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郎沒想到夏梓憶不是為了跟自己探討市場問題,而是為了見麵,替別人當牽線的。


    心裏不由暗自好笑,自己掄起鋤頭刨了一頓的牆角,還不知道對方約自己幹嘛,看來自己跟人交往的能力還要增強。


    頓了下,看著夏梓憶說道:“夏總如此鄭重的介紹,看來應該是個有分量的人,既然夏總開口了,我怎麽好迴絕,隨時都有時間。”


    夏梓憶依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舉了舉酒杯子說道:“那就先謝謝薛廠長給麵子了,是這樣,我們總裁,秋利銘先生想跟薛廠喝杯咖啡,如果可以的話,趕早不趕晚,明天中午還是這如何?”


    “行,我沒問題。”


    薛郎放下刀叉,笑著說道:“不過我倒是挺奇怪,秋總直接讓秘書打電話就是了,怎麽勞煩夏總親自來說呢,弄得我真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那不是擔心初次見麵,直接打電話有點唐突嗎,我們有見過麵,還承蒙薛廠長在你們家盛情款待過,由我來說應該是最合適的,不會突兀不是?”


    薛郎點了點頭,認可夏梓憶的說法。


    的確,秋利銘直接約自己,已經是生意場上的生死大敵,給不給麵子都兩說,前幾個月憑借財大氣粗,著實幹了些讓人氣憤的事,讓米廠直接損失近千萬,所以,夏梓憶出麵,反倒有過接觸,不好直接迴絕。


    “夏總多慮了,秋總直接打電話,我也是一樣的態度,生意沒死仇,某種意義上來講,秋總也是前輩,但凡吱聲,我也會鄭重擺上一桌,真誠的求教求教。”


    薛郎的給麵子夏梓憶很舒服,她之前也擔心薛郎會不會找理由拒絕,如此低姿態,倒是又讓她高看了一眼。


    不過她還是不太放心,又追加了句:“那就說定了,明天中午還是這裏。”


    薛郎也幹脆,漢氣的說道:“行,不管明天什麽事,就算下刀子,我也會準時到這。”


    得到肯定答複,夏梓憶鬆了口氣,隨之笑道:“薛廠長,秋總人很和藹,儒雅,明天你可不能這麽吃了,這麽大廠長,可別……”


    “哈哈!”


    薛郎大笑:“夏總放心,你不是不是外人嗎,別說見秋總,就是在單位食堂,都是吃三分飽,然後打包帶迴辦公室偷摸的吃,我身邊的人都覺得奇怪,但沒見到,也就不好猜測了。


    “連崔經理也不知道嗎?”


    薛郎說的夏梓憶有點意外。


    薛郎搖了搖頭,慢條斯理的插起一小塊牛肉放進嘴裏,邊嚼邊說道:“身邊的人當然包括崔經理,整個廠子還沒有人知道我是飯桶呢。”


    “那我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夏梓憶有點小感動,俏皮的說道。


    “看來是。”


    薛郎也玩笑道:“夏總,迴頭可要小心了,那啥寶的殺手已經上路了,管殺不管埋。”


    “切!”


    夏梓憶漏了下小女人的姿態,讓薛郎感覺到距離似乎沒那麽遠了。


    有門……


    薛郎暗自高興了下,隨之轉移話題,開始真誠的求教一些全國市場的注意事項。


    夏梓憶也沒有藏著掖著,但凡問道的,都比較正麵的坐了迴答,雖然比較淺顯,卻也是經驗之談。


    當然,夏梓憶怎麽會掏心掏肺?就算薛郎是自己的老板,為了飯碗,也不可能全掏幹淨了吧。


    一頓飯越來越融洽,薛郎也沒再提收購鬆江米業,挖牆腳的事,夏梓憶也迴避兩個廠之間的敏感問題,讓一瓶紅酒見底後,倆人聊的很是舒暢。


    見薛郎似乎吃飽了,夏梓憶問了句:“大胃王,用不用再來點什麽填填縫?”


    薛郎笑了笑,拍了拍肚子說道:“不用了,都是幹貨,明天午飯都不用吃了。”


    “你還真能吃一頓頂一天啊……”


    夏梓憶滿臉的不相信。


    薛郎笑道:“要是明天沒時間吃,下午或者晚上再吃肯定沒問題,但要是有時間,早中晚,三頓一頓也少不了。”


    “真奇怪你這肚子怎麽長的……”


    夏梓憶真心的羨慕。


    她可不敢放開量的海吃,就這,一份牛排還要剩下點呢,不敢全吃,本就是晚上,應該清淡,更不敢多吃了。


    說著,沒等薛郎說話,站起身歉意的說道:“薛廠長,我去下洗手間。”


    “去吧去吧。”


    薛郎揮揮手,眼睛已經盯在剩下不多的水果沙拉上,沒在意夏梓憶拎著小包離去。


    待夏梓憶走出房間,他邊吃邊偷笑。


    果然,沒三分鍾,夏梓憶就拿著薛郎的卡走了進來,嗔怪道:“薛廠長,今天可是我請你啊,怎麽你進門就把卡放櫃台了?是擔心……”


    薛郎不等她說完,笑著打斷了她:“讓女士請,丟不起那人,傳出去,我還怎麽混啊。”


    “還是大男子主義呢……”


    夏梓憶白了他一眼,將卡放下,又從包裏拿出薛郎的手機,一起推給他說道:“早知道要一瓶1945年的摩當豪傑酒莊了。”


    “45年拉菲,97年就11萬米金了,現在還不得三十萬?”


