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了,最穩重的光彥提出既然柯南沒事,他們三個也該迴家了,眾人當然不會反對。


    等孩子們離開,目暮警官終於憋不住埋怨起來:“這麽關鍵的時候,工藤老弟到底跑去哪裏了啊?”


    柯南等知情人幹笑,和樹安慰大家:“我們還有毛利大偵探呢!”


    毛利理理領帶,一臉得意。


    “沒錯!看我輕輕鬆鬆把這個犯人揪出來!”


    “好!”


    和樹熱烈鼓掌。


    通過這麽多天的相處,柯南對朋友的演技已經有了深刻認知——這家夥不會真以為毛利叔叔是個有能力的大偵探吧?他瞪大雙眼,隨即想起和樹從來沒親眼看到過“沉睡的小五郎”;自己也從來沒有跟和樹說每次破案其實都是把叔叔麻醉後,自己躲起來推理的。


    柯南半月眼,好吧,是我的錯。


    皆川和樹握拳,繼續鼓勁:“毛利偵探一定可以的!”


    毛利仰天大笑,就在這時,屬於新一的移動電話突然響起。眾人表情一凝,現在會給這個號碼打電話的人不做他想。


    柯南伸手去拿,毛利告誡他如果是犯人打來的,一定要把電話交給他。


    柯南點頭,接通後他問:“哪位?”


    對麵果然是那個令人不適的聲音。


    “沒想到你能找到那顆炸彈,值得獎勵。但是你這個小鬼已經可以下台了,把電話交給工藤……”


    毛利接過柯南遞來的手機,打開了外放:“現在是大人的時間了!”


    “你是誰?工藤新一呢?”


    “工藤新一不在,有我已經足夠了!聽著,我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在此接受你的挑釁!”


    “哼,也行,聽好了,我隻說一次!我在東都環狀線裝設了五顆炸彈。”


    大家倒吸一口涼氣,五顆炸彈!


    犯人還在說話:“炸彈從今天中午四點開始啟動,上麵行駛的列車時速不滿六十公裏就會爆炸。另外,在太陽下山之前你們還沒有拆除的話,炸彈也會爆炸。這一次我隻給你們一個提示,我把那五顆炸彈安裝在東都環狀線的xx之x那裏,其中每一個x都代表一個字。好了,全看你了,毛利大偵探。”


    再一次,對方掛斷了電話。


    “犯人是在開玩笑吧?”毛利大叔微微皺眉,“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地在東都環狀線上安裝那麽多顆炸彈呢?”


    “不,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性,說不定對方是一個一個設置好,分批次安裝上去的。總之我先跟總局聯絡。”目暮警官不敢大意,立刻開始打電話。


    和樹左看右看,其他人都在思考,他湊到阿笠博士身邊小聲詢問:“炸彈真的是一個一個安裝到鐵軌上的嗎?感覺沒必要那麽麻煩啊……”


    毛利大叔迷惑。


    “剛才有說安裝在鐵軌上嗎?”


    眾人的目光聚焦於和樹,少年反而不自信了,背著手怯怯地問:“這不是很明顯嗎……”


    柯南眼神鼓勵,博士也拍了拍他的肩膀,於是和樹清清嗓子,勇敢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們看,那個犯人如此囂張,就絕對不會允許別人挑戰他定下的規矩吧?”


    人們紛紛點頭。


    “時間那個先不提,我沒想通。但是姑且可以認為,‘一旦減速到六十公裏以下就會爆炸’,是一定會發生的事;而東京環狀線上的列車,包括行駛的,停靠的,還有臨時檢修不能上的,遠遠不止五列吧?環狀線相當長,如果警方與鐵道公司的溝通出現了問題,調度員下達了錯誤指令,或者列車員慌了神操作失誤——我剛剛看過表了,距離四點隻有五分鍾不到的樣子——犯人怎麽敢肯定無論是哪一列列車在任何一個地方悄悄減速停靠,他都能夠發現呢?萬一沒爆炸,這可是個會被警察與偵探嘲笑好幾年的重大過失。”


    柯南右手食指與拇指托住下頜,若有所思:“的確,犯人很難做到同時監控每一列列車的速度,也無法保證每一個相關工作人員的臨場反應。他非常自信,做不出純靠運氣、賭自己不會丟臉的事,炸彈應該在某一段列車必經之路上沒錯,所謂的‘xx之x’也就是‘鐵軌之間’。”


    “可是依然不清楚他要如何判斷列車速度吧?”目暮警官插話。


    博士恍然大悟,拍了一下手:“不是有那個嗎?橫濱海洋大學昨天開發出的一種儀器,據說會應用到公路上進行精準的區間測速!”


