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白狐似乎真的通人性,沒有掙紮,乖乖攤開身體,讓嶼哥兒撫摸自己柔順的皮毛。


    嶼哥兒越摸越大膽,動作也越來越放肆,怎麽摸著這麽舒服?臉上露出開懷的笑容。


    白狐由著他摸,甚至翻動身體露出了身體另一側,好讓兩邊都能被摸到。


    黃娘子也注意到了這邊,看白狐沒有傷人的意思,便沒有出聲阻攔。


    現在事情快要定下了,才站起身到了嶼哥兒身邊,將他又抱在了懷裏。


    嶼哥兒被抱著,戀戀不舍地把手從白狐身上拿開了。


    抱著嶼哥兒坐迴了凳子上,黃娘子問,“嶼哥兒很喜歡喝奶粉嗎?喜歡的話,我們就把方子買下來,以後我們嶼哥兒什麽時候想喝都行。”


    謝景行心知,最後就看這小哥兒的意思了,要他點了頭,這樁買賣就八九不離十了。


    嶼哥兒注意到謝景行看他,抬起臉衝他抿出個笑容,對黃娘子說:“我喜歡喝奶粉的。”


    謝景行鬆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了個笑。


    “既然這樣,你這方子我便出錢買下了。”


    “不過,你也說了方子簡單,那我出一百二十兩銀子可成?”別說一百二十兩銀子,就是一千二百兩,黃娘子也看不上,但在商言商,她也不能隨隨便便就給出太多銀子。


    就這麽一個方子居然能賣一百二十兩,一直坐著的謝定安心中驚訝,緊接著就想到,說不定今日就能把欠吳老大夫的銀子全給還上,沉默如他這時心中也不免開始感到高興。


    “好。”沒有多猶豫,謝景行直接同意了,他心裏清楚,奶粉的價值絕對不止一百二十兩,但在這古代,這已經是他能賣出的最高價格了。


    黃娘子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這小子倒幹脆,心裏不免高看了他些,解釋說:“你也不要嫌一百二十兩少,雖然用處確實不小,但你剛才說了方子簡單,我到時候做出來賣出去,其他做生意的見了,不定過不了多長時間就能仿出來。”


    謝景行也清楚這個道理,做完決定他就不會後悔,“那我現在就把方子給你寫下來。”


    找藥童借了紙筆,拿過筆就開始寫方子,寫完後遞給了黃娘子。


    黃娘子接過後看了看,嘴角的笑容一直掛著,看方子居然真的無比簡單,也沒變色,而是將方子折好塞進懷裏,語帶笑意地對謝景行說:“這一百二十兩銀子,跟空手套白狼也差不多了,小郎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


    謝景行謙虛到,“黃娘子說笑了,我就是有點小聰明,可談不上有啥大前途。”


    嶼哥兒坐在黃娘子腿上,眼睛卻還一直看著地上的白狐,黃娘子怎麽會不懂他的心思,“既然這樁生意已經談好了,我們再談樁生意如何?”


    “再談樁生意?”謝景行疑惑道。


    黃娘子衝地上的白狐揚了揚下巴。


    謝景行跟著看過去,剛隻顧著把奶粉方子賣出去,都忘記地上還有隻白狐了。


    明白了黃娘子的意思,反正賣誰不是賣,這黃娘子可是個大方的主兒,說不定得的銀子還更多些。


    第028章


    看在謝景行見好就收的份上,黃娘子花四十兩銀子買下了白狐。


    事情順利得不可思議,謝景行覺得說不定他還真有那麽點兒運氣在身。


    謝定安和陳孝珍也被事情的走向弄得有點迴不過神,他們就在這兒坐著,這麽一會兒就得了一百六十兩白花花的銀子,那可是多少人一輩子都掙不到的錢。


    陳孝珍一隻手逗弄著謝景君和謝若,另一隻手死死地掐著自己的大腿,不然她能樂地叫出聲來,她家寧哥兒真的是命好,兒子賣個方子就得了一百二十兩,夫君隨隨便便上趟山也得了大幾十兩,這下家裏的債是不用愁了,連養身體的錢都有著落了。


