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於這對老夫妻而言,自己孩子就在這個高中就讀,他們對上課時間簡直了如指掌。


    所以每次那些逃課的同學,都會收到店長夫婦的嗦和勸導。


    那是莫雨第一次跟著池衢他們,去這家燒烤店吃飯,以前他從來不會來這種地方,無論是這種滿是煙火味的燒烤,還是和池衢一起來校外吃飯,都是莫雨第一次。


    那會兒的莫雨雖然背地裏成為了校霸,但明麵上還是乖乖學生,而且從小的教育都告訴他,不能吃這種垃圾食品。


    隻是垃圾食品還沒吃上,老夫妻一邊把芳香四溢的燒烤放在桌子上,一邊勸這些逃了晚自習出來吃飯的學生快迴去上課,一定要好好學習,考一個好大學。


    然後池衢就把作業拿了出來,說他們其實是出來學習的。


    老夫妻半信半疑,本來想喊老師來抓這些逃課的學生,但走到學校大門口,就看到了學校的大屏幕上,出現了那位剛剛眾星捧月一般,坐在人群中央的少年照片。


    於是老夫妻相信了他們真的是來學習的。


    每次晚上都會開心地迎接他們,這些學生逐漸成為了這家店的常客。


    想到那會兒的事情,池衢微微勾起嘴角:“不過那會兒的你,真的很好騙啊。”


    自己隻是說池家父母都會吃這種東西,莫雨就克服著心裏的歧視,嚐試地吃下了第一口。


    好在這東西真的很好吃。


    聽到池衢的打趣,莫雨的耳尖都紅了起來,冷哼一聲:“好騙個屁,人家老夫妻才是被你們騙得慘呢。”


    每次都說來學習,其實學了多少幾個人都很清楚。


    池衢笑了笑沒有接話,隻是快步向前,在莫雨之前把簾子拉開:“不過當年真的很感謝莫少爺,不然我也不能考那麽好。”


    莫雨這才麵色柔和了不少,哼哼了兩聲沒有說什麽,隨著打開的簾子走了進去。


    原以為隻是名字一樣,看著燒烤的故人,莫雨有些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更沒想到那對老夫妻竟然還記得自己,竟然還跟自己打招唿:“哎喲,是小學霸。”


    莫雨聽到這個稱唿,尷尬地腳趾都蜷縮了起來,但在人麵前還是說:“叔叔,你還記得我啊?”


    旁邊刷調料的老婆婆忍不住笑了:“你長得那麽俊,我們也很難忘記吧?”


    “還是二樓包廂?”


    莫雨連忙搖了搖頭,今天就自己和池衢,說起來自己還從來沒有在大堂裏感受過燒烤的滋味,所以他直接表示:“不用不用,我們坐門口就好了。”


    老爺爺慈祥地笑了笑:“小學霸也長大了?”


    莫雨一時都不知道怎麽為自己辯解,好在池衢自來熟,和人家直接攀談了起來。


    了解後才知道,高中門口的店還在開著,隻是給了他們孩子負責,而在這裏開分店,是因為這裏靠近他們家的老房子。


    隨著聊天,燒烤也被端了上來,烤到脆脆的五花肉在嘴裏一□□油,老夫妻去前麵繼續烹飪燒烤,池衢看著麵前就算是在吃燒烤,都如同在吃西餐一般優雅的莫雨,他微微勾起嘴角,默默地撬開生蠔的外殼,把那飽滿圓潤的都一一放在莫雨麵前。


    莫雨注意到池衢的動作,隻是池衢不開口他就不問,很快池衢就有些憋不住了:“莫雨,你對莫家破產這件事,怎麽看?”


    莫雨淡定地插起生蠔塞進嘴裏,咀嚼完才開口:“有什麽好看的,我現在和莫家就隻有一個姓氏的關係。”


    池衢低下頭:“我以為你會怪我……”


    莫雨有些無奈:“不過我確實搞不懂你扳倒莫家的理由。”


    池衢嘴巴張了張,想說出來,但又怕莫雨覺得自己在邀功,所以隻是抿了抿嘴唇,說:“單純就是想而已。”


    莫雨卻微微一笑:“不過還是很謝謝你的。”


    池衢一時不知道他是在為什麽道謝,但自己卻耳朵忍不住泛起紅色:“不是什麽大事。”


    “莫雨……”


    莫雨抬起頭,眼前的男人仿佛也知道自己的話多少有些怪異,低垂著腦袋在那裏不好意思地說:“那我現在能追求你了嗎?”


