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下,誰有閑心去造這種謠?吃飽了撐的麽?


    在場的這些人又不是傻子。此人明顯是想把眾人的思路給引偏了,來針對蘇化天。目的性太明顯了。


    還有,把聲音發散到四麵八方,這種發聲技巧隻能在人多的時候使用,但破綻也非常明顯,就是發聲者會被離他較近的人發現。


    所以,使用這種小技巧的時候,一般都是十幾個人或幾十個相熟的人圍在一起打掩護,然後由其中一人出聲,以此來達到混淆視聽的目的。


    但現在這些人大多都是被暴動的獸類襲擊,然後九死一生逃出來的,身上都帶著傷,沒人有心思玩兒這種小把戲。


    所以,很多人心裏都憋著一肚子氣呢,這時候有人不陰不陽地出聲,還使用這種欠揍的把戲妄圖煽動眾人的情緒,這就引得很多人不滿了。


    也就是兩三個唿吸的時間,就見好幾個人突然像是受驚了的兔子般,猛然抽身急退,“唿啦”一下將一片地方空了出來,露出一個正微微發愣的中年男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十分不善地盯向此人,不用說,剛才那陰陽怪氣的聲音就是他發出來的。


    燕飛懷著好奇,目光也隨著眾人看去。他並不知道這種發聲方式隻是個小技巧。這要放在地球上的武俠小說裏麵,應該是個內功高手吧?


    所以燕飛十分好奇,想瞧瞧真正的高手到底長什麽樣。


    此人的身材也十分高大,一眼看過去,燕飛感覺比阿海還要猛一頭,身體的壯實程度,也比阿海厚實,視覺衝擊力自然就更大。


    不用問,此人定然也和阿海他們一樣,修有煉體術。但此人長得並不討喜,有些陰鷙,黃眉毛、細眼睛,滿臉的絡腮胡子,在其左眼眉弓骨處,一道疤痕斜斜而下,長有半尺,形似蜈蚣,爬了半個臉頰,一看就不像個好人。


    “是吳蒙!”有人認出來了。


    “聽說此人是彌山小鎮最好的獵手,很受人推崇。後來蘇化天獵到一頭金剛熊,似乎搶了他的風頭,因此吳蒙就記恨上了蘇化天。”


    “是啊,聽說當時他很不服氣,想找蘇化天正式比試一場,但被蘇化天給拒絕了。”


    “這種比試本來就沒什麽意義,要是我,我也會拒絕。”


    “算了吧,就你那點能耐,還真不是吳蒙的對手。”


    “這不就是打個比方嘛。誰還真去跟他較勁兒呀。”


    “還有,聽說蘇化天不跟他比,壓根兒就是看不起吳蒙此人,所以連搭理都沒搭理他……”


    “應該是真的吧,畢竟蘇化天可是曾經的丹境修者,雖然功力沒了,但眼界和經驗還在,不將他放在眼裏很正常……”說這些話的人顯然對蘇化天和吳蒙之間的是非恩怨並不了解,隻是用聽來的小道消息來猜測二人間的關係。


    ……


    燕飛目光閃動,以他變異後的聽覺,不用刻意去聽,各種議論就紛紛灌入耳內。“沒想到此人和蘇化天還有這種過節。”


    他瞅了瞅吳蒙,又看了看蘇化天,發現吳蒙的一雙眼睛正盯在蘇化天的身上,跟刀子似的要把蘇化天從裏到外紮幾百個洞出來。


    反觀蘇化天,臉上卻沒什麽特別的表情。剛才眾人所說的那些話,他自然也聽見了,但他沒有任何的反應,哪怕是一個詫異的眼神都沒出息,好像這一切跟他沒有絲毫關係一樣,或許他對吳蒙這個人真的是看不上眼吧。


    蘇化天的這種態度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強。看吳蒙的樣子就知道,他心裏的怒火和陰影麵積有多大。


    燕飛有些憐憫地看了吳蒙一眼,不由輕輕搖了搖頭。這家夥跟誰叫板不好,偏偏要找蘇化天,這不就是在自取其辱麽。


    不說別的,光是這涵養的功夫,蘇化天就不知道要甩出吳蒙多少條街去,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但是吳蒙似乎並沒有這樣的認知,這才是他最大的悲哀。


    “吳蒙,你他娘的什麽意思,是嫌人死的還不夠多麽?”蘇化天不理會吳蒙,但阿烈脾氣火爆,尤其是阿河與阿力兩個人剛剛遇難,吳蒙說這種話,簡直就是在往人心上捅刀子。由不得阿烈不怒。


    吳蒙眼見眾人神色不善,不由心頭一凜,他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引起了眾怒。但他咬著牙,脖子一梗,惡狠狠地瞪了阿烈一眼,然後目光在眾人的臉上掃了一圈,冷冷笑道:“希望你們都不要後悔,嗬嗬!”說完,他掉頭就走。


    許多人被吳蒙的這句話給說愣了。


    “什麽意思?”


    “什麽叫希望我們不要後悔?拱火的是你,現在引起眾怒,還敢反過來威脅人了?”


    “這人到底是有多欠揍呀?”


    有幾個暴脾氣的漢子直接上前,就要給吳蒙一個難忘的教訓,但吳蒙退走得太快,沒被攔住。眾人怒衝衝地衝著吳蒙退走的方向“呸”了幾口,又狠狠罵了幾句,這才作罷。


    燕飛瞅著吳蒙退走的方向,眸子不由眯了眯,這家夥這是話裏有話啊,而且十分具有威脅性,難道他對這次的獸類暴動知道些什麽?


