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源笑而不語,“批發的事情,諸位私下再來找我談吧,小的這會兒也要去找侯爺複命了,諸位老板請便。”


    頓了頓他又道,“對了,這大家自願購買配方的銀子,還請明日來侯府學習之前準備好,若是明日沒有如數繳清所有費用,將視為放棄,名額將順延到下一個人。”


    中標的商戶老板們趕緊迴去準備錢去了。


    生怕這白砂糖的生意給跑了,他們可知道呢,今天這事情必然得傳出去,多少人都盯著他們這些中標的商戶呢。


    可不能馬虎了。


    有人當天就把錢給交了上來。


    龔尚書一邊數錢,一邊歎息。


    祁秋年樂不可支,“有錢了還歎什麽氣?”


    龔尚書,“就是感覺不真實。”


    從前工部要找戶部要點錢,那得是求爺爺告奶奶的裝孫子,哪有像今天這樣的,人家求著給他們送錢。


    這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賺錢都是這麽容易的嗎?


    祁秋年:“龔老哥不如把這法子給記錄下來,之後你們不是還要籌錢修路嘛,競標水泥的售賣權,照葫蘆畫瓢罷,不過這事情,本侯到時候就不參與了。”


    免得被人詬病。


    龔尚書張了張嘴,感激涕零地應下了。


    白砂糖的生意,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中。


    可是在祁秋年沒注意到的地方,京城裏已經開始不太平了。


    先前三皇子妃被囚。禁在皇子府,畢竟是右相馮良的女兒,馮良前段時間才死了個兒子,現在女兒也多半要完。


    這可不就坐不住了嘛。


    皇宮裏,皇貴妃赫氏,三皇子的母妃,求到了陛下的跟前。


    這皇貴妃從前看起來都很低調,至少祁秋年進京這麽久,那赫皇貴妃沒來找過事情。


    但是這赫皇貴妃,當年能在陛下深愛皇後的那些年,第一個生下皇子,如今還是僅次於皇後之下的皇貴妃。


    這皇貴妃和貴妃,雖然一字之差,那地位可就不同了。


    可見,這位皇貴妃的手段又豈是那麽簡單的?


    之前還隻是右相家裏出事,而且那馮生算是病逝的,即便是要找祁秋年麻煩,也不可能明著來。


    但這次便不同了。


    第72章 試探


    三皇子妃馮嫣兒,到底還是赫皇貴妃的兒媳婦兒,是她兒子的皇子妃。


    而且當初她給晏雲耀選擇馮嫣兒做正妃,也是看中了馮良在朝堂上的人脈。


    她若是不出麵保馮嫣兒,馮良那邊必然心生嫌隙,畢竟他們當初也有過默契,若是能助晏雲耀登上帝位,馮嫣兒的後位絕對不可動搖。


    而馮嫣兒和晏雲耀成婚這些年,也陸陸續續生了兩個兒子和一個閨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則,這件事情,算是馮嫣兒給晏雲耀背了鍋。


    他們赫家也要拿出自己的態度。


    可現在別說帝位了,原本幾乎板上釘釘的太子之位都危險了。


    若是等晏雲耀登上帝位,馮嫣兒的那幾個孩子,怕是地位也高不到哪裏去,他們不能有一個被砍頭的母妃。


    赫皇貴妃很聰明,她的娘家,承平候,如果不是因為她的皇貴妃的地位,早就該落寞了,這些年也沒出什麽人才。


    前些時日,與那汝陽雲家暗中勾結,派了暗衛去刺殺祁秋年,也是愚蠢,幸好那暗衛伏誅自盡,祁秋年也沒將此事鬧大。


    如今的承平候,全靠侯府的門楣和她在後宮裏的地位撐著。


    晏雲耀要靠的,還是隻有右相馮良在文臣圈子裏的勢力和地位,有了朝堂半壁文臣的支持,即便是陛下,也要掂量一下的。


    至於武將的支持,赫皇貴妃也頭疼,她們家一直想要拉攏戰家,可戰家不接招。


    但也幸好,戰家保持中立,也不與其他皇子接觸。


    晏雲澈這個佛子,曆來都有不成文的規定,他就不可能成為太子,更不可能成為皇帝,至於晏承安,十歲的皇子了,要換成別的,早該知事了,可陛下還把他當幼兒一般寵愛,不足為懼。


