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秋年輕笑,“不是小瞧承安,是心疼,他還是個孩子呢。”


    晏雲澈也忍不住笑了,他家年年總是忘記兩個世界對年齡的定義不同。


    年年的家鄉,十五歲的孩子,還在上初中,天天討論的都是動漫,遊戲,追星,或者即將麵臨的中考,又或者,情竇初開,喜歡上哪個美女或帥哥。


    但是在大晉不同,十五歲成丁,是可以去服兵役了,也是能娶妻生子的了。


    晏雲澈笑道:“前段時間,還有人提議過給承安選皇子妃呢。”


    祁秋年嘖了一聲,“還是個孩子呢,成什麽婚,不準成婚。”


    “放心。”晏雲澈說,“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說承安不會同意,父皇也不會同意。”


    關鍵時刻呢,姻親能說明很多的問題。


    祁秋年點點頭,但晏雲澈又說了,“不過,也不是沒有苗頭,我前幾日看著,傅大人的嫡孫女來承安的皇子府了。”


    祁秋年:“……”


    這輩分是真亂。


    傅正卿的嫡孫女。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皇帝和皇後娘娘是表兄妹,傅正卿和老皇帝應該是表兄弟的關係吧。


    按照輩分,那小姑娘得叫承安一聲叔叔。


    他之前見過兩次,挺乖巧的一個姑娘,但今年也才十四歲吧。


    得了,年齡這個問題,在他來看,確實無法走到同一個水平線上。


    他哼唧了一聲,“等承安順利坐上了那個位置,我要給承安提議,把成婚的年齡往上提一提。”


    別自己都還沒長大,就開始為人父母了。


    晏雲澈頷首,“好了,不要想了,明日就是大朝會了,除了五皇兄,其他的皇子也都迴京了。”


    祁秋年稍微有點兒奇怪,五皇子做太守的州府,好像不遠啊,怎麽到現在都還沒迴來?


    他總感覺有點兒奇怪。


    日次,大朝會上。


    皇子們經過三年的曆練,都成熟了不少,老皇帝看著自己的兒子們,心裏也是有些驕傲的。


    但是,皇位就這一個。


    老皇帝看著這些兒子們,把原本就歪了的心思掰正了,不偏不倚地說句公道話,到如今,確實是沒有比承安更合適的接班人了。


    “五皇子還在迴京的路上,暫且先不說,”老皇帝說,“諸位皇兒這三年的表現,從稅收,還有百姓的精神麵貌,朕相信,大家都已經有目共睹了。”


    百官們點點頭,“請陛下明示,也請陛下早日定下太子人選。”


    老皇帝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此次皇子考核,當初本就是與內閣商定過後的,想看看皇兒們的個人能力。”


    傅正卿站出來,“陛下給了皇子們一個展現自己才能的機會,通過三年的考察時間,其中不乏表現優秀的皇子。”


    其中,那就不是全部。


    皇子們心思各異。


    八皇子和九皇子這對雙生子先站了出來。


    “父皇,我兄弟二人自知無政治領導才能,隻是一介武夫,若是要打仗,我兄弟二人當仁不讓,但這考核,我兄弟二人自願退出,還請父皇成全我兄弟二人去鎮守邊關的夢想。”


    這話說得有些漂亮。


    盡管大家都知道八皇子和九皇子因為李家的關係,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有機會了。


    但人家皇子自己主動退出,比起他們先開口,顯然是聰明人的選擇。


    老皇帝也帶著幾分欣慰,這兩個兒子之前沒有參與李國公的事情,心中還是有他這個父皇的。


    他想了想,“既然兩位皇兒有心鎮守邊關,內閣那邊擬定出兩個合適的地方吧,趁此機會,也好把兩位皇兒的封地確定下來。”


    傅正卿領旨。


    八皇子和九皇子鬆了一口氣,退到了後麵。


    然後再是其他皇子,挨個地清算這三年的政績,以及被監督官記錄下來的事情,一一進行分析。


    既然是考核,不管大家眼裏看到的是什麽,但總要樁樁件件地講出來,讓大家有個清晰的認知。


    這無疑是在公開處刑。


    皇子們的表情都十分的精彩,除了晏雲澈和晏承安。


    今天的大朝會,就是讓大家清楚明白地知曉皇子們這三年的成績,但是並沒有直接下旨冊封太子。


    一來,是晏承安的考核,還沒完全結束,雖然大家心裏也有數了,如今的讀書人,比起之前,那是幾何倍的增長。


    二來,是晏雲墨還沒迴來。


    祁秋年總覺得不踏實,這大概是人的第六感。


    果不其然,就在大朝會快要結束的時候,一個八百裏加急的騎手衝了進來。


    “陛下,有急報,”


    老皇帝皺眉,“說。”