    “這種還比較機密的東西不是誰都能拿到的吧?”毛利撓撓頭,“而且是一口氣拿出來五個。”


    “說的也是,不過我先問問好了……”


    阿笠博士聯係了大學的同學,對方稱惟一的成品沒有丟失,正在手邊進行進一步測試,這個思路也就斷了。


    此時已經到了四點,一直與鐵道公司保持聯絡的目暮警官告訴大夥因為應對得當,目前沒有一列列車發生爆炸,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同時鐵道的排查工作也已經開始,但因為沒有線索,列車開得又快,安全起見隻能讓人遠遠站在鐵道兩邊,從飛馳的列車間隙觀察,進展相當緩慢。說到這裏,目暮警官告辭,說要去東都鐵道的指揮室進行聯合指揮,並帶走了毛利。


    剩下的三人還在努力思考犯人留下的謎題。


    “現有通用的儀器勉強可以做到測大致速度,機器結構很大很顯眼。如果有的話,警方包括電視台派出的直升機應該早就看到了。”博士掛斷電話,他方才四處打聽,認為關鍵在於想通“太陽下山就會爆炸”到底要如何做到。


    柯南放下偵探徽章揉了揉太陽穴,剛剛他跟博士想起孩子們迴家一定會走東都環狀線,聯係之後果不其然他們正在列車上。沒等柯南安慰幾句,三個小不點反而自己振作起來,打算去找炸彈。


    嘛,不害怕也是件好事,炸彈在鐵軌上,起碼他們不會因為誤觸引發爆炸。


    皆川和樹打開病房門進來,手裏拎著一個塑料袋,裏麵有幾個漢堡與飲料。少年把東西放在床頭櫃上方便大家自取,他取出自己的橙汁,一邊擰蓋子一邊問:“我們要不要給白鳥警官說一聲不用查了啊?那個犯人既然說‘沒想到小朋友能找到炸彈’,證明他並不知道柯南很聰明,真的可以解開謎題吧?”


    “不,我倒是覺得他在欲蓋彌彰。”柯南咬了口漢堡補充體力,“就像你都能看出來的(和樹:感覺有被內涵到),犯人表演欲很旺盛,他怎麽會隨便把如此重要的演出交給一個或許會被炸彈嚇懵的小孩呢?他為了讓我找到放在米花車站的寵物包炸彈,還額外給出了一個提示,這就說明他希望我可以親眼見證爆炸的瞬間。”


    “所以他打電話說的那些話,是在試圖掩蓋第二次給提示留下的失誤咯,新一?”


    “沒錯!”


    和樹喝了口橙汁,望著窗外陽光燦爛的城市感歎:“不過太陽下山就爆炸,聽起來跟博士發明的太陽能滑板完全相反呢!”


    “所以這種炸彈的動力來源一定不是太陽能,否則太陽下山不就完全動不了了嘛。”


    柯南卻從兩人的對話中明白了什麽,趕緊跳下病床抓起手機給目暮警官打電話,他拿起變聲器,用工藤新一的聲音說:“我是新一,目暮警官。”


    “哦!是你啊!我等你好久了!”目暮警官驚喜不已。


    “我從阿笠博士那裏聽說了整件事,炸彈的確是安裝在鐵軌上的沒錯,而且是一旦有幾秒沒有照到光就會被引爆的類型。整列列車從炸彈上方完全通過,光線會有幾秒鍾的時間被遮住……”


    緊接著,柯南通過每節車廂的長度以及六十公裏的時速口算出了炸彈計時器上的極限時間,並請目暮警官立刻讓環狀列車轉移到其他軌道,離開環狀線,這樣降速停車就不會有問題。


    “我懂了!”


