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獸嗎?


    蕭泓不置可否。


    都到這個地步了,再說什麽無非都是掩耳盜鈴。


    他本想著給顧修之下了藥,春.風一度後便甩手走人,隻管好好享受當下的……左右是在穆文姝這個伶人的宅子裏,鬧得再厲害都無人問津。


    誰知顧修之怎麽就突然間醒了呢!


    身體疲軟無力,顧修之掙紮著想起身,卻複又重重地摔倒在床榻之上。


    蕭泓不由“嘖”了聲,慢吞吞地挪步過來。


    唇紅齒白的少年郎,一雙眸子灩灩流波,笑意盈盈。


    “別白費力氣了……”


    他低聲輕笑,居高臨下地望著顧修之,“軟骨散,藥效起碼還要有幾個時辰,一時半會兒你恐怕動不了。”


    明知道顧修之不會順從的,又明知他的武力值完全在自己之上,蕭泓若沒有點準備,難道是真的在找虐?


    俊美的少年用一種繾綣的目光望著自己,惡心的感覺頓時洶湧澎湃。


    顧修之強忍著心中的不適,大罵他卑鄙:“蕭家一門忠烈,你祖父、父親、叔伯、乃至兄長,都是忠肝義膽鐵骨錚錚的英雄好漢,怎麽會出了你這樣有辱家門的斯文敗類!”


    控訴指責,讓蕭泓慢慢眯起了眸子。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要拿他的家世門風說事。


    鎮國公一片赤子之心,他父親英勇就義名垂青史,叔伯都是人人交口稱讚的豪傑英雄,蕭瀝更被說成是大夏的小戰神……凡此種種,皆是鎮國公府蕭氏的榮耀。可惜與他蕭泓卻無半分幹係。


    他除了姓蕭,還有哪點像是蕭家人?


    蕭泓的目光慢慢變淡了,他突然有些憐憫地看向顧修之,“你為什麽要醒過來呢?”


    本還想要各自享樂的……不過就是個男人,睡了就睡了,處理幹淨痕跡不就行了?神不知鬼不覺,顧修之永遠不會知道與他蕭泓有幹。


    若是嫌自己的名聲還不夠臭。就隻管出去瞎嚷嚷。他也不會介意……


    隻可惜,現在人家兩眼看得真真的……


    蕭泓又一次地低喃:“你為何要在這時醒過來……”


    知道地越多,就越是危險。


    蕭泓從很早開始便明白這個道理。


    要麽。就從來不曾知內情,要麽,就全部選擇性地遺忘,通通爛在了肚子裏……隻可惜。顧修之是不會配合的。


    冰涼的手指撫上他的脖頸,絲滑細膩的觸感沒由來的灼燒皮膚。顧修之用力甩開他的手。


    “你現在強又有什麽用?”


    蕭泓好整以暇,抱胸沉笑,“不難受嗎?”


    “隻要你配合,我就會教你知道神仙般快活的滋味。”


    但至於快活之後如何。那就是另一個說法了。


    屋內蘭香越來越馥鬱,蕭泓綿綿的眼神在人看來異常惡心汙穢。


    顧修之目眥欲裂。


    他何曾受過這種屈辱?


    從前是長寧侯府的少爺,雖有安氏拘禁著他。好歹還是含著金湯匙長大,裏裏外外尊稱他一聲少爺!他從不後悔與顧家撕破臉皮。但現在這種被當做兔兒爺淩辱的滋味,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蕭泓解開了他的衣襟,一雙修長白皙的手撫上他堅實的胸膛,就像剛剛他裝睡的時候一樣,毛骨悚然地讓人全身發毛。


    他倏然狠狠咬在自己的腕子上。


    血腥味充斥了口腔,顧修之幾乎咬下自己的一塊肉,火辣辣的疼痛讓他赤紅的雙眼慢慢恢複清明,也迴複了一些力氣。


    唇角滴下淋漓鮮血,蕭泓驀地一怔。


    天翻地覆裏,身子就被狠狠地推倒在冷硬的地磚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蕭泓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被逼急了的顧修之提腿就踹在他因為催.情香而高高揚起的物事上,力道又大又急,蕭泓眸子就是霍瞪,臉色慘白,連呻.吟都卡在了喉口。


    隻是這還並不算完。


    盛怒下的人總會有些衝動之舉,顧修之高高抬腳,又重重落下,踩住了他的一顆卵.蛋,就往地上狠狠碾了碾。


    蕭泓的臉色從慘白到漲紅,眼前陣陣發黑。


    最脆弱敏感的地方傳來的疼痛尤為清晰,直衝腦門,仿佛切斷了緊繃著的一根筋,全身都在叫囂著酸痛。


    清靜風雅的小院裏,驀地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唿。


    ……


    “二哥他不會這麽做的!很顯然是有人要對付他,或者就是順帶拖我們下水!不說主動往坑裏跳,難道還不許反將一軍?您就這麽袖手旁觀真的好嗎?”


    顧妍拉著柳昱喋喋不休。


    她還是無法接受顧修之喜好龍陽這一口。


    自小與二哥一道長大,對他的性情顧妍好歹還有幾分了解,顧修之絕對一切正常!


    就算上輩子她死後成為了鬼魂四處飄蕩,聽人說起大金秦王斛律成瑾不近女色,那也不過是潔身自好,可從沒聽說秦王喜好孌童這一條!


