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陶醉這麽久吧?”穆元朗拍拍她的臉蛋,要她迴神。


    “你剛剛說什麽?”


    “你聽見了,不過也別太早高興,我沒想要娶你。”


    方希培眨眨眼,再眨眨眼,眼前依然站著這個笑得張狂的男人,正因為他笑得太囂張,反而讓她的思路漸漸清晰。


    “怎麽?我說得太白,傷了你的自尊心了?”穆元朗勾起她的下巴。


    她沒好氣地揮開他的手。“所以你是有不得不的理由,需要有個人假扮你的未婚妻,而我倒楣的打破花瓶,才會榮登替死鬼寶座對吧?”


    “不錯嘛,我喜歡聰明的女人。”他的手又迴到她的下巴,沒想到這女人的肌膚摸起來意外地柔嫩。


    “你們這種豪門世家搞起內鬥很恐怖的,我得考慮考慮。”


    “你以為你還有得選擇嗎?”


    “為了一千八百萬跳進萬丈深淵,絕對是在逞匹夫之勇,太蠢了。”


    “那你什麽時候要還錢?”他直接伸手要錢。


    “你錢鬼投胎的啊?”方希培嫌棄地瞥了他那隻大掌一眼,這隻手剛剛摸她時,觸感有些粗糙,看來這少爺也不全然是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草包,應該有努力賺錢才是。


    “你自己看著辦吧。”穆元朗兩手抱胸斜睨著她。


    “喂,我實在搞不懂,為什麽有錢人就一定要搞這種門當戶對、為錢結合的勾當呢?你們不是都快被錢淹死了,何必搬更多過來,把自己壓得離死更近一點呢?”


    “這你就要去問我家那個千年老妖怪了。”


    “啊?”


    “我家有隻千年老妖怪,我合理懷疑等我老死了,她依然身強體壯繼續在“穆氏”裏耀武揚成。”


    “啊?”


    “我說的是我奶奶。”


    “你……”千年老妖怪?有誰會這樣說自己的奶奶“在台北有場選妻宴等著我,主謀就是我奶奶,也許她巴不得我真的被錢壓死吧。”穆元朗眸裏閃過一絲森冷。


    “聽起來你們的關係似乎不太好?”她小心翼翼地問,所以他才會那樣說他奶奶。


    “怎麽會呢?雖然我是她唯一的孫子,但還有七、八個表兄弟,她還是堅持‘穆氏’的下任總裁是我,我們的關係怎麽會不好呢?”


    方希培下意識地摸摸手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祖孫兩人關係要好,太陽肯定打西邊出來了。


    “總之,我對她選的人沒興趣,你隻要迴去幫我擺平那場選妻宴,一千八百萬就抵銷了吧。”


    “請問要怎麽擺乎?”她才不信擺得平呢“我們迴去後,就宣稱我們在西班牙一見鍾情,今生今世非君不嫁非卿不娶,從此纏綿恩愛到白頭。”


    “這麽愛情小說的惡心台詞都說得出口,你可以去跟我媽拜把了。”她沒好氣地睨他一眼。


    “反正愈惡心愈好,最好讓他們從惡心到死心,從此不再來糾纏我,你的任務就圓滿達成了。”


    “我的任務達成後,咱們就一拍兩散嗎?”


    “廢話,難不成你還想賴著我?”


    “請別太自以為是,我隻是想確定,你的恩愛到白頭有效期限隻有幾個月,也許更短,屆時被騙的千年老……呃,你奶奶,肯定又會冒出另一場選妻宴,那要怎麽辦?”


    “那是以後的事。”


    “誰管是多久以後的事,我隻想確定幹不幹我的事?”


    穆元朗睨著她,一時間“不幹她的事”居然說不出口。


    “怎麽樣啦?”


    “你最好求神保佑,到你走出這座城堡前,不會再損壞任何寶物。”


    換句話說,她隻需要搞定他一場選妻宴就行了,但這種勾心鬥角的蠢事她真的一點都不想參與呀“如何?”


