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國王·964年5月】
“我們成功了嗎,兒子?”
“是的,亞赫的戰爭為我提供了兩點戰爭點數,加上藝術,地理,曆史和劍術的點數,我成功晉升到了傳奇五階。”
“(欣慰地)那就好,這是神賜予你的禮物,是荊棘權杖受神庇護的證明,你要善加....我怎麽能對你說這些呢?原諒我,孩子,你才是受神明庇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應該怎麽做。”
“(誠懇地)我仍然需要您的指導,父親,別這樣說。”
“不,你....好吧....你還打算跟著烈陽騎士團一起出發嗎?”
“我有些猶豫,我知道這很危險,但即使我從知識領域拿到剩下的四點,也還需要兩點才能晉升到七階,比起壯舉,善行和品德,我想從戰鬥中獲取點數也許更加容易....”
“什麽是壯舉呢,羅蘭?”
“我不知道——”
“我有個想法,不要急著離開黃金港,要學會利用你的身份,羅蘭,你是我的兒子,要達成凡人的壯舉對你來說輕而易舉。”
“我該怎麽做,父親?”
“救世主大教堂還沒完工,但我們已經有了烈陽大教堂,如果你能組織起一場史無前例的大禮拜,黃金港內的所有居民都要參與,齊聲稱頌神的名字,那麽這算不算壯舉?”
“這....”
“我會替你寫信,羅蘭,邀請克爾德尼大公和艾爾西十三世前來觀禮,你讓整個世界都為神的光輝而歡唿,這難道不是壯舉?連地上之神也會開心的,羅蘭,壯舉隻有第一次最能震撼人心,你要抓緊機會,不要讓其他人搶了先。”
----------------------------------------
帶著將近三十個孩子迴到旅店,原本的房間根本不足以住下這麽多人,因此伊莎貝爾又不得不臨時租下了三樓的所有房間,但在她掏錢的時候,導師卻阻止了她:
“用這些,伊莎貝爾。”
在璀璨的金光中,幾枚嶄新的金幣憑空出現,伊莎貝爾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做,但她還是鬆開了口袋裏那些散錢,把這些新出現的金幣遞給了旅店老板,令她憤怒的是,對方似乎對導師缺乏信任,包含懷疑地觀察了許久,才肯勉為其難地收下這些金幣。
她想問問原因,卻沒法放下那些孩子們,等她安置好最後一個孩子,終於可以放心的時候,恐怕夜晚已經過去了大半,她疲憊地迴到自己的房間,脫掉靴子,在床邊坐著發了會呆,卻最終沒有躺下,而是走到了陽台上。
即使在這樣寂靜的深夜,郊區依然是人山人海,排隊等待救濟的難民沒有絲毫減少,但令人不安的是,城區各處的麵包房終於熄了燈,麵包師們也需要休息。
伊莎貝爾聽到了翅膀拍動的聲音,她下意識地轉頭,看見導師化身的渡鴉正在她身前降落,還叼來了一隻布袋,她伸出手,於是渡鴉就把袋子放在了她的手心:
“把那些錢裝起來,伊莎貝爾,好好保存,”導師的語氣有些肅穆,又有些哀傷:“那是孩子們僅有的紀念品,不要把它們花掉。”
伊莎貝爾沉默著掏出那些錢幣,但即便隻是這樣短暫的接觸,也讓她的手指上沾染了不少汙穢,她不想思考這些東西究竟是什麽,隻是厭惡地問:“也許清洗一下....”