    二哥肯定是被人算計了!


    顧妍心焦不已。


    昨日黃昏那個夥計就找上門來了,她因為被外祖父的緣故被蒙在鼓裏,而如今一晚上過去,能發生多少事誰又知道?


    他不是喝醉了嗎?醉了神誌不清的,還不是由人擺布?生米煮熟飯,就是白的都能給人抹成黑的!


    雖然顧妍想不通,這麽做能有什麽好處。


    柳昱打著哈欠任由她拉著自己衣袖。


    看了眼更漏,又繼續打個哈欠。


    “外祖父!”


    柳昱迷迷糊糊睜開眼,無奈極了,“行了行了,知道了……”


    一大早被吵醒,打著瞌睡讓人洗漱完。結果小丫頭就為了這麽點破事找他。


    柳昱對顧修之其實沒什麽壞感,除卻偶爾性子急躁火爆了些,應當還是個不錯的後生……至少被顧家那群陰私狡詐的人養大,還能夠恩怨分明,已是相當難得。


    在此之前,若柳昱不清楚顧修之的身份,隻當他是顧妍的堂兄。那他也會器重這個小子的。


    可偏偏。他和阿妍之間,居然並非親眷!如此也罷,他竟還生出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


    柳昱看著顧妍。默默在心底歎了口氣。


    他也是個凡人,七情六欲皆全,也會護短偏重。


    在顧修之和自己小外孫女之間,真要是傷害一個。他當然毫無疑問地選擇護著顧妍。


    柳昱慢慢揉起眉心,“你別管。我有打算。”


    顧妍靜靜地看著他。


    捏著衣袖的手指一根一根緩慢鬆開。


    “我從來都是個讓人操心的孩子。”


    她垂著頭,聲音顯得格外沉悶。


    柳昱就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外祖父恐怕不知道吧,我小的時候,和娘親不親近。和姐姐也有許多矛盾隔閡,一心想要討好我那個涼薄的父親,還和李氏顧婷感情親厚。”


    漫不經心地說起這些久遠的記憶。恍如隔世。


    事實上,也著實是上輩子的事了。


    被蒙蔽了雙眼的她。膽怯、弱小,在挑撥下與母親嫡姐關係破裂,漸行漸遠。


    萬劫不複也是她罪有應得。她是蠢,是笨,是被豬油蒙了心,是把腦子喂了狗。


    “姐姐會被我氣得跳腳,娘親對我很是無奈,衡之自己都是個孩子,身體又不好,至多便是隨著我一道胡鬧……”


    顧妍自嘲地笑笑:“我說不出自己都做過多少離譜事,二哥替我背了多少黑鍋,現在想想顧婷和李氏其實老早便居心不良,二哥提醒過我,我不聽,傻乎乎地任由她們牽著鼻子走,他就隻好替我擋掉那些邪煞。”


    分明是個好玩愛吃的,遇上好的,就總要給她捎上一份,將最好的留給她。被安氏拘著讀書,隻要她偷偷來找,就算被罰也要想盡法子溜出來。後來被打了,她哭著道歉,他就非要爬起來翻兩個跟鬥,硬撐著說自己沒事。每次有個頭疼腦熱,除卻母親,最關心的無非是他,哪怕她因驚馬摔落懸崖,肯在崖底不要命搜尋的,也隻有他……


    顧修之從小送她的東西能裝滿滿一個箱籠,她沒心沒肺地隨便亂放,後來再記起來想翻找,不過尋出寥寥幾樣。


    十年朝夕相伴,即便沒有那份血緣的牽引,他們之間也是親人。


    這一點無可否認。


    因為經曆上一世的悲歡離別,所以更加珍惜這一世的擁有。


    於渺渺塵世間,她微小如塵埃,勢單力薄,唯幸此生不再孤苦無依。可她如此想彌補上世的遺憾,哪怕丁點。


    柳昱沉默聽她講完。


    顧修之的好,作為旁觀者,柳昱還能不清楚?隻是這出自何本意,有待商榷。


    阿妍隻是沒往那個方向去想。


    “事情沒那麽簡單。”


    他無奈。


    誠然,那個送上門來的酒坊夥計有點問題,柳昱當下就差人小心跟上他了,隻是現在結果仍未可知。


    既然有人上門說道顧修之的行蹤,管他是真是假,柳昱還是讓托羅去打探了。


    確實,顧修之被帶去了穆文姝那裏,可與此同時緊跟而上的,還另有其人。


    “蕭二?”顧妍霎時愕然。


    蕭泓也去了穆文姝那裏?


    “要沒有蕭泓在,我尋個由頭把人接出來就是,總有一百種方式讓人封口。可蕭泓這個小子,出入煙花風月場所,到底不是美談,顧忌著我們與鎮國公府的淵源,隻能擱淺。”


    昨日也是天色晚了,樁樁件件不好打理,不過柳昱還是讓人在穆文姝那裏監視起來,省得再出些什麽事。倒是顧妍率先等不及……


    柳昱讓顧妍迴去等消息,他手下的人,做事還是有幾下子的。


    顧妍忽的想起一個關於蕭泓的傳聞。


    她前世似乎聽起過,蕭泓……喜好男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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