    “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她很不情願地再問。


    “這個嘛……”依那老妖怪的性子,他不能打包票。


    “我拒絕。”方希培一見苗頭不對,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


    “那還錢。”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了不起你報警抓我啊。”


    穆元朗沒想到她居然挺有個性的,更加覺得這角色非她莫屬了。


    他揚起嘴角在她身旁坐下。


    “你幹嘛?”方希培下意識地往後退,背卻貼上牆壁。


    “這任務是有點危險,但我們是利益共同體,我會保你全身而退的。”他的手指再次勾上她的下巴。


    “真的?”她一點都不相信他。


    “你會一個人來西班牙,表示你應該是個人旅行的愛好者,這樣好了,等事情擺平後,我免費資助你玩遍西班牙每個角落,時間金額不限。”他兩手撐在她的身旁,拿她的喜好誘惑著她。


    方希培瞠大眼,真的假的?她就覺得真要玩遍西班牙,依她的規劃,來個十趟都未必能走透透,他真的願意讓她無上限的玩個夠隻是說話就說話,他有必要靠這麽近嗎“嗯?”怕她不上鉤,穆元朗露出免錢的深情柔笑誘拐她。


    “你別笑得這麽色情。”她的心髒卜通卜通地狂跳著,但心意多少動搖了,十趟西班牙深度之旅耶,太誘人了。


    “如何?”什麽色情?這叫性感好不好?真是個不識貨的笨蛋。不過,這愛玩的丫頭應該上鉤了。


    “喂!你怎麽這麽壞心,用膝蓋想也知道這絕不是個好差事,卻這樣逼人家。”她難掩怨恨地瞪著他。


    “我可沒逼你。”


    “我實在搞不懂,你奶奶應該會希望孫子幸福吧,為什麽要幹涉你的婚姻呢?”


    “迴去你可以直接問她。”


    “我向來很愛惜寶貴生命,幹嘛去問這種會被毀屍滅跡的蠢問題?”這人真的很壞“如何?”他隻等她的答案。


    “算來你也挺可憐的,這年頭還搞這種金錢勢力聯姻,若是真娶了不愛的人,人生豈不變黑白的?”幸好她不是有錢人。


    “謝謝你這麽關心我的人生色彩,答案呢?”


    “你真能保我不死?”


    “哈哈……”穆元朗忍不住抱肚狂笑。


    方希培沒好氣的瞪著他,“幹嘛啦?”


    “我奶奶雖然是千年老妖,應該還沒把你看在眼裏,想讓她賜死,你可能還不夠格。”


    “我該因此而慶幸嗎?”


    “哈哈……”


    “我隻要喬裝你的未婚妻,陪你在你的選妻宴上露露臉,被人當箭靶射,讓一票名媛淑女傷心兼死心後,任務就完成了?”


    “沒錯。”


    “然後一千八百萬就一筆勾銷,外帶無上限西班牙深度之旅?”


    “嗯。”


    “唉!”她除了同意還能怎樣呢“很好!明天我們就迴台北。”


    “明天?”方希培拉高嗓音。


    “速戰速決你沒聽過嗎?”穆元朗很高興看到她捉狂的模樣,隨即揚著笑離開。


    “啊!我這次來西班牙到底是為了什麽?”她氣得捶著棉被狂叫。


    隔天近中午,方希培就被塞進車裏,打包迴台灣了。


    “為什麽辦事效率這麽高?”她所有證件居然都補齊了,看得她目瞪口呆。


    “當然因為是我交代的呀!”穆元朗一臉的理所當然。


    她隻能恨得咬牙切齒,若機場那些航警效率也這麽好,她現在早踏上旅程,根本不必去住他家,也就不會打破那貴得嚇死人的花瓶,而扯上這件麻煩事了,有錢沒錢真差這麽多“沒幫你把證件辦好,難不成你想當偷渡客?”


