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意識陷入黑暗當中的一刻,左伯陽在通道搭建完畢的瞬間,一閃,身影驟然消失,隔離門拉鎖刺啦聲中,人已經詭異的消失不見。


    這速度,快的緊張忙碌的人大駭,肉眼都難以捕捉到他是怎麽消失不見的。


    張明的手按在槍上,這一刻同樣駭然。


    要是之前左伯陽衝進去,他根本做不到開槍攔截阻止的動作,或者說,連槍都來不及拔出。


    這還是人的速度嗎……


    金騰也傻眼了。


    他看過段鶴山襲擊薛郎時的畫麵,那個震撼讓他至今都揮之不去。已經超出了他理解的範疇。現在,這一幕又再重現。好在對方不是敵人,否則,就算有槍,六層的人是否能擊中高速移動的身影都是未知數。


    短短的呆愣,他大吼道:“準備消毒!!!”


    他吼聲未落,左伯陽就跟著大吼道:“山貓進場!!”


    張明一個機靈,跟著就衝進了隔離門,毫不猶豫。


    此時,左伯陽一手抱著麵色晦暗,眼睛緊閉,身體僵硬的薛郎,一手端著水杯,在噴淋頭自動噴灑衝洗中,將水杯塞給了張明,跟著說道:“山貓,現在我命令,這裏的清理工作交給你,一小隊歸你指揮,任何不離去的人直接擊斃!”


    玻璃罩後麵,張明瞳孔一縮,一個立正接過水杯,大吼問道:“請助理確認命令,是所有人嗎?!”


    左伯陽跟著吼道:“除了精英小隊以外的所有人,給你一分鍾時間清場!”


    “是!”


    張明大吼,在水霧中拿出杯子裏的冰蟬珠,跟著吼道:“一小隊聽令,六層清場,不配合者直接擊斃,重複命令!”


    “是!一小隊領命,清場開始,不配合者直接擊斃!!”


    隨著吼聲,站在走廊裏的精英小隊嘩啦一聲拉動槍栓,子彈上膛的同時大吼:“六層清場,請所有人一分鍾內離開六層!請所有人一分鍾內離開六層!!”


    金騰眼睛一虛,在吼聲裏略微停頓,在一股濃烈的鐵血殺氣彌漫中大吼:“我是鷹巢,所有人三十秒撤離六層,不得在樓梯間停留,動作快!!”


    吼著,率先掉頭就走,直奔五層。


    原本那些防化兵還在猶豫,因為雪狼精英小隊他們不知道屬於哪一個口的,但絕對指揮不了他們就是了。可金騰的命令那是絕對的權威,在這裏,是不容置疑的。


    於是,雞飛狗跳,所有人快速奔向就近的樓梯,短短數個唿吸,樓道裏就剩下雪狼精英小隊了。


    這會,整個六層除了六個房間裏毒氣彌漫,已經徹底封閉外再無一個外人。那些沒有毒氣的房間裏,已經人去房空,全部在之前的半小時裏轉移了位置。


    在大家動作的同時,衝洗消毒,加上冰蟬珠的作用,左伯陽僅僅在隔離門裏停留了半分鍾的樣子,就一閃而出,徑直奔向一個已經空了的房間,同時大吼:“二小隊跟上!”


    “是!”


    一直沒動的二小隊在吼聲裏快速奔出,跟著左伯陽衝進了一個空曠的房間,隨之快速拉上窗簾,清理屋裏的所有雜物,都堆積到了走廊。


    左伯陽在金騰他們都站到了五層的同時,接著下令道:“二組留倆人看住門戶,沒我命令靠近者擊斃!其餘人搭建隔離門,搭建好後防化服攜帶膠帶隔離材料,進入看守房間內的玻璃,行動!”


    “是!”


    二組應聲領命,沒有人質疑左伯陽的命令。


    他們都看出了薛郎已經不妥,從那致命毒氣彌漫的房間裏出來,連麵罩都沒有還有好?


    他們心急如焚,卻幫不上忙,唯有執行命令,減低自己不能衝在前的愧疚。


    金騰在左伯陽並沒有關閉通訊的命令裏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他不會在這一刻糾結左伯陽居然敢驅離政斧人員,還是武力驅離,在左伯陽的最後命令裏他跟著下令道:“控製周圍三公裏內所有能看到目標六層的製高點,警戒線拉出兩千米,封閉道路!繼續疏散目標內的一切人員,清理徹查危險品!!”


    “是!”