    目暮警官掛斷電話,應該是在與鐵道公司交流。


    因為和樹之前買食物時,看到醫院大廳的電視正在直播這次列車異常事件,阿笠博士考慮到萬一有什麽突發情況可能需要新一再次出麵,不方便去大廳,於是特地從護士站借來一個笨重的老電視。三人調好頻道,在病房提心吊膽地看了起來——雖然無法得知指揮室的具體情況,起碼能搞清楚列車有沒有順利停下這一結果。


    和樹雙眼緊盯電視,忍不住啃起了手指。他當然相信柯南的推理,隻是列車上坐滿了人,關係到那麽多條人命,他感覺自己都快要喘不上氣了。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記者小姐接過一張紙條,表情訝異。


    要來了嗎?


    和樹感覺心髒跳到了嗓子眼。


    她說:“緊急插播一條新聞,就在一分鍾前,十一號車停在了芝濱車站的貨物線上……”


    “好耶!”


    大家迫不及待地歡唿起來,互相擁抱。和樹發現柯南也跟自己一樣,汗水打濕了整個後背,朋友們相視一笑。


    “還不能放鬆警惕。”柯南難掩笑意,提醒大家環狀線上的列車還沒有全部離開。


    直播還在繼續,好消息不斷傳來。


    等到最後的十號車順利停靠,至此,整整二十一列列車耗費半個小時,在下午四點三十分全部安全離開了東都環狀線,距離太陽下山還有極其充裕的時間。接下來,隻需要警方在一覽無餘的軌道上找出那五顆炸彈拆除即可。


    “拆彈人員必須時刻留意自己的影子,千萬別把陽光給擋住了。”


    柯南不放心,又打電話特意囑咐了目暮警官一句。


    等目暮警官安排完畢趕迴醫院,天色微微昏黃,環狀線那邊打來電話,說所有炸彈都被解除,病房裏的眾人徹底安心了。


    咦,為什麽大家要來柯南的病房集合討論事情啊?警局裏沒地方了嗎?


    皆川和樹迷糊了一下,立刻被胖警官說的話吸引了注意:“還不能放鬆,根據被查獲的炸彈用量,僅僅是幾天前失竊總量的四分之一而已。”


    “也就是說犯人手裏還有四分之三的火藥吧?”毛利垮下了臉。


    和樹聽著都暈,這到底是被偷了多少啊?那個東洋火藥庫的安保也太離譜了吧?


    去查資料的白鳥警官推門進來,給大家帶來了一個重要信息,那就是經過反複檢測,最近江戶川柯南接觸過的、可能與工藤新一有仇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東都大學建築係教授,日本國內首屈一指的建築師森穀帝二。


    “哈?”


    柯南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自己哪裏得罪過這麽一號人物。


    和樹不解:“我記得白鳥哥、警官說過,那位森穀教授的父母去世得很早,沒有其他親屬也沒有伴侶,與之前說的家人或戀人的條件不符合吧?”


    “你一個警察怎麽會去了解這些?”毛利問出了目暮警官也想要問的問題。


    “我對建築還是有一些興趣的,而森穀教授正是如今日本建築界繞不過去的一座豐碑。當然就個人而言,我還是更喜愛他父親設計的風格……”


    生性冷淡的白鳥第一次在眾人麵前露出了遺憾與惋惜的表情——無論是誰,隻要說到喜歡的東西都容易收不住——他是真心喜歡建築,甚至還認真想過要不要當建築師,所以才會在參加建築設計圖展覽會時,遇到來看熱鬧的小皆川嘛!


    “可是新一哥哥怎麽會跟這樣了不起的人結下仇恨呢?”


    柯南殘忍打斷。


    白鳥立刻恢複了辦案狀態,翻開小本子嚴謹迴答:“森穀教授是西多摩市新市鎮造鎮計劃的設計者,工藤新一揭穿了一起車禍背後的真相,導致計劃提出者岡本市長下台,這項計劃因此無限期停工。”


    “所以他會想報複新一啊……”阿笠博士抱臂沉思。


    這個理由放在米花町是很有說服力的。


    “也隻是一種可能性罷了。”


    白鳥明顯吃了對轄區不熟的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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