的?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何我母親會如此憎恨太後,以至於……以至於會親手殺了她。」


    殿中陷入一陣靜默,魏延許久後才再次出聲。


    「我以為你已經想通了,不再糾結於過去的那些事了。」


    魏禕苦笑,抬起頭來。


    「我也曾勸過自己不要再追問了,也曾埋怨過自己為何非要刨根問底,如果不是這樣,母親或許就不會出事了。」


    「可是叔父,從前我隻覺得是父親對我隱瞞了什麽,但母親瘋了之後我發現,不僅僅如此,她一定也對我隱瞞了什麽,不然她不會在瘋了之後還不停的重複太後害死了父親這句話。」


    「其他人都當這是瘋言瘋語,因為當年我父親的死天下皆知,根本就做不了假。」


    「可我太了解母親了,若不是太後當年真的做過什麽,她是絕不會如此嫉恨於心以至念念不忘的,更不會一怒之下便對太後動了刀。」


    「叔父,我可以不問父親為什麽不傳位於我,卻不可以不問父親到底為何而死,母親到底為何而瘋!」


    「所以,還請叔父告知我真相!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魏延沉默良久,道:「你母親並不想讓你知道……」


    「我母親已經瘋了,難道還要我不明不白的活著嗎?」


    魏禕仰著頭,眼眶泛紅。


    魏延看著他,似乎在猶豫,但最終還是在年輕人的倔強中敗下陣來。


    「你父親的確是死在戰場上,這一點毋庸置疑。」


    他伸手捏了捏眉心,眸光低垂,將那段如今已經鮮少有人知道的往事緩緩道來。


    「可是大部分人並不知道,那場仗其實並不一定要打,他其實……完全可以不用去死。」


    魏禕愣了一下,沒有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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