    “哼!”她別開臉不想再看他囂張的俊臉。


    穆元朗不介意地翻看雜誌。


    “亞拉岡、塞維亞、巴塞隆納、安達魯西亞……唉,人家連棵橄欖樹都沒看到。”她望著車窗外,心情分外低落。


    “看這邊,有一整排的橄欖樹,這樣應該比較不遺憾了吧?”穆元朗心情非常好地將她的臉轉過來,這是知道有那場選妻宴後,他感到最愉快的一天了。


    “望梅止渴有什麽用?人家要真的看到摸到啦。”她真想抓花他的俊臉。


    “需要繞迴去讓你摸一下嗎?”


    方希培氣得扯住他的衣襟,想揍人了。


    “嗯?”他眸裏閃動著愉悅光芒。


    “唉!”她歎口氣放開他,又望向窗外。“你這西班牙人不會了解的,都到馬德裏了,居然連哥倫布廣場都沒去,皇宮、普拉多美術館……什麽都沒看到,這世上還有比這更慘的事嗎?”


    “請節哀順變。”他悶聲笑個不停。


    方希培恨恨地迴頭瞪著他,這沒血沒淚的惡人,活該讓他娶鈔票進門活活壓死他才對。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又慘叫出聲。“啊——”


    “又怎麽了?”


    “我居然連雪利酒都沒喝到!”她抱頭哀號。


    “哈哈哈……”穆元朗放聲狂笑。這場選妻宴有她在,絕對會很有趣,他開始期待了。


    “把人家的西班牙假期還人啦!”踏上飛機前,不時傳來方希培的不甘慘叫。


    台灣“真的太扯了,我居然又迴來了。”坐在車子裏,方希培的心淌著血,心情差到不行。


    唉,她跟西班牙是無緣還是犯衝啊“你遲早要迴來,何必太計較?”穆元朗拍了她的頭一下,這丫頭一路上要死不活的,看得他一肚子火。


    “哼!”都是他害的。


    “你有在工作嗎?”他好奇地問。聽說她預定在西班牙停留二十天,有工作的人可以這樣嗎“廢話不然哪來的錢去玩?”


    “什麽工作可以讓你去那麽久?”


    “今天算久?”她沒好氣地瞪他。


    “別再瞪了,是你自己要打破花瓶怪誰呀?”


    “哼,我在補習班教外語,所以時間我可以自己安排。”


    方希培說得輕描淡寫,可眼底寫著自信,因為口碑好,她的課向來熱門,補習班隻怕她不開課,她不必擔心沒頭路。


    “教英語?”


    “英語、日語、西班牙語都有,另外有空時也接些翻譯。”


    “這麽強,我記得你不過二十四歲不是嗎?”才看過她的證件,他還有點印象。


    “小時候因為我爸工作的關係,全家在日本住了好幾年,日文底子就是那時候打下的,我大學時念的是外語,再加上每年寒暑假都出國遊學,日本、美國、英國都待過,所以教補習班的課對我而言算輕鬆的。”


    “遊學要不少錢吧。”


    “對呀,不過我很早就規劃好了,所以我從高中就一直在打工,告訴你喔,從大二開始,我就沒拿過家裏半毛錢,全是靠自己。”這是她最自豪的地方。


    “不錯嘛!”終於又瞧見她燦爛的笑臉,令穆元朗心情大好。


    “可惜念書時沒待過西班牙,所以這迴的烏龍行程才會讓我這麽懊惱。”


    這是她第一次去西班牙,居然留下這麽糟的迴憶,好慘。


    “那你西語是怎麽學的?居然好到可以‘誤人子弟’了。”


    “我大學副修西語,在美國時有幾位同學是西班牙人,我每天纏著他們說,久了連腔調都學得八成像。跟你說喔,我也會法語,不過離教學還有段距離。”


    “真看不出來。”他眸裏寫著讚賞。


    “真謝謝你喔。”居然瞧不起她。


    “到了。”車子開進一扇雕花大門裏。


    “這裏就是‘穆氏’大本營?”她的考驗這麽快就來了嗎“不,這裏是我家。”


    “咦?有差別嗎?”