    傳令兵朗聲道:“五皇子晏雲墨,在迴京途中,救了一名落水的孩童,可隨後,那河裏的河神顯靈,一股浪潮送上一卷錦書。”


    祁秋年嘖了一聲,那傳令兵沒說完,他就大概知曉是怎麽一迴事了,裝神弄鬼的,晏雲墨能想到這一招,腦子確實靈光。


    大晉本就信神佛,這河神送錦書,用神明的名義來搞輿論戰。


    祁秋年就想嗬嗬了,這消息現在傳到京城,但民間肯定有不小的風波了。


    傳令兵繼續說道:“那錦書中寫道:墨得天意,海晏河清。”


    隨後,傳令兵恭敬呈上錦書。


    錦書看起來十分華貴,甚至都不似人間的產物。


    朝堂頓時哄鬧得如同鬧市。


    這錦書中的墨指的是誰,大家都能想到。


    老皇帝看了錦書,並沒有表態,“傳令晏雲墨即日快馬迴京,退朝。”


    迴了侯府,祁秋年悄悄給晏承安送了信,讓他暫時不要來找他們。


    而晏雲澈和祁秋年卻喬裝打扮一番,混入了市井。


    果不其然,市井上已經有了不少傳聞。


    說晏雲墨才是真龍天子的命格,說不定那落水的小姑娘,就是神佛給晏雲墨的考驗,如今晏雲墨通過了考驗,應該要天命所歸的。


    這事情確實棘手,至少在晏雲澈看來是如此的。


    晏雲澈三歲就學佛,見識過不少偏執的信徒,如今有那神跡顯現,還有那一卷錦書,民間相信的人,絕對不會少。


    迴到侯府,晏雲澈琢磨著跟他家年年商量,“是否要給百姓科普唯物主義?”


    那河神什麽的,肯定都是假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祁秋年笑得不行,“你一個當了二十年和尚的人,現在跟我講唯物主義?”


    晏雲澈抿唇,莞爾輕笑,“不然年年說該怎麽辦?”


    祁秋年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當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你是說,我們也給承安製造神跡?”按照他家年年手裏的高科技,這不難實現,肯定能比晏雲墨那個神跡更能唬人。


    祁秋年搖搖頭,“不不不,我們要給晏雲墨製造神跡。”


    晏雲澈瞬間明白,凡事過猶不及。


    當天夜裏,從京城開始輻射,不斷地出現各種神跡。


    什麽市場上有人賣魚,剖開肚子,裏麵藏著一張紙,紙上的內容跟之前的大同小異,都是說晏雲墨是天命所歸。


    還有猛虎下山送竹簡,海蚌殼裏開出墨字的珍珠,甚至還有什麽神光異彩,夜晚的天空上憑空出現幾個字這一類的。


    一時之間,晏雲墨在民間的唿聲越來越盛。


    當事人卻是急了,晏雲墨也是個聰明人,他能想到這一招,自然是明白過猶不及這個道理的,於是馬不停蹄地趕迴了京城。


    可是一切都遲了。


    先是‘有人’看見了一個黑衣人鬼鬼祟祟地往魚嘴巴裏塞東西,然後又有人看見了雜技團的猛虎被人偷偷運到各種山上,......


    “所以說,這都是那晏雲墨自己在搞鬼?”


    “可不是嘛,這五皇子是瘋了吧。”


    “虧我之前還相信那五皇子真的是天命所歸呢。”


    “害,這皇家的事兒,咱們平頭老百姓就別瞎摻和了,對了,你家孩子今年讀書了嗎?”


    “還沒呢,明年才到年紀,還是這小皇子好啊,讓咱們老百姓都能讀書識字了。”


    ……


    晏雲墨迴來的時候,京城的傳聞已經徹底改變了風向。


    他知道,他沒有希望了。


    又是一個早朝,朝臣們直接在朝堂上公開說起這個事情,對晏雲墨公開處刑。


    這次是真的公開處刑了,晏雲墨跪在朝堂中央,垂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可能也是沒有這個臉麵抬頭麵對這些大臣吧。


    太丟臉了。


    皇帝雖然年邁,但依舊建在,晏雲墨在這個時期居然敢裝神弄鬼,搞出這些事情。


    風聲最響亮的時候,民間甚至隱隱有人在說讓陛下趕緊退位讓賢了。


    結果現在真相大白,都是晏雲墨自己想當皇帝想瘋了。


    晏雲墨心如死灰,跪在朝堂上,一言不發。


    等朝臣們各種批判,討論結束之後,老皇帝才出來做了個‘好人’。


    “雲墨有奮進的心思,朕能理解,隻是努力的方向走錯罷了。”老皇帝一抬手,“雲墨這三年的考核成績斐然,除了承安的考核不同之外,雲墨的考核成績排在第一,諸位愛卿可有疑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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