    從護衛的手上接過銀票,剛才還一副維持著淡定模樣的謝景行也經不住冒出了些激動,拿在眼前看了兩眼,才遞給了謝定安。


    謝定安想也沒想到從銀票裏拿出十兩,剩下的全遞給了吳老大夫,這麽大一筆錢,不是誰都能拿出來借給旁人的,對吳老大夫關鍵時刻出力又出錢的舉動,謝定安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吳老,要不是您幫忙,早在我從縣城趕迴來的那天,我的家就散了,兩個孩子能不能保住也不一定,我知道您不在意這些錢,但最起碼我得先把錢還了,再說其他。”


    吳老大夫早清楚謝定安的為人,見他對手裏的銀票一點兒不留戀,直接還給了自己,心裏早有預料,也不多推遲,直接接了過來,“那我們之間欠的賬就一筆勾銷了,也別再說其他,以後你進山找到的藥材全賣給我就成。”


    謝定安臉上多了些輕鬆,聽見吳老大夫的話,明知他是在調侃自己,卻仍然語氣認真地迴答,“那是應當的,不用您說,我也會那樣做。”


    吳老大夫無奈搖搖頭,“你呀,總是這麽一本正經。”


    無債一身輕,事情也結束了,謝景行很有眼色地向吳老大夫提出了告辭,看黃娘子的模樣,他們不離開是不會開始問診的,誰還沒點秘密呢?


    謝景行沒有探知別人私密的興趣,識趣地跟著謝定安出了保安堂。


    謝景行徑自出了保安堂,卻沒發現後麵嶼哥兒一直眼巴巴地看著他的背影,直到徹底看不見。


    剛剛認識的,感覺很是親近的小哥哥也離開了,看著謝景行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嶼哥兒剛剛臉上的笑意又消失了,將臉埋在黃娘子的頸窩,好不容易好轉起來的心情又變得低落。


    沒想到這次進鎮子,收獲能這般大,就算謝定安一向沉穩,心裏也滿是驚喜,更何況是陳孝珍了,“終於把欠債還清了,之前聽寧哥兒說,為了給他看病花了一百五十兩,我這心啊,是又慶幸,又害怕得慌,慶幸的是無論多少銀子,寧哥兒好歹是活下來了,怕就怕這銀錢什麽時候才能還完,背著這麽大一筆債在身上,誰的日子能好過?”


    東西賣了後,身上再沒有負累,陳孝珍這時就隻抱著謝若,謝景君則是由背著空藥簍的謝定安抱著。


    湊過臉在謝若的額頭上親昵地蹭了蹭,陳孝珍高興地說:“我的小外孫孫以後就能過好日子了,總算是不用再摳摳搜搜了。”


    之後又抬頭對謝定安和謝景行說:“迴去就告訴寧哥兒,他不知道得多高興,之前他不想你們擔心,一直沒表現出來,暗地裏可跟我說了不少次這事兒。”


    “是啊。”想到還在家中的寧哥兒,謝定安心中湧起滿滿的柔情,雖然寧哥兒一直瞞著,但這麽多年的夫妻,他怎麽可能不了解他,心裏去了一樁事兒,身體也能好得快些。


    謝景行也高興,但他還不至於被衝昏頭腦,重要的事情辦完了,他就惦記起了家裏快要見底的糧缸,再不去買點糧食,過個幾日,也許連老鼠都不想光顧他家了。


    幾人往鎮上的糧行走去,剛轉進糧行所在店鋪的那條街,就見不少人拎著大包小包往外走,幾人心中都有點好奇,不過買糧食事大,就先進了糧鋪。


    找糧鋪掌櫃買了大米、麵粉、小米各十斤。


    本來謝定安想多買點迴去,省得以後再跑一趟,被陳孝珍攔住了。


    現在來糧鋪買糧食可不劃算,在村子裏買的話,每種都能便宜個一、兩文,要不是因為快到秋收,村裏家家戶戶都沒太多存糧,也不至於非要到鎮上來買。


    等秋收後,村子裏糧食充足,隨便找一家買糧食就成,便宜還方便,不說其他家,就是他家,勻出供謝家幾口人吃的糧食,也是綽綽有餘的,還省得他們來鎮上賣糧了。


    鎮上糧行收村裏人的糧食都會壓價,尤其是秋收後,大家都來賣糧食,糧食多了,糧行的人恨不得往死裏壓,但農家人沒有其他來錢的路子,得先把糧食賣了,才好去置辦家中的其他東西,隻能咬咬牙賣了。