    穆元朗並沒有迴答就逕自開門下車了。


    直到兩人踏進別墅中,幾個傭人將行李提上樓,方希培仍感到不解,每每提到他的家庭背景,周遭空氣就冷凝了些。


    “穆先生,書房裏點心已經準備好了。”管家見到他很開心。


    “謝謝。”穆元朗露出真誠的笑容,和每個遇到的傭人打過招唿,才帶著她上樓。


    方希培也跟著微笑點頭,至少他對服侍他的人很溫和,原來他的個性也不算太糟嘛“這裏是我的家,這麽小的房子,我奶奶還不願待呢。”穆元朗在窗邊的小圓桌坐下,示意她也坐下吃點東西。


    “請別說這種氣死人的話好嗎?”她睨了他一眼。


    “怎麽?”


    “這樣的房子絕對不算小好不好?”這間書房至少有三十坪,有人全家就擠在這樣的坪數裏呢。


    “我沒想氣死你,隻是以‘穆氏’來說真的算小。”他再次揚起迷人的笑容,沒有誇耀,隻是陳述事實。


    “那你為什麽要住這裏?”


    “我很少來台灣,來了也不會去住她家,所以弄間自己的房子,當然不必太大,免得有人眼紅。”他半取笑著她。


    “什麽你家她家的,你們不是一家人?”打從答應他後,她就感受到一股極沉重的壓力落到她身上了。


    穆元朗沉默地看著窗外,時間久到她以為他不會迴答了,她吞吞口水心想自己八成踩到地雷了,才想轉開話題,他卻開口了。


    “就算是,也沒人規定要住在一起吧。”他垂眸握了握拳頭,從發生那件事後,要他認同這是一家人,這輩子難了。


    “也對啦,像我也沒和家人住一起。”


    “為什麽?你們感情不是很好嗎?”他沒察覺自己的語氣中摻了些妒意。


    “我父母退休後便移民到加拿大了,雖然沒住在一起,但我有空就會去看他們。”


    他又瞧了她一會兒才說:“我和奶奶感情不好,該說她單方麵厭惡我,小時候每次迴穆家大宅都好像乞丐似的,讓人很不爽,所以我有能力後,就自己買了這棟別墅,現在她想見我,還得看我心情高不高興。”


    看著他用無所謂的神情說這些話,方希培感到濃濃的怨氣彌漫在空氣裏,她下意識地揮了揮。


    穆元朗正巧迴頭瞧見她孩子氣的動作,不禁放聲笑出來。


    “笑什麽?”


    “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我的家庭真甜蜜’隻存在兒歌裏。”


    他一臉壞笑地看著她。


    “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是嗎?若你的母親是被人害死的,也許你就能了解了。”他冷然地看著窗外。


    “你?”方希培震驚地看著他,被害死?所以那些女傭才說鬧鬼“看你臉都白了,沒想到你挺好拐的。”他迴頭見她傻在當場,揚起笑容摸摸她的臉蛋。


    “你唬我?”她火大地扯住他的手。


    “不行嗎?”她的小手狠狠地掐住他的大掌,兩手間的溫度竟讓他的心意外地有些暖。


    “我現在覺得答應你是件很蠢的事。”她放開他的手,心情很差地睨他一眼,不知為何,她就是信了他剛剛的話。


    “喔?”


    “我總覺得我正解開通往黑洞的密碼,連你自己都身陷其中,又要怎樣保我全身而退?”


    “真抱歉,已經來不及了。”他隻手撐頰凝望著她。


    這女人的直覺真準,也許拖她下水是過分了些,但她自己也要負點責任;一直露出那麽耀眼的笑容刺激他,真的不能全怪到他頭上來。


    方希培卻看傻了,頭一迴瞧見他眼裏的落寞,有錢卻不開心,想想也挺可悲的。


    “怎麽?這迴是迷戀上我了嗎?”他突然傾身向前,隔著小圓桌,他的鼻尖差點碰到她的。


    “你嚇人啊!”她迴神卻對上他貼近的笑眸,她窘得整個人緊貼著椅背。


    “難道是在發呆?我還以為你瞧我瞧到忘我了呢!”他拎起一塊手工餅幹到她嘴邊。


    方希培有些遲疑地張口含住,卻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讓她漲紅了臉。超尷尬的,她連忙飄開視線,沒勇氣和他那雙深邃的眸子對望。


    “接下來的日子,你可不能這樣防我,會穿幫的。”


    穆元朗自在地舔舔沾了餅幹屑的指頭,明明動作很自然,她卻覺得曖昧極了。


    “那也沒辦法,我們認識才多久,再加上一千八百萬卡在中間,我怎麽可能很自在?”


