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就是幾處其他建築了,謝景行隻大概掃了一眼,沒有細看,不過猜也能猜出來,應該是在此駐守的將領和兵士辦公休息的建築。


    謝景行等人被陳夫子剛領到旗杆下麵,便傳來了馬匹嘶鳴的聲音,一位兵士騎著馬朝他們過來,後麵陸陸續續跟出來十來匹馬,沒有人騎在馬上指引,不過到底是兵士平時訓練用的馬,無人指揮也紀律嚴明跟著前麵的馬,不超過也沒亂跑。


    馬匹在他們身前停了下來,兵士跳下馬,爽朗地笑問:“陳夫子,這次輪到我來做丙十班騎射訓練教官。”


    陳夫子背著手,笑著說:“都一樣,辛苦了。”


    兵士轉向謝景行等人,爽直地說:“你們運氣好,遇到我老齊,我可不像老孫那樣嚴格,你們自己先繞著校場跑一圈,跑完活動開身體後再過來。”


    謝景行身周頓時響起一片放鬆的籲氣聲,謝景行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課室的同窗一起,轉身圍著校場開始跑圈。


    跑過一段距離後,孟冠白在他旁邊,邊跑邊說:“幸虧不是孫教官,前幾次由孫教官帶我們上騎射課,老天,一開始就讓我們繞著校場跑了五圈,跑完全課室的人都癱了,之後騎馬自然是不盡人意,被孫教官訓得狗血淋頭,這次齊教官隻讓我們跑一圈,接下來的騎射課看來會輕鬆點。”


    謝景行在心裏估算了一下,教場一圈下來近千米,五圈就是五千米,一群讀書人,雖然不能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但也差不離,讓他們跑五千米下來,能站住就不錯了,又不是誰都同謝景行一樣,注重鍛煉身體。


    拉拉雜雜一圈跑下來,就這樣,十幾個人中能站直的也不剩幾個,幾乎全都顧不得讀書人的體麵,彎腰撐著膝蓋大口喘氣。


    丘逸晨更是整個人靠在呂高軒的身上,臉色煞白,張著嘴喘氣,感覺魂都從他的嘴裏飄出來了,雙眼無神地斜看著地麵。


    若不是呂高軒撐著,他幾乎整個人都要倒到地上去。


    不過呂高軒好不到哪兒去,看他艱難的模樣,謝景行走到他們兩人身邊,將丘逸晨接了過來扶著,讓他們倆能緩過氣來。


    孟冠白雖然唿吸也急促,可看狀態還不錯。


    齊教官搖搖頭,隻跑一圈都如此,老孫還讓他們跑五圈,也難怪換了自己過來。


    老孫迴去後還向他們抱怨,府學的那群讀書人個個不經練,看著心煩,還不如多練練新兵呢。


    府學的讀書人能和他們這群大老粗一樣嗎?別人都是拿筆杆子的,一根筆杆子能比得上他們手裏的槍棍重嗎?


    不過,老齊將眼神朝這群讀書人中鶴立雞群的謝景行看過去,他倒是有些不同,一圈下來麵不紅氣不喘,甚至還能過去幫助同窗,看來體力不錯,老齊眼裏閃過一絲欣賞。


    歇了差不多一刻鍾的時間,課室的人才都緩了過來。


    丘逸晨年齡小,過去幾乎將所有精力都放在讀書上,看著就是一小弱雞,體力自然不夠,等他緩過來後,發現自己被謝景行扶著,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


    他對謝景行態度不好,他自己也知道,沒想到謝景行卻完全沒放在心上。


    往旁邊站了一步,他結結巴巴地說:“多...多謝謝兄。”


    謝景行拍拍他的肩膀,他那種像個小學生一樣擺在麵上的不服,他就跟看孩子一樣,根本沒往心裏去。


    接著齊教官上了旁邊的那匹馬,課室有新學子,他還算仔細,來迴上下了幾次馬,教授學子們上下馬的注意事項,又手把手帶領他們訓練了幾次,才上馬引著學子們慢騰騰地繞著教場跑馬。


    呂高軒和丘逸晨悟性都還不錯,上下馬都沒有問題的,也許在家裏也由家人帶著騎過馬,隻是騎術不精。


    謝景行很是隨意,上馬之後跟在了丘逸晨旁邊,孟冠白則是去了呂高軒身邊。


    相較於課室的其他同窗,幾人相熟一些,由孟冠白和謝景行帶著呂高軒和丘逸晨,也磕磕絆絆地在校場裏麵跑起馬來。


    丘逸晨果然如呂高軒所說,是小孩子性子,不過被謝景行帶著騎了幾圈馬,一開始的不情不願完全消失,“謝兄、謝兄”的喊得歡快。


    自從謝景行進了丙十班後,那張一直板著的娃娃臉也變得表情豐富,時而驚慌,時而大笑,幾圈下來,他們四個人是徹底熟悉了。


    丘逸晨和呂高軒同謝、孟二人之間本還有的疏離感消失得無影無蹤,都是讀書人,年齡也都不大,心裏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


    騎過馬後,接下來就是射箭。


    剛才謝景行騎馬表現得有多出色,大家都看在眼裏,齊教官將他招到眼前,準備讓他做範例,教授大家射箭。


    謝景行一臉淡然,長身玉立,站在齊教官旁邊,眼神平靜地接過齊教官遞過給他的一套弓箭,看著就是一副高人模樣。


    齊教官問:“學過射箭嗎?”