    他望向蘇化天,發現蘇化天也有些怔怔出神,看來蘇化天心下也有疑惑。當然,周圍這些人都不傻,吳蒙話裏話外隱含的威脅意思非常明顯,讓很多人的神色都有些沉凝。


    不過,吳蒙已經退走,就是想問也沒辦法問了。眾人隻能暫時把此事放下,轉迴身向蘇化天打聽起關於獸潮的事來。


    蘇化天也沒隱瞞,說道:“我們遇到的是暴狼群,由暴狼王親自率領。退走途中,又聽到魔猿的嚎叫,它們阻截了暴狼王,讓狼群後撤,否則,這裏已經是一片血地了。”


    這句話,讓在場所有的人都變了臉色。


    “我們遇到的就是魔猿。”說話的是一名身材健碩的老者,身上有著橫七豎八的傷痕,大多都還在流著血,真的是鮮血淋漓,看上去觸目驚心。


    “我們遇到的是翼蛇!”一個臉色蒼白的中年男子也說出了他們的遭遇。


    “我們遇上的是炎獅。”


    “我們遇上的是噬空蟻。”


    眾人一句接一句。


    “我們遇上了血豹,團長和好多兄弟都沒能逃出來。”一個年輕人聲音低沉而悲哀,身上帶著濃鬱的慘烈氣息。


    血豹?四周驀然一靜,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震驚。碰上血豹,還能有人活下來並逃到這裏,也是有夠幸運的。


    燕飛聽得也是一愣,血豹王似乎就是血豹的頭領吧?自己不久前還與之廝殺過,若不是那西來的一劍,或許他現在已經半殘或者已然沒命了。


    “那還等什麽?趕緊走啊,這麽多猛獸平時都見不到,今天一下子都出來了,這絕對不正常,很像獸潮爆發的前兆。”


    “我們必須要盡快趕迴小鎮,否則很難活命!”


    “快走!”


    很多人說著已經開始向著出口奔去,也有一些人稍稍駐足,迴望山林,眼眸中都浮現出一抹深深的擔憂和恐懼。


    這裏有些人是經曆過獸潮的,自然知道獸潮的恐怖,有些人沒經曆過獸潮,但關於獸潮的可怕也從他人口中聽說過,所以,沒有人願意在這裏多待,紛紛奔向出口。


    天色漸漸發亮,視線中的山林由剪影變成了灰白之色,出口終於在望。


    這是一片平緩的狹長地帶,這裏的山脈好像被人用一個巨大無比的長方形模子,從上而下切出去一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缺口,這個缺口就是出口,宛如一扇碩大的門戶。


    從這裏向外望出去,直接可以望到山的外麵,沒有什麽視線阻擋。


    “終於要走出這山脈了。”燕飛心裏升起絲絲興奮。人終究還是要迴歸到人類社會當中的,雖然這是一個陌生的世界,但依然有種莫名的踏實感。


    這倒不是說燕飛不能在山林裏生活,隻是時間長了,難免會產生孤寂感。這雖然是個陌生的世界,但對於融入人群還是十分向往。更何況,他還想修煉呢,不融入人群,他就無法得到相應的信息。再說,他內心深處還有著一個強烈的願望——返迴地球。既然他能來到這裏,就說明一定會有迴去的通道,隻是要如何迴去,他現在還不知道。


    至於蘇化天所說的破碎虛空,燕飛感覺太過遙遠,但如果真的隻有這一個辦法,他會拚盡全力去修煉。


    對於這種挑戰,燕飛從來不懼,甚至還會如飲甘泉。至於修煉的苦楚,燕飛直接無視掉了,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想不吃苦就能有所成就,怎麽可能。他現在唯一擔心的是他能不能修煉這個問題,如果和阿海他們一樣,那事情就糟糕了。


    燕飛在興奮之餘又有些緊張,同時還帶著一點對未來不確定的茫然……不過,這些複雜的情緒並沒有影響他對山脈外麵世界的觀察。


    透過那道巨大的門戶,燕飛發現,與彌山山脈緊緊相連著的是一片廣闊的平原,從山脈的腳下一直延伸向遠方。


    這片平原一眼看過去遼闊無邊,尤其是橫向的寬度,目測有上百公裏,若不是視線被兩邊的大山擋住,他可能都看不到邊界。


    而平原縱向的深度,至少也有五十裏開外,綿延的草色鋪展向前,其間有一叢叢灌木點綴其間,給平原增添了無數的生機。


    越過平原,極目遠眺,一片連綿不絕的青色山脈橫亙在天邊,宛若一條橫臥的巨龍,白色的雲霧繚繞在青色的山峰頂端,給人一種深入雲天的感覺。


    從青色山脈的半腰向下,直到山腳處,朦朦朧朧地有著許多錯落有致的小方格排布,以燕飛的目力也很難看清那些小方格的具體樣貌,但憑著經驗,燕飛推測,那可能是人們居住的房屋。


    有幾個方格的上方,有幾道細細的白煙嫋嫋直上,與山巔的雲霧連接在一起,仿似高天上垂下的雲霧絲帶,給人一種如畫般的靜謐恬淡感覺。


    燕飛忽然心中一動,那些小方格是不是就是彌山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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