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羊毛和羊皮一起的,做成皮襖子,還能值點錢。


    他雖是戰國公,但在西北生活那麽久,基礎物價他還是知曉的。


    祁秋年想了想,“你們等我一下。”


    他轉身迴房,去找了一件輕薄的羊毛衫。


    最基礎款的圓領羊毛衫,不過這是機器織出來的,走線相對來說比較密實。


    他將羊毛衫拿著,重新迴了內堂,“國公爺,不妨摸一摸我這件衣服,您覺得柔軟舒適度如何?”


    這是國公爺爺沒見過的款式,沒有對襟,也沒有斜襟,隻有一個圓領子,但也能理解,這直接往腦袋上一套,兩隻胳膊一伸就穿上了。


    沒有這一條,那一條的綁帶,倒是方便不少。


    他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大糙手輕輕的摩挲著手裏的羊毛衫。


    “你這件衣裳倒是暖和,冬天若是可以貼身穿著,保暖效果定然不錯十分不錯。”


    他說到這兒的時候,腦子裏突然一片清明,“小侯爺,這個衣服是用羊毛做成的?”


    他說的時候還是有些不可置信,甚至還用臉蹭了蹭羊毛衫的柔軟,這跟記憶中雜亂的羊毛,完全不是一迴事啊。


    仔細看,像是一條一條的線,互相交織而成。


    這線是用羊毛攪出來的?


    祁秋年這才帶著笑顏,微微點了點頭,“確實是羊毛衫,我們可以用最低價收購他們的羊毛,而且要大批量的,然後製成羊毛衫,除了我們大晉的百姓自己能穿,我們還能高價的賣給西北關外的胡人。”


    羊毛出在羊身上,他們這就把西北胡人的羊毛給他薅禿嚕皮了。


    讓他們養羊,給咱們大晉提供保暖的衣裳。


    對西北人來說,肮髒的羊毛能換到銀子,有了銀子就能買糧食,買一些茶葉,怎麽看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戰國公聽得心潮澎湃,“侯爺這招真是妙啊,西北本就苦寒,而西北關外的胡人,那一到冬日更是冷得受不了,他們也缺禦寒的衣物。”


    尋常百姓冬天冷了,除了外穿一件大棉襖之外,裏頭就是不斷地疊加一層一層的布衣,西北關外,就是給自己身上裹上各種皮子。


    可是那布衣疊加得再厚實,他也沒有手裏這件這羊毛衫摸起來柔軟保暖。


    穿一件頂過去兩三件衣服。


    不說普通百姓,怕是這些王公貴族都得要趨之若鶩。


    誰想大冬天的裹得跟粽子似的呢?特別是那些偏偏佳公子,窈窕淑女,穿太厚,影響他們的氣質。


    晏雲澈也摸了摸這件輕薄的羊毛衫兒,“這紡織方式,許是與現在的布匹紡織不同?”


    他問到了重點上。


    祁秋年點點頭,“我這件是從家鄉帶過來的,是用器械紡織的,如今我還沒辦法把這個機器造出來,但是用人工編織也不是一樁難事,心靈手巧的姑娘媳婦兒,一天一件也不是問題。”


    而且用手工針織出來的羊毛衫,其實要比機器織出來的羊毛衫更保暖柔軟。


    晏雲澈又問:“那這針織的法子,可會很複雜?”


    他到底是男子,還是一個和尚,對這種針線活,確實不了解。


    祁秋年又解釋,“其實,這種織毛衣可以分成很多種針法,兩根細棍就行,最基礎的針法,那自然就簡單,也有複雜一點的,想要在衣服上編織出圖案來,也不是不可以,我這裏倒是有編製的房子,到時候找一些女子婦人過來學習,再由他們傳播出去,這應該不難。”


