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竹巷。


    任盈盈、向問天和黃毛猩猩三者大眼瞪小眼。


    看著猩猩一身旺盛的毛發,碩大的胸肌,肥厚的雙唇和無辜的大眼睛,任盈盈一臉崩潰。


    “向叔叔,我爹呢?怎麽救了隻猩猩迴來?”


    “咳咳……”向問天劇烈地咳嗽,又吐了一口血,才喘息著道,“屬下無能,忙著逃命,沒能抓住他們逼問出其中緣由。”


    李錦通過黃毛猩猩的雙眼,看著眼前的兩人,也有些頭大。


    野獸之眼:無限範圍,需引導,直接控製你的寵物,並以它的視角行動。


    這些天來,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用這個法術控製猩猩,幫它吃喝拉撒,順便觀察地牢的現狀。


    沒想到今天一使用法術,就看到向問天殺進了地牢,顧不上分辨它的模樣,一邊吐血一邊操作。


    在李錦(猩猩)懵逼的目光中鋸開了鐵鏈,一把背起它就逃出了梅莊。


    兩人……一人一獸好不容易才殺出重圍。


    最後便是任盈盈、向問天和黃毛猩猩令人窒息的相互對視。


    通過向問天的匯報,李錦得知了其中經過。


    這向問天不愧“天王老子”的外號,在沒有原著令狐衝這樣的劍術高手工具人的幫助下,以溪山行旅圖、率意帖、嘔血棋譜和廣陵散琴譜騙開了四位莊主,自己則乘機找出了秘道,孤身深入,試圖救出任我行。


    卻因為重重鐵門耽誤了太多時間,沒能在敵人發現前抵達密室。


    結果智取改為強攻,向問天拚著兩敗俱傷的招式,重傷了四人,以一己之力救出了黃毛猩猩“任我行”!


    真是一副忠肝義膽的好下屬啊!


    可惜救了個寂寞……


    李錦對此頭疼不已,不知該如何處理了。


    用黃毛猩猩取代任我行隻是為了多隱瞞一段時間,防止日月神教發生劇變,維持武林表麵上的平衡,為華山派多爭取一些發展時間,沒想到這向問天太過給力,在沒有令狐衝幫忙的情況下,硬生生把黃毛猩猩救出去了,直接打亂了他的計劃。


    任盈盈皺著眉頭上下打量猩猩,目光掃到某處時,小臉一紅,連忙移開視線,問道:“向叔叔,會不會是弄錯了?”


    “這地牢中隻有這一間密室,那四個叛徒在追殺的時候也提到這是前任教主,應該不會有假。我接到教……猩猩之後,這一路上他都很配合,甚至屬下精疲力盡之時,他還會抱著屬下趕路……應……應該沒錯吧。”


    向問天明顯信心也不是很足。


    李錦聽著,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一個搞事的好方法。


    黑猩猩突然站起身來,在兩人愕然的目光中,走到了書桌前,抓起了一隻筆。


    “當令丹田常如空箱,恆似深穀,空箱可貯物,深穀可容水。若有內息,散之於任脈諸穴。”


    這一句話寫出,向問天頓時大喜道:“是吸星大法的精要!隻是這筆跡……”


    向問天當年曾經得到任我行的指點,略懂吸星大法,但隻能將他人的內勁轉移至他處而已。此刻一見這口訣,頓時認了出來。


    李錦可不是什麽書法大師,何況還隔著一個猩猩,寫出來的字……不說是筆走龍蛇行雲流水,隻能說是初具字形……


    勉強能看出是什麽字而已!


    一旁的任盈盈和向問天看得眉頭直皺,卻又滿心期待,無比矛盾。


    猩猩寫了這幾句口訣,也不停筆,轉而繼續寫道:“我被困湖底多年,遭人下毒,變成如今這副鬼樣子,武功盡失,不能言語,每日最多隻有半個時辰的清醒……”


    任盈盈驚喜道:“竟是爹爹!”


    可是她轉眼看到黃毛猩猩粗獷豪放的外表,不禁又是一臉憤恨道:“東方不敗真是狼心狗肺,我爹爹當年也算給待他不薄,竟然下這樣的毒藥,害爹爹變成這副模樣!”


    向問天激動地又吐了一口血,咳嗽著說道:“咳咳咳……屬下參見教主。屬下救駕來遲,請教主恕罪!”


    黃毛猩猩撓撓頭,繼續寫道:“向兄弟,你的忠肝義膽令老夫感動不已,隻是老夫如今這副模樣,已無法擔任教主,未免辜負了你的一片苦心!”


    向問天直接跪下,恭敬道:“屬下隻為救出教主,赴湯蹈火,無怨無悔!”


    猩猩沒理他,繼續寫道:“老夫當年留下了一些後手,待時機成熟,便可聯絡他們,殺上黑木崖,將東方不敗這個忘恩負義之徒除掉。到時候,向兄弟便可坐那教主之位。”


    向問天跪在地上,伸長脖子,歪著腦袋,看清紙上的字後,大驚失色,磕頭道:“屬下不敢!”