    謝景行點頭說:“學過。”


    “那就好,來,你給大家演示一下,記得將步驟對你的同窗們一一講解。”老齊準備偷個懶,這個讀書人不錯,下次說不定可以直接由他做助教,帶領大家上騎射課,自己以後就輕鬆了。


    不同於嶼哥兒送給謝景行的那把一看就是工藝精湛的弓箭,齊教官遞給謝景行的是兵士們訓練的普通弓箭,普通柳木製成的弓身,牛筋弓弦。


    謝景行握著弓箭,他或許真在弓箭上少長了根筋,感覺不出來這兩把弓之間的差別。


    現在校場的這些弓箭一般都是府學學子們訓練用,而且,弓箭放久了不用會朽壞,給學子們訓練,也算是物盡其用。


    弓箭被細心保養過,弓弦拉開得很順暢,謝景行將箭矢架在指上,瞄準了對麵的靶心。


    一邊動作,一邊對著課室的同窗們講解,應該怎麽拉弓,怎麽將箭瞄準靶心,肩背部如何使力。


    他說得麵麵俱到,句句都在關鍵點上,架勢也擺得正,老齊聽得直點頭,眼睛越來越亮,沒想到府學這群讀書人中居然還有將弓箭研究的這般透徹的,剛剛騎馬的技術也不輸於他們訓練的兵士,看來這還是一個文武雙全的學子啊。


    謝景行話音剛落,老齊就接上話:“大家都聽清了嗎?這位學子...”發現他還不知道姓名,他看向陳夫子,朝謝景行揚揚下巴,詢問他姓誰名誰。


    陳夫子對謝景行的表現也極為滿意,捋捋胡須說:“他姓謝,名景行,才來府學的新同學。”


    齊教官不管他是新入學還是以前的學子,反正以後都是他的好幫手了,繼續說:“這位謝同學說得極為規範,你們待會按照他說的一步步做就成。”


    接著便衝謝景行一點頭,說:“放箭吧。”


    謝景行凝神瞄準把心,全神貫注地看著那一點,鬆開手指,箭矢“咻”得射出去,直直撞在箭靶上。


    謝景行噓了口氣,很好,沒有脫靶。


    四周一片安靜,陳夫子捋著胡須的手指沒控製住力氣,捋下了幾根胡須,痛感傳來,驚地他迴了神。


    看看一臉放鬆的謝景行,又看看箭靶上距離靶心十萬八千裏,還在微微抖動的箭矢,難道他老眼昏花了?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再看過去,箭矢仍在靠近箭靶邊緣的那一環裏。


    老齊自見到府學學子後,臉上一直掛著爽朗的笑容,此時笑意僵在了臉上。


    丙十班所有學子也都是一臉懷疑,看了看滿身泰然的謝景行,有看向遠離靶心的箭矢。


    這就是府試案首、中興縣神童、出過參考書的謝景行射出來的箭嗎?


    若是以謝景行的射箭技術為標準,他們個個都能得到教官們上上的評價!


    ”哈哈哈”孟冠白猛地爆出一陣狂笑,甚至笑得直不起身,整個人趴在了呂高軒的身上。


    呂高軒臉上也忍不住露出笑意,不過他秉性敦厚正直,瞧見謝景行的視線朝他們看過來,忍不住別開臉,忍了又忍,可那微彎的嘴角卻始終壓不平。


    丘逸晨笑得兩顆虎牙都露了出來,視線躲躲閃閃的,不和謝景行對視,就是不肯將臉上的笑收迴去。


    他還當謝景行處處都比他高了一頭,本來因為謝景行的幫助,他已經將心裏的不甘壓得差不多了,現在看到謝景行的射箭技術,他總算在有個方麵能勝過謝景行,更是將心裏僅剩的那點好勝心也放了迴去,讀書比他好,騎馬也比他好又如何?射箭比不上他呀!嘿嘿~嘴角越彎越高。


    謝景行無視所有人的驚訝,厚著臉皮問齊教官:“我還用再演示一遍嗎?”


    老齊收迴快要驚掉的下巴,扯了扯嘴角,“不用了,我來吧。”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怎地臉皮比他還厚?就這技術,要真讓這些學生同謝景行學習,到時個個都往脫靶去嗎?


