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難道不知道他是個和尚嗎?


    原還以為祁秋年隻是心裏不正經,喜歡心裏口嗨罷了,此刻他也不確定祁秋年的心思了。


    祁秋年跑迴了自己的房間,猛地關上門,像是想要關上自己猛烈的心跳。


    砰~砰~砰~心跳都快蹦出胸腔了。


    奇了怪了,從前在現代的時候,什麽樣的身材沒見過?什麽過火的畫麵沒欣賞過?


    可偏偏就看了晏雲澈那麽一眼,額,幾眼,自己居然能緊張成這樣。


    唿~!不對勁,不對勁。


    躺在床上,蒙住腦袋,過了好久才平靜下來,然後開始琢磨今天的事情。


    他和晏雲澈關係好,平時相處,偶爾會失了分寸感,至愛親朋之間,倒也無傷大雅。


    但失了分寸感和沒有邊界感是不同的概念了。


    再怎麽熟悉,他也不能在人家洗澡的時候過去,以後還是得多注意一點。


    特別是晏雲澈是個古代人,想必他受到的衝擊也不比自己小吧?


    祁秋年唾棄了一下自己,又輕飄飄地啪啪給自己兩巴掌,是自己得意忘形了,難怪佛子大人要罵他不正經了。


    之後幾天的度假,沒有傳召,他還真就窩在小院子裏不出去了。


    偶爾彈琴自娛自樂,偶爾圍爐煮茶看雪景,偶爾也泡個溫泉放鬆一下。


    有時候也想過去找晏雲澈坐會兒,但想到那天他撞到晏雲澈洗澡,怎麽想都有些尷尬,而晏雲澈這幾天也沒有來找他,應該跟他的心情差不多吧?


    得緩緩,讓這件事情淡化了再說。


    但小貓咪不一樣啊。


    小貓咪不知道什麽是尷尬,他雨露均沾,白天去隔壁找佛子貼貼,晚上迴鏟屎官枕頭上睡覺。


    祁秋年時常都能在小貓咪身上聞到晏雲澈身上那股獨特的味道,總覺得有些微妙。


    他不出門了,但那些小公子卻沒有放過他,又是住在隔壁,時不時來敲門,然後請教個雞毛蒜皮的小問題,要麽就是得了什麽好吃的東西,特意給他送過來等等。


    其中居然還有一個對彈搖滾樂感興趣的。


    祁秋年:“......?”沒必要,真沒必要。


    他們也沒有很熟吧?怎麽一個個都表現得跟他相熟很久了似的?


    小院兒從早到晚,幾乎沒歇過氣兒,熱鬧得很。


    祁秋年雖然知道他們的意思,但他也覺得自己的意思也表達得很清楚了,怎麽還這麽鍥而不舍的?


    他煩不勝煩,最後隻能裝病,閉門謝客,結果老皇帝還特意派了禦醫過來給他診脈。


    得了,裝病失敗,但幸好老皇帝並沒有拆穿他,應該算是放過他了,之後這幾天也沒有傳召過他。


    這搞得,三個連在一起的小院兒氛圍都奇奇怪怪地尷尬著。


    好在這尷尬的氛圍並沒有維持太久。


    行宮度假結束,一行人迴到京城,年假過了,該上班了,而那些小公子要麽是不受寵的庶子,要麽是世家旁支,沒有官職在身,甚至連功名都沒有。


    這樣的身份,想要再找上他這個侯爺,那也難了。


    這也正好。


    新年伊始,百廢待興,要做的事情還很多,祁秋年沒工夫把時間耗費在那些小公子身上。


    首要的就是良種推廣的事情,去年皇帝下了聖旨,讓肅北州府的趙育全權負責組織百姓種植,大司農從旁輔佐。


    這事情已經板上釘釘了。


    但推廣糧食,也不是兩個官兒就能解決的,底下還得有其他的官吏進行調配,配合工作。


    今天大司農孫老頭和他的兒子孫禮來了一趟,閑聊了一會兒,不經意間,給他透露了點事情。


    晏雲耀鑽了個空子,把他自己的人安排過去了,是戶部的一個小吏,負責這次推廣的財務管理。


    這事兒能忍?


    推廣需要用到農具,犁田要牛,農民種田,但沒有糧食,還得調配足夠的食物,確保能讓農民們等到豐收。


    特別是祁秋年還特意弄了水車的圖紙和打深井的方式。


    每個工程都要耗錢,但每個工程都能有被虧空的機會。


    不管晏雲耀是想要趁機貪錢,還是要貪功,他都見不得這事兒。


    祁秋年送走了大司農,就趕緊把晏雲澈給找來了,三言兩語說了這個事情。


    “這怎麽辦?有法子把人擠出去嗎?”


    好好的推廣種植,事關天下百姓,非要出來搞幺蛾子。


    晏雲澈倒不是很急,“他們能安排人,我們自然也能。”


    祁秋年眼前一亮,“這麽說你們有準備?”


    “過幾日就應該有消息了,你先別急。”晏雲澈頗有幾分運籌帷幄的神態,讓祁秋年微微心驚了一瞬。


    不過很快他就釋然了。


    即便是佛子,即便是和尚,可他最開始的身份就是皇子,除了是未來的國師,他依舊會被封王,分封地,在皇權朝堂這個名利場上,誰的心思又能幹淨得跟白紙一樣呢?