    薛郎微笑的看著坐下的夏梓憶說道:“夏總要是有這路子,我也沾沾光,不過,錢不是問題,倒是擔心夏總能喝了嗎?”


    夏梓憶微微一笑說道:“小意思了,不就五升嗎,喝不了打包迴家慢慢品,這麽好的酒,你舍得當涼開水喝啊。”


    “好吧……”


    薛郎敗退了。


    倆人聊了會,薛郎也沒在意她拿走自己的手機,夏梓憶也沒有說薛郎居然不告訴她新號碼,倆人就起身離席。


    夏梓憶的司機在下麵等著呢,倒是不用薛郎送了。於是,倆人告別,各自離去。


    薛郎還是親自駕車。


    他的車,就算酒架,也不會有人攔。雖說交警現在不好講麵子,真扣分,真扣證,真罰款,但鬆江市最牛車牌還是沒人去觸黴頭的。


    返迴米廠,一路出奇的順利,沒有預料的意外發生。


    薛郎不是神經質,而是真的要小心防範。他現在懷疑任何人,除了手底下的兵,對誰,都設防。


    返迴米廠,這才打開手機。


    打開一看,文件啥的沒有動過的痕跡,但多了一條短信和一個撥打夏梓憶手機的撥出電話。


    看完短信,薛郎搖頭笑了笑。


    原來,夏梓憶已經意識到他的手機號換了,所以才拿著他的手機出去,快速留了號碼,迴複了個短信,內容則是:薛廠長,你電話小秘書智能有限,隻有一個功能,就是機主正在開會,不方便接聽,請留言。


    笑歸笑,薛郎還是把手機送到了地下指揮部裏,經過了細致的檢測,確認沒有什麽手腳,這才放心下來。


    看來夏梓憶,乃至鬆江集團都不是目標……


    暗自嘀咕著,打開了視頻連線,直接連線雪鳳三人。


    果然,三個美女不知道是玩擼啊擼,還是有意等他,連線一分多鍾後,三人齊刷刷上線。


    薛郎沒有隱瞞,將秋利銘約見的事說了一遍,雪鳳有點意外。


    那頭,她沉思了下說道:“集團總裁約見,一般就一個目的,那就是給你合適的價錢,收購清源,保證你一二十年賺不到那麽多。”


    “幾十億?”


    薛郎不相信。米廠現在的勢頭,全國市場開啟後,一年一個億的純利不是難事,而這些米廠總資產也不會達到一個億,收購給幾十億?開什麽玩笑。


    雪鳳卻說道:“鬆江要落敗,唯一可以正途解決的就是資源整合,收購了你,避免鬆江米業成為雞肋。”


    好吧……


    薛郎不是很明白,這是他接觸不上的領域,就算雪鳳瞎掰,他也不知道。


    但既然雪鳳同意要見,必須見,那他更不能爽約了。不過,在跟雪鳳結束通話後,他迅速安排隊員布控,在天亮前,就掌握了龍翔國際的每個角落,以防不測。


    .自己,也做了全部的準備,就算有敏銳的感知,對方安排刺殺啥的,這就沒準了。所以,他全身披掛,穿上了貼身的防刺服,要害部位還穿上了目前算是高科技的超薄防彈衣,據說,是給領導人準備的。


    不過,這些不是他買的,他也沒那路子,這是從郭泰的別墅裏搜到的。


    一番準備,在約定的時間到來前,他依舊隻帶一名隊員跟車,驅車趕往了龍翔國際。


    一路上,一組組的隊員在內置耳麥裏匯報著路況,提示安全,車也毫無阻礙的趕到了目的地。


    下了車,薛郎獨自走進了飯店,徑直奔三樓豪華西餐廳。


    服務員已經在等候,在帶路的服務生說明薛郎的身份後,躬身為他打開了房門。


    一進屋,薛郎沒有觀察環境,因為這些都在隊員的掌控之下。他目光直接看向餐桌那裏站起的倆人。


    其中一個自然是夏梓憶了,而另一個,卻讓薛郎頓了下。


    真有氣度,他就是秋利銘?


    看著麵前儒雅之氣甚濃的中年人,薛郎打心底升起一股親近的感覺。


    秋利銘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儒雅,有學識的趕腳,豪門出身的貴氣,讓人生不出厭惡的氣質,還有一種感覺,就是除了身份尊貴,似乎,對方給他的感覺頗具古風,也就是電影電視裏看到的早先的貴族那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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