    其實農家人的糧食,除了賣給糧行,也可以賣給官府。


    官府收糧的價格穩定,無論什麽時候去賣糧食,細糧都是七文一斤,粗糧看成色,價格不一,高粱、玉米之類地差點的四文,好的則能給五文,像豆子類的隻給兩文。


    糧行收糧會看時節,像這種差糧的時候,會比官府每樣多給一文,收進後再抬高一、兩文賣出去,秋收後,糧行收糧的價格和官府倒是相差不離。


    底下的百姓心裏對官府或多或少都存著絲畏懼,幾乎都是將家中收到的糧食賣給糧行的。


    馬上就秋收了,要真花大價錢在糧行買這麽多糧食迴去,真跟冤大頭差不多了。


    謝景行聽了才知道,原來這鎮上的細糧居然比肉價便宜不了多少,難怪村子裏大多數人家日常都是吃粗糧,肉也不舍得割,像他家這種頓頓吃細糧的,怕是少見。


    吃一兩頓粗糧,還能當是吃個稀罕,真要天天、頓頓吃,謝景行可受不了,原來在豐裏村謝家時,謝景行粗糧是吃夠了,有的時候實在吃不下,得虧謝定安會在房裏存著些零嘴,不然,謝景行連現在的身高都不一定長得到。


    到周家村後,周廣德看謝家除了謝定安,其他人不是病就是弱,他家條件又算好的,才能拿出那麽多細糧分給謝家吃。


    謝定安考慮到謝景行愛吃細糧,寧哥兒需要養身體,剛把債還清了,幹脆隻買細糧,他雖然隻是個農家漢子,供家裏人吃細糧還是供得起的,沒必要吝嗇。


    謝定安聽了勸,才一樣隻買了十斤,到時候出錢在村裏買,能省些錢,還能順便跟村裏人打好關係。


    結賬時,掌櫃站在櫃台後,明明是在收錢,卻也沒露過笑臉,謝景行不顧他的臉色,問:“這條街怎麽這麽熱鬧?”連他們在糧行裏買糧的這麽會兒功夫,門口一直都是人流交梭,穿流不息。


    聽見問話,掌櫃的看了過來,隻見一個不及櫃台高的孩子,仰著臉看著他。


    來者是客,掌櫃不情不願地說:“這條街新開了家天下商行,大家都是去那裏的。”


    自從那天下商行開張後,他這糧行的生意可不隻差了一點半點。


    雖然天下商行的糧價和他這裏的一樣,沒壓價賣,但那商行裏除了糧食還有其他東西賣,東西花樣繁多,有的甚至連他都從沒見過,鎮上的人不少都去那裏看稀奇,看著看著,不就直接在天下商行裏買了嗎?


    可他也沒辦法,他這就隻是寧和鎮上的一間小小的糧行,總不能去跟遍布大炎朝的天下商行商量說:“你們不能賣糧食,隻許賣其他的。”


    他可還想安生做點小生意呢,雖沒聽過那天下商行有什麽欺淩其他小店鋪的事情,可這話他光是想想,臉上都燒得慌。


    胳膊擰不過大腿,好在他糧鋪的生意也還算過得去,要去了那天下商行,不免得花些其他的錢,總有那不舍得多花錢的人家來他這兒。


    看出麵前掌櫃心情不咋好,謝景行不用多想就清楚原因。


    這掌櫃雖然苦著臉,但也沒因著他是個孩子而忽略他,對他們這農家人也算是客客氣氣的,便狀似無意地說:“這條街開了天下商行,到時候來這條街逛的人肯定會變多,祝掌櫃的以後生意興隆。”


    現代做生意的人都知道,擺攤就得去熱鬧的地方,隻要東西不是特別差,生意總是好的。


    掌櫃的一怔,這麽簡單的道理,小孩子都懂,他這一把年紀的,怎麽鑽牛角尖裏去了?


