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4-ep1:皇家煙火(2)


    沒等麥克尼爾和他的同伴們完全熟悉新的生活,淒厲的警報聲結束了他們那兼具新奇和苦惱的討論。三人躡手躡腳地退出餐廳,站在外麵的走廊上,直到走廊中出現了同樣身穿淺灰色製服的其他人後,才跟上對方的腳步,向著未知的目的地前進。若是他們想要更加仔細地探索這艘宇宙飛船,必須花費更多的時間,而他們眼下恰恰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了。


    “……人工重力。”麥克尼爾一麵向前走,一麵環顧四周,“……要是我們當時也有這種技術就好了。”


    人類長期生活在失重環境中會嚴重地損害自身的健康,況且那也不利於他們在太空的工作。盡管麥克尼爾以前經常聽說某些學者提出用來在太空飛船中製造人工重力的方法,沒有任何一種方法能夠得到廣泛應用。


    然而,更加先進的技術隻讓他們的喜悅保持了幾個小時而已。在狂喜逐漸退潮後,麥克尼爾和自己的戰友們不約而同地意識到他們的處境似乎有些不妙。三人身上都沒有任何能夠和外界溝通的電子設備,僅博尚一人攜帶了一個裝有戰術手冊的數據存儲設備。眼下,他們很快要被送往某地參加一場戰爭,一旦他們需要和外界取得聯係,除了借助這支奇怪的軍隊配備的專用設備外,別無他法。


    前方的同伴越來越多,看他們那匆忙的樣子,大概是被從蜂巢一樣的隔間中喚醒並按照各自接收到的不同命令前往對應的作戰部隊報道。


    “不管我怎麽想,這裏還是讓我感到很奇怪。”伯頓絮絮叨叨地對著麥克尼爾說道,“就像奴隸一樣。你看,咱們沒有任何聯係外界的辦法,況且這裏的技術這麽先進卻不給我們配備用來識別身份的裝置……萬一我們不明不白地死在某個地方,沒有人會知道。”


    “這和我的預期大致相同。”麥克尼爾並未因此而大驚小怪,“交通網絡和通訊方式的變化會讓強力組織的控製手段變得更加高明而有效。”


    “像管理牲口一樣管理士兵的軍隊,過去也經常出現。”


    這些身穿灰色製服的士兵們(麥克尼爾對此持保留意見)在附近的一個大廳中集結,等待著長官的到訪。緊隨其他士兵進入大廳的麥克尼爾立即發現了之前和他有一麵之緣的青年就站在隊伍前麵,顯然是負責指揮和管理他們的軍官之一。一想到他在接下來的日子裏要和這樣一個不到四十歲卻滿臉油膩以至於令人懷疑其真實年齡的家夥打交道,麥克尼爾不由得開始頭疼。


    如果這用奇特材料製作而成的製服也算得上是軍服,麥克尼爾一定會給它打零分。先不說軍服上沒有任何能夠把士兵和軍官明顯地區分開的符號,他甚至直到現在也不知道隊伍中的其他人叫什麽名字。不,或許這是管理著這種未來軍隊的官員想要看到的,士兵隻是在特定場合行使特定功能的工具,名字無關緊要。


    所有士兵都有著和他們相同的紅色眼睛,這樣的眼睛是麥克尼爾過去很少見到的。放在以前,他或許會被這麽多的【紅眼病患者】嚇一跳,又或者抱著一種更為客觀的態度評判著眼睛顏色的美感。然而,李林的謎語帶來的危機感和緊隨而至的失落感剝奪了他的藝術思維,現在他已經把這種不常出現的眼睛當做了再平常不過的事物。


    “長官,這比預定的時間還早了幾個小時——”


    “艦隊遭遇了意外,計劃或許會有變動。在上級的最新命令下達之前,我們必須時刻待命,以便在命令傳遞到我們這裏時能夠隨時執行。”邋遢的青年軍官愁眉苦臉地站在規模大約有數百人的隊伍前方,一會自言自語,一會又莫名其妙地擺出一副兇神惡煞的表情,“保持冷靜,這隻是一些意外。”


