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6-ep1:群山之巔(17)


    “……您剛才講到哪了?”


    麥克尼爾聚精會神地想要從舒勒的口中了解到那種神秘的新型武器裝備的真正工作原理,這樣他就可以使用裝備在他那架m9型as機甲上的這類武器去對付敵人。雖然那裝備看上去仍有缺陷,例如力場護盾無法同時作用於兩側、攻防功能無法同時啟用,但具備非常規的攻擊和防禦手段對於每時每刻都在變化多端的戰場上馳騁著的勇士們來說總歸是有備無患的周全選擇。


    無奈,他實在聽不懂舒勒所說的那些專業名詞。


    “……雖然布朗董事跟我說這是他們的核心機密,但他的態度卻不像是鄭重地對待核心機密的模樣。”聚精會神地觀察著擺放在實驗軌道上的激光發射裝置的舒勒迴過頭,“商人都是這樣,當他們跟你說一項機密時,這些人大概已經準備好了更重要的核心機密和更重要的更重要的核心機密……對了,你覺得我剛才所說的哪一點不夠清楚?”


    “事實上,是……”麥克尼爾不得不承認自己沒有做自然科學這方麵學問的天賦,“全部。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先從弦理論開始講。”


    有著棕褐色短發的青年美軍士官還很有耐心,但他身旁的同伴卻不想繼續這麽消耗他們的寶貴時間。方才麥克尼爾建議趕來前線據點收集測試數據的舒勒從頭開始給他們解讀那特殊裝備的原理時,伯頓就不太讚同,但他也不想讓麥克尼爾掃興。眼下既然麥克尼爾什麽都沒聽懂,他們還不如直接了解使用方法,反正那也隻是個技術黑箱。


    於是,舒勒在幾分鍾內向麥克尼爾和伯頓說明了敵方所使用的神秘裝備的真實作用。簡而言之,那是一種能夠將看不見摸不著的人類精神量化為驅動那裝置的能源並使得操控者可以在某個範圍內生成斥力場的設備。生成力場護盾或不借助任何武器而憑空攻擊敵人,隻是最淺顯的使用方法。麵對著麥克尼爾的更多疑問,舒勒隻得抱歉地說,他自己也沒弄明白這種裝備的工作原理。


    “【λ式驅動儀】……是叫這個名字嗎?”麥克尼爾用心地記錄著每一個細節,“我還真不相信這世上有你無法研究透徹的東西。”


    “麥克尼爾,這是島田更擅長的領域。”舒勒一板一眼地說道,他已經全然將心靈科技方麵的工作丟給了至今下落不明的島田真司,隻不過島田真司在短期內大概是不會露麵了,“而且,我們都必須承認,集中在as機甲及其相關領域上的新科技實在是太多了,多得有些反常。從科學發展的一般規律來講,這種進展應當是在各個領域齊頭並進,而不是在某一個特殊領域單方麵地發展。”


    “可是我們對科學並不感興趣,如果是能應用於軍事的,也許會例外。”伯頓咳嗽了兩聲,“那麽,舒勒博士,我們能將這個什麽λ式驅動儀安裝到所有as機甲上嗎?想象一下,假如我們的每一個駕駛員都能具備額外的攻擊和防禦手段,別說是伊拉克的這些小醜,就算是俄國人也不會再配得上稱為我們的對手。”


    舒勒輕輕地搖了搖頭,他的表情略顯凝重,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光頭滑落。


    “這正是讓我非常困惑的地方。”他不停地擦著汗,右手也有些顫抖,“吉歐特隆公司……好像並不知道該怎麽製造這種裝置。即便是了解到這項機密的技術人員,也僅能根據現象去歸納和總結,卻沒人做得到將它的原理完全分析清楚。就現在的情況而言,他們更像是從真正的發明者那裏奪來了不可複製的……【古董】。老實說,在這個問題上,布朗董事恐怕也不會知道更多。”


    使用個人的意誌去直接改寫物理現象,這更接近心靈科技研究而不是舒勒擅長的一般自然科學。如果島田真司敢在這方麵謙虛地自稱第二名,沒人會有勇氣爭搶第一。從島田真司的研究所裏走出來的日軍超能力突擊隊戰士對盟軍和俄軍來說都是前所未有的噩夢,而且深化了之前伊普西龍的心靈突擊隊帶來的恐慌。毫無疑問,島田真司留下的遺產在客觀上為gdi後來對抗入侵地球的思金人提供了預料之外的便利,但當時沒人會對他感恩戴德。