“不要,就這樣,等他們長大一點,學會怎麽謀生,決定踏入世界的時候,就把這些錢還給他們。”
伊莎貝爾點點頭,她沒有問該怎麽教育這些孩子,有導師在,這不是她需要考慮的事情。
錢幣接連掉入布袋,卻沒有像平時一樣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場麵一度陷入沉寂,渡鴉拍了拍翅膀,最後又飛迴她的肩膀上,眺望著遠方的郊區。
伊莎貝爾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陪導師一起觀察,她一點也不困,思維卻一片混亂,這種壓抑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渡鴉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為止:
“去休息吧,伊莎貝爾,我會喊你的。”
伊莎貝爾愣了愣,然後輕輕嗯了一聲,她伸出手,在空中猶豫著,最後摸了摸渡鴉的羽毛,才走向她的房間,渡鴉拍了拍翅膀,最後落在露台的欄杆上。
它眼中的金光熄滅,一動也不動,就像是某種雕刻精美的渡鴉雕像,可當地平線上出現第一名騎士時,渡鴉的眼中又燃起了金色的火焰。
它看著那些人騎著馬闖進營地,毫不顧忌那些躺在地上酣睡,又或者來不及起身逃竄的人,渡鴉眼中的金焰熊熊燃燒,一道無色透明的屏障擋住了騎士們的踐踏,但他們甚至不願意低頭看一眼,因此錯過了最後一次逃命的機會。
渡鴉撲動翅膀,在伊莎貝爾的枕頭旁邊落下,她睡得很香甜,但帕貝爾不得不拍打她的臉,把她叫醒:
“清醒一下,伊莎貝爾,他們來了。”
闖進難民營地後,騎士們熟練地分成幾隊,其中領頭的人一路闖進營地中央,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卷軸打開,向人們展示,驕傲又輕蔑地大聲宣布:
“艾爾·利安德爾的賤民們!聽好!你們有福了!焰發賢者賽爾裘·佐拉克大人要重建艾爾·利安德爾!我們要招募男人來建造城市,招募女人來做飯,洗衣,還免費為你們的孩子提供教育和食物!”
“現在!賤民們!以賽爾裘的名義,立即站起來排隊!男人站在我的左邊,女人站在我的右邊,孩子站在中間!”
沒有人作出反應,營地裏安靜得可怕,騎士撇了撇嘴,不屑地“嘁”了一聲,然後朝他的手下擺了擺手,於是那些騎士們紛紛下馬,拔出長劍,大步走向人群。
“滾開!”
一位騎士輕鬆地踢開趴在地上的男人,疼痛讓他蜷縮成一團,但還是試圖保護自己的孩子,騎士利落地蹲下,把那個小人從地上撈起來,盯著它的髒臉看了幾秒,卻無法分辨這究竟是男是女。
但這也無所謂,讓那些教官自己篩選吧,這小畜生掙紮得很厲害,不過它顯然不是一位健壯騎士的對手,簡單地捆住它的手腳,正打算離開時,那男人又抓住了騎士的腳。
“嘖——”
騎士剛打算把他踢開,突然,人群中飛出一塊石頭砸在他的頭盔上,於是他暴怒地拔出了長劍。
營地裏的騷亂也吸引了希格·米利恩勳爵的注意,他隻休息了幾十分鍾,就不得不昏昏沉沉地從帳篷裏走出,當他看到有人把難民提起,笑著準備將那可憐的人刺死時,他立馬清醒了。
“你要做什麽!你是誰!”
他大步衝向圍欄的另一側,但他已經不可能來得及阻止那人,於是隻好大聲地嗬斥,希望能夠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這裏是艾爾·卡鬆!利安德爾王的故鄉,連艾斯提尼亞侯爵也在出資救濟難民!你是誰!你怎麽敢——”
那人毫不理會他的怒喝,隻是獰笑著刺出長劍,下一刻,火焰吞噬了希格和他的營地,當猩紅的熱浪撲麵而來時,這經驗豐富的中年男人還是忍不住發出尖叫,可是很快他就發現,他似乎沒有死。
一層金色的屏障擋下了所有火焰,而在那群陌生的外來者中間,一個穿著長袍的人突然發出淒厲的慘叫,聖潔的金焰憑空出現,將他完全點燃。
那正打算刺死難民的人也愣住了,他的長劍刺在了另一道金色的屏障上,堅硬的鋼鐵就此折斷,看著鋒利的斷端,那騎士一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很快,他們就放棄了探究這些金光到底是什麽,因為他們聽見了夢魘的聲音——低沉又哀傷的號角聲迴檔在艾爾·卡鬆上空,白晝轉為夜幕,陰影驅散了光明,視野被黑暗吞沒,在場的每一位騎士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騎士首領的聲音因恐懼而扭曲,他歇斯底裏地大喊:“開燈!”