    這樣說,麥克尼爾的又一個悲觀預測成真了。要是這艘運輸士兵的宇宙飛船被擊毀,所有的士兵沒等被送上戰場就會毫無意義地死在太空中、成為冰冷的太空垃圾。為自己的性命而擔憂的麥克尼爾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他真切地體會到了身不由己的絕望。生死被他人操控在手中的滋味可不好受,而麥克尼爾能夠活下來,僅僅是因為他足夠幸運。


    就在這時,那邋遢的青年軍官似乎發現了麥克尼爾,便徑直穿過人群,向著麥克尼爾所在位置走來。他所到之處,周圍的士兵——不論是多麽身強力壯的大塊頭——都不由自主地讓開道路,生怕那滿身的不明混合物蹭在他們的衣服上。


    “我還是得勸你仔細考慮一下。”青年軍官來到麥克尼爾身旁,無精打采地說道。


    “長官,您明白的——像我這樣腦子裏裝滿了暴力的人,除了在軍隊充當士兵外,做不了其他工作。”


    “當雇傭兵也行啊,而且收入可能還會更高一些。”


    “免了,那種職業沒有保障。”麥克尼爾心中一驚,他疑惑為何這看似屬於正規軍的軍官竟然堂而皇之地在公開場合談起雇傭兵並慫恿部下入職。


    “相對穩定的生活和相對可觀的收入裏,大部分人隻能二選一,或者兩個都拿不到。”青年軍官仍然無精打采,他的眼皮仿佛被牢固地粘在了眼瞼上,“你們幾個也一樣……喂,飛行員不在這裏待命,博尚。去你該去的地方,很快我們就用得上你了。”


    一頭霧水的迪迪埃·博尚啞口無言,說再多辯駁的話隻會讓他們露出破綻。於是,在暗中和自己的同伴們用眼神交流後,博尚一聲不吭地從大廳入口處離開,險些撞上一個匆忙地跑進大廳的士兵。那士兵來到麥克尼爾身旁,對著剛剛打起精神的青年軍官說道:


    “豐塔納中尉,馬林上尉馬上就來。”


    “好。”聽到這句話,勉強打起精神和麥克尼爾談論著一些無關痛癢的生活問題的豐塔納中尉又變得萎靡不振。他甚至直截了當地結束了麥克尼爾的對話,轉頭順著來時的路穿過人群,在其他人不屑和懼怕交加的目光中迴到了隊列前方。


    麥克尼爾鬆了一口氣,他總算暫時擺脫了這個有些難纏的家夥。不過,既然這位豐塔納中尉認識博尚,想來不會刻意地刁難他們。或許,博尚可以利用這份關係來幫助他們更快地融入這支奇特的軍隊。


    “靜觀其變。”


    大約五分鍾後,隨著一陣腳步聲,一個隻比豐塔納中尉矮一些(他的身高和麥克尼爾相仿)的女人從正門跑進了大廳。和包括豐塔納中尉在內的所有在場人員一樣,她的眼睛也是令人不安的血紅色。盡管那金色的馬尾辮似乎能減弱血紅色帶來的刺激,麥克尼爾仍然不敢對任何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長官掉以輕心。


    “不要驚慌,敵人派出了一些武裝商船試圖把我們擋在【索米-3】以外,他們的努力是徒勞的。”皮膚比臉色接近暗黃的豐塔納中尉稍微白一些的女軍官簡潔而輕快地介紹了當前的情況,“但是,考慮到這種武裝力量超出情報的描述範圍,上級要求我們盡快前往地表……剿滅這些反抗nun的叛軍和罪犯。”