    這不要緊,麥克尼爾想著,他不願意將自己所掌握的力量全部押在某種無法表述的神秘主義上。那可以成為他用來保命的底牌,卻絕不能成為他在戰鬥中依賴的唯一手段。


    盡管舒勒沒能解答麥克尼爾的全部疑惑,甚至沒能真正解除他的某個疑惑,麥克尼爾仍然很感激舒勒的及時到來。他穿過舒勒在車間旁搭建的簡易實驗室,繞過嘈雜的士兵們互相打鬧的走廊,抵達了美伊聯軍關押被逮捕的敵方武裝人員的房間。上一次那個神秘的敵方駕駛員直接被吉歐特隆公司要走了,後來那些失蹤的測試團隊成員在被美軍發現後很快也被置於吉歐特隆公司的保護下。有鑒於此,麥克尼爾無論如何都要找到機會研究這些瘋子或沉睡者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被關在禁閉室裏的敵人是一名歐洲白人而不是阿拉伯人,這基本排除了對方隸屬於伊拉克本地反合眾國武裝組織的可能性。


    “他說過話嗎?”麥克尼爾詢問一旁負責看守俘虜的士兵。


    “沒有,我們都認為他確實瘋了。”美軍士兵一麵向麥克尼爾和伯頓敬禮,一麵指著玻璃牆另一側的那名衣衫不整的俘虜,“兩天了,他偶爾開口也隻會說一些更像是狼嚎的發音,吃東西的動作也像極了野獸。”


    “體檢結果呢?”伯頓插嘴問道,“我記得一些武裝組織會給士兵注射對身體有害但能提高人體機能的藥物,或許這個俘虜在戰鬥前也注射了類似藥物並因此變得精神失常。”


    遺憾的是,軍醫們沒有從血液樣本、毛發樣本中找出任何值得懷疑的東西,這讓聞聽此言的伯頓唉聲歎氣。他最怕的就是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敵人交戰,若是弄不清敵人的概況就無從下手、隻能被動地防禦,而他們需要的卻是主動出擊,這樣才能把敵人的任何可能陰謀扼殺在搖籃中。


    安巴爾省西部的這場遭遇戰,表麵上以美伊聯軍的勝利而告終,名義上的勝利者實則無暇揚眉吐氣。聯軍共有數十人死傷,為此他們必須停下來休整並接受補給,免得在下一場更加激烈的戰鬥中崩潰。昨天還在被他們奪迴的補給站清點戰利品的麥克尼爾當然可以自信地說他們的收益高於損失,但舒勒想要從那架被摧毀的敵方as機甲上搞到的λ式驅動儀卻被證實已經在武裝直升機的攻擊中被毀。這一地雞毛的戰果並不是所有人樂見的,他們隻得裝出一副接受現狀的樣子。


    麥克尼爾剛從關押俘虜的房間返迴,一名傳令兵跑來找他,說瓊斯上尉有事要請麥克尼爾前去商談。既是私下談話,想必不會是什麽公務。


    “依你看,我們該不該追擊向著西側戰場前進的敵人?”瓊斯上尉麵前放著個用來加熱野戰口糧的速食盒子,裏麵裝著些土豆和牛肉,這稀鬆平常的東西對於吃了上頓不一定有下頓的士兵們來說也算是難得的安慰餐,“營裏的意見……不大一致。”


    “重要的是線索,長官。”麥克尼爾最怕在餓著的時候見到別人吃飯,那樣一來他很難專心致誌地思考問題,“信仰衛士團有一個實力強大的境外盟友,而且這個神秘武裝組織又和我國敵對,僅憑這一點,我們就不能放任他們在自由世界橫行霸道。不查明這個有著一大群白人武裝人員的組織從哪來、要做什麽,我軍以後不會有什麽安穩日子可過。”


    瓊斯上尉點了點頭,示意麥克尼爾坐下而不是繼續拘謹地站在屋子另一側。攻下補給站之後,瓊斯上尉和哈瓦少校瓜分了其中的一部分資源並且將剩餘的戰利品登記,這筆交易讓他們雙方都很滿意,清點物資和主持分配的工作則是由麥克尼爾來負責,他小心翼翼地同時滿足了兩位指揮官的需求以免雙方發生爭執。良好的個人關係對促進合作往往有著出人意料的作用。


    “你說,現在大家這麽重視這個武裝組織,無非是因為它的士兵是白人,而且這些人從麵相上來看還不是東歐或南歐那些窮鬼……”瓊斯上尉撥弄著盒子裏的土豆,“但是,如果它的士兵都是黑人,大家會不會把這當做是一個前來特地找我們報複的非洲武裝組織或僅是普通的非洲薩拉菲組織而降低警惕?”


    “您問這個做什麽?”麥克尼爾一頭霧水。


    “我在想,咱們美國,還有我們的盟友英國、法國……都有著許多黑人和阿拉伯人,但是大家唯獨看見白人才覺得這是來自我們內部的隱患而且格外重視。”瓊斯上尉的雙眼中閃爍著意義不明的落寞,“反過來說,假如我們看到的是阿拉伯人的麵孔,這就一定是一個本地的武裝組織而不是從海外集結來的嗎?”


