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天氣迴暖得早,冬雪已經逐漸開始融化,祁秋年想著玻璃專賣店也不算遠,幹脆就慢搖搖地散步走過去。


    一路上,收獲了不少打量的眼神。


    他這個侯爺的臉,在京城百姓裏也算是熟悉了。


    百姓們知道他不愛搞排場,或許出身平民,平日裏待百姓也親和近人。


    有膽子稍微大一點兒的,嗖嗖地湊過去,“侯爺,您鼻子上戴的這啥?還怪好看的咧。”


    “是眼鏡。”祁秋年就拿自己當個活廣告。


    “小兄弟,看你也是個讀書人吧?”


    “是讀過一些書。”


    “那眼睛會不會看不清東西了?書本也必須拿近一些才清晰?”


    那人立馬點頭,“讀書人的通病了,不過我不算嚴重,我之前有個同窗,現在眼睛都快看不見了。”


    祁秋年麵帶笑意,“這眼鏡就是可以矯正視力的,戴上眼鏡看東西就能清晰了。”


    那人驚訝,“侯爺,此話當真?”


    “自然。”祁秋年給了他肯定的迴答,“不光你們這種近視的情況能矯正,那種需要遠視的情況也可以,玻璃專賣店早就在售賣了,你們居然不知道嗎?”


    謔,這還真不知道。


    倒是另外有個書生打扮的站出來,“我之前確實是在侯爺的店裏見過,瞧著款式和侯爺的有些不同,但那店小二半天也說不明白這眼鏡幹什麽用的,鄙人還以為就隻是裝飾用的呢。”


    祁秋年微微蹙了眉,營業員都是招來的,不是買來的,但上崗之前都是經過培訓的,各自負責的產品必須了如指掌。


    比如,跳棋專櫃的營業員,就必須會下跳棋,要會給顧客講解規則。


    賣鏡子的,什麽尺寸,什麽材質的相框,都得倒背如流。


    賣眼鏡的店員,他在開業前還特意提點過幾句,畢竟這關乎眼睛的健康,馬虎不得。


    祁秋年心裏稍微有數了,他麵上不顯。


    “這樣吧,幾位看著都是讀書人,若是眼睛看不清了,視力出問題了,這會兒跟我一起去店裏瞅瞅,本侯親自給大家測量。”


    幾個讀書人立馬就來了興趣。


    最開始上來搭話的那位學子,“侯爺,在下能去把我的一位同窗叫過來嗎?就是方才說的,眼睛都快看不見那位,那位同窗學識不錯,就是眼睛實在是不行了,他家境清寒,除了讀書,也沒別的出路了。”


    “當然。”祁秋年琢磨了一下,“既是家境清寒,那本侯就免費送他一副眼鏡吧。”


    都快看不清東西了,那得是高度近視了。


    那書生腳步飛快的跑去叫人了。


    其他的,也都秉承著湊熱鬧的心態,跟著祁秋年一起過去了。


    玻璃專賣店還是人來人往,十分熱鬧,哪怕很多人都是進去參觀一下,不買,但也能得到店小二送上的熱飲。


    這樣的服務態度,就是別家‘奢侈品’店比不了的。


    “侯爺,您怎麽親自過來了?”店員們見老板過來了,紛紛停止手中的工作,隨時準備聽候侯爺的指示。


    他們現在一兩個月賺的錢,那要比從前一年賺的錢還多了。


    侯爺哪裏是老板?明明是他們的神明。


    “本侯爺就是順道過來看看,都忙自己去吧,別耽誤了顧客的事情。”


    店員們都聽話地散開,又熱情地招待客戶去了。


    有幾個顧客臉熟,也上來找祁秋年打了個招唿,還問侯爺今天為什麽要戴眼鏡了。


    是了,他們都知道有眼鏡這個東西,但具體幹什麽的,他們還一頭霧水呢。


    祁秋年都笑著一一應對,等到那位書生把他那個眼睛不好的同窗帶過來,他們才上了二樓。


    有人好奇,也跟著一起上來了。


    二樓現在的人不算多了,窗戶定製已經過了高峰期,現在三三兩兩顧客的,坐在卡座上等著店員給他們拿收藏品出來展示講解。


    高端客戶,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會被區別對待的。


    配眼鏡的專櫃,無精打采地坐著個店員,手裏還翻看著小人書,就連祁秋年帶著人走近了,他也沒注意到。


    祁秋年蹙眉,敲了敲櫃台:“配眼鏡了。”


    那店員頭也不抬,“現在配不了,馬上有個貴人要來了,貴人不喜歡排隊,你實在要配的話,等著貴人配完了之後再說吧。”


    祁秋年還沒說什麽,大源一下子就惱了。


    平時他要城外工廠和店裏兩頭跑,還要顧及侯府的管理,難免有些地方會疏忽一點,但隻要員工不犯原則上的錯誤,不影響生意,倒也是無傷大雅了。


    可沒想到這配眼鏡的,能這麽放肆。


    他一把揪住那店員的衣領,把他從櫃台裏給扯了出來。


    “侯爺待底下的員工如此厚道,你就是這麽迴報侯爺的?”