    織毛衣,也要一個心靈手巧,但這時代當下的姑娘婦人,都是很能幹的。


    祁秋年多少還是有點私心的,如今市麵上,能提供給女性的職位太少了。


    他如今有能力,也有一點辦法,自然還是願意多給女性們提供一些工作機會的。


    也省得她們隻能日日縮在後院,或者圍著鍋爐灶台。


    等到她們能自己賺錢了,他們的女性意識才會覺醒。


    她們從來都不是攀附在男性身上的菟絲花。


    他並非是要搞什麽平權,在後世都難,更別說在這個時代了,隻是他想讓人們看到,女子的價值絕對不是生兒育女,相夫教子。


    戰國宮又將羊毛衫從晏雲澈手裏搶迴來了,拿在手裏愛不釋手。


    “小侯爺,這件羊毛衫,老夫今日就先帶迴去了。”


    祁秋年莞爾,“國公爺不必著急,我再去找一找,我應當有幾件尺碼太大,我自己穿不了,可以送給國公爺。”


    戰國公的身高倒是和他差不了太多,但是戰國公這體格子確實要比祁秋年壯實太多了,幾乎要頂兩個祁秋年了。


    這羊毛衫也不分男款女款,反正都可以貼身穿,而且男女老少都可以穿。


    戰國公那是摸了又摸。“那行,那老夫今日便修書一封,傳給戰止戈,讓他把這筆生意給做了。”


    頓了頓他又問祁秋年,“侯爺不介意吧?”


    祁秋年當然不介意,他今天把這法子,策略,當著戰國公的麵講出來,就是想要戰家去做這門生意。


    畢竟是要在邊關和胡人打交道,他現在還缺乏一點能力和權勢,而且他也不想自己去跑西北,手裏也沒有能用的人才可以去西北掌控大局。


    但是戰家卻不同,戰家也是有自己的商業基礎的,甚至還有自己的商隊,全國各地的跑。


    要做這門羊毛衫的生意,戰家肯定是比祁秋年自己做起來更加順利。


    老國公十分欣慰地拍了拍祁秋年的肩膀,“小侯爺也放心,老夫也不是個占便宜的,這羊毛衫的生意,老夫出錢出力,隻拿四成,剩下的六成都歸侯爺所有。”


    這性子也太耿直了,祁秋年樂不可支。


    他琢磨了一些,“本侯就出了個方子,還有針織的圖冊,可以再負責培訓一下織毛衣的女工,本質上並沒有太多的投入,國公爺也不要與我這晚輩計較了,晚輩就拿四成,剩下的六成都歸國公爺所有。”


    老國公捋著自己的胡須,連連點頭,這確實是個好孩子呀,罷了,也不用刻意計較這分成了。


    反正他們戰家也欠了祁秋年不少的人情了,他甚至想著,要是他有多的兒子,送一個給祁秋年聯姻,又有何妨?


    老國公的思維又開始發散,他看著晏雲澈,琢磨著,老子雖然沒有多的兒子,但是有倆外孫呢。


    晏雲澈方才走神了一下,沒聽到戰國公心裏的想法,就是不知道為何,突然間感覺一陣寒涼。


    背脊像是刮過一層一陣涼風,像是被什麽東西給盯上了。


    可是卻沒有惡意,這種感覺奇奇怪怪的。


    確定了這門生意可以做,戰國公也正色起來,又聊了不少的細節。


    祁秋年也幹脆,直接當場寫了個策劃案,一邊寫,還一邊講解。


    戰國公嘴裏嘖嘖作響,“這商場如戰場,小侯爺生意能做得這麽成功,謀略過人,如果以後有機會,去我戰家軍做個軍師,建功立業如何?”


    祁秋年樂得不行,“老爺子,您就別拿晚輩開玩笑了,我這細皮嫩肉的,哪裏受得了西北的苦寒?若是等邊關徹底平定了,晚輩倒是願意去西北策馬奔騰,領略草原風光。”


    被拒絕的戰國公哈哈大笑,完全不惱。


    晏雲澈卻在此刻略微鬆了一口氣,他知曉祁秋年私底下還是很嬌氣的,菜要是最嫩的,床要睡軟的,天氣冷了熱了都不喜歡。


    定然是受不住西北的苦寒,可他也擔心祁秋年腦子一熱就答應了。


    晏承安一直都沒怎麽說話,感覺是在沉思。


    “承安?怎麽一直不說話?是不是我們聊這羊毛衫太無聊了?”祁秋年還是很會顧及身邊人的情緒的。


    晏承安迴過神,“祁哥,按照您這法子,其他邊關,是不是也能依葫蘆畫瓢?”


