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孫存良從宮裏迴來,第一時間來稟告了消息。


    “電台聯係上我爹娘了”


    見了他,林黛玉從椅子上站起身,滿是緊張和期待的神色。


    楚禎理解她的感受,她已經有一年多沒見到母親,一次書信聯係要花上數月之久。


    孫存良賠笑道:“迴林姑娘的話,宮裏頭說,前些日電台就送到了浙閩林巡撫那,隻是朝廷如今還沒決定要怎麽用這電台,老聖人指派了趙大人管。”


    電台是楚禎送給永安帝的,太上皇想拿過去沒那麽容易。


    林黛玉失望道:“照這麽說來,還要過些時候才能打電話給爹娘……”


    “打電話”


    孫存良琢磨了下是什麽意思,忙又說道:“這倒沒有,皇後娘娘有諭旨,說讓林姑娘明日下午酉時開電台,就能聯係上林大人!”


    黛玉聽了,小臉上綻放喜悅之色,連帶楚禎,寶釵和秦可卿也為她高興。


    賞了孫存良等幾個進宮的太監後,黛玉迫不及待的去往賈母處,告訴老太太這好消息。


    留下楚禎與薛寶釵、秦可卿二人在屋內。


    說來也奇怪,原本黛玉在的時候,四人間聊得好好的,可黛玉一走,楚禎和她們卻一下子就都不說話了。


    倒不是無話可說。


    而是楚禎與她們之間,不該待在一個屋內。


    秦可卿倒也罷了,她住在行宮,習慣於晚上時與楚禎在中庭聊道深夜,有幾次還是楚禎抱著她迴房裏。


    上一次,更是被他在被褥內握住了手,彼此間生了情愫,秦可卿也願意和他私相幽會。


    可薛寶釵卻不同。


    她是未出閣的小姐,本不該與年輕男子如此近的,如今卻……


    楚禎找了個話題:“寶姑娘家裏的哥哥定親了嗎”


    薛寶釵正要迴答,卻聽秦可卿嘴裏冒出一句:“楚大爺是想問寶妹妹的親事吧”


    薛寶釵那張銀盤似的的臉紅起來,欲要埋怨秦姐姐什麽話都說,可眼睛卻不由得看向屋內唯一的年輕男子。


    見他也正看著自己。


    被他那雙清亮的眼睛看著,薛寶釵心中不由得亂了方寸,秦姐姐怕是真的猜對了,楚大爺分明就是想問她的親事……


    “我、我親事”


    薛寶釵腮上羞紅,白皙的雙手緊抓著梅花團扇,不知該作何迴答。


    一旁的香菱倒是奇怪起來,說道:“寶姑娘上迴不是說過,要再過一兩年才找人家在園子裏住著先。”


    薛寶釵聽了,不禁呆住。


    是啊,她上次迴答得很妥當,這迴怎麽就慌了神,在楚大爺麵前失了儀態,心跳加快,本就體豐怕熱的她,如今更是全身火燒似的,連耳朵也熱了起來。


    秦可卿若有所思,寶妹妹這是也想當姨娘了,隻是她家和自己卻不同,她是嫁過一次的人,雖未同房,可到底不是幹淨的。


    寶妹妹不一樣。


    “我的婚事……”


    薛寶釵低著頭,臉紅了半日,才小聲說:“母親會給我做主,過一兩年,挑選人家…或是留在園子裏…如今卻是未知…”


    她也不知自己在說什麽,隻覺在楚大爺麵前丟臉極了。


    她母親的意思,就是讓她嫁入神仙府邸,當一個正兒八經的神仙姨娘,將來生的兒女也是神仙子女。


    “也好。”


    楚禎輕輕一笑,沒有去追問寶釵。


    順其自然吧,他雖欣賞寶釵的美,卻也不會說什麽一個都不放過,色欲熏心的收她入房內暖床,圖她的體豐白皙的身子之類的。


    沒有感情基礎,跟飛機老婆有什麽區別


    “寶姑娘盡管住著!”楚禎又對她說道:“按照我那邊的習慣,二十歲出嫁都不算遲。”


    “二十歲可不成,都變老姑娘了!”秦可卿掩嘴笑道,楚禎看她一眼,可卿即便是打趣的說話,神態間也總有幾分嫵媚之色。


    薛寶釵低頭不語,半晌才問秦可卿:“姐姐的親事又定的是誰”


    她看向楚大爺,意思已經很明顯:是不是定的楚大爺


    香菱笑起來。


    秦可卿用手帕捂著羞紅的臉。


    楚禎忍不住笑道:“以她現在疲懶的性格,出外麵也找不到好人家,隻能留在園子裏,整日玩平板和手機,順帶幫林妹妹管家。”


