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顯然,這個問題對於還隻有十歲的太子李承乾來說還是過於宏大了,不過他卻還是在努力的思考。


    直到過了良久,笑太子李承乾終於像是想到了什麽,臉上的表情中都是帶著點點的笑意,“老師,我知道了,為君者就應該像父皇那樣,高高在上,威嚴十足,什麽都不說就能讓別人感到害怕。”


    聽到這般迴答的王權寧卻是沒任何反應,如今的太子還隻有十歲,王權寧也不指望他真的能說出些什麽來。


    或許那種曆史上被稱為神童的人可以,但這種人多少年才能出一個呢?而顯然,眼前的皇太子李承乾絕不是這般人。


    “那殿下既然認為君是高高在上,那民又是什麽呢?”王權寧順著小太子李承乾的意思繼續問道。


    此話一出,顯然就直接將李承乾給難住了,他那雙眼睛又再度陷入了思索之中,隻不過這次與之前的思緒相比,顯然要陷入的更深。


    其實這並不是說這個問題更難,而是上一個問題李承乾還有可以借鑒的對象,也就是他的父皇李世民,而如今這般問題,對於從記事起就沒有出過皇宮的李承乾來說,也實在是有點難了。


    這名一個在深宮中長大的太子,對於外界的了解是極為有限的,就算能從有些書上感受到一點點,但這也極為的片麵,更重要的是若沒有親身經曆,是很難真的體會到的。


    這種情況就如同那紙上談兵般,就算一個人兵書讀的再多、知曉的計謀在厲害高深,但一上戰場就感覺頭腦發熱,書上的東西一個都想不起來般。


    這次的思索時間也比之前的還要久,但王權寧也就是在一旁看著,沒有絲毫的打擾。


    良久。


    太子李承乾緩緩抬起頭來,隻不過眼神中的思緒卻是依舊沒有散開,“老師,學生不懂。”


    “無妨,你如今還小,更何況每個人都會有不懂的東西,隻要虛心請教就是好的。”王權寧晃了晃手,微笑著搖搖頭,“那臣再問殿下今天最後一個問題。”


    一聽到是最後一個問題,李承乾剛才心中的鬱悶也是直接一掃而空,再度專心的聽了起來。


    “我剛才問了殿下何為君?何為民?那殿下認為這君民之間的關係應當如何?”


    問完這句話的王權寧嘴角處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盡管他知道按照曆史的真實走向,麵前的這位太子最後是沒機會登上那個位置的,但以後的結果不管如何,現如今,王權寧隻是負責自己該做的事,盡量的教導好眼前的太子李承乾就好。


    這樣,就算李承乾日後真的坐不上最終的位置,王權寧也不會因此感到心中不安,反過來,若這般曆史走向說不定最終發生了變化,李承乾說不定還能記住今日的這般教誨,盡力的為百姓多做一些事。


    前方,小太子李承乾眉頭間都皺出了幾道豎紋,稚嫩的臉龐上浮現出不屬於他這個年紀該有的表情。


    思緒良久,小太子李承乾同樣是如先前的表情那般,臉上滿是疑惑不解。


    顯然,這個問題相比如之前的兩個問題對於還這般年幼的太子李承乾來說,要更加的困難。


    李承乾揚起頭顱,看著王權寧的眼中滿是不解和對答案的渴求。


    “其實這幾個問題每個人都會有每個人的看法,而為師認為,君者,應當禮賢下士,嚴於律己,應當多思考怎樣才能讓全天下的百姓都吃飽飯、穿上衣。若是一個君主能做到這些,那他在史書上想來會被評為一名英明的君主。”


    “正所謂那書上所說的‘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亦或是‘民能載舟,亦能覆舟’正是這個道理。”


    王權寧的聲音在弘文館不斷迴蕩著,而他眼前李承乾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一知半解的表情,這個年紀的太子李承乾想來要真的理解這般話,想來還是比較困難的。


    但不管李承乾日後究竟能不能理解、能不能做到這話中的內容,這就沒人知道了,不過最起碼對於王權寧自己來說,他心中是問心無愧了。


    “那若是按照老師所說,這當君主不是很累嗎?”李承乾不解的問道。


    以前的他隻以為當皇帝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掌握著至高無上的權力,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