    麥克尼爾不知道一向隻在乎怎麽利用職務多賺取一點利益的瓊斯上尉今天為何破天荒地談及這麽敏感的話題,他隻得暗示長官,討論用武裝人員的種族判斷某個組織的基礎這一行為是否存在刻板印象並不會有助於他們對抗近在咫尺的敵人。


    從補給站撤離並向著伊拉克西部邊境地帶小城前進的信仰衛士團as機甲部隊,日前已經抵達了目的地。據當地一些不願透露姓名的合作者說,他們隻見到了信仰衛士團的as機甲部隊而沒有看到美伊聯軍所說的什麽使用新型俄式as機甲的另一支部隊。看樣子,那個神秘組織似乎僅僅完成了護送盟友的任務便悄然退出戰場以免被美軍跟蹤。此外,他們也根本不在乎落入美軍手中的士兵,反正這些as機甲駕駛員都是精神失常的瘋子。


    至於在背靠敘利亞的伊拉克西部邊境地帶和信仰衛士團交戰的黎凡特旅,也不算是親近合眾國的武裝組織。


    “反正我們隻需要開空頭支票,到時候把剩下的問題扔給他們和伊拉克軍隊去商議。”麥克尼爾尤其提醒瓊斯上尉注意迅速抽身,“借助這次軍事行動,我們也可以檢驗一下那個不知名的敵對武裝組織的真實態度:他們到底是信仰衛士團的堅定盟友,還是隻想隨便找個能妨礙我們行動的工具。”


    帶著瓊斯上尉的肯定,麥克尼爾邁出瓊斯上尉所在的活動板房,步行穿過臨時基地的訓練場,返迴到車間附近,繼續和舒勒討論as機甲的相關問題。不久之前舒勒的表態讓麥克尼爾對吉歐特隆公司的期待下降了不少,這個壟斷了美軍as機甲供應並在as機甲研發領域上獨占鼇頭的巨型企業卻使用著近乎考古的辦法獲取技術,實在是讓麥克尼爾難以信任。如果吉歐特隆公司掌握的核心技術都不是他們自己研究出來的,等到這些核心技術變得落伍的時候,這家公司也會失去活力。


    更要命的則是連吉歐特隆公司的專家們都不一定能弄明白技術背後的原理,他們在這些神奇的裝備麵前和不懂一般電子設備原理並且隻將其當做黑箱的普通用戶沒什麽區別。


    遠遠觀望著那些靜臥在車間中等待檢查或維修的as機甲,麥克尼爾的心中再次升騰起了一種濃重的不真實感。as機甲成為這個時代的戰爭兵器之王,很有可能僅僅由於那些神奇的技術、那些連埃貢·舒勒都沒自信理解的技術大多集中在它身上,而這個現象即便在身為外行的麥克尼爾眼中都有些反常。


    他真切地理解了舒勒所說的話:技術發展的軌跡很不正常。


    “假設這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挑戰者】由於隻熟悉特定的作戰模式而做出的改變……那我們已經輸了。”麥克尼爾琢磨著另一方手中的優勢,他不能確定雙方之間的關係究竟是敵是友,無論最終結果如何,他必須讓自己的團隊掌握足夠的資源,畢竟沒人願意和不值一提的小角色結成關係平等的同盟,“我們得做出些改變,試探對方的遊戲規則進而嚐試著突破它。”


    甚至是製定自己的遊戲規則。


    趕迴車間的麥克尼爾打算等舒勒做完實驗再說,不過有備而來的舒勒直接遞給了麥克尼爾一本手冊,讓麥克尼爾按照手冊上的內容進行操作。與此同時,伯頓從一旁的維修人員口中獲悉他的as機甲已經修理完畢,迫不及待地想要和麥克尼爾共同測試所謂的λ式驅動儀的性能。


    他們兩人的as機甲在戰鬥中都沒有受到嚴重損害,隻是略有擦傷而已。在他們和敵人再度交手之前,麥克尼爾有必要熟悉新型裝備的使用方法。


    盡管埃貢·舒勒在手冊中盡可能寫得詳細一些,無法量化的操作說明仍然給麥克尼爾造成了不小的困擾。操控普通的設備時,他可以明確地知道該按下哪個按鈕並進行什麽操作,但跟心靈科技相關的設備的操作手法卻沒有這麽簡單,而是全部歸結於無法形容的精神意誌。碰上這樣的問題,即便是舒勒也沒法以確定的用語描述操作流程,那感覺或許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不同的。


    伯頓不建議他們在基地附近進行測試,關於λ式驅動儀等尖端設備的消息必須盡可能地封鎖。兩人將as機甲開到了基地南方約10千米處,這才覺得稍微安全了一些。


    “你來說方案吧,麥克尼爾。”伯頓忙裏偷閑地給自己點上了一根香煙,他很會在沒有戰鬥的時候犒勞自己,“既然這個裝備是沒法量產的稀缺物品,那就交給你來使用,我隻要掩護你就行。”