    “那來特訓吧。”他勾勾手指要她向前。


    “什麽待訓?”她直覺更往後縮了。


    “第一條,不準躲我。”


    方希培眯緊眼眸,這話一聽就很不平等,而且危險,她不是隻要去當幾天箭靶就好了“過來。”“不要。”


    “才一條你就想違規?”


    “先告訴我,你要幹嘛?”


    “讓你習慣我。”


    “唔……”


    “不要讓我說第三次。”他再次勾勾手指,但眼裏已浮現不耐。


    方希培隻好起身走過去,但下一秒鍾,人已經在他懷裏,嚇得她尖叫。


    “你幹嘛?”


    “在奶奶家裏,你敢這樣壞我的事,我絕對會狠狠的修理你一頓。”他捂住她的嘴火大地威脅道。


    方希培用力扯著他的手,“那是你突然嚇人。”她也很火好不好“你忘了我們現在是什麽身份?”穆元朗長臂環著她的腰,很不悅地質問。


    “就是假的末婚夫妻嘛。”她很想起身逃得遠遠的。


    隻是偎進他懷裏,就讓人全身都像通電似的,這男人的胸膛絕對是女人情路上最熱中的終點站。


    “錯,是一見鍾情陷入熱戀的未婚夫妻。”他惡劣地拍拍她的臉蛋。嗬燙得嚇人的溫度,足以證明這女人沒男友,八成也很少和男人有身體的接觸,這體認讓他心情更好了。


    “是啦、是啦,就你說的可以了吧。”好熱,發燙的到底是他還是她啊“所以熱戀中的男女,舉凡走路吃飯睡覺都該黏在一起,肢體碰觸是最基本的要求,我才拉你一把就尖叫,你想去騙誰?”


    “你收不收借據?一千八百萬我分二十年還你好了。”這種劫地賠款的事她才不要做呢“免談,一、兩個月可以搞定的事想拖二十年,你以為我那麽閑?”


    “但一定會穿幫呀!”她不可能習慣的,他是那種會讓人上癮的男人,真習慣了,肯定也拿不迴芳心了,這麽危險的事,她才不幹呢。


    “所以才要特訓。”他捏著她的下巴好笑道。


    “你要不要換個方式騙他們?”


    “喔,你有更好的方法?”


    “嗯……你向眾人介紹我時就說,雖然是一見鍾情陷入熱戀的女人,但也是史上最保守害羞的女人,我們熱戀的表現就是牽牽小手逛逛公園,走清純路線,你不覺得也挺好的?”


    穆元朗瞅著她沉默不語。


    “不行嗎?”


    “噗……哈哈……哈哈哈……天……哈……”他笑得驚天動地,連帶讓他懷裏的人也隨著他搖晃。


    方希培瞪著眼前笑得快抽筋的男人,真想一拳揍過去,不行就算了,有必要笑得這麽誇張嗎“天!還清純路線,虧你想得出來。”穆元朗將她抱得更緊,免得一個不小心,兩人都從椅子上跌下去。


    “哼!真抱歉不像你們欲男欲女那麽開放喔!”


    “小姐,我二十八歲了,還是‘穆氏’的執行總裁,牽小手逛公園真的不符合我的形象。”


    “那要怎麽辦?”