    但今日聽王權寧這麽一講,卻不知道是自己以前的想法錯了,還是老師剛才所說的是錯的。


    畢竟對於這種為君之道,李承乾之前的幾任老師也沒人教過他,而且,恐怕也沒人敢教,想來也就隻有王權寧有這個膽子敢教當今太子這些了。


    “權力越大,所要承擔的責任就越大。”王權寧淡淡的繼續說道:“就如前朝的隋煬帝,貪圖享樂、荒廢朝政,導致全國各地群雄四起,最終成了亡國之君。”


    這般話語讓小太子李承乾聽的微微一愣,盡管他年紀還小,但隋煬帝他還是知道的,隻不過對於其所做的一些事情倒是沒什麽了解。


    想來要專門找人去了解一下這隋煬帝的一些事跡了,李承乾心中暗暗想到,隨即便迴到了屬於他自己的桌椅上。


    王權寧在這時也沒有在繼續講些什麽了,看小太子李承乾那一副陷入深思中的模樣,想來今天的這幾個問題,也夠李承乾仔細琢磨了,而且也還有那懲罰的抄書,這絕對能讓李承乾忙的停不下來。


    在王權寧教導太子的這段時間,今天的朝會也即將開始。


    而今天的諸位大臣在來到朝堂上後,卻是隻感覺到有一種說不出的異議,但具體是在什麽地方卻又說不清楚。


    不一會,朝會正式開始,皇帝李世民坐在龍椅上,視線瞬間便往右斜方瞟去,而下方眾大臣在看到皇帝陛下的這道視線後,當即全部都順著皇帝陛下的視線目光看去。


    一瞬間,滿朝文武便是發現了自己先前的那般異樣是來自何處了。


    隻見原先朝堂上,第一排稍角落處屬於中山王及禦史大夫王權寧的位置上,此刻卻是空無一人。


    雖說王權寧在之前也有一段時間經常不上朝,但那都是被特批的,是被允許的,而如今的皇帝李世民卻是沒有做過這般的允許。


    像他這種無故不上朝的行為,也是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但主要還是看皇帝怎麽說。


    至於那些禦史們,因為王權寧如今是整個禦史台的主官,而且因為之前的一係列事情,使他在禦史台中的威信一下子提升到了頂點。


    就算這大多數禦史都是那所謂的“書呆子”,一個個的認死理,但若這人是王權寧的話,禦史們倒是可以嘴下留情,寬容一下。


    至於皇帝李世民,顯然是知道王權寧此刻在幹嘛的,對自己這個結拜弟弟的這般行為,也隻得嘴角無奈的笑笑。


    “諸位愛卿,朕昨日封了中山王為太子太師,這個時辰想來中山王正在教導太子呢。”


    下方眾大臣聽到皇帝陛下的這般話,心中也都是微微一驚,隻覺得這麽重要的事自己為什麽沒有提前收到消息,一直到現在這才知曉。


    但當他們看向周圍這些人時,發現身邊的這些個大臣幾乎都是跟自己一樣的表情。


    這下,眾大臣也是明白了過來,想來這件事皇帝陛下是昨天和中山王單獨說的,恐怕就是陛下身邊的那呂公公都不一定知道。


    畢竟在這皇宮之中雖說規矩森嚴,但各種消息傳遞的依舊飛速,不管因為何種原因,總會有人選擇鋌而走險。


    在聽到皇帝陛下的這般解釋後,台下的這班禦史就更加的沒有參奏的理由了。


    教導太子,教導國家的儲君,這是何等重要的事情,隻一天不上朝與之相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別說是一天不上朝了,在不耽誤禦史台正常運行的前提下 ,一直不上朝都不是太大的問題。