    大概,這也是老皇帝的權衡利弊,如今戰家在武將中如日中天,老皇帝也日益年邁,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時日。


    若是老皇帝有心讓還算年幼晏承安即位,也要擔心戰家會不會挾天子以令諸侯。


    到時候,這天下姓晏還是姓戰,也就不好說了。


    她要拿捏的,也就是老皇帝的顧慮。


    赫皇貴妃跪在老皇帝的麵前,雍容華貴但不算年輕的麵容帶著淚痕。


    “陛下,臣妾別無所求,隻求陛下能留馮嫣兒一條性命,哪怕是貶妻為妾,如今耀兒還在民間巡查,若是迴來之時,自家的皇妃被判下獄斬首,他要如何自處?您的兩位皇孫,又該如何自處?”


    說到兩個大孫子,老皇帝有些動容。


    可是事已成定局,他這個皇帝也沒辦法,他也是愁容,“愛妃莫要說了,當日那黃氏女子當眾告禦狀,京城裏傳得沸沸揚揚,若是不能公平處置,如何給百姓一個交代?”


    如今他還是皇帝,是天下之主,他不想在自己晚年當政的這幾年,給自己一生的勤政愛民留下任何汙點。


    自古,有多少帝王,都是在晚年變得昏聵,而他卻深刻警醒著自己。


    也或許,人都是利己的,那三皇子妃,不過是一個不成氣候的女子罷了,再則,現在百姓都知道三皇子妃做了那等惡事,也是丟了皇家的顏麵。


    更何況,那事情已經證據確鑿了,人證物證都不缺,即便是想要嫁禍給府裏的下人,說是下人自作主張都難以服眾。


    說到這,老皇帝也有氣,“朕從前竟然不知,那馮嫣兒看似柔弱,卻能如此心狠手辣,殺人滅口,一家幾十口人,連看門狗都沒放過。”


    赫皇貴妃噤聲,哪裏是馮嫣兒的主意,那馮嫣兒就是個沒主見的,被後娘馮陳氏養廢了。


    若不是看在馮良的地位上,後院那些側妃妾室也都是馮良那一脈官員的女兒,恐怕那馮嫣兒都未必能在晏雲耀的後院活下來。


    殺人滅口,那不還是她兒子晏雲耀的主意嗎?


    其實老皇帝心裏也清楚,可他算是打定主意,要把晏雲耀從這件事情中摘出來,把馮嫣兒當成棄子,自然隻能把這個罪名全部按在馮嫣兒的頭上。


    他不排斥皇子們的競爭,可若是朝堂上的政事,心狠手辣,殺伐決斷,都還能說得過去,他自己當初也是在一幫兄弟的廝殺中九死一生,才奪得了帝位。


    可偏偏隻是為了搶奪人家的紡織秘方,爭奪一個布匹皇商的位置,為了這點兒小事兒,殺人幾十口,這就有些過火了。


    哪怕是將人囚禁,如今都還能有個說法。


    要說就還是晏雲耀做這件事情的時候,根本沒給自己留後路,也根本沒將一個商戶放在眼裏,漏網之魚,也沒有處理幹淨。


    蠢貨。


    老皇帝如今也對晏雲耀這個溫潤賢德的兒子有些別樣的看法了,特別是.......