    人群中響起了一陣歡唿聲,這莫名其妙的慶祝實在無法讓麥克尼爾或是伯頓產生共鳴。隻有嗜血的瘋子才會不分場合地慶祝殺戮而非勝利。


    被尊稱為馬林上尉的軍官又說明了一些注意事項,隨後便匆匆地離開了大廳。好不容易才說服其他士兵停止慶祝的豐塔納中尉板著臉告訴自己的屬下,他們最好趕快去換上全套作戰服,免得在遭遇意外後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幾百名士兵魚貫而出,紛紛前往附近的電梯,向著存儲武器裝備的功能區前進。不認路的麥克尼爾和伯頓隻得仍舊跟隨其他人離開,這樣別人也不會察覺到他們是對類似的船體結構一無所知的外行。


    “上帝啊,這是什麽?”麥克尼爾一心隻想快點趕路,冷不防伯頓叫住了他,“你看看這個……”


    出現在麥克尼爾眼前的是覆蓋了大半個天井的全息投影,那無比真實的畫麵和質感使得麥克尼爾懷疑眼前的景物就是真實的太空。數艘整體呈現出長方體形狀的宇宙飛船平緩地航行在無窮無盡的宇宙中,無法穿透的深邃黑暗中,與它們為伴的隻有發動機噴口的烈焰和不請自來的襲擊者。像是通體生鏽的飛船從畫麵的上方和正前方逼近運輸艦隊,伴隨著它們一同前來的還有隱約透出藍色的光束,那光束飄忽不定,麥克尼爾看得並不十分真切。


    “奇跡。”麥克尼爾停下了腳步,和伯頓一起走向全息投影,仰視著從上方【飛過】的飛船投影,“那是適用於太空時代的激光武器,對吧?我喜歡這個,要是gdi有這樣的武器,nod根本不堪一擊。”


    “那我可能就要被時代淘汰了。”伯頓興致索然,“被這樣的武器支配的時代,像我這樣在戰場上靠著充當特種兵指揮官而立下戰功的軍人,隻會被淘汰吧。”


    “……你在罵我?”麥克尼爾佯裝惱怒,“老兄,你得多嚐試新的方向,這樣才能在離開前線戰場後迅速地轉型並延續職業生涯。”


    兩人又說了幾句閑話,便離開了疑似用來向運輸船內士兵展示外部戰況的全息投影,加入了剛好從附近路過的一組士兵的隊伍中,向著對應的功能區奔去。十幾分鍾後,這些士兵趕到了更為寬闊的電梯間,不停地上下運動的電梯正將眼前的人山人海送往需要他們在崗位上履行義務的對應區域。匆忙地擠進電梯後,一言不發的麥克尼爾和伯頓心平氣和地等待著電梯到達目的地,在那之後他們同樣保持沉默並迅速和那些同他們素不相識的士兵分別,免得又被人抓出問題。


    “呃……咱們的隊伍要去什麽地方來著?”伯頓一邊和麥克尼爾一同跑向存放裝備的倉庫,一邊不確定地問道。


    “剛才那個馬林上尉發號施令的時候不是說過嗎?”


    “我忘了。”


    幸虧麥克尼爾記下了代表著地點的數字編號,他們得以在走廊上的導航操作平台上搜索對應的位置,這才確認自己的實際目的地。不停地閃爍著的紅色警示燈正在把灰白色的走廊染紅,在他們身旁不停地奔跑著的每一個士兵都加重了二人的緊張情緒。從麥克尼爾的角度向前望去,他能夠迅速地在眼前的隊伍中找出各種不同的膚色和發色,以至於他無從判斷哪一種所占的比例更高。這樣的一支混合式軍隊或許是gdi刻意追求的結果,卻是以謝菲爾德為代表gdi早期軍事領袖極力反對的。


    麥克尼爾熟知的那些前輩更在乎的是戰鬥力而不是展示給外界的風貌。


    他們沒有遲到,那方才魂不守舍地應付差事的豐塔納中尉就站在倉庫的入口處監督士兵們進入那些狀似某種全封閉式治療儀器的艙室。他本人身穿一件普通的灰色製服,似乎並不打算自己做出表率。


