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平日裏的薑老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和善模樣,可實際上,他的那雙手是沾滿了鮮血的,裏麵甚至還有他族人的血。


    那些過往,足以看出薑老的狠辣與決絕。


    這樣的人,也就蘇丫頭敢用。


    此刻麵對盛怒的薑老,謝文忠隻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冰窖之中,寒意從心底不斷湧起。


    低垂著頭,絲毫不敢直視薑老那陰鬱如霾的眼神。


    “薑老放心,我什麽都不知道。”


    此時的謝文忠懊悔不已,真想給自己狠狠一巴掌,心想著沒事跟上來幹什麽。


    薑老也察覺到自己剛才的行為稍顯不妥,於是走上前拍了拍謝文忠的肩膀,臉色瞬間又變得和善起來,壓低聲音說道:


    “文忠啊,此事關係到蘇家的臉麵,千萬不能走漏了風聲。


    你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麽做。”


    謝文忠連忙點頭,“薑老,我明白,我一定守口如瓶。”


    薑老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劍般審視著謝文忠,“最好是這樣,不要讓我為難。”


    謝文忠隻感覺自己的後背已然被冷汗濕透,“薑老,我發誓,絕對不會多嘴。”


    “嗯!在這裏先等一會吧。”


    薑老一甩衣袖,轉身背對著謝文忠。


    謝文忠大氣都不敢出,乖乖地站在原地,心裏卻如同有無數隻螞蟻在爬,焦躁不安到了極點。


    過了好一會兒,薑老緩緩轉過身來,目光複雜地看著謝文忠。


    “你跟夫人認識也有些年頭了吧。”


    謝文忠連忙應道:“迴薑老,已有十年有餘。”


    “這些年,夫人待你不薄,對謝家村也很好。


    這次的事情,若你真能守口如瓶,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薑老放心,文忠今晚什麽也都沒有聽到,什麽也沒有看到,隻是將薑老送迴了家。”


    薑老微微點頭,揮了揮手。


    “好了,你先迴去吧,記住,管好自己的嘴。”


    謝文忠如獲大赦,此刻也不再想著要把薑老安全送迴家了,匆匆忙忙地轉身離去。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蘇丫頭身邊的人敢做出這等荒唐之事,可轉念一想對方的特殊身份,似乎又不那麽驚奇了。


    迴到家裏,謝文忠隻是告訴父親,他已經將薑老送迴去了。


    村長也沒有多問,隻是點了點頭,轉身迴房了。


    而另一邊,薑老在謝文忠離開後,臉色再次陰沉下來,獨自站在原地,暗自思忖著該如何處理這棘手萬分的局麵。


    這一站,薑老就在原地佇立了許久許久。


    直到天蒙蒙亮,竹屋的門才“吱呀”一聲再次打開,雨馨從裏麵走了出來,輕整了整衣裳,便頭也不迴地直接下山了。


    又等了一會,屋內的男子走了出來,隨手關上竹門,也隨之離開了。


    薑老見他們都已經離開,這才小心翼翼地踏步上前,朝著那座幽靜的竹屋緩緩走去。


    輕輕推開竹屋的門,屋內瞬間彌漫出一股濃鬱而曖昧的氣息。


    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目光快速掃過屋內淩亂不堪的床鋪以及隨意丟棄得四處都是的衣物。


    無奈地深深歎了口氣,從眼前的景象來看,這二人的苟且之事看樣子已經持續有一段時日了。


    緩慢的走出竹屋,望著雨馨和那男子離去的方向,薑老神色凝重,心中暗想:自己能幫的,也就隻能到這了。


    隨後,他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在雨馨和男子之間,薑老選擇跟蹤雨馨。


    迴到石屋外,隻見雨馨站定在雜貨鋪門前,輕輕敲了敲那扇緊閉的門。


    不一會兒,門開了,秋菊探出頭來,見是雨馨,披散著頭發,打著哈欠,滿臉不滿地嘟囔道:


    “今天怎麽這麽晚?”


    雨馨臉上帶著幾分扭捏,趕忙賠笑道:


    “哎呀,我不小心睡著了,你別生氣嘛!”


    秋菊雙手抱在胸前,狠狠地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下次不許這麽晚了。”


    雨馨忙不迭地點頭,討好地說道:


    “我的好妹妹,我知道錯了,下次一定不會這麽晚迴來。”


    說著,親昵地挽上秋菊的胳膊,一邊搖晃著,一邊撒嬌。


    秋菊臉色稍緩,側身讓雨馨進了屋。


    “哼,再有下次,看我怎麽收拾你。”


    雨馨嘻嘻一笑,應聲道:“不敢不敢。”


    二人有說有笑地進了雜貨鋪,隨後雨馨伸手關上了鋪門。


    薑老躲在不遠處一個極其隱蔽的拐角,看到這一幕,整個人仿佛被雷擊中一般徹底的石化了。


    秋菊可是夫人的心腹,她竟然知曉雨馨的事,還幫她打掩護,那這個事,夫人到底知不知道?


    薑老緩緩地將目光轉向蘇玉的房屋,不禁深深地感慨道:唉!老了老了,竟然跟不上夫人的思路。


    言罷,搖了搖頭,離開了此處,得趕緊迴去補個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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