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跟,魏義當向導,抄小道就奔城南跑去。


    魏義邊走邊說,今日城南也有集市,要帶著兩人去開開眼界。臨近城南,莫愁就發現,這裏的住宅多是青磚紅瓦,就連院牆也比城北高出不少。


    家家戶戶的大門也是特意修繕過,有的還在門口懸掛了燈籠。方便夜間使用。


    梵音在苦渡寺被關時間久了,看啥都是新鮮的,路上看到有人賣狗,籠子裏有隻小黃狗不到半歲,渾身黃毛,從腦門到鼻子長了一溜白色,也不問價格,十個銅板的狗錢,他掏出一張金葉子就給了對方。


    嚇得賣狗的販子說啥也不賣了。魏義隻管笑著說,小和尚喜歡,領著耍就是,從懷裏摸出把碎銀子,撿了塊小的搶著給了販子。


    兩人被魏義領著進了城南大集,吆喝賣食物的,擺攤賣胭脂水粉的,搞雜耍賣藝的,,,,滿街都是路人,市井的喧鬧聲轟然湧入三人的耳目。


    魏義有些得意,炫耀著問莫愁“怎麽樣?比城北大集熱鬧多了吧。”城北大集有的,這裏都有,但是城南的集市顯然要比城北大集更多些富貴氣。賣的物件更是品目繁多。


    城北大集售賣的物品大多都是貼近農家度日生活生產用的,城南大集卻多了不少隻有大戶人家才會去選購的物件。


    梵音這會就抱著小黃狗蹲在一處瓷器攤前,感覺眼睛有些不夠用。


    攤主瞅著梵音是個和尚,雖然是個孩子,長得白白嫩嫩,看著富貴招人喜歡。可懷裏卻抱條小黃狗,有些不倫不類,眼神就有絲不屑。再瞅眼身後跟著的魏義,和莫愁。


    黑炭小子看著就是跟班。此刻兩隻發黑的牟子滴溜溜在自己攤子上亂瞅。隻有魏義身上是穿金戴銀,心想這大概是那家的少爺帶著跟班出來閑逛了。


    可身後跟著個和尚,還是個抱著狗的小和尚,這算怎麽迴事?


    攤上的玉石擺件也是放了不少,小和尚瞅著哪個都喜歡,手裏不停的拿起放下,攤主生怕小和尚手滑磕壞了擺件,隻能雙手在下麵虛接,累的滿頭冒汗叫苦不迭。


    小和尚再次隨意拿起一個巴掌大的錦盒,打開錦盒,這次就連莫愁都瞅著喜歡,盒子裏並排擺放著三條翠魚,青綠的顏色像是能滴出水來。是個腰帶掛件,做工也是非常精美,魚眼凸出,魚身上的細小鱗片都被雕刻的栩栩如生,魚口被人鏤空,含著一枚珠子,珠子是紅色,透體冰涼。可以用絲帶穿過魚口,係在腰間。預示著年年有餘。


    小師傅,這可是上好的胡玉,價錢貴重。


    胡玉就是從遙遠的北方搬運過來的玉石,那裏因為生活著胡人,所以稱為胡玉。攤主雙手捧在錦盒下,生怕梵音不小心失手摔下。


    小和尚扭頭看看身後的兩人,又仔細看過盒子裏的掛件,“你這東西我喜歡,多少銀子?”


    攤主有些意外,和尚也喜歡掛件嗎?要是買些筆筒玉枕啥的也不稀罕,可帶個掛件?


    “一百兩銀子,”攤主小心的報了價格。管他呢,人家問,咋就賣。


    一百兩,魏義也有些吃驚,自家雖然也有不少玉石,可自己卻沒買過這些東西,更不知道價格。行,就一百兩銀子,梵音倒是痛快,他那裏知道一百兩銀子啥概念。


    攤主一聽梵音要買下玉佩,有些急了,“小師傅,你等我把話說完,是一條一百兩。”


    這次,就連莫愁都吃驚的張大了嘴巴。這是什麽玉石?買三條魚,就夠自己買一院房子了,還是那種大房子,最起碼是那種兩進門的院子。


    “你這廝莫非戲耍小爺呢,信不信,我這就砸了你的攤子。”魏義有些火了,雖然玉石無價,可三條魚賣一百兩,自己都覺的貴,這會一條就賣一百兩,得讓眼前這貨知道藩王家的人不是好戲耍的。


    幾位小爺,你聽我說啊,“這魚佩真的是老坑胡玉,光這手工就花了不少銀子。我可不敢騙幾位小爺。”攤主眼瞅著今天要惹禍,此刻已經是急的汗水當雨點下。


    “唉,你這主家別急,”小和尚拿著錦盒對攤主說,“你這東西別說賣一百兩,就算再多賣百兩一條都不貴。”這次輪到魏義和莫愁驚訝了,莫非小和尚被關在苦渡寺腦子憋出毛病了?


    你這物件要是再養百十年,說不定能活過來,可惜已經被我買了。小和尚隻管把錦盒塞進袖子,拿出幾片金葉子遞給還在發呆發愣的攤主。


    沒聽說過能活過來的玉石啊?攤主雖然收了金子,但是此刻還沉浸在迷糊中。


    多餘的葉子你收攤後,撿你這攤上有的送到城北學堂。小和尚拉著還有些發蒙的兩人,高興的轉身就走。


    一邊走一邊悄悄和兩個人耳語,我可告訴你們。那魚口中含著的石頭可不是一般的玉石。說完大有深意的咯咯低笑。


    莫愁有些不解追問道,“你剛才為啥說,要是再有些年頭,那幾條魚就能活過來。”


    小和尚有些無奈,莫哥兒我實話告訴你,“魚嘴裏的紅色珠子是顆火靈石,玉石是老坑的千年老玉不假,但是已經有了玉髓。這些都是我在師兄隨身帶的遊記裏學到的。”


    “什麽是靈石?啥叫玉髓?”莫愁有些聽不懂,看著街上路人都對小和尚出重金買下幾塊玉石露出豔羨,話隻能憋在心裏,先跟著兩人到處溜達離開此處再說。


    “小和尚銀子多的沒地花了,”魏義才不管兩人悄悄嘟囔啥,滿腦門黑線。早知道如此,那天就多拿幾本經書。


    不過,那幾條魚佩瞅著確實招人喜歡。


    城南大集上賣各種食物的著實不少,小和尚站在一個油鍋前聞著香味就要掏金葉子。好兄弟,不能再掏了,魏義悄悄耳語,財不外露,這是啥地方,你還想不想迴苦渡寺了?一句話嚇得小和尚轉身就想離去。


    油鍋裏炸的是甜肉,莫愁也沒吃過這東西,擔心吃的東西壞了小和尚的清規戒律,就陪著笑臉問攤主,“這食物是怎麽做的?”誰知道人家攤主根本就不避諱,拿過一個做好的甜肉用竹簽紮了遞給莫愁,讓隨便嚐嚐味道。


    莫愁咬了一口,才發現居然是咕咕蛋做的,“小和尚你能吃雞蛋嗎?”莫愁問道。


    師兄說隻要不吃肉就行。小和尚看著莫愁吃的有滋有味有些著急。


    聞著味道不錯,魏義湊過來搭話,順便把竹簽上剩下的半個吃到嘴裏。嚼了兩口,吧啦著嘴說道,我以前咋沒發現還有這好東西。這舉動立刻讓莫愁翻起了白眼。魏義這家夥怎麽一點都不斯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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