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快步離去的陳夫子,趙清知道自家老爺,多半是生氣了,心中一歎,趕忙追了上去,好言安慰。


    ······


    接下來就沒人過來與他相談了。


    陸長生心中大致有了決定。


    這些大戶,給他開的條件都差不多,想來是私底下有了約定的。


    不然你爭我搶,容易結怨,對於他們這一層次的大戶抱團,會產生巨大的阻礙。


    因此,將選擇權交給今科童生,對大家來說,算是一種都能接受的公平。


    對於實力比較強的大戶來說,這是一個退讓,當然,隨之而來的,是獲得了優先的招攬權。


    “也就是說,這幾家,算是林家背後實力最強!”


    陸長生沒敢徹底決斷,而是等場上其他童生的交流也停下後,這才起身走了過去,與那些童生交流,最終,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不愧是陸童生,這幾家可都是這些大戶中實力比較強的了!哪怕放到整個黑山府,也算排的上號!”一名童生感慨道。


    府城內,大戶不少,但不是所有的大戶都能參與到這種事情上來。


    此人二十出頭的年紀,麵容清秀,帶著一絲武人的英氣。


    “這位兄台如何稱唿?”陸長生拱手道。


    “杜蒙,府城之人!”對方迴了一禮。


    兩人交流了一會,頗有一種初逢知己的意思。


    而在交流之際,杜蒙也表現出了他的實力出來,不少的童生都往這邊靠,而且,多是為了杜蒙而來。


    一番旁敲側擊,陸長生才知道,杜蒙的出身不凡,乃是城東的書香門第。


    一門十口男丁,皆是童生。


    唯一可惜的是,無人能中舉,再加上家族基因不擅於交際,平白浪費了這麽多的童生功名加持,淪為一個死讀書的家族。


    平日裏,全家上下,僅靠著童生例錢度日,雖說依舊一般,但對比這裏的童生來說,依舊是頂級背景了。


    “大家同為今科童生,等去了稷下學宮,當是要好好相處才是!”


    最終,杜蒙拋下此話,結束了這次的交流。


    此時,夜色已晚,那些歌姬舞女俏生生地站在鮫人燈下,猶如畫中走出的仙女,讓人迷醉。


    不少童生已經壓抑許久,哪裏還能把持得住,各自拉著一個走進了旁邊的廂房。


    也有幾個沒這麽做,獨自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陸長生跟了過去,不多時,就敲響了一個樓閣的房門。


    “陸童生要是再晚來一下,老爺就要休息了!”


    門外候著的歌姬福了一禮。


    這裏的院落群,都是會英樓中的高級客居,一些大戶沒有離去,而是在這裏居住一晚,若是明天還沒結果,才會離開。


    顯然,林家家主,便是這樣的人。


    “有勞!”


    陸長生迴了一禮,然後跟著歌姬走了進去。


    不一會,就在大堂前,見到了林家家主。


    “看來,這個晚上我沒有白忙活!”見到陸長生,林曉文顯得十分高興,讓歌姬準備了一壺上好的仙女觀。


    這是一種出自海外的上好茶葉,為大元高官才能品嚐,流入各府市場並不多。


    林曉文拿出這茶來,可算是誠意滿滿了。


    “你既然選擇了我林家,那我也在這裏把話挑明了,免得以後鬧得不愉快!”林曉文說道,“我們這些家族找上你們,是賭一個未來,幫你們走的更遠,也是希望未來,你們能給我們這些家族提供相應的幫助!”


    讀書人不能說沒有傻子,但能被他們邀請過來的,肯定不會是傻子。


    與其心照不宣,不如直接挑明。


    大家坦誠相對,彼此之間的關係會更加牢固。


    藏著掖著,反而會讓以後出現問題。


    這是眾多大戶在進行了大量合作後,得出的經驗。


    “投桃報李,長生還是明白的!”陸長生點頭說道。


    “好!”林曉文笑了一下,道:“我林家雖然沒法和那些真正的貴胄家族相比,但自付還是有些門路和資源的!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你有多大的表現,我們就會投入多少資源!不止是你,其他人也是一樣!”


    “這個還是要看你們來爭取!譬如說,舉人試!”林曉文起身道:“它可不僅僅是考伱的才氣,更考你的背後能量,要是沒有我們這些人,哪怕你才氣驚人,也難以成事!”


    雖然猜測到科舉會不簡單,但真的聽到這話,還是免不了心中一跳。


    果然,王朝瀕臨覆滅,官場規則,必然難以遵守下去。


    就看前世,別說是動蕩年代了,哪怕是和平年代,涉及到官位利益的,普通人想要插手進去,無異於大海撈針。


    接下來,又說了一些要求,依舊是強調了‘投桃報李’一詞。


    最後,林曉文才說到了陸長生感興趣的重點。


    “黑山府等級森嚴,於我們而言,想要更上一層樓,唯有科舉一途,所以,科考,你是必然要走一招,這一點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見陸長生點頭,林曉文這才繼續道:“科舉之事,等你進了稷下學宮,自然會知曉相關內容,到時候,你隻負責讀書便可,其餘事情,交給我們來處理!”


    “其餘事情?”陸長生露出疑惑之色。


    讀書還會有其他的事情麽?


    “哈哈,你出身尋常,自然不懂得稷下學宮之事!”林曉文笑道,“過了童生試,便可進入稷下學宮,然而,書中自有黃金屋,想要聽課,可是需要一些費用的!”


    聽到這,陸長生眼皮已經在一下下地,不受控製的跳動了。


    “稷下學宮的教授、訓導、武人等教職、可都是要養著呢!如果你沒選擇我們,憑著那一個月1兩銀子的例錢,可沒法子在裏邊待多久!”


    窩草!


    陸長生沉默了好一會,還是忍不住來了一句國粹。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其他人不知道的事,你或許要多用心一下!”這時候,林曉文猶豫了一下,說道。


    “林家主,請說!”


    “我希望你在讀書之餘,多花費一些精力來練武!”


    “我為你安排了一個武人師傅,到時候你可以跟他修煉武藝!”


    “此事——”


    陸長生想詢問一下內情,不想林曉文卻是搖了搖頭,道:“我也隻是聽到了一些消息而已,上麵有重提科舉六藝之事,會不會實行是另一迴事,但我想,既然有了消息,想來不是空穴來風,而今四處烽煙,多份武藝在身,也是好的!”


    “此事——你不要與其他童生說起!”


    說到此處,林曉文打了個哈欠,說道:“我也疲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陸長生起身告退。


    等人走開,林曉文微微一歎。


    “到底還是站得太低了啊,六藝已經被拋棄多年,現在重啟,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希望這個年輕人能給我帶來一些驚喜!”


    他倒是沒有擔心那些叛軍之事,作為大戶,遊離於官位之外,多少對此刻的大元有一些了解。


    別看叛軍現在無比猖獗,但想要撼動大元,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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