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不知道魏義這是唱的哪一出。一邊吃桌上的零食,一邊逗弄小黃狗,就把自己怎麽到苦渡寺的過程娓娓道來。


    原來小和尚是趙國人,父親是趙國琴川城的府台。大約六七年前,也就是小和尚剛會言語的時候,小和尚的師兄智愚法師就找到府上。隻說梵音頗有佛源,日後會有天大的福報。也不知道又和他父母說了些什麽。梵音的父母含著眼淚讓智愚帶走了梵音。


    因為梵音年幼,寺院中的生活又清苦。


    智愚就帶著梵音到處遊曆,走過數個國家,拜訪了不少的高僧大德。在梵音的印象裏不論去哪,智愚都會被寺院裏的僧人頂禮膜拜。


    也不曉得智愚都說了什麽,那些人對梵音格外禮遇。不斷的給年幼的梵音尋來各色稀罕食物供其隨意食用。


    “難怪你吃的這麽胖?”魏義不滿的撇撇嘴。


    再後來,梵音大約八歲的時候,智愚就帶著梵音渡海到了苦渡寺定居。原因就是智愚發現苦渡寺裏種植的那棵千年菩提樹很是稀罕。但是師兄說過在迴靈界前,必須帶走那棵菩提樹。


    “那你知道什麽時候動身,前往靈界?”魏義急火火的問道。


    梵音搖了搖頭,“師兄從來也沒說起過,隻說靈界每隔十年可以進入。到時候有靈根的凡俗弟子都會通過四象山被修士帶進靈界,那時候也是靈界各仙門開山收徒的時候。”


    “小和尚,你一個人進入靈界,難免孤單寂寞,要不要我們去陪你耍耍啊?”魏義循循善誘擠眉弄眼的衝著小和尚問道。


    “要啊,要是你們願意去,那可就太好了,到時候我還尋你們出來玩。”梵音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魏義指著小和尚懷裏的小黃狗,說道,“好啊,讓莫愁把狗也給你帶去。但是,你啥時候走,你可得悄悄來告訴莫愁。再就是這事千萬別讓你師兄知道。”


    小和尚認真的點點頭,“好,一言為定。我正愁寺裏不讓養狗怎麽辦,要是莫哥兒也願意去靈界,那可就太好了。”


    莫愁對魏義的這番做法看得可是瞠目結舌。梵音徹底是被魏義算計了,梵音被魏義哄著說出了這麽多的秘密。


    莫愁現在也是一腦子漿糊,大腦短暫之間好像失去了判斷力。沒想到這個世界有神仙不說,居然還有靈界。做神仙比做個普通人顯然要快活多了。


    “你小子抄的經文呢,趕快拿出來。”還在陷入沉思的莫愁被魏義一巴掌拍醒。


    “我早就給梵音準備好了,”莫愁從懷裏拿出厚厚的一遝精心抄寫的經書遞給梵音。


    “莫哥兒,師兄肯定不讓我把小狗帶迴去,你可得幫我養好了,這小狗名字我也想好了,就叫大黃,你可別舍不得喂啊。”梵音叮囑莫愁。


    人都吃不飽,這下還得幫小和尚養狗。莫愁心裏有些哭笑不得。


    “哎呀兄弟,你就放心好了,我保管讓莫愁把黃狗當他兄弟的給你養著。”魏義呲著牙偷笑,大包大攬的把這事應承下來。


    狗又不吃你家的糧食,答應的可真快。莫愁心裏對魏義直翻白眼。


    梵音眼看天色不早,約定了下次來的時間。一溜小跑迴苦渡寺交差去了。臨走時千叮嚀萬囑咐讓莫愁務必把大黃照顧好。


    “應人事小,誤人事大,莫兄弟,這大黃可是小和尚的羈絆,也是你我的機緣。”魏義舒服的伸了個懶腰躺在竹椅上,前後愜意的搖了起來。


    “當神仙應該比當皇帝快活吧?到時候,找一群貌美如花的仙子,哎,哎,哎,,,你去那。”魏義衝莫愁削瘦的背影喊叫。


    “我去給狗找個吃飯的狗盆,這下可好,人吃的糧食都沒著落呢,又來隻狗。”莫愁嘟囔著往後廚走去。


    “兄弟,不是我說你,你啥都好,就是過日子有些小家子氣。這狗能是一般的狗嗎?你直接去找老和尚,你連話都搭不上。


    前年藩王府請老和尚做法事,那可是我爹親自出麵,找了苦渡寺的主持。光那些和尚的吃穿用度,就送了一牛車當禮物。當時我爹就說老和尚不是一般人,誰能知道人家是仙師。”


    “人生苦短如同蒼狗不過百年好活,你又何必賴在這紅塵苦苦掙紮。”魏義是個話癆,說起來就沒完,坐在竹椅上,一邊搖著,一邊看著進出忙乎的莫愁,嘴裏滔滔不絕繼續開導莫愁。


    ”你我在魏國再怎麽努力,我撐死就是個王爺,你呢?了不起當個小官小吏,還是這麽小的官。”魏義伸出小拇指對著莫愁比劃。


    “我可是聽說書先生說,當神仙能活幾千年,你想想,騰雲駕霧那滋味要多爽快有多爽快。哎呀,這等天大的好事我可要好好琢磨一下。”


    “你就別在那白日做夢了,你沒聽小和尚說,做仙師得有靈根才行。”莫愁心裏有些沮喪,當神仙固然快活,要是二人沒有靈根咋辦?


    “莫兄弟,你啊,腦子可真不開竅。我寧可在靈界當條狗,也不願在凡界當帝王。”魏義這話說的斬金截鐵。“我可是鐵了心要去,你我兄弟一場,去不去靈界,痛快給個話。”


    看到莫愁沉默不語,魏義接著蠱惑莫愁。


    “你要是不去,你我兄弟可就是仙俗有別,以後就連大黃狗都是靈界的仙狗,而你呢?就隻管縮在馬陵城裏當你的藥鋪夥計吧。”魏義有些生氣。說起話來句句帶刺。


    “你看你,咋說說還氣上了,我又沒說不去,這不腦子裏還琢磨這事呢嗎?要是真去了靈界,還不知道能不能迴來。”莫愁歎了口氣。關鍵是對方說的仙俗有別這話太傷自尊心了。要是連大黃都能去,憑啥自己就不能去。


    “說你笨你真笨,咋迴不來?老和尚不是都跑出來了嗎?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你就想,你要真當了神仙,別說馬陵城中我爹,就算魏國的皇帝見了你也得小心說話。行了,這事就這麽定了,你好好練拳,當神仙估計也得打架,我可不想你挨揍。我這就迴去使人給你送些糧食來,可不能把大黃餓著了。”


    狗比人還嬌貴,莫愁衝著魏義離去的背影撇了撇嘴。既然打算住在學堂,莫愁總得迴家去收拾一下,順帶給爹娘打聲招唿。


    日落前,莫愁趕迴了自家宅子。莫愁娘聽兒子要住在學堂,一百個不願意。


    莫愁隻得撒謊說苦渡寺的師傅說了,要是耽誤了抄經就去衙門遞狀子,還得賠人家銀子。莫老三現在一聽衙門就心裏害怕,使了莫愁娘去給莫愁收拾行李。


    哎,這事鬧得,為了抄經,如今連自己爹娘都哄上了。剛走到學堂門口,就看到兩輛大車,裝的滿滿當當,在學堂門口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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