    莫雨沉默了,隻是這絲沉默並沒有多少尷尬,他憋不住笑了:“所以那天在咖啡廳,你都聽見了是吧?”


    池衢看向麵前滿是油汙的環境,雖然老夫妻已經努力收拾,但耐不住天天燒烤,一些東西已經浸入了骨子裏。


    就像自己一樣。


    說到底自己並不是一個多高雅的人。


    就算現在在有錢人的世界裏生活了好多年,但自己隻是學了個偽裝,並不能像林森一樣,身上帶著咖啡的香氣,舉手投足滿是高雅。


    莫雨並沒有正麵迴答,隻是看著麵前和上輩子池衢完全不一樣的池衢,他無奈表示:“就和我對林森的答複一樣,追求是你們的事,就像我拒絕了你不下十次,你就有在我麵前減少出現嗎?”


    “不過提前跟你說好,我很討厭別人騙我,無論是好意,還是惡意。”


    池衢還想再說什麽,燒烤店外傳來玻璃瓶破碎和男人嚷嚷著的聲音。


    第088章


    池衢本來還在那裏覺得,莫雨這話沒頭沒尾,是不是發現了什麽,又或是想讓自己主動承認些什麽,正在糾結該如何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屋外卻吵了起來。


    吃燒烤的人一多起來,門店內的桌子就完全不夠用了,而且有些人也格外喜愛,坐在屋外吹著小風吃燒烤的感覺,想到店主的年齡,莫雨和池衢連忙趕了過去,生怕出什麽問題,莫雨都摁好了110的報警電話。


    隻見屋外玻璃瓶的碎渣遍地,三個男人正在對峙,站在右邊的兩個男人,一個一臉兇狠地拿著因為敲擊而變尖銳的玻璃瓶,直勾勾地對著麵前臉略顯幼態的男人,一個則冷笑一聲,上下掃了掃他:“我告訴你,你亂汙蔑我們,可也是誹謗。”


    站在對麵的男人眼睛紅了一圈,左右看了看,發現大家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隻有燒烤店的老夫妻站在自己身邊,耐心詢問著:“怎麽了,怎麽了呀?”


    他擦了擦眼睛,努力找迴自己的聲音,用手指向那個一臉不屑的家夥:“是他,他摸我屁股。”


    被他指控的人卻冷笑一聲,又上下掃了掃麵前的男人,嗤笑一聲移開了視線:“雖然同性結婚通過好多年了,但我可不是那種喜歡同性的變態。”


    “跟何況,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樣子,我為什麽要摸你的那個部位?”


    隨著他的話語聲,其他人紛紛向男人的屁股看了過去,男人氣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他明顯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情,雖然急,但又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無措地蹲下身,妄圖躲避開其他人投來的視線。


    莫雨連忙先拿起老婆婆掛在一邊的圍裙,替他把那塊地方遮了起來,怒目相對:“無論他長什麽樣子,都不是你性騷擾的原因。”


    他不屑地笑了一聲:“喲,護花使者啊。”


    “不過要是你的姿色,我倒是願意當一迴變態。”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要上手摸到莫雨的臉,隻是手剛舉起來,就被池衢一把抓住丟到了一邊:“你想幹什麽?”


    男人撇了撇嘴,揉著發疼的手掌:“都是男人,摸摸臉怎麽了?”


    那邊握著玻璃瓶的男人,明顯喝多了酒,聽見這邊的動靜,拿著玻璃瓶又對向了池衢:“幹什麽,你們想要動手?!”


    莫雨忍不住說道:“我們可沒動手,明明是你們在動手動腳。”


    站在對麵的男人搖了搖頭:“小兄弟,你講話可不能沒有證據,總不能他說我摸他屁股,我就摸了吧?”


    “而且我也說了,那種事情我根本幹不出來,你愛信不信咯。”


    說完,他看向那對老夫妻:“我們結賬!”


    池衢冷笑一聲:“你們要證據是吧,我看這條路的這裏不是有個攝像頭嗎?”


    “要不我們一起去警局,找警察幫忙看看?”


    男人的神色卻絲毫不見慌張,老夫妻連忙走過來,附在池衢耳邊表示:“這條路上的監控攝像頭上周剛壞,還沒修好呢。”


    蹲在地上蓋著圍裙的男人一看這種情況,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要不算了,他們說沒摸就沒摸吧,反正我是男孩子,摸一摸也不會怎麽樣……”


    莫雨卻蹙起眉:“你確定嗎?”