    “怎麽又是他——”


    “看來我們是繞不過他了。”麥克尼爾無奈地說道,“不管他,咱們趕快去把真正的作戰服穿上,我等不及要看一看他們的武器了。”


    正對著他們的倉庫上半部分有一個巨大的四邊形徽章塗飾,下麵用英文標注著一個縮寫:nuns(newunitednationsspacy)。盡管麥克尼爾確信自己從沒有在英語中見過最後一個單詞,他馬上意識到這是人類發明出的【太空軍】詞匯。


    再下方則是中文標注:【新統合宇宙軍】。


    本來做好了被豐塔納中尉攔住的準備的麥克尼爾意外地沒有遭遇任何阻攔,那頭發和臉龐都油膩得驚人的青年軍官隻是朝著他們點頭示意,便重新縮迴角落裏自言自語著,和那些被關在精神病院中接受治療的可憐人沒什麽區別。


    前腳剛踏進艙室,那艙門便在麥克尼爾身後關閉了。


    “現在是地球太平洋標準時間2059年1月3日淩晨1點,早上好,邁克爾·麥克尼爾上等兵。”


    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傳入耳中,浮現在麥克尼爾眼前的全息投影為他提供了有關最近身體狀況的報告和詳細數據。不讓士兵帶病、帶傷出戰,當然是一件好事。


    “還挺貼心。”麥克尼爾自嘲地笑了,“這樣的時代……等等,僅僅是2059年。”


    如果人類在相同的時間段擁有這樣先進的技術和軍事力量,或許麥克尼爾已經成功地帶領著自己的同胞們走出了危機。可惜的是,他永遠無從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更不可能扭轉既定的曆史。


    頭頂傳來了機械轉動的聲音,麥克尼爾沒有關注那聲音的來源,直到疑似某種連體式外殼的頭盔部分罩住他的腦袋時,他這才明白艙室中的機械正在將所謂的作戰服組裝到他的身上。感受著那些靈活的機械手臂的動作,麥克尼爾閉上了雙眼,權當自己在享受免費的按摩服務。等到噪聲完全消失後,他已經無法聽到艙室以外的任何聲響,隻有沉重的唿吸聲徘徊在耳畔。


    “身份確認:新統合軍【macrossnexus】護航艦隊第45聯隊陸戰隊所屬士兵邁克爾·麥克尼爾。”


    又是一個奇怪的稱唿。麥克尼爾早已習慣了這一切,若他總是在令自己費解的名詞上浪費過多的時間,說不定他會錯過真正重要的事情。


    奇怪的是,盡管封閉式的作戰服——並不沉重——已經被完整地穿戴在身上,那些機械手臂卻沒有離開的意圖。相反,它們把麥克尼爾牢固地固定在了地板上,仿佛是為了防止麥克尼爾逃跑。所幸作戰服的頭盔麵罩疑似能夠通過讀取他的麵部動作來判斷其意圖,憑借著自己的猜測,麥克尼爾啟動了作戰服的對外感知能力,重新獲得了【視覺】和【聽覺】。


    這讓他多少感到愉快了一些,被封閉在完全和外界隔絕的罐頭裏實在是糟糕。


    “看來豐塔納中尉也打算進去了。”隔著艙室觀察窗的玻璃目睹著豐塔納中尉步入其中一個艙室的麥克尼爾鬆了一口氣,“就是不知道他——”


    幾乎把麥克尼爾碾碎的衝擊感壓迫著他的骨骼和內髒,在壓抑著慘叫聲的同時,麥克尼爾驚恐萬分地發現艙室另一側的倉庫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被壓縮的宇宙飛船和漆黑一片的太空。這樣簡單而粗暴的作戰方案,麥克尼爾還是頭一次見到。毫無疑問,像他這樣的士兵在穿上作戰服後,便被類似返迴艙一樣的艙室直接向著地表發射以盡快進行登陸作戰、減少運輸船被襲擊而產生的全軍覆沒的風險。


    艙室中那個冰冷而死板的機械合成聲音一刻不停地向麥克尼爾朗讀著自己的豐功偉績,無外乎是強調它和它的【同類】花費了多少力氣來讓這些裝有士兵的登陸艙能按照規定的計劃抵達行星表麵。


    “喂,你能聽懂我在說什麽嗎?”


