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2年12月1日,我是帕貝爾·格蘭瑟姆。


    為防出現錯漏,我重新翻開《萬辭全書》,並從中翻閱我所需要的知識,我意識到,一但我決定展開實驗,那麽這些儀式的泄露就是不可避免的,我需要更加強而有力的手段來進行監管人們對魔法的使用,以防止發生悲劇,另外,我也會把它們記錄在我的日記裏,它們分別是:


    靈魂切割儀式;


    靈魂收集儀式;


    靈魂注入儀式;


    靈魂糅合儀式;


    靈魂靜滯儀式;


    這是神代留下的最神秘,最可怕的知識,足以顛覆社會,我曾對蘭德爾承諾會把這些知識交予他,但僅僅過了半天我就食言,在我成功升級魔網之前,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它們。


    我計劃在魔網最內層額外增加一層,用以儲存並收集一切魔法的使用記錄,這一層,在我的設想裏,終有一日它要對外完全開放,每個人都應擁有閱讀權限,因此它不能和現有的內層混淆。


    要實現這一設想並不容易,我有好幾個計劃,但它們都不能讓我滿意,首先,我可以隻讓他們通過魔網施法,而不教會他們儀式本身,可惜的是,所有參與課題的成員都是出類拔萃的智者,精英中的精英,即使這能阻礙他們一時,但恐怕他們很快就能自行學會這些儀式。


    另外,我也考慮過監視魔網下所有魔力的流動,在所有方法中,這是最可行,也最可靠的一種,唯一的問題在於我沒有這麽多精力,我還要思考,進行研究,穩固防禦,為遠方的人提供引導,隻能遺憾地否決這種做法。


    最後,我決定采用一種極端的手段——我要抽走阿塔波斯境內的所有遊離魔力,至少抽走天空學院內遊蕩的那些,這樣一來,法師們就必須依賴魔網才能補充魔力,結合實驗記錄表,我可以計算出他們到底使用了多少魔力,進而達到間接的監視效果。


    與此同時,我會加深對各高塔的掌控,他們接入了我的魔網,我就能借此描繪出他們的行動路線,這同樣是一種可靠的間接監視手段,隻要是沒有離開高塔範圍的人,就大抵不必擔心,這可以節省我大量時間和精力,把它們投入真正需要的地方。


    但這些還隻是構想,實現它們最艱難的地方在於隱蔽,我需要人們信任我,但我卻無法信任他們,這正是所有悲哀和痛苦的源頭,但我能做出改變嗎?


    不,我想永遠不能。


    ——《遠征錄》,第八冊,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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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62年12月4日,我是帕貝爾·格蘭瑟姆。


    蘭德爾兩次向我提問,但我還沒想好該用什麽借口,又或者有什麽借口可用,於是幹脆裝作過於投入工作,反正我不是第一次失蹤。


    為此,我不得不連同其他人一起拒絕,例如艾琳,我似乎已經沒有了進食的需求,但她總能做出讓我食欲大振的菜肴,它們就擺在我的房間門口,腐敗變質,平白浪費,但我不能出去,這就是對我的懲罰,我必須支付的代價。


    但如果是為了秩序和安全,那麽這些全都值得,我每忽視一個潛在的危機,恐怕未來就要有成百上千人受難,甚至更加嚴重。


    我的工作進展順利,我把新的魔法隱藏在魔網的正常魔力傳輸下,很快,我就能通過魔網來定位接入者,而他們幾乎不可能察覺到我的做法,對於那些沒有權限編輯魔網的人來說,這種監視不過是魔網的正常流動。


    在監視行程的情況下,監視魔力就不再顯得那麽必要,但仍要推行,我會以緩慢,持續的方式抽走世界上的遊離魔力,以避免引起強烈的反彈和抗議,眾星和惡魔的存在也為這一現象提供了天衣無縫的借口,我相信它們不會開口反駁,而即使有人不願相信,也不會魯莽地挑戰我的權威。


    ——《遠征錄》,第八冊,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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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62年12月5日,我是帕貝爾·格蘭瑟姆。


    自從升起魔網後,我聽到的祈禱越來越多,有些人已經逐漸離我遠去,但今天,我又重新聽到了那個聲音——我聽見的第一次祈禱的主人。


    我記得她,還有那個和她一起的老頭——尤其是老頭,當他開始祈禱,他的聲音總能壓過其他人,讓我不勝其煩,但我已經很久沒有聽見他的聲音,考慮到他們糟糕的處境,很難說他是壽終正寢還是遭遇了意外。


    我甚至不知道他們的職業,不知道他們的出身,目的,就魯莽地給予幫助,老實說,這有些太荒謬,但在這個世界裏,或許沒有人會對神撒謊,更重要的是,即使在那麽多祈禱的人當中,即使在那麽多虔誠的人裏,他們也是最虔誠的一批。


    令我欣慰的是,在祈禱中,那女孩向我哭告她的遭遇,他們已經被逼迫到絕境,而敵人正是本地的捕奴隊,按照我的理解,能被捕奴隊盯上的人一般都沒什麽作奸犯科的能力,這至少能從側麵證明我沒有助紂為虐。


    可惜的是,我不知道她在哪裏,差遣米莉亞或者遠征隊進行援救都太過緩慢,至於奇跡,我已經沒什麽奇跡可以繼續贈送了,所以我決定嚐試一下別的方法。


    目前我所知道的,唯一能夠通過精神連接傳送的物品隻有奇跡和思維,而我還沒來得及解析奇跡,那麽思維呢?我們正好掌握著一種方法,可以讓歌聲作為施法的媒介。


    我已經教會她怎麽唱《理想國》,這是和我關聯最深的一節,同時,我正借助遠征隊的核心進行搜索。


    這樣一來,我就能通過思維和遠程魔網的雙重定位來確認她的位置,一但我找到她的位置,隨後不論是打開一道傳送門,又或者直接使用魔法將那些畜生絞死都輕而易舉。


    在搜索和記錄的同時,我也在製作一份新的禮物,我不知道她這些年來的經曆,但我相信,她或許很樂意加入米莉亞的隊伍,或者有能力和她一樣對抗令人憎恨的奴隸製。


    人一但享受過奴役他人所帶來的快感,沉溺於自己的欲望,那麽他們就再也無法迴頭,我不會相信言語能說服奴隸主,還有國王和貴族,知識,刀劍,火藥和魔法才是正途,隻有血和死亡的代價才能令那些軟弱的狗望而卻步。


    我會給予她光明,給予她智慧與勇氣,給予她驅散黑暗的力量,她是極好的人選,希望她不會讓我失望。


    ——《遠征錄》,第八冊,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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