    罷了,建渝州府的事情,還拿不出證據。


    他歎息,“愛妃且先迴去罷,此事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老皇帝最會權衡利弊,棄了馮嫣兒,他也要給馮良這個兩朝老臣一個交代,前段時間,因為馮陳氏的事情,馮良官降了半級,再升迴來便是,然後再委以重任。


    那馮良,也未必將一個女兒有多麽看重,馮良也是風流,後院還有不少庶子庶女呢。


    為了一個女兒,不顧官位,他覺得馮良不會這麽愚蠢。


    赫皇貴妃眼神斂下眼中的恨意。


    這事情,不能坐以待斃了,即便是最後不能保住馮嫣兒,晏雲耀不在京城,她作為晏雲耀的母妃,也要先穩住馮良。


    當天,赫皇貴妃便喬裝打扮一番,去了右相的府邸。


    馮陳氏前段時間被判了流放,相府沒有了當家主母,如今府裏負責接待的,是一個良妾,一個地方小官兒的女兒,畏畏縮縮的,上不得台麵。


    “皇貴妃娘娘,相爺已經病倒了,屬實無法見客。”


    說辭罷了,這也算是給赫皇貴妃甩臉子了。


    赫皇貴妃的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隻定定地看了這小妾幾眼,“無妨,本宮好像聽說你還有個女兒,現下也十五六歲了,聽說是還沒說親?”


    那小妾頓時就跪了,“妾身去歲已經給女兒定了娘家的侄子,雖還沒交換名帖,卻也口頭承諾過了。”


    庶子女在相府沒地位,學識才情也不成氣候,馮良也沒多看重,婚事基本上都是送出去拉攏底下官員了。


    這小妾能說動馮良定下她娘家的侄子,看起來也不像表麵上的這麽沒腦子。


    赫皇貴妃,“那便是還沒走三書六禮,也不算定親了。”


    那小妾似乎有些著急,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的,赫皇貴妃卻抬手,讓她閉嘴,“既然相爺病倒了,本宮今日便先迴宮了,讓相爺好生休息,本宮改日再來。”


    沒見到馮良,意思到位了就行,她跟這小妾說的話,轉個背就傳到了馮良的耳朵裏。


    馮良麵若寒霜,沉默良久。


    沒過幾日,便聽說三皇子妃在府裏畏罪自殺了。


    祁秋年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有些震驚,主要是不敢相信。


    “會不會是假死脫身什麽的?”


    電視劇裏常用的手段了,別日後還殺一個迴馬槍。


    要說這招,也算是聰明了,如今派去黃青煙家鄉查案的官員還沒迴來,三皇子也沒在京城,這三皇子妃畏罪自盡,這事情就算是了了。


    以後也沒辦法牽扯晏雲耀了,晏雲耀這個幕後主使,被全須全尾地摘出來了。


    雖然祁秋年早就知道結果會跟現在差不多,可到底還是有點兒不爽,也有點擔心是馮良設的計策。


    晏雲澈微微搖頭,“不至於,那馮良也不是多看重馮嫣兒,想必再過些日子,晏雲耀府上又要多一個女子了。”


    正妃之位現在不敢想,但側妃,或是有可能的,等這事情淡化之後,生下一男半女,位份再升一升。


    祁秋年嘴裏嘖嘖作響,“一個皇子妃倒台,就換一個皇子妃,他們當婚姻是兒戲嗎?”


    被犧牲的女子,又何其可憐?包括那馮嫣兒。


    一個男人,為了權勢地位,能讓給自己生兒育女的老婆‘畏罪自殺’,能是什麽好東西?雖然那馮嫣兒自己也不是個好東西。


    晏雲澈眼神中透露出幾分無奈,“自古,朝堂上的婚事,都是政治籌碼,沒有那麽多兩情相悅。”


    聽到這話,不知道為什麽,祁秋年突然間又想到老皇帝之前給他安排的相親,心底有些不舒服。


    過了好一陣,他才緩緩開口,“那你呢?”


    聲音有點兒低,像是散在了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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