早在出發之前,他們就對這種情況有所預料,每個人都帶了幾枚魔法燈,這種小玩意的亮度差強人意,把它們激活並擲出就能驅散黑暗,也驅散黑暗裏的狼群,但很快,他們就意識到自己不再需要這點光亮,因為一個疾馳的太陽闖進了這片黑夜。
在黑暗中,在渡鴉嘶啞的鳴叫中,那個太陽直衝向驚慌失措的騎士們,隨著它逐漸靠近,周邊的黑暗也進一步被驅散,腳下的大地散發出金色的微光,騎士首領下意識地低頭,卻看見了一張驚恐,迷茫又幹瘦的臉。
他下意識想伸手抓住這個被金光籠罩的人,但光輝卻擋住了他的手臂,下一刻,那刺眼的烈陽已奔直眼前,黑暗和陰影被徹底驅散,一把燃燒著聖潔金焰的長劍斬下,即使在驚慌之中,騎士的首領也下意識擋住了這一擊,不幸的是,他隻擋住了劍。
金焰沿著他的長劍蔓延,鋼鐵和皮革都沒有半點受損,但是當金焰開始灼燒他的血肉時,這堅韌的騎士第一次為痛苦而發出淒厲的慘叫。
“啊——!”
嘎——嘎——
渡鴉在金色的天空上一閃而過,最終又飛入陰影,有人試圖對那個太陽發起襲擊,但炫目的金光讓他們忽略了從黑暗中射出的箭矢,等他們意識到身後的威脅也不容小覷時,他們已經沒有了改錯的機會。
嘎——嘎——
穿過深邃的黑暗,渡鴉準確地落在了米莉亞的肩上,它蹦了蹦,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決定保持現在的形態:
“是時候了,米莉亞——不,還不是時候,但我們不能再等了。”
米莉亞低下頭,嚴肅地說:“我會追隨你,導師。”
“米莉亞·黎明使者!以太陽領主,地上之神的名義,我要授予你一麵嶄新的旗幟——以太陽領主,地上之神的名義,我將清點你的功績。”
“按照你在學院內的成績報告,軍事技能一點,地理知識一點,知識總計獲得兩點點數。”
“你曾是天空學院最優秀的戰士,為此可以獲得一點戰鬥點數,銀光騎士團,金鷹哨衛和艾斯提尼亞侯爵的慘敗為你提供兩點戰鬥,最後,作為舊世界劊子手吉爾貝托·布爾維爾的掘墓人,你將獲得一點戰鬥,在戰鬥中,你總計獲得四點點數。”
“作為我最鍾愛的學生,你從我手中繼承了傳奇的龍號角,這將為你提供一點壯舉,你曾直麵一位賢者,對抗舊世界的絞殺,並將他們全部擊敗,從此白銀高原的女巫讓貴族們震怖,這將提供一點壯舉,在壯舉中,你總計獲得兩點點數。”
“我認可你對解放事業的堅定,也認可你對解放奴隸所付出的血和努力,為此你可以獲得一點品德和一點善行,最後,作為我最鍾愛的學生,以及地上之神的黑手,你可以獲得兩點身份。”
“鑒於你在知識,戰鬥,壯舉,善行,品德和地位上取得的成就,我將授予你五階傳奇的力量,米莉亞·黎明使者,這樣你才能對抗這個腐朽而黑暗的世界,去剪除苦難的源頭。”
米莉亞沒有感受到什麽特別的變化,但她不是法師,她已經習慣並接受了這種感覺,她依然低著頭,恭敬地等待著導師的命令:
“就從今天開始吧,就從這裏開始,從你失敗的地方開始,告訴這些貴族,告訴這個世界,弱者也有他們的守護神,如果他們拒絕承認弱者的權利,那麽我們也不會承認他們的權利。”
“告訴他們,地上之神的黑手就藏在陰影中,讓他們恐懼,讓他們知道,血債必須血償。”
“我們成功了嗎,兒子?”
