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阿珂。”


    白浩然的聲音響徹劍坪廣場。


    燕飛精神一振,沒想到這麽快就輪到了阿珂。他抬眼望向阿珂,發現阿珂也正轉頭來看過來,臉上帶著一絲緊張。


    “加油!”燕飛握拳對著阿珂比劃一下,阿珂點點頭,臉上的神情稍稍放鬆了一些。她轉頭又看向淩月瑤,淩月瑤此時的目光已從劍歌的身上收了迴來,但臉色依舊不那麽好看。


    她拍拍阿珂的肩,臉上努力綻放出一個笑容,嘴唇開合間,似乎說了一句什麽,阿珂點點頭,然後提起裙擺走出人群,向石台走去。


    “哇,好漂亮的小姑娘!”


    下麵人群中立刻響起一陣讚歎之聲。阿珂的樣貌讓很多人都不由眼前一亮。


    “淩師妹,這是你找來的弟子?”一名服飾華美的青年男子從旁邊走過來。


    “白祁師兄?”


    淩月瑤看到這名男子,眉頭不由微微一蹙。


    “你不在你們器峰的人堆裏紮著,跑來這裏做什麽?”


    之前劍歌因為燕飛的關係,並沒有和淩月瑤站在一起,中間又因為被眾人圍著問各種問題,又拉開了一些距離,此時見華服男子湊近淩月瑤,他立刻分開人群走上前去擋在了兩人之間。


    器峰的人?


    燕飛立刻明白劍歌為什麽會對白祁說話這麽不客氣了。


    想起劍歌曾跟他提起過的劍峰衰落的原因,燕飛雖然不會有什麽先入為主的想法,對器峰的人有所仇視,但白祁此人給他的感覺很不舒服,尤其是他身上還帶有一股森冷的陰柔之氣,讓燕飛對他的觀感越發地不喜起來。


    “劍師弟這是不歡迎我嘍?”華服男子白祁瞟了劍歌一眼,之前還是一臉的笑模樣,轉頭立馬就變得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劍坪你可以來,我當然也可以來。淩師妹是你的師妹,當然也是我的師妹,為什麽你能在這兒,我就不能在這兒了?”


    “你還真說對了,我就是不歡迎你來這兒!”


    劍歌目光冷厲,臉色沉凝如水,身上有絲絲劍氣透射出來,隱隱伴著劍鳴之聲。


    “哦?”


    白祁的臉色頓時也陰沉下來,劍歌這是絲毫不給他麵子,直言不諱不歡迎他,這讓他心頭異常惱怒,身上一股冰寒的氣息立時散發出來,逼得他旁邊的眾人不由自主向後退去。


    感受到白祁身上的寒敢,劍歌身上的劍氣越發淩厲起來,劍鳴聲錚然作響,氣勢逼人,仿似下一刻就要化作一柄利劍衝天而起。


    “劍師兄!”淩月瑤急忙給劍歌使眼色。


    這可是宗門招收弟子的地方,在這裏動手,而且還是當著宗主和兩位長老的麵,實在不是明智之舉。而且周圍還有這麽多等待測試弟子,一旦動手,若是傷了這些人的話,一個擾亂宗門考核的罪名扣下來,到時候責罰下來,可就不是劍歌一個人的事了。


    燕飛倒是沒想那麽多,他很想近距離看看劍歌和這個叫白祁的器峰弟子,誰更厲害一些。


    這到不是說他在那兒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燕飛自是有自己的分析和考量。


    既然器峰與劍峰已經勢同水火,而器峰的弟子這時候不好好地待在器峰弟子群裏,反而跑來這邊,顯然是想挑事情。


    對於這種沒事找事的人,燕飛一貫的主張就是,來一個揍一個,來兩個揍一雙。當然,這話燕飛沒跟劍歌說過,但劍歌的這種做法,很得燕飛之心。


    至於淩月瑤擔心的宗門責罰,可能會有,但也可能隻是雷聲大雨點小,最後隻是做做樣子,不了了之。


    從劍峰衰落至今,少說也有三百年了,劍無心如果不想讓劍峰存在,劍峰早就消失了,哪還有劍歌的事兒。


    劍無心又不是傻子,劍壁被毀一事他如何看不出這並非是劍峰一峰的過錯,所以,並沒有深入追究,反而以大手段、大魄力讓劍峰存續了下來。


    明麵上劍峰受壓製,劍無心是一副不管不問的態度,實際上,卻在暗中一直幫著劍峰呢。


    這是燕飛從劍歌的述說當中提取出來的信息。


    聽竹居那七天的時間,最開始燕飛的確是因為身體受傷,精神又疲憊不堪,狠狠大睡特睡了幾天,但後麵的幾日,你當他也是在睡夢中度過的嗎?


    錯!