    耳麥裏傳來一聲虎吼,跟著已經包圍大愛之家的警力快速動作,將遠處圍觀的人群繼續驅離,樓層上都紛紛控製,隻要能看到大愛之家的位置全部控製。


    這一刻金騰懂了,一旦有人遠距離擊碎窗戶,那將是一場災難。


    玻璃,一般子彈不會擊碎,隻是一個窟窿,左伯陽之所以命令看守房間內,就是堵住有可能出現的槍擊窟窿,避免災難擴散。


    他以為這是左伯陽的命令呢,殊不知,這是薛郎在意識沉睡之際傳達給左伯陽的命令,避免一旦失控,造成更大的災難。


    不過,左伯陽隻是執行的更徹底,就連請柳敗城來,都是自作主張,並非薛郎授意。


    在命令不斷傳達中,左伯陽手腳麻利,快速將已經沒了唿吸的薛郎脫了個精光,就放在空曠的房間地板上,跟著掏出一張符咒,一閃,就貼在了薛郎的胸膛上,隨之盤膝坐下,閉上了眼睛。


    房間裏,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薛郎靜靜的趟著,除了膚色還不是死人的顏色外,不論是唿吸,還是心跳,似乎都已經停止。


    短短數個唿吸,雙目緊閉的左伯陽突然睜開了眼睛,摘掉了麵罩,兩手一陣虛幻,短短的唿吸間,薛郎身上就插滿了金針。


    那手法,比八爺爺的速度還快,短短的時間裏,至少三五十根金針刺入了薛郎的身體。


    跟著,他兩手平伸,懸空放在薛郎胸口上方,一動不動,眼睛也閉上了。


    可他的眼睛閉上了還沒有一秒,靜止不動的薛郎慢慢的動了。


    不過,他不是睜開眼睛說著是活動手指,而是整個身體慢慢的離開了地麵,距離地麵二三十公分,詭異的懸停不動。


    左伯陽之所以下達這個清場的命令,根本不是薛郎授意。薛郎隻是讓他全部用精英小隊來做清理工作,但他卻怕在救治薛郎的時候被打擾,功虧於潰了。


    這一幕,讓任何人看到都會驚為神技,身體懸空,隻有傳說中才有的現象。


    薛郎懸停了數秒,左伯陽陡然睜開了眼睛,大喝一聲,雙手幻起虛影,房間裏立時傳來劈啪的拍打聲音,密如雨打芭蕉一般。


    隨著聲音驟然飄起,懸停的薛郎在身體周圍一片虛幻中慢慢的翻滾起來,跟著,越來越快,速度快到已經看不清他的臉。


    金騰在五樓聽著耳麥裏那密集的聲音,眼睛再次虛了虛。


    他不知道左伯陽到底有多厲害,但薛郎被困,他一直堅持到隔離門封好才進入救援,就憑這,就讓他無法懷疑左伯陽有對國家不利的傾向,就算剛才下令已經觸犯了底線,事情緊急,他也暫時接受了。


    趕到的所有領導人物聽不到耳麥裏的聲音,除了東江公安廳廳長和市局局長在總指揮圈內,可以聽到耳麥裏的聲音外,沒人知道封閉的六層裏發生了什麽。


    劈啪的拍擊聲在兩個隊員荷槍實彈離去,又從別墅那裏返迴,都一直沒有停歇。聲音持續了至少四十分鍾。


    跟著,張明在耳麥裏說道:“鷹巢,我是山貓,請鷹巢按著單子準備藥材和器具,送到五樓上六樓的樓梯口!”


    “鷹巢收到。”


    金騰迴答的毫不遲疑。


    他剛剛迴答完,一個隊員就疾奔而至,一個立正,將一張長長的單子遞給了他。


    金騰哪裏敢怠慢,快速安排得力的人員按著單子去準備這些中藥和器具。


    上迴幼兒園危機可是折騰了好幾天,這會,還不知道要多久呢。


    那些水球,他也不知道有多少裏麵裝有毒液,但他不會拿著這個單子來研究如何解毒。因為,薛郎不會輕易將秘方完整的寫出,避免泄露。薛郎上次就說了,這解毒的本身就是劇毒,斷然不可外流。


    再說,他要是真的這麽做了,根本無用功,因為這些知識恢複冰蟬珠的藥劑材料,跟解毒無關。


    這會,六個有毒的房間的隔離通道已經聯通,張明不可能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清理。


    有幼兒園那裏的危機在先,他知道,緊要的不是清理幹淨,而是快速降低濃度。


    所以,冒著極大的風險,將六個房間串聯,並打開了所有的房門,在房間內進入了隊員看護中,一起清理。


    這些,都有序進行,昏迷的薛郎那裏,劈啪聲依舊不絕於耳,也聽不出減弱。


    但沒有人知道薛郎這會如何了,除了左伯陽,怕是隻有三個爺爺和柳敗城極為的平靜了。


    三個爺爺這會還沒有趕到鬆江市,倒是柳敗城已經升空,並快到東江了。


    此時,房間裏,左伯陽已經渾身汗透,周身一層霧氣飄蕩,體力已經達到了極限。


    但他依舊沒有停,依舊是不斷的拍打薛郎身上的穴位,幫助已經趨於停滯的血脈恢複運行。


    救治,他無能為力,雖然有不比八爺爺差的針灸之術,但薛郎這會的狀態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


    救治,他不知道三個爺爺的能力,但他知道,柳敗城臨走的時候將一張彌足珍貴的鎖神咒給了他,就一定知道兇險的程度,並能夠化解。


    所以,他必須堅持,守住薛郎即將逝去的生命火種,等待柳敗城的到來。


    他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不知道柳敗城什麽時間到,機械的拍擊中,隻有咬牙堅持,壓榨著身體最後的氣勁和體力,等待柳敗城的到來。


    此時,如果是用現代手段判別生死,薛郎已經是腦死亡,並非六識關閉那麽簡單,連心跳都已經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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