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是要等,雲燁醒了,問清楚之後再說。


    喝過藥,還是沒有蘇醒的跡象,祁秋年幹脆給他喂了一把異能,雲燁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侯爺。”雲燁還很虛弱。


    馬夫,也就是雲燁的親信高林,高林是雲燁母親留給他的人,他扶著雲燁坐起來。


    “雲燁多謝侯爺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隻能……”


    “打住。”祁秋年趕緊打斷,可千萬不要當著晏雲澈的麵說什麽以身相許這種話,“不要說廢話。”


    雲燁:“……在下是想說,以後隻能給侯爺當牛作馬了,既然侯爺不樂意,那就算了吧。”


    祁秋年:“……”屬實是上次雲燁主動找上門要嫁給他的事情,帶給他的震撼實在是印象深刻。


    “好了,還是說正事吧,你隨從說你是被雲家追殺了,這是怎麽一迴事?”


    雲燁蒼白的臉,現在更是蒼白了,“上迴侯爺同我說,如果要扳倒雲家,可以嚐試收集雲家的罪證,或是和三皇子之間的事情。”


    他也確實是這麽做了。


    但是他能用的人脈和資源,甚至是金錢都太少了。


    前些日子查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但還不足以扳倒雲家,結果沒想到,出了個岔子,被他後母發現了端倪。


    隻是那時候,那女人可能也不信雲家能做出背叛雲家的事情,世家,一榮俱榮的思維根深蒂固。


    所以便想著給雲燁找一門親事。


    雲燁如今也十九了,早就到了說親的年紀,但親娘不在了,親爹不疼,後母更是小心眼,又惡毒。


    如何能給他操持婚事?


    去年年底,更是想把他送到祁秋年身邊,要麽拉攏祁秋年,要麽就做個眼線。


    前些日子,突然要給他安排親事,聽了一耳朵,結果發現那樁親事的條件還不錯,是承平候赫家的庶女。


    他這種沒落世家的嫡子,跟一個侯爺的庶女還算得上是門當戶對。


    但他也留了個心眼兒,去查了一下那女子,原來那女子早和他人有了首尾,隻是那人的身份見不得光,如今更是已經懷孕了,要他去做那個綠毛龜。


    他後母,便是想要去巴結承平侯,他這個嫡長子,再次成了棄子。


    他自然不肯,可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對麵還是承平侯,如果真定了親,他雲燁,即便是想跑也跑不掉。


    所以想加快搜集證據的速度,這迴,卻是露出了破綻。


    他父親直接帶人把他綁了,甚至還起了殺心。


    但幸好,他也留了個心眼兒,之前收集到的證據,都沒留在雲家,被送到了他親娘那邊的族人手裏。


    如果他有什麽不測,他外祖父高家便會拿著證據去告禦狀。


    於是,他便經受了自己親爹的嚴刑拷打。


    但實際上,自從他外祖父和母親都去了,他和高家的關係並不如何,高家願意幫他保存證據就已經很不錯了,所以高家未必會為他出頭,所以他隻能逃。


    隻能靠他自己。


    也幸好,高林,是他母親留給他的人,平時就在雲家做個馬夫,不顯山不露水,雲家也無人在意這麽一個馬夫的動向,高林才找到時機,將他救了出來。


    雲家發現他逃了,也派了人追殺,一路奔波逃走,躲躲藏藏,才渾身是傷地到了京城。


    也沒別的地方可以去了。


    叛逃家族,也是一件十分嚴重的事情。


    隻能來投奔祁秋年。


    祁秋年聽聞,歎息一聲,“你也是不容易,先養傷吧,把傷養好了再說。”


    雲燁愣了一下,“侯爺不想要證據?”


    “即便是有證據,也該你自己去做。”祁秋年神色自若,“明白嗎?”


    他是想扳倒晏雲耀,做夢都想給自己報仇,當然也包括晏雲耀的舅家承平侯,可是他不想做雲燁的刀。


    雲燁想扳倒雲家,牽連了承平侯,也該雲燁自己去做,他們可以是合作關係,但絕不會是利用關係。


    雲燁真心佩服,“是雲燁短淺了。”


    祁秋年點點頭,“那就好好休息吧。”


    雲燁,“不過那證據,確實在我母親娘家的手裏,我擔心他們會護不住。”


    如果雲家喪心病狂,迫害了高家,他也罪孽深重,而且到時候,就功虧一簣了。


    祁秋年嘖了一聲,“可有什麽信物?我悄悄派人去取。”


    雲燁點點頭,看相高林,高林這才謹慎地從內衫裏拿出一塊玉佩。


    剛想交給祁秋年,卻被晏雲澈截和,“我派人去取吧,你府上現在也不安全,留著暗衛保護你自己。”