    “而且性騷擾不止麵對異性,同性也是一樣的,你不要害怕。”


    男人捂住臉:“可我沒有證據。”


    誰能想到這種事情的發生,他要能在他們伸手的前一秒拿出手機開始錄像,都顯得他們三個是在故意自導自演。


    莫雨寬慰道:“他要摸了肯定有指紋,我們可以去找警察。”


    站在對麵的男人則輕飄飄地來了句風涼話:“那要是沒有呢,你又浪費了警力,還浪費了時間。”


    男人伸手握住了莫雨的手,生性懦弱的他打起了退堂鼓:“要不還是算了吧。”


    “那我不追究,可以走了嗎?”


    按理來說,看這個態度,對麵的人都會不再繼續糾纏,但站在對麵的兩個人明顯不是什麽正常人,一直負責說話,同樣也被說摸了人家的男人叉著腰微微一笑:“你說追究就追究,你說不追究就不追究?”


    “不行,你得給我道歉。”


    男人一臉的不可思議,自己不和他糾纏摸屁股的事情算了,他竟然還要自己道歉……


    他一時根本張不開那個嘴,莫雨也忍不住質問道:“你不要太過分了!”


    男人卻無所謂地笑了笑:“我覺得我不過分。”


    “他剛剛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說我是一個變態,我讓他道個歉有什麽問題嗎?”


    兩個人都沉默了,他雖然想息事寧人,但不代表他要這麽憋屈的收場。


    池衢則看著路當中不遠處損壞的攝像頭,整個人有些糾結地朝那邊的人群看了一眼,就這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少年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看起來對這邊的事情格外上心。


    池衢心裏冒出不少的疑惑,於是他直接走了過去,等帶著那人手機迴來的時候,就聽到了對麵的男人在那裏大放厥詞。


    看著他自信的模樣,池衢不屑地冷笑了一聲,按住那位想縮頭躲起來男人的肩膀:“你可以報警了,我現在有他性騷擾的證據了。”


    他的音量一點都沒有壓低,作為受害者的男人還沒說些什麽,站在對麵的男人卻肉眼可見地慌張了起來:“你有什麽證據?”


    “我告訴你,隨便說話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池衢微微一笑,晃了晃手裏的手機:“我說有就是有,你不會是害怕了吧?”


    男人強忍出自信:“嗬,我,我害怕什麽,我怕等會兒警察來了,你報假警,你們三個一起被抓走。”


    莫雨倒是和池衢配合默契,直接就打了警察的電話,剛剛還硬氣的兩個男人,在看到那紅藍色的車燈後,想也不想轉身就跑,莫雨和池衢連忙撒開腿就去追。


    一邊看著的燒烤店老夫妻也沒有閑著,在那裏幫忙喊著:“快來人,抓變態了!”


    很快有了警察的加入,兩個人迅速落網了,在警察的講解下,莫雨才明白了怎樣一迴事。


    “這倆本來就是附近流竄的流氓,之前也有人報過警,但每次都跑太快了,而且他們對這裏十分熟悉,抓了好幾次,他們都因為沒有證據而不了了之。”


    莫雨沒想到這倆還是警察局有名的硬骨頭,不過好在這次有證據,原來剛剛有個人吃飯的時候本想拍一下麵前的食物,結果不小心點到了錄像,再然後他覺得不遠處的場景不太對,於是他放大了鏡頭,正好拍下了男人動手動腳的動作。


    他一開始本來想站起來的,隻是那位一個人的男人剛迴過頭,質問了句:“你碰哪呢?”


    而坐在那裏的男人,一個拍桌而起:“你說什麽?!”另一個直接就把手裏的啤酒瓶敲碎了,對準了男人。


    這一幕直接就讓他看傻了,根本不敢起來幫忙說些什麽,生怕那玻璃瓶等會兒要砸在自己身上。


    好在最後他還是站了起來,警察對幾個人誇讚了一番後,帶著嫌疑犯迴了警察局。


    老夫妻本來想給四個人免單,莫雨連忙搖手拒絕,本來就是小本生意,還免單像什麽樣子。


    隻是老人的好意並沒有那麽簡單就能拒絕,莫雨隻能讓他們快去燒烤,他則偷偷摸摸掃了碼付了錢,帶著池衢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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