    果然是一個聰明的孩子。


    祁秋年摸了摸他的腦袋,“理論上是可行的,你要明白,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再貧苦的地方,都能找到他們的價值所在,隻要好生利用這一份他們自己看不懂的價值,對咱們而言,就是事半功倍。”


    幸而,大晉的國力還比較強盛,地大物博,西北的羊毛,還有邊疆的棉花,西南的玉器等等等等,都可以成為百姓手中的武器。


    晏承安一陣恍惚,“承安可以把這個法子告訴父皇嗎?父皇日夜操勞國事,頭發都白了,今天又聽給外祖父配藥養傷的禦醫說,父皇最近日日都睡得不好。”


    “當然可以。”祁秋年溫和道:“你祁哥我雖然來自海外,也不在大晉長大,但如今我來到大晉,那就是大晉的一分子,咱們要有集體榮譽。”


    戰國公,“這集體榮譽?”啥意思啊?聽起來很激情澎湃嘛。


    “便是一榮俱榮,隻有國家強盛了,我們百姓的生活才能更好。”


    “好啊,說得好。”戰國公拊掌稱讚,隨後又歎息,“小侯爺,你真和我戰家軍十分合得來,真不考慮去做軍師?”


    那語氣是相當的真誠。


    祁秋年張了張嘴,想笑,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晏雲澈:“外祖父莫要強人所難了,若是有特殊情況,再來與小侯爺商討,小侯爺必然是願意的傾囊相助的。”


    “是的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祁秋年感激地看了晏雲澈一眼,順便眨了下眼睛。


    俏皮又活潑,哪裏還有方才運籌帷幄的侯爺的模樣?


    等他們說完這羊毛衫的事情,那邊切磋武藝的三個暗衛終於迴來了。


    三個人的身上,不同程度地都有些外傷,但是看著都不算嚴重。


    不過這三人,這會兒可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外傷,都為彼此的武藝折服,心甘情願共事,成為侯爺的暗衛,日後共同保護侯爺的安危。


    從他們的眼神裏,已經看到了一些默契。


    祁秋年還是很高興的,既然這兩個暗衛可以留下了,但有些話還是要說在前頭。


    他問兩人,“不知二位暗衛兄弟如何稱唿?”看著年紀都在二十歲上下。


    兩個暗衛還沒迴答,國公爺倒是幫他們說了,“一個叫零七,一個叫零九,都是按照編號排序的,沒有姓名。”


    這算是暗衛裏不成文的行規了。


    “小侯爺要是不喜歡,也可以給他們換個稱唿。”


    祁秋年扯了扯嘴角,“那就叫暗七和暗九,你們聽著也自在一點。”


    兩個暗衛躬身抱拳:“謝侯爺賜名。”


    祁秋年也無奈,“我這侯府,沒有那麽多的規矩,二位兄弟願意留下,這也是為了保護本侯的安危,不過本侯不喜歡他人離得太近,所以二位兄弟暗中保護就好。”


    頓了頓,他又看著暗一,“暗一來的時間比你們長一些,其他不懂的細節都可以去問問他,包括咱們侯府的暗衛的月錢賞錢,還有各種福利,日常夥食等等,都讓暗一私下給你們交代一下吧,如果你們有什麽意見,都可以提,本侯提倡人性化管理,隻要合情合理,本侯都會滿足。”


    暗一領命,也不多說什麽。


    祁秋年叫了小廝,“去請個大夫,要擅長治療外傷的。”


    “三位兄弟先下去歇息,等一下會有大夫過來替三位包紮外傷,近幾日本侯沒什麽事情,也不用出門,你們也且行安心休養兩日。”


    戰國公卻在此刻站了起來,表情嚴肅,“暗七,暗九,今日本國公就將你們交於小侯爺,日後,祁小侯爺才是你們唯一的主子,你們也隻需要聽他一人的命令行事,日後哪怕是我和戰止戈親自出麵,親自命令你們,你們也不必再聽。”


    暗七和暗九默契地對視一眼,然後跪地,“叩謝國公爺的恩典。”


    他們戰家的暗衛,和其他家族訓練的死士暗衛,還是有一定區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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