    燕飛能成為一名王牌特種兵,能從無數次的生死邊緣活下來,並非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相反他對別人話中的信息十分敏感,並且還善於這些信息進行分析和推斷,得出他想要的結果。


    如果沒有這個頭腦,他早死八百遍了。


    他之所以很爽快地答應劍歌加入劍峰,也是經過思考的。當時劍歌在述說劍峰往事的時候,燕飛的大腦已經在飛速地轉動,不斷分析著其中的利害關係。


    劍壁被毀,劍峰很顯然是被人推到坑裏的,是不是真是器峰所為,這裏還需要打個叉叉。兩種可能,一是器峰峰主鐵威為了宗主之位,真的派人毀了傳承劍壁,直接嫁禍劍峰,讓其從一開始就沒有爭奪宗主之位的機會。


    但這種類似監守自盜的做法,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去做。鐵威作為一峰峰主,燕飛絕不相信他真的就是個鐵憨憨。


    二是鐵威也是受害者,是被人推到台前的替罪羊,目的就是破壞一劍宗的安定和團結,引起內部紛爭,最後獲益。


    幕後黑手是誰,燕飛單憑劍歌所講,根本無法判斷,但這並不影響他做出決定。


    之後,入住聽竹居的幾天,燕飛將這些問題又細細地整理了一遍,最終得出劍無心一直在向著劍峰,並在暗中進行幫扶的結論。


    這個結論讓燕飛悄然鬆了口氣。要知道,他很可能要在一劍宗待很長時間,如果想不清楚這些基本的問題,到頭來吃虧的肯定是他。


    至於劍無心為什麽要這麽做,燕飛猜測,最大的可能應該來自於劍歌的師父,也就是那位一氣之下遣散弟子,然後出走的劍峰峰主。


    具體是什麽原因,燕飛無從得知,但這並不重要,重要是知道劍無心偏向和支持劍峰這一點就夠了。


    所以,劍歌和白祁打架,隻要不鬧得過分,劍無心絕對不會重罰他,最多也就關幾天禁閉而已。當然,一劍宗有沒有關禁閉這項懲罰燕飛不知道,總之不會有事就是了。


    再說,現場不是還有劍無心和兩大長老在坐鎮嗎,會出什麽大事,又能出什麽大事?


    唯一令燕飛感到比較鬱悶的就是,劍歌身上的劍氣鋒芒太盛,逼得周圍的人不斷後退,燕飛也被眾人裹帶著一退再退,反倒拉遠了距離,讓他想近距離觀看二人比鬥的願望落空了。


    眼看兩個人劍拔弩張,戰鬥即將一觸即發,一道蒼老的聲音帶著威嚴忽然從眾人的頭頂傳來。


    “你們這是準備在這裏動手?”


    燕飛抬頭一看,見正是方才坐在劍無心右則的黑衣老者——劍閣長老陸有形。


    “果然是打不起來啊!”燕飛搖搖頭,登時息了觀戰的心思。


    “弟子不敢!”


    上一刻還如鬥雞一般的劍歌和白祁立時收斂身上的氣息,慌忙躬身施禮,那樣子是要多乖有多乖,看的燕飛很是詫異。


    莫不是這兩人都被這位陸長老修理過?


    就在這時,一道耀眼的光華自前方的石台上亮起,緊接著便是眾人的驚唿聲。


    “快看,是兩色光芒,如此耀眼,定是極品靈根!”


    “青紅兩色,是木、火雙靈根。”


    “這小姑娘好像是月瑤仙子帶來的,飄渺峰這次賺大了!”


    ……


    燕飛等人的注意力立刻被驚唿聲吸引了過去,就連那陸長老也暫時放下了劍、白二人之事扭頭看了過去。


    就見石台之上,測靈球光芒四射,青紅兩色光猶如兩條發光的靈魚,在測靈球內遊動盤旋,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仿佛要將投向它的所有目光都吸攝進去一樣。


    “木火極品雙靈根!”白浩然大聲宣布,聲震劍坪。


    這一刻,宗主劍無心也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臉上笑容綻放,顯示著他內心的歡喜。這樣的結果顯然是他樂意見到的。


    沒想到從秘境高台帶迴來的兩個人,其中一個竟然是級品雙靈根,那另一個呢?應該也不會錯到哪裏去的。


    畢竟天心老人所出的批言,現在基本已經應驗,就算燕飛的靈根不怎麽好,但有阿珂在,五年後的大比怎麽著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何況,燕飛之前在大殿的表現,讓劍無心對他充滿了期待。這也是他今日親自前來的原因之一。


    劍無心的目光從阿珂的身上很自然地轉向燕飛,見他站在人群之中,望著阿珂,臉上滿是欣喜之色,沒有絲毫的羨慕和嫉妒,心裏更是高興。


    “如此心性,哪怕靈根稍差一些,隻要對劍的領悟天賦不錯,將來也會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將其歸於劍峰,淩師弟,想來你也不會不願意的。”


    想到師弟淩千重,劍無心不禁在心裏暗歎了一口氣,不過,他很快便將這一絲內心的波動壓下,“‘意願之中’是否與我所想相同,就要看一會兒的結果了。”


    劍無心內心的期待重新變得熱烈起來。說實話,這種期待的感覺,他好久都沒有出現過了。


    此時的燕飛,並沒有注意到劍無心在看他,更不知道劍無心對他的期待。他現在正在為阿珂高興呢,同時,心裏也暗暗地舒了一口氣。阿珂能被一劍宗看重,這是他最願意,也是最想看到的事。


    如此,阿珂前途無憂,他也算是對阿海、阿烈他們能有一個交待了。


    木、火極品雙靈根,這要是劍歌沒給他解釋靈根與修煉的關係,他肯定會有一些擔心,但現在,完全放心了。


    阿珂的事暫時可以先告一段落,接下來便是他自己的事了。燕飛對一會兒他自己的測試,也生出了很大的期待,同時還有一些緊張。


    別看他對很多事都可以做到處變不驚,但修煉一事,自穿越以來,一直都是他念念不忘的,並且還賦予了很大的希望。他現在就像一個自己走失的孩子,想要找到“迴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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