“是的,亞赫的戰爭為我提供了兩點戰爭點數,加上藝術,地理,曆史和劍術的點數,我成功晉升到了傳奇五階。”
“(欣慰地)那就好,這是神賜予你的禮物,是荊棘權杖受神庇護的證明,你要善加....我怎麽能對你說這些呢?原諒我,孩子,你才是受神明庇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應該怎麽做。”
“(誠懇地)我仍然需要您的指導,父親,別這樣說。”
“不,你....好吧....你還打算跟著烈陽騎士團一起出發嗎?”
“我有些猶豫,我知道這很危險,但即使我從知識領域拿到剩下的四點,也還需要兩點才能晉升到七階,比起壯舉,善行和品德,我想從戰鬥中獲取點數也許更加容易....”
“什麽是壯舉呢,羅蘭?”
“我不知道——”
“我有個想法,不要急著離開黃金港,要學會利用你的身份,羅蘭,你是我的兒子,要達成凡人的壯舉對你來說輕而易舉。”
“我該怎麽做,父親?”
“救世主大教堂還沒完工,但我們已經有了烈陽大教堂,如果你能組織起一場史無前例的大禮拜,黃金港內的所有居民都要參與,齊聲稱頌神的名字,那麽這算不算壯舉?”
“這....”
“我會替你寫信,羅蘭,邀請克爾德尼大公和艾爾西十三世前來觀禮,你讓整個世界都為神的光輝而歡唿,這難道不是壯舉?連地上之神也會開心的,羅蘭,壯舉隻有第一次最能震撼人心,你要抓緊機會,不要讓其他人搶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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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將近三十個孩子迴到旅店,原本的房間根本不足以住下這麽多人,因此伊莎貝爾又不得不臨時租下了三樓的所有房間,但在她掏錢的時候,導師卻阻止了她:
“用這些,伊莎貝爾。”
在璀璨的金光中,幾枚嶄新的金幣憑空出現,伊莎貝爾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做,但她還是鬆開了口袋裏那些散錢,把這些新出現的金幣遞給了旅店老板,令她憤怒的是,對方似乎對導師缺乏信任,包含懷疑地觀察了許久,才肯勉為其難地收下這些金幣。
她想問問原因,卻沒法放下那些孩子們,等她安置好最後一個孩子,終於可以放心的時候,恐怕夜晚已經過去了大半,她疲憊地迴到自己的房間,脫掉靴子,在床邊坐著發了會呆,卻最終沒有躺下,而是走到了陽台上。
即使在這樣寂靜的深夜,郊區依然是人山人海,排隊等待救濟的難民沒有絲毫減少,但令人不安的是,城區各處的麵包房終於熄了燈,麵包師們也需要休息。
伊莎貝爾聽到了翅膀拍動的聲音,她下意識地轉頭,看見導師化身的渡鴉正在她身前降落,還叼來了一隻布袋,她伸出手,於是渡鴉就把袋子放在了她的手心:
“把那些錢裝起來,伊莎貝爾,好好保存,”導師的語氣有些肅穆,又有些哀傷:“那是孩子們僅有的紀念品,不要把它們花掉。”
伊莎貝爾沉默著掏出那些錢幣,但即便隻是這樣短暫的接觸,也讓她的手指上沾染了不少汙穢,她不想思考這些東西究竟是什麽,隻是厭惡地問:“也許清洗一下....”