    兩人都看向秦可卿,見她發起嬌嗔來,不依不饒的用帕子來打楚大爺。


    瀟湘館內活色生香。


    寶釵羞於看二人嬉鬧的景象,知他二人晚上在行宮就是如此玩鬧,就隻低頭喝茶。


    好在不久後,顰妹妹迴來,跟著去的晴雯給眾人說,老太太聽到電台能聯係到姑娘父母後,臉上笑開花,摟著姑娘說阿彌陀佛保佑。


    聽得眾人也都期待起明日,用電台聯係在外的姑奶奶和姑爺。


    下午時,楚禎和黛玉、寶釵、可卿三人吃了頓飯,再在大觀園內閑著逛了一圈,去妙玉那喝了杯茶。


    不知是不是楚禎錯覺,總覺得妙玉看他的次數變多了不少。


    第二日。


    從早上開始,楚禎就聽到園子內丫鬟婆子在說下午電台的事,各種議論都有,重點在神仙寶物上,且說到這事時,她們臉上仿佛都有光彩似的,十分自豪。


    下午兩點後,賈母派鴛鴦來。


    鴛鴦進瀟湘館後就笑道:“老太太好不容易才等到現在,從昨兒晚上就記掛著電台這事,早晨起來時又問我,台燈的電能不能給電台充電,我迴老太太說插頭一樣,能充。


    她又叫我去把那板子拿出來曬太陽……可算是到了下午,這不,老太太馬上就派我來問,楚大爺和姑娘這邊備好了沒,可還要些什麽。”


    楚禎發現了件事,榮國府的丫鬟婆子都特別能說,一句話能牽扯出前因後果,老長一段,你不仔細聽準會遺漏。


    黛玉笑道:“也沒什麽要準備的,等著時辰到,兩地一起開了電台就好。有楚大爺在,東西不會用就請他來教。楚大爺說是不是”


    說著,她瞧了過來,水汪汪的含露目內笑意盈盈。


    嬌俏又活潑的林妹妹,楚禎自然是笑著答應她。


    得了話後,鴛鴦去迴老太太。


    但過了不到半個時辰,她又來到瀟湘館,傳老太太的話,問楚神仙,今晚在不在榮禧堂吃宴後再迴園子。


    秦可卿朝黛玉笑說:“準是老太太坐不住了,要不我們現在去老太太屋裏等著”


    黛玉看向楚禎,見他也同意後,就一起來到老太太屋裏。


    “楚神仙、林姑娘、秦姑娘、寶姑娘來了!”


    見到楚禎一行人到,賈母屋外的小丫鬟忙進去通報。


    等楚禎走進去時,賈母、王夫人、薛姨媽等都已經站起身迎他,賈寶玉當然也在,見到黛玉她們後很是高興,但又見到楚禎,臉上表情又垮下來。


    “老太太折煞我了。”楚禎說道。


    黛玉忙走過去攙扶老太太坐下,賈母笑道:“迎神仙是應該的。”


    說完才坐下來,拉著黛玉的手問一些關於電台的事情,黛玉迴答時,她聽得格外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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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夫人也聽得仔細,聽完後,若有所思道:“這樣一來,老爺和璉哥兒在外頭做官時也能跟家裏頭每日書信往來。”


    又看向寶玉:“也能檢查你的功課!”


    賈寶玉的臉都黑了,“這勞什子的電台也不是好的!”


    眾人都笑了,倚在榻上的賈母笑著罵他道:“胡說,電台怎麽不是好的沒有電台,你爹在外頭當官,書信幾個月才能寄迴來一次,就是你林妹妹,也要這電台跟她爹娘寄送書信。”


    賈寶玉看向林妹妹,果然見她滿是期待的樣子,他這才忙改口說電台是好的。


    楚禎沒有理會他,問黛玉:“林妹妹有送了電台給你二舅舅和璉表哥沒”


    黛玉笑道:“都有送了,隻是他們都沒用過,待會剛好學一學。”


    “他們還沒去當官”


    “等給寶玉定了親事就去!”


    迴答的是王夫人,她看了看寶玉,問楚禎道:“等我家寶玉大了些也去做官,不知楚神仙能否也送部電台給寶玉”


    楚禎還未說話,寶玉就抗拒著說道:“那濁臭逼人的官場,誰願意當官誰就去要那什麽電台,反正我是不要的!”


    眾人都知他是什麽性格,連賈母也奈何他不得。


    黛玉看了看楚哥哥,怕他會生氣,見楚哥哥並未動怒,隻是一笑置之,方才放心下來。


    也就不去管寶二爺如何看。


    以前她聽寶二爺罵說當官的都是“國賊祿鬼”,她還會生氣,為父親辯解,如今卻是不想理會,左右不過二三年,等她嫁人,等寶二爺也嫁人,哪裏還會再和他有什麽相關


    她雖也會常住在園子裏,但寶二爺結婚後,平常是萬萬不能再隨便進出園子。


    下午四點,榮禧堂擺宴。


    楚禎和她們一起去吃了,又撤下宴席後又等了一會,喝茶完畢,拿著金懷表的鴛鴦才跟賈母說道:


    “老太太,時辰到了!”