    那人這才看到祁秋年親自過來了,頓時跪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侯爺饒命,侯爺饒命,小的也沒說謊,是有個貴人叫了底下的丫鬟來通報,說那位貴人身份特殊,不喜歡排在別人後麵,讓小的就在店裏等著,小的不敢得罪貴人。”


    “所以就隻能得罪其他客戶了?”祁秋年也氣,但他也知道這人沒說實話。


    有個書生站出來,“我上次來的時候,這店小二哥也是這樣同我說的。”


    他雖然也有個小功名,但京城裏王公貴族多了去了,他也不敢得罪,隻能等著,結果等了好久,都沒等到那位貴人出現。


    他就隻能選擇下迴放假的時候再來看了,今天也是巧了,恰逢學堂休沐。


    祁秋年心裏嗤笑一聲,笑著對那位書生說了抱歉,“等下本侯爺親自給你配一副。”


    書生受寵若驚。


    祁秋年笑著,“這本就是我店裏員工的失誤,公子莫要怪罪就好,不過話又說迴來,公子當時來的時候,店員是否解釋清楚了眼鏡的用處?”


    書生搖搖頭,“在下是追問了幾句,他才勉強解釋了一下,到現在還雲裏霧裏的,隻大概知道戴上眼鏡可以看清楚東西。”


    而店裏有放大鏡,似乎也能有類似的作用,所以不少人都退而求其次,買個放大鏡迴去看書。


    祁秋年咬牙,“請稍等片刻,恐怕本侯要先處置一下底下人了。”


    “侯爺隨意。”來的大部分都是書生。


    現在侯爺這麽一問,他們也猜到大致發生什麽事情了,不恥這樣的行為。


    祁秋年看著趴伏在地上的店員,心中冷笑。


    店裏員工的著裝都是統一的,發飾上他管不著,一般其他的店員都是用同色係的布條束發,但這位店員的頭頂上明晃晃地插著一支碧玉簪。


    這一根發簪得頂得上店員一年多的工錢了。


    恐怕,今天這樣的事情,也不止一次兩次。


    仔細迴想賬本上賣出去的那些眼鏡,居然有好多是同一個度數的,隻是選的邊框不同罷了。


    那人什麽目的?


    單純的是身份地位高?喜歡搞排場?


    必然不是。


    眼鏡的價格有高有低,但很明顯,那些同一個度數的眼鏡,都是屬於低端價位的。


    這就是故意找茬兒了。


    隔三差五派人來這裏通報一聲,占著時間,讓店員不能招待其他的客戶,最後隨便買個便宜的,應付一下。


    這段位也太低級了一點,也不知道是哪個蠢貨想出來的。


    祁秋年都有些好奇了。


    他讓大源把配眼鏡的店員給帶下去了,先審一審,之後直接送官吧。


    結果那店員前腳被帶走,那位所謂的貴人就來了,頭上戴著幕籬,身量不高,身姿也消瘦,一眼看過去,甚至都分不清是男是女。


    第43章 眼鏡


    再一看穿著打扮,是男裝無疑了,不過這身姿,看起來更像是女扮男裝。


    書生們也麵麵相覷,帶著幕籬,難不成是哪個姑娘?


    身份尊貴的話,會不會是哪個公主溜出宮玩樂來了?


    如果真是這樣,他們根深蒂固的階級思想,又覺得那店小二沒做錯什麽了,盡管他們這些普通顧客會心裏不舒服。


    但誰能大得過皇權呢?


    就在這時,樓梯下又響起一道女聲,“生兒,等等,慢著些,你身體才好,別走那麽快。”


    幕籬下傳來不耐煩的迴答,“知道了知道了,煩死了。”


    聲音有些沙啞,是男孩子變聲期獨有的那種聲線。


    還真是個男的?


    祁秋年也有點兒好奇這人是誰了,直到他看到跟隨那男子身後的女子出現。


    怎麽會是她?


    “三皇妃殿下。”祁秋年都無語了,三皇子妃來湊什麽熱鬧?


    還有她口中那位生兒?


    祁秋年都嚇一跳,那不是十三歲還喝母乳的馮生嗎?上迴硬闖丞相府的時候,那馮生還肥頭大耳的呢。


    他是給馮生丟了一堆木係異能,但也就是讓馮生一場病。


    怎麽還有減肥的功效呢?也是日了狗了,就該胖死他得了。


    事關皇室和右丞相,其他的書生也不敢再摻和,紛紛拱手對三皇妃行了禮,然後你瞅我我瞅你的,祁秋年也隻好揮手,讓他們先走,別以後讓人穿小鞋了。


    隻有那幾個近視眼的書生被祁秋年留了下來。


    到底是開門做生意,進門是客,祁秋年也不好直接把人給趕出去。


    祁秋年先叫了其他的店員招待一下三皇子妃和馮生,然後叫了那位近視最嚴重的書生過來,“本侯爺親自給你驗光,跟我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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