    天真!太過天真!看來他還是自己辛苦點,謝景行這樣的助教他用不起!


    謝景行沒有強求,將弓箭放在一旁,迴了學子群中。


    孟冠白忍不住拍了拍他肩膀,“謝兄,我還真當你十項全能,結果...”


    “哈哈哈”他又忍不住笑道:“你這射箭是跟誰學的,庸師啊,真是庸師。”


    謝景行挑眉,嶼哥兒可不是庸師,要是他來射箭,全通州府也沒人能比得上他。


    對,對嶼哥兒的箭術,謝景行就是這麽有信心。他還是往低了想的,若是更誇張點,謝景行覺得嶼哥兒的箭術該是在大炎朝都無人能敵。


    也是他在射箭一道上太過愚鈍,天神下凡來教他也不頂用,就他這樣的,嶼哥兒一年年教,現在他都能射在箭靶上了。


    老齊隻失神了片刻,接著看向府學學子,眼神快速掠過謝景行,他現在看到謝景行心口痛。


    他想要挑選另外一個人出來示範一番。


    丘逸晨自告奮勇上去了,一番操作之下,箭矢成功射在了箭靶上,雖然離靶心也比較遠,但總體來說還是靠近靶心的,忍不住得意地看向謝景行。


    謝景行對他笑著拱手拜了拜,表示他厲害。


    丘逸晨忍不住將臉笑成了一朵花。


    其他學子一一上前訓練,每個人的成績都比謝景行好,關鍵是每個人射完之後都忍不住謝景行那邊瞧。


    謝景行能如何呢?隻能木著張臉,對他們全部拱手稱讚。


    枉他這般多禮,同窗們每個人的迴禮居然都是一臉得意的笑。


    就是呂高軒那般正直的人,都忍不住對他扯開了嘴角。


    下午的騎射課就在眾人的一番笑鬧中結束了。


    謝景行成功靠自己比蹩腳還蹩腳的射箭技術,同課室同窗成功地熟絡了起來,不見初始的疏離,連丘逸晨和呂高軒也同他關係更親近了。


    出了校場,丙十班的學子們一同跟著陳夫子往府學走,天色還早,他們準備在課室集合後再散學。


    其他學子走在前麵,謝景行和孟、呂、丘四人跟在後麵。


    通過這堂騎射課,以及謝景行做中間人,孟冠白與丘逸晨和呂高軒的關係也變得不錯,謝景行任由他們三人笑鬧,時不時搭兩句話。


    路過幾處石拱橋,慢慢挨近了文昌街,已經能看見他平日過河的那座石拱橋了。


    謝景行能聽見前麵學子們的談論聲,可卻聽不太清他們具體說了些什麽。


    不過卻隱隱約約傳過來幾個字,“弟弟”、“哥哥”“誰的”這幾個字樣傳進了謝景行的耳中。


    發現前麵的同窗和陳夫子都停下了腳步,謝景行幾人追了上去,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等湊近之後,謝景行居然聽到了熟悉的童聲。


    心裏一驚,甩開後麵三人,謝景行擠開前麵圍著的同窗,入眼的真是雙胞胎。


    雙胞胎待在橋上,朝著這邊看著,嘴裏一直喊著“哥哥”。


    謝景行快步走過去,看到謝景行從人群中擠出來,雙胞胎眼睛一亮,“是哥哥。”


    謝景行蹲下身接住他們,擔心地問:“怎麽隻有你們兩個在這裏?阿爹和阿父呢?”


    抱起他們起身,謝景行轉頭四顧,沒有看到周寧和謝定安的身影。


    “你們自己在這裏,萬一被誰抱走了,或者出點事情怎麽辦?”謝景行擔心又帶著點生氣地急聲說。


    橋上有一對老夫婦一直在旁邊,此時說道:“他們在這裏有一會兒了,隻他們兩個小孩子,我們不放心,一直看著他們呢。”


    謝景行心裏後怕湧起,連忙說:“多謝多謝。”


    老夫婦溫聲說:“人沒事就好。”


    按理說周寧和謝定安都不是疏忽大意的人,怎麽會隻讓雙胞胎出現在這個地方?


    陳夫子過來,問:“謝景行,這是你家的孩子?”


    謝景行按捺住心裏的種種情緒,迴答:“是的,兩個都是我弟弟。”


    陳夫子問:“是雙生子嗎?看著有些不像。”


    謝景行被雙胞胎用手環著脖子,勉強點頭說:“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子,大的這個漢子長得像我舅,而小的這個哥兒長得倒是和我極像。”


    謝若和他挨在一起,不用多說就能看出血緣關係,兩張臉確實長得極像,隻不過謝若更柔和,而謝景行的輪廓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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