“不要,就這樣,等他們長大一點,學會怎麽謀生,決定踏入世界的時候,就把這些錢還給他們。”
伊莎貝爾點點頭,她沒有問該怎麽教育這些孩子,有導師在,這不是她需要考慮的事情。
錢幣接連掉入布袋,卻沒有像平時一樣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場麵一度陷入沉寂,渡鴉拍了拍翅膀,最後又飛迴她的肩膀上,眺望著遠方的郊區。
伊莎貝爾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陪導師一起觀察,她一點也不困,思維卻一片混亂,這種壓抑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渡鴉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為止:
“去休息吧,伊莎貝爾,我會喊你的。”
伊莎貝爾愣了愣,然後輕輕嗯了一聲,她伸出手,在空中猶豫著,最後摸了摸渡鴉的羽毛,才走向她的房間,渡鴉拍了拍翅膀,最後落在露台的欄杆上。
它眼中的金光熄滅,一動也不動,就像是某種雕刻精美的渡鴉雕像,可當地平線上出現第一名騎士時,渡鴉的眼中又燃起了金色的火焰。
它看著那些人騎著馬闖進營地,毫不顧忌那些躺在地上酣睡,又或者來不及起身逃竄的人,渡鴉眼中的金焰熊熊燃燒,一道無色透明的屏障擋住了騎士們的踐踏,但他們甚至不願意低頭看一眼,因此錯過了最後一次逃命的機會。
渡鴉撲動翅膀,在伊莎貝爾的枕頭旁邊落下,她睡得很香甜,但帕貝爾不得不拍打她的臉,把她叫醒:
“清醒一下,伊莎貝爾,他們來了。”
闖進難民營地後,騎士們熟練地分成幾隊,其中領頭的人一路闖進營地中央,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卷軸打開,向人們展示,驕傲又輕蔑地大聲宣布:
“艾爾·利安德爾的賤民們!聽好!你們有福了!焰發賢者賽爾裘·佐拉克大人要重建艾爾·利安德爾!我們要招募男人來建造城市,招募女人來做飯,洗衣,還免費為你們的孩子提供教育和食物!”
“現在!賤民們!以賽爾裘的名義,立即站起來排隊!男人站在我的左邊,女人站在我的右邊,孩子站在中間!”
沒有人作出反應,營地裏安靜得可怕,騎士撇了撇嘴,不屑地“嘁”了一聲,然後朝他的手下擺了擺手,於是那些騎士們紛紛下馬,拔出長劍,大步走向人群。
“滾開!”
一位騎士輕鬆地踢開趴在地上的男人,疼痛讓他蜷縮成一團,但還是試圖保護自己的孩子,騎士利落地蹲下,把那個小人從地上撈起來,盯著它的髒臉看了幾秒,卻無法分辨這究竟是男是女。
但這也無所謂,讓那些教官自己篩選吧,這小畜生掙紮得很厲害,不過它顯然不是一位健壯騎士的對手,簡單地捆住它的手腳,正打算離開時,那男人又抓住了騎士的腳。
“嘖——”
騎士剛打算把他踢開,突然,人群中飛出一塊石頭砸在他的頭盔上,於是他暴怒地拔出了長劍。
營地裏的騷亂也吸引了希格·米利恩勳爵的注意,他隻休息了幾十分鍾,就不得不昏昏沉沉地從帳篷裏走出,當他看到有人把難民提起,笑著準備將那可憐的人刺死時,他立馬清醒了。
“你要做什麽!你是誰!”
他大步衝向圍欄的另一側,但他已經不可能來得及阻止那人,於是隻好大聲地嗬斥,希望能夠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這裏是艾爾·卡鬆!利安德爾王的故鄉,連艾斯提尼亞侯爵也在出資救濟難民!你是誰!你怎麽敢——”
那人毫不理會他的怒喝,隻是獰笑著刺出長劍,下一刻,火焰吞噬了希格和他的營地,當猩紅的熱浪撲麵而來時,這經驗豐富的中年男人還是忍不住發出尖叫,可是很快他就發現,他似乎沒有死。
一層金色的屏障擋下了所有火焰,而在那群陌生的外來者中間,一個穿著長袍的人突然發出淒厲的慘叫,聖潔的金焰憑空出現,將他完全點燃。
那正打算刺死難民的人也愣住了,他的長劍刺在了另一道金色的屏障上,堅硬的鋼鐵就此折斷,看著鋒利的斷端,那騎士一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很快,他們就放棄了探究這些金光到底是什麽,因為他們聽見了夢魘的聲音——低沉又哀傷的號角聲迴檔在艾爾·卡鬆上空,白晝轉為夜幕,陰影驅散了光明,視野被黑暗吞沒,在場的每一位騎士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騎士首領的聲音因恐懼而扭曲,他歇斯底裏地大喊:“開燈!”