    “我意已決!向兄弟不必多言。今天清醒的時間快結束了,你們多多搜集東方不敗的消息,待……”


    這句話沒寫完,猩猩便忽然愣住了,將毛筆抓起,好奇地在眼前觀看,片刻後,忽然便張嘴咬去,擺出一副想要嚐嚐的樣子。


    任盈盈和向問天大驚失色,手忙腳亂地把毛筆奪了下來。


    “看來教主真的是被東方不敗所害!”


    向問天呆愣愣地看著在院中盡情釋放天性的黃毛猩猩,嘴裏喃喃道。


    任盈盈兩眼含淚,恨聲道:“東方不敗這個狗賊,我定要將他千刀萬剮!”


    她心思急轉,心中做了一些計劃,朝屋外大聲喊道:“綠竹翁!”


    ……


    一解除野獸之眼,李錦便不禁抹了把冷汗。


    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啊!


    誰能想到向問天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強行將任我行救出去呢!


    好在自己反應夠快,將錯就錯,強行扮演了任我行。


    為了防止暴露,還假裝自己每天隻有一點點清醒時間,這樣一來,隻要碰到自己不想迴答的問題,不想麵對的場麵,都可以假借不清醒來逃避了。


    黃毛猩猩寵物本身也相當於一個“眼”,可以從任盈盈那裏得到源源不斷的情報。


    必要的時候,自己還可以假裝是任我行“當年留下了的一些後手”,合作去黑木崖薅一筆點券!


    可謂一舉多得啊!


    “幹擾關鍵劇情進展,獲得2400點券,當前餘額2400點券。”


    這輪騷操作雖然賺的點券不算很多,但它卻是個鉤子,後續會帶來源源不斷地點券!


    李錦對此非常期待!


    向問天需要養傷,準備進攻黑木崖也需要一段時間,接下來自己可以繼續拉著田伯光出去浪,順便收割一些點券。


    ……


    密室中,嶽不群與李錦探討了一番浩然正氣的見解後,吩咐道:“錦兒,下個月初六是天門道長的五十壽辰,你替為師去給泰山派送一份賀禮。”


    李錦疑惑道:“這種事往常不應該是大師兄去的嗎?”


    嶽不群麵露怒色,道:“衝兒最近練武實在是慵懶不堪,功夫進境不堪入目,在山上還有為師督促著,若是下了山,那可真就成了放羊了!”


    李錦聞言,心下為令狐衝默哀了一秒鍾。


    在李錦拜師之前,令狐衝憑借著出色的資質,即便經常偷懶,在華山派這一幫庸才之中也算是領先的人物,所以嶽不群雖然有所不滿,也能勉強忍受,隻是偶爾加以懲戒而已。


    可是自從李錦上山,情況便大不一樣了!


    李錦家境優渥,卻不貪圖享受,練功勤奮,資質出眾,品行也是一等一的,放在華山派的眾人眼中,簡直毫無缺點,令狐衝與之相比,頓時顯得一無是處。


    嶽不群也不瞎,這麽一對比,立刻就對令狐衝處處看不順眼了。


    “那弟子就帶著田伯光去吧。那廝如今也是個不錯的戰力,而且泰山附近也有他當年造的孽,順便跑一趟。”


    嶽不群神色古怪,半晌才道:“為師看那廝如今的功夫相當了得,似乎……”


    李錦心領神會,點點頭道:“不錯!但是他不算華山弟子,師傅您並沒有違背當初的誓言呀。”


    “那倒也是。”嶽不群微微頷首,“你一向有主見,行事也自有法度,隻是這……是不是對他太好了?”


    李錦聽了這話,搖頭笑道:“嗬嗬!師傅,您不能隻從外人的角度看他呀!”


    “從表麵上看,他如今既有安定的生活,又有高深的功夫修煉,甚至還有無數女人和子女,似乎人間的帝王也不過如此。”


    嶽不群皺眉,卻沒有說話。


    “可是這一切並不是他想要的!對於一個采花賊來說,他最得意的事情是什麽呢?是爽了還不用負責!”


    “咳咳!”嶽不群頓時麵色古怪。


    李錦繼續道:“田伯光原本的功夫已經算是十分了得,師傅您以前曾經多次出手,都未能將之拿下,他如果踏踏實實行走江湖,擔起一些責任,行俠仗義,懲惡揚善,肯定能成為一方巨擘,或是從軍殺敵,也必能成為將軍一般的人物,亦或是效仿劫富濟貧的大俠,也定能成為一方豪富。


    可是他並沒有這麽做!


    他隻想做個采花賊!做個不用負責的采花賊!他對武功絕學、榮華富貴並沒有多大的追求!


    對這樣一個惡人來說,最大的懲罰是什麽呢?”


    嶽不群沉吟片刻,道:“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奉有餘。”


    “呃。”李錦頓時卡殼,他雖然號稱是書生,但這些典籍可算得上是一知半解。


    他眨了眨眼睛,決定不接話茬,按照自己的想法繼續道:


    “簡而言之,就是剝奪他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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