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白起這麽說,但是秦王並不甘心,又派範睢去說服白起,因兩人矛盾很深,白起便裝病不答應。”


    “見白起一直不應,秦王認為秦國內其他將領也可勝任,於是又派王陵攻邯鄲,五月不下,秦王又令白起掛帥,白起偽稱病重,拒不受命。”


    “秦王怒不可遏,削去白起官職,欲將其趕出鹹陽。”


    “這時範睢卻對秦王說:‘白起心懷怨恨,如果讓他跑到別的國家去,肯定是秦國的禍害。’秦王一聽,急派人賜劍白起,令其自刎。”


    王沐說著歎氣了一句,“可憐,為秦國立下汗馬功勞的白起,落到這個下場。”


    “唔,當白起圍邯鄲時,秦國國內本無‘火’,可是蘇代點燃範睢的妒忌之火,製造秦國內亂,文武失和。”相欣領悟道,“趙國隔岸觀火,使自己免遭滅亡?”


    “能明白就好,這其中有兩個道理,你掌握著軍隊,是荊南的武,那些宗賊是荊南的文,你不能和他們有所衝突,但也不能意味妥協。”


    王沐解釋道:“另一個就是要坐觀成敗,我接下來要去宛城和袁術、孫堅鬥一鬥,看上去是在和這兩人鬥,但實際上也是在牽製劉表等人的注意力,我這邊的情況不會很好,隻有這些才能夠讓那些人不斷在宛城投入錢糧和精力,你在荊南的經營也能夠更加順利。”


    “不要被任何戰報失了陣腳,我能說的能做的,已經全部都說完做完,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以劉表為首的荊州士族對宛城的重視度是要大於京畿的。


    要是鄉土都沒了,那麽又談何開拓呢?


    這一點想明白不難。


    “我記住了。”相欣握緊拳頭說道。


    “我在荊南是影響你的發揮,如果荊南不能掌握,你就跑,遠離危險就好。”王沐囑咐著,張言軍的戰鬥也接近了尾聲。


    雨夜中,由於張言軍的提前出擊,宗賊的軍隊根本沒有意料到這一點。


    敗退是必然的事情。


    全場中,隻有張言、郭霞、王沐三人知道真正的進攻時間,就連勸說宗賊的蒯越都不知道。


    看著大水彌漫在宗賊的營地上,殺伐之聲不絕於耳,王沐終是搖著頭又歎氣了一句,“想想現在的戰事,越發覺得宋襄公愚昧。”


    這個時間是郭霞定的,每一個人知道的時間都是郭霞決定的,王沐在知道的時候,表情很是複雜。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很陰險了。


    沒想到還有一個更陰險的。


    就連真心投誠的人都不告訴正確時間。


    對此,她隻能說,你的陰暗在我之上!


    時至清晨,東方第一抹霞光升起,將光彩灑落在這沙洋,戰鬥也由此結束。


    三郡之軍連帶宗賊私兵一律被斬殺殆盡,武陵蠻兵見形勢不對,直接投降。


    為首蘇煥等人一律被斬,隻剩下張羨一人,以及一些真心歸附的小宗族首領。


    “你姓張,我也姓張,天下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呢?”


    張言對張羨說著,這話張虎表示似曾相識。


    “......”張羨不明白張言心中打著什麽算盤,隻能先保持著沉默。


    “族長張方仍在,你可有意繼續治理荊南?”張言問道。


    這話一出,張羨好像明白了張言的意思。


    “願意!”張羨立刻出聲說道,要注意張言說的是荊南,而不是某一郡。


    荊南包括零陵郡、桂陽郡、武陵郡、長沙郡以及南郡的一部分。


    當然,本來是沒有南郡的一部分,但誰叫劉表目前的勢力弱小呢?


    此刻的張方也在,張言讓人將他帶來。


    不多時,待張方到達的時候,王沐帶著相欣也趕到。


    地上濕漉漉的,幾人都是站著。


    “荊南就交給三位管理,文書不日便到。”張言說著,“還請三位不要讓奸佞小人指染荊南呢!”


    荊南對於張言來說根本沒有什麽用處,他的基本盤在司隸呢!


    他要靠著奉天子以從民望的巨大名聲。


    當然,他也不能讓劉表坐大。


    畢竟他知道的曆史中,劉表可以向袁術示過好。


    將荊南諸郡拿走,南陽郡在他兄長手上,劉表最多就是南郡的北部和江夏郡。


    掀不起什麽大浪。


    而且南陽郡還要吸他的血。


    劉表想要成為曆史上那個荊襄霸主,隻有三個字,不可能!


    荊州士族不會支持劉表,而會支持更有實力的張諮、張言二人。


    在處理完這裏的事務後,張言立即返程襄陽。


    此刻張虎已經在張言的指示下獻城投降,並將陳生的人頭拿出。


    劉表也得以入駐襄陽,同時他也將自己的治所定在了襄陽。


    張言人還未歸,他的書信卻是已經抵達了襄陽。


    “......”


    “......”


    “......”


    看著張言的書信,劉表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頭感覺自己有點不太好。


    虧他先前以為張言乃是大漢忠臣,現在看來,也不過和那些士族穿著一條褲子!


    他沉默著看著書信,最後無奈地開始寫文書蓋上大印。


    他能有什麽辦法呢?


    沒有軍隊,他隻能任人擺布。


    不過他轉念一想,自己都這麽老了。


    子曰:“吾十有五而誌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


    我十五歲立誌於學習;三十歲能夠自立;四十歲能不被外界事物所迷惑;五十歲懂得了天命;六十歲能正確對待各種言論,不覺得不順;七十歲能隨心所欲而不越出規矩。


    算算時間,他出生於漢安元年,也就是公元142年。


    如今已是公元190年。


    四十八年的時間在他的腦海中隻是一瞬。


    他也快要到了知天命的歲數。


    他明白自己是無法改變什麽的了。


    這荊州的大局已定,張言弟兄一南一北將他包圍,士族之心皆傾向於對方。


    他將大印蓋上,一道清脆的聲音從他的內心傳出,如果張言在的話,他可以看見劉表頭上的動搖值破百。


    張言徹底斷絕了劉表的野望。


    “來人,將此文書,給張......子儀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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