    從上次他去爬牆找晏雲澈吃夜宵,被晏雲澈掐了脖子,他就該心裏有數了。


    晏雲澈他有母妃,胞弟,還有戰國公府需要他守護。


    日後的奪嫡之爭,隻會越來越猛烈,晏雲澈也不可能什麽都不做。


    沒幾天,這好消息就傳過來了。


    戰止戈大步流星走進內堂,“事情安排好了,侯爺這下可以放心了吧。”


    他們戰家世代都是武將,隻是前幾代的官階不高罷了,但武將家裏也不是不能出文人。


    他們戰家有個旁支,棄武從文,出了不少的學子,雖然沒有高官,但小吏還是出了不少,其中有個就在戶部做小吏。


    推廣糧食,還得要災後重建,一個‘財務’,那怎麽夠呢?


    晏雲耀有張良計,他們也有過牆梯。


    但凡晏雲耀那邊敢貪,敢動手腳,他們這邊必然不會放過。


    聽他們說安排好了,祁秋年徹底放鬆,“還嚇我一跳。”


    戰止戈笑他,“還能有事兒能把侯爺嚇到的?侯爺不都運籌帷幄的嗎?”


    祁秋年捶他,“得了吧你,你的人到了嗎?蘇尋安要準備出發了。”


    培育糧種,按照建渝州府的氣候,四五月最適合育苗,要提前出發,路上要耗費時間,還得去花時間買田地。


    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今天就是來說這事兒的。”戰止戈直接叫人把來投奔他的將士都給帶過來了。


    今年不算多,隻有一百多個。


    密密麻麻的,都是壯漢,不過年紀都不輕了,估摸著都是四十多了,否則也不至於從軍中退下來。


    “我把人都給你帶來了,你自己看看要哪些吧,剩下的我再帶走。”戰止戈非常豪邁。


    這些退伍將士們來之前,就已經被告知過情況了,有個活兒幹,對他們來說已經很滿意了。


    雖然他們退伍的時候,國公爺給了安置費,可錢是越花越少,他們也沒有讓錢生錢的本事。


    除了拳腳功夫,一把子力氣,真沒有別的長處了。


    這體格子去種田,那可太合適,祁秋年卻突然想到個問題。


    “諸位兄弟,既然你們已經了解過情況了,今天特意跟著戰小將軍過來,想必也是願意去建渝州府的。”


    壯漢們都耿直地點點頭,表達自己的決心。


    “那麽,本侯也有幾個問題要問一問大家。”祁秋年也還不太好意思開口,“各位大哥,都成家了嗎?是準備自己一個人去?還是帶著家屬一起去?”


    四十多了,在這個世界,都是可以當爺爺的年紀了。


    不過之前聽戰止戈說,這些都是退伍後無家可歸的將士,所以還真不好說,之前在軍營裏也沒人給這些大老粗操持啊。


    都得靠自己,而且娶不上媳婦兒的窮人,比比皆是。


    成家了,沒成家的,得給人不同的安排才行。


    總不能讓他們夫妻骨肉分離。


    有個壯漢走出來,“俺早年在邊關救過一個外族姑娘,後來她就留下給俺當媳婦兒了,現在有個兒子十歲了,在俺老家,修了兩間土屋。”


    戰家軍給的退伍費,迴鄉買了宅基地,修了屋子,已經所剩無幾了,在老家除了能去碼頭扛大包,幹點體力活之外,找不到其他活兒幹,也沒錢買田地了。


    所以他才跟兄弟們一同進京,看能不能找個活兒幹,到時候賺到錢,他也能托鏢局給送迴老家,要是能多賺點,還能送兒子去學堂呢。


    這個時代,丈夫遠離家鄉去某個財路,妻子兒女留守家中,這也算是常態了。


    又有一個站出來,“我,我,那什麽,去年剛退伍,娶了個寡婦,有個閨女已經出嫁了,這次媳婦跟我一起過來了。”


    “還有我,我長得醜,腿腳還不好,在牙行買了個媳婦兒,不過我先問過她了,她是願意的,我也給她脫了奴籍,這次跟我一起進京了。”


    緊接著,又有幾個站出來,情況都差不多。


    他們的想法都很簡單,之前來投奔戰止戈的兄弟,多半都是被安置到農莊去了,他們拖家帶口,以後去了農莊,他們可以給國公府幹活兒,妻兒也能種上兩畝地。


    成為戰國公府的佃戶也好,不求大富大貴,日子總能過得去。


    但這次來,小將軍就給了他們新的選擇,要去建渝州府培育新的水稻糧種,聽說那水稻最高可以達到每畝兩千斤的產量。


    即便是達不到,也能為目前的產量增上幾分。


    他們雖然是武夫,但都是窮苦老百姓,以前也餓過肚子,即便是參軍了,也總有軍費不足,吃糠咽菜的時候。


    民以食為天,他們這種底層百姓,是最明白這樣的感受了。


    這培育糧種,不是一朝一夕的,拖家帶口搬到建渝州府長居,也不是什麽問題。


    而且隻要培育成功了,他們也算是功德無量了,朝堂上的賞賜不會少,說不定還會名垂青史。


    再退一萬步,糧種並沒有培育成功,那他們也不吃虧。


    他們雖然是武夫,但也不是沒有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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