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封建王朝想要建立穩定的統治秩序,少不了要和地主士紳這個統治階級相勾結。


    就連明太祖朱元璋剛起兵的時候,他同樣代表的是大地主大士紳的利益。


    大名鼎鼎的為民做主的明大誥,那也是朱元璋在登基稱帝,站穩腳跟之後才拿出來的東西。


    朱元璋晚年大手筆的清洗功臣,很難說有沒有清洗朝中的地主士紳的爪牙的打算在其中。


    在這個時代的中國,沒有地主階級的支持,什麽事情都做不成。


    遠的有黃巾赤眉,近的西賊李闖,後麵還有一個太平天國,不信邪的都撲街了。


    當然了,兔子不在討論的範圍之內。


    最起碼,中小地主是需要拉攏的。


    而那些大地主,如果可以的話,也要盡可能的拉攏。


    打天下就是這樣,己方每多拉攏一分力量,都是在往勝利的天平上增加砝碼。


    如果這增加的砝碼,還是從敵人那邊拿過來的,就更好不過了。


    此消彼長啊!


    這也是為什麽朱靖垵的立場偏向於拉攏地主士紳的原因。


    因為他知道現在滿清統治的基礎是什麽。


    絕非是那號稱滿萬不可敵的八旗大兵,而是他們和地主士紳這個統治階級的相互勾結以及利益捆綁。


    一但地主士紳開始不支持滿清了,那也就到了滿清覆亡的時候了。


    俗話說的好,隻有將朋友搞的多多的,敵人搞的少少的,你最終才有成事的可能。


    朱靖垵始終都明白,他真正需要打擊的隻是那些立場堅定站在滿清一方的地主士紳,而不是地主士紳這一整個階級。


    和一整個階級為敵的人,從來不會有好下場。


    還有就是,朱靖垵分田分地的政策,麵向的隻有明軍中的有功將士,從來沒有要擴大執行的想法。


    一是因為他要是真這麽做了,土地不夠分。


    二是因為他擔心自己如果給普通百姓分田分地,明軍上下會心裏不平衡。


    憑什麽他們要在戰場上打生打死才能得到土地,而那些百姓什麽都沒做,也能得到土地?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外如是。


    明軍上下如果都這麽想,那明軍的軍心和士氣也就要崩了。


    軍心士氣崩了,那還打什麽仗?


    更重要的原因是,朱靖垵要是真的搞打土豪分田地的一套,把地主士紳這一整個階級都往滿清懷裏推,那他才是真的在找死。


    在滿清一百多年的愚民統治之下,現在的中國並不存在革命的土壤。


    這個時候的中國,能夠治理國家,搭建一個政權的基礎的知識分子,百分百都是地主士紳階級的一員。


    一個政權如果反地主士紳,那他注定是無法走遠。


    因為,一個政權的建立,最重要的就是知識分子的加入。


    如果沒有知識分子來給你當官,你怎麽建立政權?


    朱靖垵的腦子向來很清醒,他知道自己屬於是封建勢力中的前朝餘孽,而不是所謂的革命家。


    他現在所進行的活動,也並非是一場革命,而隻是一場複辟前朝的戰爭暴動。


    他所代表的從來都是統治階級的利益,而非無產者。


    因為,無產者不需要皇帝。


    而他想要做皇帝!


    即使他要推動資產階級革命,推動工業革命爆發,並著手為底層爭取利益,那也隻會在他複辟大明成功,且當上皇帝之後。


    而他之所以這麽做,也不是發自真心的為了底層百姓著想,而隻是為了讓自己的統治更加穩固。


    朱靖垵知道,這個世界上或許有聖人,但不會是他。


    自私自利,貪財好色,膽小怕死的他,做不到那麽偉大……


    朱靖垵接著說道。


    “我們的敵人隻有代表滿清的武宣縣官府。”


    “等到了戰場上,我們所需要做的,並不是將來犯的清軍全部殲滅,而是打掉其中代表武宣縣官府的那一部分清軍即可。”


    “隻要我大明集中力量,打掉代表武宣縣官府的清軍,那剩下的民團民夫,有很大的概率會一哄而散,而不是堅持和我大明繼續作戰。”


    眾人聞言,皆是讚許的點頭。


    朱簡灼也是開口讚許道。


    “吾兒所言不錯!”


    “集中精銳,打掉代表武宣縣官府的清軍,那此戰我軍也就算是勝了一半了。”


    王順站出來說道。


    “啟稟監國,微臣有話要講!”


    朱簡灼點頭,示意王順盡管講。


    王順見此,也不客氣,站出來說道。


    “啟稟監國殿下,清軍即將來犯,有太子指揮,此戰我軍當有極大勝算。”


    “但畢竟兵兇戰危,金田鎮不算安全,微臣懇請監國殿下重新移駕返迴紫荊山中。”


    “以保萬全!”


    朱靖垵見此,也是頷首說道。


    “啟稟父王,兒臣覺得首輔所言有理。”


    “如果父王移駕迴紫荊山,那此戰兒臣也能少些顧慮,在用兵時也能更為靈活,此戰的勝率必然大增。”


    朱簡灼返迴紫荊山,則能讓朱靖垵領兵士沒有軟肋。


    不用顧慮後方的安全問題,他所能用到的戰法戰術自然會更加靈活。


    諸將見此,也是紛紛開口附和。


    朱簡灼見大家都如此表態,沉吟一陣也是開口說道。


    “好吧!”


    “既然大家都這麽做,那孤王便準備移駕迴紫荊山吧……”


    其實朱簡灼對於移駕迴紫荊山之事其實並不抗拒,因為他也怕死。


    之前之所以不答應,說白了就是要臉。


    如果一有危險他這個監國就跑的遠遠的話,他怕被人看不起。


    但既然現在所有人都在勸他要移駕迴山,有了這麽一個台階,朱簡灼自然順著下來了。


    有自己兒子負責領兵,他還是放心的。


    ……


    乾隆四十一年,十月初二。


    秋風蕭瑟,昨日剛剛下了一場小雨,氣溫猛然降低,不再燥熱,空氣中充斥著濕冷的水汽。


    武宣縣衙門前的一段石板路北雨水衝刷的不染一絲塵埃。


    李傑早早的起床,和同為衙役的同伴一起在縣衙門口站立等候。


    他們一個個穿著簇新的號衣,胸前背後都有一個大大的捕字,腳上穿著新的草鞋。


    手中更是各自握著長刀,腰間別著棍棒,挺胸抬頭,顯得威風凜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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