早在出發之前,他們就對這種情況有所預料,每個人都帶了幾枚魔法燈,這種小玩意的亮度差強人意,把它們激活並擲出就能驅散黑暗,也驅散黑暗裏的狼群,但很快,他們就意識到自己不再需要這點光亮,因為一個疾馳的太陽闖進了這片黑夜。
在黑暗中,在渡鴉嘶啞的鳴叫中,那個太陽直衝向驚慌失措的騎士們,隨著它逐漸靠近,周邊的黑暗也進一步被驅散,腳下的大地散發出金色的微光,騎士首領下意識地低頭,卻看見了一張驚恐,迷茫又幹瘦的臉。
他下意識想伸手抓住這個被金光籠罩的人,但光輝卻擋住了他的手臂,下一刻,那刺眼的烈陽已奔直眼前,黑暗和陰影被徹底驅散,一把燃燒著聖潔金焰的長劍斬下,即使在驚慌之中,騎士的首領也下意識擋住了這一擊,不幸的是,他隻擋住了劍。
金焰沿著他的長劍蔓延,鋼鐵和皮革都沒有半點受損,但是當金焰開始灼燒他的血肉時,這堅韌的騎士第一次為痛苦而發出淒厲的慘叫。
“啊——!”
嘎——嘎——
渡鴉在金色的天空上一閃而過,最終又飛入陰影,有人試圖對那個太陽發起襲擊,但炫目的金光讓他們忽略了從黑暗中射出的箭矢,等他們意識到身後的威脅也不容小覷時,他們已經沒有了改錯的機會。
嘎——嘎——
穿過深邃的黑暗,渡鴉準確地落在了米莉亞的肩上,它蹦了蹦,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決定保持現在的形態:
“是時候了,米莉亞——不,還不是時候,但我們不能再等了。”
米莉亞低下頭,嚴肅地說:“我會追隨你,導師。”
“米莉亞·黎明使者!以太陽領主,地上之神的名義,我要授予你一麵嶄新的旗幟——以太陽領主,地上之神的名義,我將清點你的功績。”
“按照你在學院內的成績報告,軍事技能一點,地理知識一點,知識總計獲得兩點點數。”
“你曾是天空學院最優秀的戰士,為此可以獲得一點戰鬥點數,銀光騎士團,金鷹哨衛和艾斯提尼亞侯爵的慘敗為你提供兩點戰鬥,最後,作為舊世界劊子手吉爾貝托·布爾維爾的掘墓人,你將獲得一點戰鬥,在戰鬥中,你總計獲得四點點數。”
“作為我最鍾愛的學生,你從我手中繼承了傳奇的龍號角,這將為你提供一點壯舉,你曾直麵一位賢者,對抗舊世界的絞殺,並將他們全部擊敗,從此白銀高原的女巫讓貴族們震怖,這將提供一點壯舉,在壯舉中,你總計獲得兩點點數。”
“我認可你對解放事業的堅定,也認可你對解放奴隸所付出的血和努力,為此你可以獲得一點品德和一點善行,最後,作為我最鍾愛的學生,以及地上之神的黑手,你可以獲得兩點身份。”
“鑒於你在知識,戰鬥,壯舉,善行,品德和地位上取得的成就,我將授予你五階傳奇的力量,米莉亞·黎明使者,這樣你才能對抗這個腐朽而黑暗的世界,去剪除苦難的源頭。”
米莉亞沒有感受到什麽特別的變化,但她不是法師,她已經習慣並接受了這種感覺,她依然低著頭,恭敬地等待著導師的命令:
“就從今天開始吧,就從這裏開始,從你失敗的地方開始,告訴這些貴族,告訴這個世界,弱者也有他們的守護神,如果他們拒絕承認弱者的權利,那麽我們也不會承認他們的權利。”
“告訴他們,地上之神的黑手就藏在陰影中,讓他們恐懼,讓他們知道,血債必須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