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本偉的手僵硬了,他突然感覺手上的信紙無比沉重。


    “輪迴小助手,出來。”


    【什麽事?】


    “信紙上的內容“殺死精英體癌鯤”我確實做過,前兩個是什麽鬼?”


    【你以為你在這個世界是憑空生成的?你在四天前來到源災大陸之前確實有一個逃兵“尤本偉”,你是替換過來的人】


    “那原來的人呢?”


    【死了,你來之前就死了,那群主要由難民構成的烏合之眾確實存在,但早在幾天之前就被其他癌鯤獵殺掉了,不過我們混淆了知情人的意識,所以沒人識破你們】


    “我替換的人也叫尤本偉?”


    【倒不如說,尤本偉就是他的名字,每一個世界的語言不同,世界一開始的時候,把語言作為臨時記憶紮你腦袋裏,你替換掉的人名字原來是盧開頭的,隻是在你的意識中被理解成了尤本偉三個字】


    “那前兩件事是那位姓盧的人生前做的?”


    【沒錯。】


    “……”尤本偉沉默了,這樣再一看,信紙之後的事情也推敲的出來,什麽苟屁自己和悠月走的很近,自己第一次進城時根本沒見過他,一切都是那個格裏高爾編的,就是為了讓西蒙絕望。


    而後被西蒙傷透了心的悠月由愛生恨,所以本偉問她有什麽忙要幫的時候第一個想的就是殺死西蒙。


    然後又因為自己畫蛇添足看上去老了十幾歲,所以西蒙沒認出自己這個“老朋友”。


    尤本偉歎了口氣,西蒙本不該死的,若沒有自己,西蒙多半會察覺到悠月身邊沒有本偉,醒悟過來,那時從泥潭裏麵逃出來還來得及。


    那自己錯了嗎?


    不,若沒有這封信,若這封信沒給他看,尤本偉到死都不會相信西蒙根本沒做過一件壞事。


    那是誰的錯?西蒙太任性?西蒙內心戲太多?格裏高爾太奸詐?


    不,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格裏高爾爾確實該死,但也隻是想讓西蒙跟著自己罷了。一個人騙走了,另外一人的家產使他自殺,能判故意殺人罪嗎?


    “……這操蛋的命運啊。”尤本偉長歎一聲,誰對誰錯,他突然又糊塗了,但下一步怎麽做才對他還是明白的。拆開燈籠的紙麵,把手中的信封塞了進去。


    這封信的筆者心中塞滿了痛苦,想要給別人帶來幸福,但殊不知,他帶來的東西也隻有痛苦。


    確認信封已完全燃盡後,本偉重新邁著僵硬的步伐向前走著。


    然後一陣寒風吹過,因為紙麵被拆的緣故,燈籠滅了。


    “……日。”尤本偉在黑暗中說了句國粹:“我就說吧,命運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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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峻脊


    品質:綠


    狀態:完整(60\/60)


    類型:刀鞘


    屬性:提升佩戴的2點防禦力與20%的武器切換速度


    前置條件:力量,體力7點以上


    評分:29


    簡介:山嶽若偉,隱天蔽日;長刀若鋒,斬天斷日】


    尤本偉,細細端詳著手中的刀鞘,他看上去就像是一整塊墨玉雕琢成的,在燭光下正熠熠發著烏光,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是礪岩族所作。


    “這便是斯芬少爺送給尤……先生的禮物。”戈明澤此時在椅子上正襟危坐,恭敬地答道。


    取出海之牙收入鞘中,二者猶如在同一人手中斷出一般,銜接處嚴絲合縫,渾然天成,見此,本偉開口:“不用拘束,我是會砍你還是怎麽著?這刀鞘……是那孩子造的?”


    “確實如此。”


    “想來也是,除了他也沒人會了解我長刀的具體尺寸。不過……才幾天不見的憨批,突然給了我這麽大一個驚喜,真讓人意外。”尤本偉沉吟道,主角就是主角,天賦點滿三天學會手搓刀鞘。


    “斯芬少爺學什麽都是一遍就會,聽今天剛來的老學究說,明天就可以開始教他讀詩。”


    過目不忘,這掛開的也太離譜了點,本偉收起刀鞘,話頭突然插向另外一人:“對了,你知道格裏高爾嗎?”


    “格裏高爾……那個城主的幹兒子,“甲蟲”?”


    “什麽寄巴綽號,說來聽聽。”


    “城主年輕時家境貧寒,相貌也不出眾,沒人看得上他,然後傑裏高他登上城主之位後也沒婚配的打算。中年人無子嗣的傑裏高在富人區不聲不響的收了很多幹兒子,下一代城主就從這幾位幹兒子之中選出,這早已不算秘密。


    而格裏高爾便是傑裏高城主的幹兒子中實力最強的一位,當然是揮下私兵的實力。他的目的性很強,磐石之城幾乎沒人,不知道格裏高爾對城主的位置勢在必得,為了得到義父的賞識,他事事都模仿城主的一舉一動,也因此樹大招風遭到了好幾次刺殺。


    於是這位甲蟲便把自己的宅子守的裏三層外三層,比他爹還惜命,所以才被人嘲笑,落了個“甲蟲”的綽號。”


    “裏三層外三層……嘖,難辦。”


    “話說先生,你問這幹什麽?”