    “習慣我呀,清純小妞。”他親昵地親親她的鼻尖,抱著她繼續吃點心。


    “就說我……”


    “放心吧,你可以的,我向來深信人的潛能是無上限的。”


    拈來一塊蛋糕,穆元朗心情很好地喂進她嘴裏,還好心地舔掉她嘴角的奶油,笑得好性感。


    方希培卻全身僵直,她怎麽可能習慣呢?這男人難道不知道單是和他對望,就會讓人心悸有如心髒病發?如今還親熱的抱在一起,舔來舔去的,哪天她控製不了自己把他撲倒在地,可別怪她了。


    嗚……她在心裏哀號,這個任務,絕對是個大麻煩“喂!”


    “你敢叫我‘喂’?”


    “別那麽愛計較行不行?”方希培的小手緊掐著他的。


    “還怪我?”穆元朗斜睇她一眼。


    “我穿這樣真的沒問題吧?”


    “我挑的會有什麽問題?”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許久,不得不承認她的身材很優。


    粉紫色細肩帶小禮服,將她玲瓏有致的身軀,修飾到近乎完美的地步,兩寸高的同色涼鞋讓兩人的身高更相襯,而她一頭長發鬆鬆綰起,更增添她誘人的嫵媚,他想這樣的她,走到哪都是最出色的焦點。


    若能讓奶奶血壓飆高氣得開口罵人,今晚就成功了。


    “那我乖乖的當箭靶,你可別突然嚇人,萬一壞了你的好事,絕不幹我的事喔。”方希培連忙提醒道。


    “少推卸責任了,真敢壞我的好事,所有後果絕對要你承擔。”他貼近些威嚇道。


    “你不是說我們是利益共同體,真嚇到我,對你也沒好處。”她咕噥著,心中不斷催眠自己一定要習慣他的突然接近。


    “到了,你可要堅強一點,接下來全看你的了,寶貝!”他拍拍她的臉,心情好得不得了。


    “嗯!”方希培顫了顫身子,他惡不惡心啊,居然這樣叫她。


    “哈哈,記得別再喂來喂去,要叫我的名字。”


    兩人下車後,穆元朗自在地挽著她一塊踏進穆家大宅。


    原本熱鬧的大廳倏地鴉雀無聲,仿佛連根針掉地上都聽得到聲音似的,方希培吞吞口水,緊張得小手掐進他的手臂裏,上場了。


    穆元朗微揚起嘴角,這丫頭腳沒發抖吧“周董,你好,這是我的未婚妻小培。”


    “咦?”周董看看身旁的女兒,臉上的笑容一僵。


    穆元朗帶著她在大廳裏和每個迎上來的人打招唿,逢人就介紹她是他的未婚妻,讓現場多了不少“石像”。


    “效果似乎不錯。”他傾身在她耳畔輕喃。


    “好像是這樣。”方希培微嘟起小嘴,也小聲地迴道。


    “喔,你也這麽覺得?”他好笑地湊近些,兩人的鼻尖都頂在一塊了。


    “沒錯,再加上你現在的嫁禍,砍在我身上的大刀至少有三十把了。”她沒好氣地應道。這箭靶子果真不是人幹的,源源不絕的怨氣朝她而來,她開始覺得往後出門得請保鏢了。


    “嗬嗬……你好可愛。”


    這句話他刻意說的比較大聲,四周不少人都聽見了,隨即發出此起彼落的抽氣聲。這女人真是他的未婚妻?這樣她們還有什麽搞頭?怨恨的目光更集中了。


    方希培真想掐死他,這寵溺的語氣宛如一陣惡寒,由她腳底直竄到頭頂,她若被人毀屍滅跡,做鬼都會迴來找他算帳。


    “別再掐了,我沒那麽皮粗肉厚,會淤青的。”他改而攬上她的腰,免得手臂持續被虐待。


    “親愛的元朗哥哥,請問我們還要‘遊行示眾’多久?”