    祁秋年要派人去執行這些任務,他手裏人不多,隻能派暗衛,暗一去了建渝州府保護蘇尋安了,府裏就剩了暗七和暗九兩個人。


    再派人出去,祁秋年府裏就沒人了。


    祁秋年也考慮到這一點,“那就拜托你了。”


    晏雲澈輕笑,“你我之間,不必說這些。”


    “嗯。”祁秋年低聲應。


    雲燁左看看右看看,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但失血過多,不足以讓他頭腦充分地思考,沒一會兒,就又睡過去了。


    祁秋年給他安排了一個小廝和一個丫鬟過來,“如果有什麽需要,找他們就是。”


    高林連忙點頭,之前主子說要來投奔小侯爺,他還反對過,畢竟之前那次拜訪,侯爺對他們的態度並不算好。


    可是沒想到小侯爺居然麵冷心熱。


    晏雲澈派出去的人,第二天就將證據帶了迴來。


    用錦盒裝著,祁秋年沒打開,直接送到了雲燁身邊。


    “你看看,是不是這些?”


    雲燁直接拆開錦盒,挨個檢查,然後才鬆了一口氣,“確實是這些,沒有錯,雲燁在此謝過侯爺和悟心大師了。”


    祁秋年點點頭。


    雲燁直接把東西交給祁秋年,“侯爺也先看看吧,放心,這事情,我會自己去辦。”


    祁秋年這才沒有推拒。


    剛翻看了兩頁,他眼睛就亮了。


    這裏麵居然有關於科舉舞弊的證據。


    就是像蘇尋安那般,替換無權無勢農家子的成績給那些不出彩的世家子,而那些世家子考上之後,最終會為晏雲耀所用。


    這裏麵,都有記錄。


    這可真是太好了。


    蘇尋安手裏的證據,隻有幾個密切參與過的朝臣會遭殃,但是沒有直接性的證據跟晏雲耀有關。


    即便是老皇帝讓他再去找幾個人證,那晏雲耀也會有脫身的辦法。


    如今,再加上這些書麵物證,他就想笑了。


    “還有一件事情。”雲燁抿唇,“晏雲耀又派了人去建渝州府,要劫殺傅相爺,這事情,我聽得不太真切,但是提到了什麽死士,還請侯爺自行定論。”


    祁秋年和晏雲澈對視了一眼,“我們心裏有數了,也謝謝你的提醒,安心在侯府養傷吧,說不定,過些日子,就能將惡人繩之以法了。”


    快了,就快了。


    涉及到死士,很有可能就跟建渝州府那些疑似私兵的山匪有關,祁秋年當夜就進宮給陛下說了這個事情,當然,也沒瞞著雲燁來投奔他的事情,包括雲燁手裏的證據。


    老皇帝歎息,“你且先迴去吧,朕自有安排。”


    如此,祁秋年也不再多說。


    這次幾番證據指向,如果還不能徹底扳倒晏雲耀,那陛下也無法向天下百姓交代。


    跟老皇帝接觸這麽久,他自然知曉,老皇帝是一個很在乎自己名聲的帝王。


    絕不會在自己老年時,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想到上輩子,老皇帝就是在這個冬天,突然間就病重了,出宮之前,他還是給老皇帝輸送了一把異能。


    還是多活一些年歲吧,讓小承安有足夠的成長時間,否則,少年天子,即便是有老皇帝留下的聖旨,朝臣也未必會完全臣服。


    天氣越來越冷了。


    戰止戈那邊的羊毛衫生意,也終於走上了正軌。


    輕便,親膚,透氣,還十分保暖。


    居然有這樣的保暖神器,他們再也不用大冬天的,裹成球才能出門了。


    而戰止戈那邊,也和王程達成了合作,王程畢竟是做布匹生意的,突然間要去接觸羊毛衫,雖然和布料有些許的關係,但關係不大。


    王程能答應這樣的合作,也是看在祁秋年的份上。


    祁秋年也沒吝嗇,送了王程兩個染料固色的配方,省得現在的衣服,洗兩次就開始泛白。


    王程,也理所當然地,接下了今年戰家軍的冬衣的生意。


    京城這邊,看著還算風平浪靜,但建渝州府,已經水深火熱了。


    蘇尋安幾乎日日都要和他通信。


    這段時間,他們出門去規劃災後重建的事情,已經不止一次地遭遇了劫殺。


    但幸好,有陛下派出來的高手,救了他們。


    陛下派來的人,自然是優先保護傅正卿和同行的大臣,還是小侯爺有先見之明,派了暗一保護他。


    否則,他即便是不死,也得受傷了。


    如今,他們手裏的證據,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了。


    估計過不了多久,他們就可以返程了,至於災後重建,他們隻需要做好規劃,留給新上任的州府太守就行了。


    可今夜,蘇尋安又發來了新的信息。


    祁秋年是萬分詫異,傅正卿居然讓蘇尋安帶著證據,先走一步,而傅正卿還準備留在建渝州府,當那個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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