    “先測試常用的兩項功能,比如說那個神奇的力場護盾。你向我開火,我來試著把炮彈在中途擋下來。”麥克尼爾不痛不癢地說道。


    “你是認真的嗎?”伯頓愣住了,“這可不好笑,我覺得我還是向你附近的空地開火比較好,這樣就算你沒能及時地開啟力場護盾,那也不會帶來什麽損害。”


    麥克尼爾戴上了一個特製的頭盔,深吸了一口氣。


    “哦,尊敬的彼得,沒有壓力就不會有動力,我相信隻有真正處於生死邊緣的掙紮才能讓我這種懶鬼的意誌變得堅強起來。”麥克尼爾的臉上露出了微笑,“再說,gdi最強大的男人沒那麽容易被上一個時代的冠軍幹掉。”


    “這可是你說的。”伯頓操控著自己的m9型as機甲架起巨型步槍瞄準了麥克尼爾所在的駕駛艙,“等你準備好了,就通知我一聲。”


    這是一場賭博,麥克尼爾明白這個道理。他強迫自己排除腦海中的私心雜念,集中精力。這架m9型as機甲上的特製頭盔和駕駛員所在的椅子上的特殊裝置會讀取麥克尼爾全身的生物電信號(尤其是腦部)以作為真實反應那種隻能模糊形容的心靈力量的基礎。


    “見鬼,我該怎麽做?”麥克尼爾自言自語著,“讓我想想看……想象它隻是一個用來生成攻擊性或防禦性的斥力場的普通裝置,隻不過必須用人腦而不是一般交互界麵來控製。”


    十分鍾過去了,兩架as機甲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不僅麥克尼爾十分尷尬,伯頓也有些沮喪,他願意花費寶貴的時間跑到基地外和麥克尼爾共同操練,可不是為了看笑話的。也許這時天上應該飛過一列烏鴉以便恰到好處地表現兩人的無奈。


    “……要不,咱們先迴去吧。”又等了三分鍾,伯頓實在忍不住了,“嗯,我不是說你不行,誰都有緊張的時候,我麵對太多女人的時候也這樣。”


    “看來我們得使用激進一些的手段。”麥克尼爾下定了決心,“伯頓,我現在命令你十秒鍾之後向我開火。”


    說罷,麥克尼爾咬緊牙關,繼續強迫自己集中精力。伯頓很快就會向他開火,而他必須做點什麽才能避免以一種荒唐的變相自殺方式結束他在這個平行世界的旅程。但是,無論他怎麽想象自己正在用看不見的手去操控這個埋在as機甲深處的用來生成斥力場的裝置,他始終沒有任何異樣的感受,反而是他給自己規定的倒計時隻剩下三秒了。


    “小心啊!”伯頓大吼了一聲。


    刹那間,麥克尼爾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他不再試圖去想象借助什麽工具驅動設備,相反,他決定想象著正有無形的護盾擋在他的正前方。這個念頭剛從他的心裏冒出來,一種難以言表的不適感席卷了他的全身,那感覺和麥克尼爾多次體驗過的仿佛被抽走脊椎、打碎骨骼後捏成一個球再從大炮裏發射出去的人間極致酷刑沒什麽區別。待到他渾身冷汗地把雙手從控製台上移開時,剛剛在半空中爆炸的炮彈迸發出的煙塵阻擋了他的視線。


    “哈哈哈,你還真是個天才,邁克!”伯頓轉悲為喜,他險些以為麥克尼爾被他擊中了,幾秒鍾之後他才意識到麥克尼爾安然無恙,“喂,下次咱們別來這麽驚險的測試了,萬一我剛才右手稍微抖一下,你就沒命了……”


    麥克尼爾起初毫無反應,他的心緒都被方才的奇怪感受捕捉了。除了痛苦、焦灼、疲倦之外,在他的意識最終從那種隻能用海洋來形容的全方位的浸入感中脫離之前,他好像感覺到了什麽東西正在交融。米拉·基利安,薄紅,這兩個曾經的戰友的名字和經曆提醒他,一定還有更不尋常的事情等待著自己。不,他必須再一次使用這個裝置,讓他的意識潛入到不知名的領域去尋找那個等待著他的敵人或朋友。


    “伯頓!”麥克尼爾突然喊了一下。


    “哎?”


    “遊戲規則改變了,現在我來攻擊你,你試著躲避。”未等伯頓同意,麥克尼爾已經開始想象著將伯頓所在位置的一切物質憑空移除,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正確的攻擊方法,但他聽得出伯頓已經害怕得手足無措,“跑快點,看在你剛才沒手抖的麵子上,我允許你先跑出一千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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