    “沒事,好奇而已。”


    “對了,信的事情敢問先生是否已經……”戈明澤話未說完,就被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打斷。


    “對了,信的事情敢問先生是否已經……”戈明澤話未說完,就被尤本偉的咳嗽聲打斷。


    “咳咳……呃,你說信啊,肯定送了啊,送到門口走迴來的時候和你遇見的。”本偉接著咳嗽低下了頭,此時此刻,千萬!不能與眼神接觸!


    “哦,我看先生燈籠都不提一個,還以為您迷路了。”


    “怎、怎麽可能,時間不早我先睡了。”


    “先生請睡床上吧,我打地鋪就是。”


    “……我借宿你家還睡床上的話,屬實是有些不要臉了,就不能我睡地鋪嗎?”


    “先生我還要再看會書呢,您先睡床上吧。”


    聽到書,無聊的尤本偉來勁了:“什麽書?”


    “沒什麽,先生您……”說話間,本偉已起身來到了戈明澤身前,伸出手:“我看看。”


    “先生還是不要看為好。”戈明澤為難道。


    “聽話!讓我康康!”尤本偉摘下並不存在的眼鏡,直接上手搶。


    拿到手上的是一本厚厚的古籍,上麵的字幾近發黃褪色,本偉看了好一會兒才辨認出字跡:“兵法?”


    “……是。”


    尤本偉對兵法並無興趣,他又不行軍打仗,於是放下書,興致缺缺道:“早說嘛,我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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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本偉來到了一個地方。


    熟悉的大廳,熟悉的黃昏。


    尤本偉在台階上站定,抬頭盯著坐在高台上的西蒙,對方的眼中並無殺意。


    一陣恍惚後,手中的長刀不知何時變成了端著的酒杯,坐在高處的赫然成了自己。低頭看向台階之下,西蒙浸在血泊中,背後插著一柄匕首。


    迴憶中的話語陡然浮現:


    “血舞之影……答應我……”


    “我接下你這個委托。”


    “我贏不了,我不能贏。”


    “是之前那個姓盧的人救的西蒙,不是你。”


    “命運無常。”


    酒杯傾倒了,從中流出的液體卻是鮮血。血液倒在他的手上,他的雙手何時沾滿了鮮血?


    尤本偉開始顫抖。然後他睜開了眼睛。“……是夢。”


    本偉坐起身,穿好衣服,拿起放在桌上的紙條。


    【先生,我在早上兼職掃大街的工作,中午才迴家,早飯在廚房,您吃完了隨便走走,有什麽急事和城主大人說吧。】


    尤本偉失魂落魄的走出戈明澤的房子,他並沒有吃早飯,對他來說,心理上的壓力遠比生理上的饑餓更加折磨人。


    不知走了多久,心不在焉的本偉突然被叫了一聲名字。“喂,尤本偉。”


    尤本偉漠然注視著來者,是柏婭,此時的她,清秀的麵龐上正掛著狡黠的笑,一雙眸子正盯著本偉。


    “你好像不太開心。”柏婭如是說,後半句沒說出來,“你不開心我就高興。”


    看著對方笑緬如花,本偉突然感覺很奇怪:“你呢?你又為什麽開心?”


    柏婭自信的叉了下腰:“我開心,自然是因為我有兩柄劍。”


    “我不懂。”


    “大英雄都是拿劍的,而我又有兩把,更是厲害!”


    “但正因為你有兩把,你可能就會惹出更大的麻煩,釀成更大的過錯。”


    “我能有什麽麻煩?”柏婭眨巴了下眼睛,“每一次出城,我都能至少殺掉十幾隻癌鯤,難道不厲害嗎?”


    “我不知道。”


    “哎呀,你真笨,癌鯤是很危險的怪物,它每到一個地方,周圍的動物都避之不及。隻要被抓上一下,碩大的棕熊也得在一天內倒下,它踩過的地長不出荔枝,烏梅和蒲心楠。我殺掉了十幾隻癌鯤,那膽大的獵人興許就會多捉到幾野兔,他們的家人也會過上好日子……你說,我難道不厲害嗎?”柏婭滔滔不絕道。


    “……沒錯,你確實厲害,或許比我還厲害。”尤本偉歎了口氣,突然又苦澀的說道:“但是……你也說過,癌坤是讓動物避之不及的,如果有一個人為了不被棕熊抓住,偽裝成癌坤,被你錯殺了……那你還會開心嗎?”


    柏婭的臉罕見的嚴肅了起來,她認真的思考了許久,緩緩答道:“我想一個人,如果淪落到在野外與野獸為伍,一定有他的苦衷,我把他錯殺了,自然是我的不對,但我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停止獵殺癌鯤的。有這樣的人,恰巧也證明了這片大陸的苦難沒有停止,癌坤正是這苦難之一,我不會停止剪除苦難的腳步。”她的眼神堅定了起來:“我會更加的奮力獵殺癌坤,而且保證每一次都不要殺錯。”


    尤本偉突然懂了什麽,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謝謝你。”


    “謝——謝我什麽?”柏婭疑惑道。


    本偉並未迴應她,轉身離去。


    “喂——”柏婭大喊道:“你是不是要去殺癌坤?聽下我的建議哈,癌坤的皮膚很厚,記得找到了弱點再打。”


    “嗯,知道了。”尤本偉迴答道,此時他的神態,已然脫胎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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