    穆元朗被她的稱唿愣了下,沒想到她由牙縫裏擠出來的叫法,竟讓他的心起了一陣躁動,連身體都有股奇妙的反應。


    “不會沒完沒了吧?居然久到讓你算不出來。”真是大失策呀“再走兩圈吧,總要讓每個人都對你評頭論足個夠呀!”他小聲說完,漾開一抹淘氣的笑容,在她耳畔用不小的聲音喚道:“我的小希培。”


    他的昵稱立刻引來不少女性的抽聲氣,而逼向她的殺氣更濃了。


    “你夠狠。”她幾乎是咬牙切齒了。


    “謝謝你的誇獎。”他笑得好愜惹。


    他們說著悄悄話的模樣,在這群原本懷抱希望,渴望能雀屏中選的女人眼中看來,就像是陷入熱戀的男女,仿佛全世界隻剩他們兩人,如膠似漆得教人心碎。


    “什麽嘛,長得又不漂亮,還笑得那麽惡心。”


    “根本就來路不明,沒人認識她呀,這種人也能當他的未婚妻?”


    “天知道這女人心機有多重,穆先生八成被騙了。”


    “我才不承認她。”


    他們身後傳來各式各樣閑話,聽得方希培既錯愕又覺得好笑,這些女人真的很無聊。


    “我奶奶臉色非常難看了。”


    “意思是說重頭戲要來了?”她下意識地靠近他一些。


    “這麽快就信任我了?”


    “拜托,這裏我隻認識你這個大債主好不好?”


    “來了,你可要爭氣些喔!”穆元朗囑咐著,千萬別被罵哭呀穆老夫人一臉不悅地走向他們,看都不看方希培一眼,語氣很冷地數落孫子,“元朗,你真是愈來愈不像樣了,去哪勾搭上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


    “會嗎?我倒覺得她比起在場任何一個女人都要正經多了。”


    “正經女孩會不經主人同意就和男人抱在一起出現嗎?”


    “怎麽不行?是你要我迴來的,還想隨便塞個女人給我,我都名草有主了,當然要帶正主兒現身,算起來,奶奶還比較隨便呢!小希培,你說是不是呢?”


    方希培嘴角有些抽搐,他們祖孫要鬥法能不能別拉她下水,她隻想默默扮演好箭靶子這個角色就好了。


    “我是不會承認她的。”


    “咦,這句話剛剛好像有聽過,你們挺有默契的嘛,三表哥好像還沒娶,奶奶可以考慮一下。”穆元朗迴眸隨便指了下。


    “你少給我裝瘋賣傻,我不允許就是不允許,沒我的同意,這種低三下四的女人絕不準進穆家大門。”


    “無所謂,她進我家大門就好了,誰理你呀!”


    “穆元朗!你別以為你的翅膀硬了,什麽都可以自己做主,我是絕不可能讓你們結婚的,你……”穆老夫人一罵不可收拾,雖是對著孫子,可每句話都在數落方希培的低下卑賤不配進穆家。


    方希培本來被罵得有些不爽,但聽著聽著她卻開始想笑。這些人真的是活在異次元世界中耶,別人的價值又豈是他們一句承不承認就算數的,該說他們太天真還是太可笑呢但不管天真還是可笑,沒營養的話聽多了,還是傷身,幸好她隻是來跑跑龍套,這種豪門婚姻拿一百億倒貼她,她都不要,這千年老妖居然還罵得這麽起勁,不會口渴嗎“你有完沒完?她就是我選定的未婚妻,這輩子我隻想娶她一人。”穆元朗神情不悅地打斷穆老夫人的長篇大論。真是怪了,早知道奶奶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批判貶損方希培,他幹嘛愈聽愈不爽啊“我不會讓你娶她的。”穆老夫人氣得頭頂都要冒煙了,這小子居然在所有人麵前挑戰她的權威。


    “你可以等著看我會不會娶她,我的配偶欄裏,這輩子絕對隻會出現她的名字。”


    穆元朗說完直接賞她一個火辣熱吻,這女人剛剛是不是差點笑出來?她這角色扮演太輕鬆了,該給她點顏色瞧瞧。


    聽得正有趣,突然被偷襲,方希培倏地瞠大眼,他幹嘛居然連舌頭部伸進來了讓人又酥又麻的電流在她全身流竄,電得她頭昏眼花,他是嫌她隻當箭靶子死得不夠快是嗎?居然這樣整她方希培被當眾熱吻,瞪凸的眼怎麽都迴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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