    而其餘的那些大臣,則是對王權寧越發的敬畏了起來,他們早就聽說中山王深受陛下的信任,如今看來,恐怕這傳言還不太準確。


    皇帝陛下李世民,對於中山王王權寧的信任,恐怕要比外界所傳聞的還要多、還要堅定。


    隻能說還好這中山王王權寧是一副不爭不搶的性格,要不然以他的權勢,就是弄成宰相也說不定。


    眾大臣心中歎息著、羨慕著,但也就僅僅如此了,這些都並不屬於他們,就算是再想要也沒有半分的作用。


    朝會經過這一小段插曲後再次迴到了正常的軌道。


    “諸位愛卿,麵對吐穀渾王的這次交流通商請求,諸位認為如何?”皇帝李世民宏大的聲音響徹在太極殿內。


    在一縷火紅色陽光的照射下,整個太極殿內都泛起一層金色的光彩,就猶如那神佛現世般。


    皇帝李世民高座於龍椅,整個金光將他襯托的威嚴無比,猶如萬法不侵,一瞬間,天可汗的威嚴展露無遺。


    就在三天前,那位於大唐西邊的吐穀渾國王突然來信,說想要與大唐修好通商,更說他十分仰慕大唐皇帝的風采,甚至還想自己的兒子迎娶一個大唐的公主。


    盡管這吐穀渾王信中的意思大致是這麽說,但從那信中的用詞上卻是讀不出有半分的尊敬之意,甚至還帶有幾絲居高臨下的意味。


    這般情況,也是讓李世民心中暗暗不喜。


    更何況如今的唐朝,北邊強大的突厥已經是消滅臣服,而東邊的高句麗卻是距離太過遙遠,更何況隋朝滅亡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三征高句麗所造成的。


    這也讓李世民不得不慎重。


    其實李世民之前就獨自一個人拿著地圖研究過,也是發現了這其中的問題。


    幾乎絕大部分皇帝在剛登基時,都心懷著一顆開疆拓土的夢想,那就更不要說這般在這般年紀就已經獲得了如此成就的李世民了。


    而當李世民在拿出地圖仔細研究後便是發現,如今的大唐若還想要繼續的擴大版圖,那向西是最好的選擇。


    但不巧的是,在這般時候,位於大唐西邊的吐穀渾國王就遞了這麽一封國書過來,這一下子就被李世民給看到了西進的機會。


    朝堂上,眾大臣看著最前方坐在龍椅上的李世民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他們混跡官場這麽多年,自然一瞬間就猜到了皇帝的意思。


    頓時,整個朝堂之上,眾大臣紛紛開口,一個接一個的講著,近乎絡繹不絕。


    “陛下,這吐穀渾國王真是不知死活,說是仰慕陛下,但言語間卻是沒有半分敬意,老臣覺得應當讓這吐穀渾國王再寫一封信來道歉。”一名頭發胡子花白的老臣說道。


    “陛下,臣不這麽認為,在臣看來,吐穀渾國王的這封信就是簡直就是在挑釁陛下,臣認為應當直接要這吐穀渾國王親自過來長安道歉才行。”一名中年官員激動的說道。


    “陛下,臣覺得這吐穀渾國王如此挑釁我大唐,應當直接派兵將這吐穀渾國王抓迴長安。”一名身材魁梧的武將模樣的人說道。


    眾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不斷說著,但言語間卻十分的一致,基本上都是要將這吐穀渾國王給如何如何。


    甚至包括那最前麵的宰相房玄齡都是如此,認為應當給予那吐穀渾國王懲罰。


    畢竟身為皇帝的李世民都已經表露出自己的意思了,他們這些做臣子的自然就是一個勁的往這方麵說了。


    但盡管眾人都在七嘴八舌的說著,提出的方法更是五花八門、應有盡有,但卻沒人能確定最終究竟當如何。


    包括皇帝李世民都是如此,在他心中同樣是有好幾個想法,也有下麵大臣說的辦法其中幾個還不錯,但李世民卻是猶豫了,不知道該選哪個好。


    頓時,李世民心中不禁微歎,眼神向原先王權寧身旁的位置上瞟去。


    其實在這整個朝堂上的最前方第一排,不僅屬於王權寧所在的位置上是空的,在王權寧身旁的那個位置上同樣也是空無一人。


    而此處之前所站立的,正是唐朝的另外一位宰相——杜如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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