    “快,林丫頭,快打開電台!”


    坐著的賈母忙吩咐外孫女,又叮囑:“不要誤了時辰,但也不要急躁,你是第一次使用這機器,小心點來開。”


    “聽老太太的。”


    黛玉笑著應她,瞧了一眼笑著的楚大爺,才命紫鵑把電台端上來,擺在了桌子上。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看來。


    榮禧堂內,賈政,賈璉都在,另有一大幫的丫鬟婆子在四周看著,就等著黛玉開啟電台,好讓她們開開眼界。


    黛玉正要打開電台,楚禎笑道:“政老和璉二公子如果看不清,可以靠近些看,待會也嚐試與林伯父通話。”


    “也好。”


    賈政和賈璉起身,靠近去看黛玉怎麽開啟這電台。


    其實相當簡單。


    黛玉之前就擺弄過不少次,很快開了電台,並調好了頻段。


    電台的喇叭很快傳出嘈雜的電流音,緊接著,傳出一道失音相當嚴重的聲音:


    “丫頭,是伱嗎”


    “娘!!”


    黛玉的眼淚滾滾而落,眼眶也紅了,四周眾人都驚訝看著,原來真的是直接與千裏外的人對話,而非傳什麽書信!


    雖然聲音變得模糊,不似麵對麵聽得真切,但勉強能聽出是姑奶奶的聲音。


    “能聽到就好!林丫頭,你問問你娘,現在在哪,過得怎麽樣了。”


    賈母也很激動,竟是從榻上站起身,鴛鴦忙去扶著。


    黛玉抹了抹眼淚,羞著看了一眼楚禎,才繼續與母親對話。


    眾人都聽到了電台內傳出的姑奶奶聲音:


    “我好著呢,你父親也好,老太太呢楚大爺有沒有在你身邊”


    “嗯,楚大爺在,老太太也在。”


    簡單聊了幾句,黛玉把電台轉交給老太太。


    鴛鴦接過來,一手拿著電台,一手拿著話筒,笑著讓老太太說話。


    賈母醞釀片刻,才在賈政、王夫人、賈寶玉等一眾人的目光注視下,問遠在浙閩的賈敏:“我的兒,是不是你”


    “是我,娘。”


    賈敏耐心的迴,語氣裏有著壓抑不住的笑意。


    賈母既高興,又不禁用手拭著眼淚,說道:“雖然看不到你,但為娘能聽到我丫頭的聲音,也是好的,比之前好,之前你嫁到那麽遠的地方,娘想聽聽你聲音都不行。”


    賈敏勸她幾句,賈母又笑道:“如今好了,有楚神仙送的電台,我也能常跟你說說話。”


    賈敏道:“娘,女兒以後每日早晚都給您請安。”


    “瞎胡說!”賈母笑道:“哪能每天都用電台什麽機器用多都會壞了,三五日請安一次就好,我這把年紀也沒什麽事情,不耽誤你們在外頭做正經事。”


    楚禎坐著邊喝茶,邊聽賈母與未來嶽母聊天。


    不管賈母怎麽溺愛孫輩,她跟賈敏母女之間,還有對黛玉,都是發自內心的好。


    賈敏聊了一會後,又讓給丈夫林如海來,眾人聽著姑爺給老太太請安,都不由得笑起來,說姑爺有十多年沒來京師了。


    接著是黛玉跟父親聊,電台最後才來到楚禎手裏。


    “伯父是我,楚禎!”


    楚禎先報出自己名字,畢竟他跟林如海還沒見過麵。


    林如海語氣倒是很恭敬,稱唿為“楚神仙”。


    “伯父叫我名字就好!”


    楚禎連忙說道,看了有些臉紅的黛玉一眼,笑道:“我在林姑娘那已經聽說過多次伯父,隻恨沒能拜見。”


    林如海自然知道他與女兒的事,爽朗的笑起來:“等朝廷打完這場仗,我進京述職時,再和賢侄聊我家丫頭和賢侄你的事。”


    明確說了是楚禎跟黛玉的事。


    沒別人的事。


    大概就是婚事!


    賈寶玉黯然神傷。


    楚禎問:“不知朝廷什麽時候出兵到時候我去伯父那邊,林姑娘也擔心您。”


    林如海沉吟片刻,才說:“出兵就在這幾日,賢侄若是來的話,恐怕趕不及了。”


    賈敏推了他一下:“你這賢侄是神仙,還怕趕不來”


    林如海這才反應過來。


    楚禎一笑,說道:“那就在三日後,我去伯父那,等打贏了紅毛番再說!”


    林如海應下,與他約定好。


    等楚禎把電台還給黛玉時,見榮禧堂內眾人都在看著他。


    比起千裏通話,楚神仙一日行千裏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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