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真人微微思索後,接著說道。“顏樺還提醒我如果我不能築基,也可以找築基修士破界帶我進入靈界,但是不論如何進入靈界必須在靈界開放的時期內,過了日子誰也進不去。還給了我些靈石作為盤纏,我雖然精心施救對方,但是不久後此人還是因為傷情惡化死去。可惜這麽多年,我也沒再遇到過什麽築基修士。”


    “再後來我便金盆洗手,退隱江湖。既然修煉了道家法術,我也幹脆尋處道院,想著以後重陽觀可以開枝散葉,也好順應天道。所以便選擇此處建立門派,大小也算是讓弟子有了可以棲身的地方。”


    “我這些年勤加修煉,如今也不過才是煉氣七層,當年顏樺送給我的靈石也被我用的七七八八,所剩無幾。”


    “現在我已經失去了築基的可能,你師兄三人多年來修煉《通玄真經》可惜沒有成就,應該是沒有靈根的原因。此事也怨不得誰。”老道對著莫愁微微搖頭。目光中充滿了遺憾。


    我本打算廣收弟子,在有生之年把《通玄真經》傳播開來,我就不相信世間還找不到身懷靈根的人,也許是老天開眼,沒想到追捕鬼物的過程中又遇到了你。


    “本擔心你非良善之輩,可據我的調查,你的性格有些偏弱。也不知道日後能否適應江湖中的打打殺殺?”說到這裏重陽真人對著莫愁有些憐惜的看去。莫愁有些尷尬,沒想到自己在重陽真人眼裏性子是這般偏弱。


    “你雖然做過商賈,可那不過是和鄉間淳樸的農人做得簡單交易,我雖然沒有去過靈界,可聽聞靈界修士間也互相爭搶修煉資源,與此界的江湖作派沒啥不同,不過是爭搶的東西不一樣罷了。


    “如今事到臨頭,日後也隻能看你的造化。今日拜師倉促了些,此事畢竟也是我重陽觀的頭等大事,馬虎不得。”說到這裏,重陽真人對著元艾吩咐,“觀內大擺筵席三日,明日昭告天地,你師弟的行頭也得準備妥當。該有的禮節少不得。你們各自迴去早些準備,說完便端起茶盞送客。”


    莫愁不清楚道家拜師的過程,還以為對著師傅磕過頭就算拜師。聽重陽真人這麽吩咐,心中暗暗思忖,看來道家的入門拜師還是有些儀式必須得走,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


    張清拉著莫愁跟重陽真人行禮告別,出了小院,這才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笑著說道,“莫師弟不要緊張,道家的規矩雖然繁雜,但是咱們重陽觀可沒那麽多講究。”


    你今晚迴去沐浴更衣,明天師兄我親自去登門接你,你也好將此事稟明你父母。又抬頭看看天色,說道,“師兄今天就不陪你說話了,我也好早些去準備些瑣事。”


    莫愁知道張清要去做些準備,施禮說道,“張師兄隻管去忙,日後有的是時間,我們接著敘話。”莫愁這才招唿了等候多時的趙璞走出道觀,馬車已經被自己遣走,兩人隻能步行往迴走,


    想著此事還得迴家去告知父母,半道上莫愁安頓趙璞先趕迴學堂,自己則去沽了些酒菜熟食。也不知道自己父母知道自己要入道門後是啥態度,莫愁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可是機會如同閃電,永遠不會在同一個位置出現,而且去往靈界也是自己的決定,遲早都得邁出這一步,如今自己就像剛褪去雛羽的幼鷹,眼看就得離開巢穴,獨自翱翔。凡事總得邁出第一步。


    莫愁已經好些日子沒有迴家了,看著自己的小弟已經又長高了些,穿著縫縫補補的衣物,小妹莫楠也是裹著厚厚的冬衣,小臉凍的通紅,家裏不敢整日燒碳取暖,也隻能湊活著盼望冬日早些過去。


    看到這些,莫愁忽然內心更加堅定了自己的選擇,都是人,富貴人家整日暖爐輕裘,百姓家卻連炭火取暖都不敢燒,自己為何要如此委屈的活著?


    看到莫愁手裏提著酒菜出現,莫愁娘可是滿臉的開心,自家兒子如今雖說是給寺廟抄經,可每天賺的銀子卻比家裏掌櫃多了去。就上次那幾個元寶,足夠再重新買一院房子,心裏開心,眼裏都是喜悅。


    過年還有吃剩的白麵,莫愁娘說啥要給莫愁包些餃子。等到莫老三迴到家中,莫愁早就在屋裏燒了炭火,桌上擺了酒菜和冒著熱氣的餃子,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坐到一起,吃肉喝酒。


    眼瞅著吃喝的差不多了,莫愁也想好了自己的說詞。


    “娘,你還記得我上次和你說起過的城西的道觀嗎?道觀裏的師傅答應收我當徒弟,教我學醫。”


    啊,莫愁娘有些吃驚。“你要當道士,道士能娶老婆嗎?”莫老三卻驚訝的問,“你說的可是重陽觀?”


    “能啊,我是師傅的俗家弟子,哦,對了,我還有三位師兄。”莫愁看了眼滿臉憂愁的老娘接著安慰道,“娘,你就不要擔心此事,等我學會了醫術,能賺不少銀子呢。到了那時,就夠我們一家吃穿用度的。”


    莫老三沒等到兒子的迴答,料想自己猜測的沒錯,用帶著些醉意的腔調說道,”我可聽櫃上的出診大夫說,重陽觀在城西名聲可是大得很,很多窮人去觀內求醫問診要是沒有銀錢,對方還白貼湯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此事。”


    對這事,莫愁也不置可否,事實也是如此。至於原因自己不知道也就不方便再出言,隻是點頭應道,“觀內是有不少人求醫問藥,我也是慕名對方的醫術,才有了拜師學藝的念頭。就是事情來的倉促,沒有提前征求二老的意見。”


    “若是如此,對方願意收你為徒教你醫術,當然是好事。”莫愁娘眼看事情已經如此,也隻能點頭答應,畢竟兒子是去學手藝將來還能賺銀子,這事情可比抄經要靠譜多了。


    一夜無眠,莫愁翻來覆去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迷迷糊糊睡去,公雞打鳴三遍後,莫愁家的院門就被人敲響。


    莫老三披著單衣,凍的哆哆嗦嗦站在屋子門口大聲問道,“誰啊,大清早的就敲門?”


    門外傳來高聲迴答,”我等奉重陽觀重陽真人之命,前來迎接莫家高徒。


    “啊,”莫老三大吃一驚,自己兒子不就是隨便拜個師傅嗎?怎麽成了高徒了?


    莫老三急忙去打開院門,看到門外站滿了道人。還停著不少馬車,為首的是個麵色和善的中年道人,看到莫老三開門,此人上前拱手施個道禮,“多有打擾,昭告天官的時辰不能耽擱。還請莫前輩不要怪罪。”


    道人說完後,閃身讓開門口,讓身後的道人們將隨車帶來的禮物奉上,十來個道人,捧著托盤,裏麵分別放著道冠,道衣,道靴,銀子等物。還有道人抬著箱籠,裏麵多是穀物,肉食。全部都放到了正屋。


    莫愁此刻也已經醒來,穿衣出了屋門,看到領頭道人,喊了聲,“張師兄早。”


    跟著來的道童伺候莫愁換了道衣,張清這才請莫愁家中老小都去重陽觀,觀禮。隻說是師傅親自吩咐的。


    莫愁被小道童請上了馬車,一行人這才浩浩蕩蕩奔著重陽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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