    現在鎮上的人正稀奇著,肯定都往天下商行去,到時候來的人越來越多,天下商行吃肉,他總能跟著喝口湯不是。


    想明白了道理,掌櫃的不禁對著謝景行露出了個笑臉,“你這孩子說話倒是好聽,那就承你吉言了。”之後才示意夥計把糧食遞給了謝定安。


    幾人出了糧鋪,謝定安問謝景行:“你想去天下商行逛逛嗎?”


    謝景行其實心裏有點好奇,大炎朝最大的連鎖商行裏麵是什麽樣?都賣些什麽東西?從他來了這裏,他到過的最繁華的地方就是這寧和鎮,鎮上也有賣東西的店家,但都是一些常見的東西,不然他上次在街邊小販攤上看見紅糖,也不會那麽激動。


    他也沒機會去縣城,以前倒是聽謝定安說過,縣城很大,也熱鬧,縣城裏賣的東西比寧和鎮多了不知多少,以前謝景行在家裏吃的那些好吃的零嘴,都是謝定安去縣城做活後買迴來的。


    寧和鎮還是太偏遠了些,好東西少。


    他抬頭看了看太陽,時間已是不早了,“不去了,我們快迴家吧,不然阿爹該等急了,等以後阿爹身體好了,我們一起去逛。”


    聽他這麽說,謝定安也沒多言,去領迴了牛車,出城門往周家村行去。


    第029章


    謝景行幾人倒是心情愉快地正往家裏趕,他不知道的是,這時的周家村,有幾個小子正提到了他。


    地裏的活忙過了一個階段,周家村不少人都得了些清閑,平時需要幫著家裏人幹活的半大小子們,也聚集在了一起。


    不知何時,話題便轉到了新搬來的謝家人身上。


    這群半大小子都是十四五的模樣,跟石天生的年歲差不多,石天生要獨自一人撐起生活,他們卻不一樣,這群小子家裏有父母兄弟幫襯,臉上或多或少都還帶著稚氣。


    “誌平,你是搬來那謝家人的親戚,你見過謝家那神童嗎?”開口的人蹲在地上,嘴裏叼著根毛草,臉上帶著明顯的好奇。


    “還沒見過。”誌平就是周忠良的兒子,雖然兩家勉強也算是親戚,但家裏隔得遠,他隻在阿父的嘴裏聽說過,還沒親眼見過呢。


    “那謝景行真是神童嗎?”


    小孩子好忽悠,村裏的大人或多或少接觸過天乾地坤,知道這世上就是有一些不能用常理來解釋的事情,這群半大小子卻一直對謝景行是神童的事將信將疑。


    這裏一共十來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說不出肯定的話。


    “不就是帶著一幫孩子抓了些魚嗎?那是我們那個時候沒空,不然那些魚早被我們逮著了。”說話的仍然是剛才叼著毛草的那個小子,他叫嚴春傑,家裏條件也不錯,兄弟姊妹也多,算是這群小子中的領頭人。


    嚴家和方家才是周家村的大姓,雖然同姓嚴,嚴春傑家卻和其他嚴姓人家沒太大親戚關係。


    從祖上傳到嚴春傑的父親,嚴春傑家都是一脈單傳,到他這兒卻是不一樣了。


    嚴春傑爺爺中年時走了次運,在縣城做活時,幫了一個外地來的老爺,那老爺用馬車運東西,沒想道路顛簸,一時不慎,將一個木箱掉了下來,嚴爺爺在一邊看到了,立即衝過去托了一下,不然那一箱子名貴瓷器全部都得砸在地上,毀個幹淨,那箱瓷器可牽扯著一樁大生意,為了報恩,那老爺就將自己隨身帶的一個玉佩送給了他。


    嚴家裏也用不上那玉佩,就在縣城當鋪給當了,沒想到居然當了二十幾兩銀子,本來他家想給兒子娶媳婦都難,有了這二十幾兩銀子就不一樣了。


    嚴奶奶受夠了家裏沒人幫襯的苦,在這十裏八鄉的到處打聽,總算是選定了嚴春傑的娘當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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