    “麥克尼爾先生,請您保持冷靜。在過去的10個月裏,您執行的類似登陸作戰任務多達8次並成功生還,遠超新統合軍士兵的平均水平。這樣的慌張是不必要的。”冰冷的ai一絲不苟地答道。


    “……那也太多了。”這迴輪到麥克尼爾瞠目結舌了,“我倒是不關注他們和什麽人打仗,關鍵是,萬一我沒等落地就被敵人消滅了,那撫恤金會發給誰?”


    “考慮到您沒有任何在世的親屬,且至今也沒有在任何公證機構立下遺囑——”


    “足夠了,你現在聽我的命令,安靜一陣,認真控製這個登陸艙。”麥克尼爾歎了一口氣,保持著被固定的半蹲姿態,等待著著陸的那一刻到來。他祈禱著黑色的太空盡快從艙室窗口中消失,麥克尼爾想要看看其他行星的景色。然而,當一望無際的黑色宇宙當真被透著不詳的黯淡昏黃取而代之後,麥克尼爾又後悔了。看在上帝的麵子上,要是他被投送到了類似金星那樣的星球上,他可沒把握在那種惡劣環境中生存。


    身不由己,完全地身不由己。他的命運掌握在操控登陸艙中利用少得可憐的燃料操控航向的ai身上,行也掌握在那些正在和軍隊作戰的【叛軍】身上,唯獨不受名為邁克爾·麥克尼爾的士兵自己掌控。在他落地以前,任何意外都會讓他變成空中的燦爛煙火。


    不知過了多久,渾身直冒冷汗的麥克尼爾戰戰兢兢地睜開眼睛,那從裏到外使他的軀體震顫的壓迫感終於消失得無影無蹤。在艙室窗口外側,遍地紅褐色的沙土和時不時地掀起的沙塵阻礙了他的視線。


    “本次旅行已經結束,祝我們下次合作愉快——”


    “我不希望有下一次了。”麥克尼爾擺脫了機械手臂的束縛,喘著粗氣,移動到登陸艙的出口處,打開了那扇門。大量砂礫立即拍在他的臉上,年輕的士兵隔著作戰服都能聽到那清晰的脆響。


    現在,最後一件事是找到武器。麥克尼爾調出了作戰服的狀態檢查菜單,他驚喜地發現所有武器都被安裝在作戰服外側易於取得的位置,比如他正在尋找的槍就被某種裝置固定在了背部。活動著手臂的麥克尼爾想了好幾種辦法也沒能把槍取下來,這時候他才找到對應的按鈕並取消了固定,終於見識到了太空時代的槍械的真麵目。然而,無論麥克尼爾怎樣對它表示讚美,還是無法掩蓋它很可能是用某種射釘槍作為原型改裝而來的這一事實。


    “……感覺也沒什麽值得驕傲的。”麥克尼爾很快就失望了,“為什麽不是激光槍?那東西我們早就用上了……”


    不管怎麽說,能直接讀取剩餘彈藥容量,已經足夠讓麥克尼爾在戰鬥中遊刃有餘。


    漫天的紅褐色沙塵覆蓋了他的視野,遮蔽了前方的道路。在作戰服的功能中找到友軍通訊後,麥克尼爾先是發送了幾條消息,而後步履蹣跚地向著外麵的未知世界前進,去尋找自己的戰友們。


    “吉米老爹、羅根叔叔、謝菲爾德,保佑我。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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